我是白鲟,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 画中的白鲟,作画者为明末清初的画家郑重。图/Wikipedia
悼念死者,挽救生者。
我,是白鲟。
当我看到你们用“未能跨入2020年”为标题,为死去的我送行的时候,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或许你还想了解我?
▲ 白鲟。图/Wikipedia
▲ 黄河上游风景如画,但下游周围的百姓,在历史上饱受着泛滥与改道之苦。图/Gettyimages
▲ 葛洲坝位于长江上游的宜昌市境内,是长江上的第一个大型水电站,1981年1月4日,葛洲坝的坝体完成合龙。图/图虫·创意
后来,我居住的环境,越来越脏,长途跋涉,也难吃上一顿饱饭,身边的伙伴越来越少,甚至一年下来,我都是孤独一人。直到最后,我也闭上了双眼,葬身于这片曾养育过我的水域中,我走得很坦然,这样的生活,是我不能承受的重。
你知道吗?6000多公里的浩荡长江,在2016年时,天然水域的捕捞年产量不足10万吨!这是一个令长江,也令人类蒙羞的数字。要知道,我国淡水产品的年产量已达3100万吨以上。
密密麻麻的竹竿撑起“迷魂阵”,再小的鱼,也无法从这天罗地网中逃生。在鱼市场上,成鱼捞不上来,幼鱼也被拿来售卖,有的幼鱼还不及人的小拇指的指甲长,最多也就刚刚满月。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食物的匮乏,根本无法支撑大型肉食鱼类的生存。
在2020年以前,长江的休渔期仅有3个月,刚刚长大的小鱼,立刻就被捕捞殆尽。为了能够挽救几近崩溃的长江生态,从2020年1月起,长江将全面禁渔10年。
为何要禁渔10年?以中国四大淡水鱼(青鱼、草鱼、鲢鱼、鳙鱼)为例,它们的繁殖成长至少需要4年,10年的时间,足以让它们繁衍2-3代,这样鱼才能长得更大,种群也将得以恢复。
谢谢你们的努力,但一切都来得太晚
▲ 长江的采砂船和卸砂码头,采砂对长江生态的最大威胁,就是破坏了鱼类的产卵地。图/图虫·创意
▲ 巴西龟,又称红耳龟,原产于北美密西西比河流域,是中国常见的家庭宠物,红耳龟成体被弃养的现象较多,它已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下属的入侵物种专家小组(ISSG)列为世界最危险的100个入侵物种之一。绘图/卡尔·博德默
▲ 长江支流五龙河被大量垃圾污染。图/图虫·创意
▲ 长江上渔民支起的捕鱼“迷魂阵”。图/图虫·创意
▲ 武汉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水生生物博物馆中的白鲟标本。图/Alneth/CC BY-SA 4.0
绝户网是是一种网眼极小的渔网,小鱼、小虾在它面前,都无法逃脱,因此得名绝户网。这些渔网的网眼小到甚至只有3、4毫米,连一粒花生米都塞不过去。
2014年,农业部就出台了相关政策,禁止使用包括绝户网在内的13种竭泽而渔的捕鱼工具,但到了2018年底,全国违规渔具使用的蔓延态势仅仅是得到了初步遏制。
1992年,2条白鲟在重庆河段被发现(1.2kg重,尾长47cm;1.3kg重,尾长50cm)。
2002年,在长江南京段捕获了一条体长330厘米、重117公斤的白鲟,虽然人们全力救助,但它仅存活了30天。
2003年1月24日:人类见到的最后一只活体白鲟被发现,在做完超声波标记后释放,12小时后,信号丢失。
我走了,我的朋友还在么?
▲ 罗马尼亚印发的白鳍豚邮票。图/Wikimedia
长江江豚虽然一直都在,但是遇见她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了,她活得一样不好。其实,我和我的伙伴们虽然各有各的困难,但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吃不饱饭、污染、生活空间被蚕食、通航影响等等。对于这些问题,我无能为力,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 湖北武汉,中科院水生所白鱀豚馆,工作人员正在给江豚喂食。图/图虫·创意
▲ 长江美景。图/gettyimages
白鳍豚、长江江豚,都是长江特有的物种,他们都面临着与白鲟相似的命运。
上世纪80年代初,在长江上还能看到一群一群的白鳍豚。1986年,中科院估算出白鳍豚的数量为300头,1995年,这个数字降到不足100头。自2002年人们最后一次见到白鳍豚后,至今仍然难觅她的行踪。白鳍豚是哺乳动物,繁殖能力低,种群数量一旦减少,很难恢复。如今,IUCN红色名单上白鳍豚的受胁级别与白鲟一样,为CR,即极度濒危。
长江江豚分布在长江干流、洞庭湖和鄱阳湖中,2008年的估算数量约为1800头,但呈逐年下降趋势。人们尝试在天鹅洲等长江故道上建坝圈地,迁地保护长江江豚,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在IUCN红色名单上,长江江豚的受胁级别仍然与白鲟一样,为CR,即极度濒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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