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说 | 皮肤不炫酷，只配打野路
撰文︱童军宝
5月20号，王者荣耀为峡谷CP刘备孙尚香推出“时之恋人”皮肤几度登上当天热搜TOP3，#刘备孙尚香时之恋人#话题收获了超过6亿阅读，热度不亚于罗志祥、魏晨等明星八卦。
#孙尚香刘备时之恋人#热搜
6月3号，王者荣再次凭借上官婉儿的新皮肤“天狼绘梦者”引发关注，话题阅读量超过2.4亿。
#上官婉儿天狼绘梦者#热搜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两套新皮肤发售不到一个小时，销量就已突破百万。当然，这与王者荣耀在2017年上线的与宝马合作的“引擎之心”皮肤创造的单日1.5亿销量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但这也足以说明，随着当下手游用户的泛化，游戏皮肤消费早已“破圈”，成为广大网民的生活日常。
“引擎之心”皮肤原画
Discussion
那么，我们购买游戏皮肤时，买的到底是什么？为此，我采访了身边的游戏玩家，并发起了微博讨论，想听听他们怎么说。
“有皮肤的英雄更帅啊！而且我好多同学都有皮肤，所以我也想买啊，这样跟他们一起开黑会显得我很威风啊。” @初中生—朱朝阳 | |
“因为皮肤好看，会增加游戏体验吧 。而且很多人可能买不起，或者不会买，那别人看到我有皮肤，就会觉得我很special吧。” @大学生—兴柏然 | |
“当两个同样的英雄对线，如果我有皮肤，我就已经碾压对面了哈。而且有皮肤会感觉手感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时尚博主—小表姐 |
“因为我很有钱，没皮肤就看起来很穷，而且皮肤很好看啊。” @淘宝店主—立马猫 | |
“因为外观好看啊，而且想给皮肤背后的故事或者IP合作买单。另外就是我有收集癖，条件允许就想凑齐喜欢的英雄的所有皮肤。” @公司职员—发发 | |
另外，许多微博网友也参与了笔者所发起的话题讨论。👇
部分微博讨论
Q：当我们买游戏皮肤时，买的是什么？
综合访谈和微博讨论结果，我们可以发现，玩家购买游戏皮肤并非寻求皮肤所带来的游戏角色属性提升，而首先是为了“好看”，认为高颜值的游戏皮肤能为自己带来更好的游戏体验。同时，凸显经济实力、助力游戏社交和满足收集癖好也是玩家购买游戏皮肤的重要原因。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来捋一捋，当我们买游戏皮肤时，买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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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即正义”
游戏的类身体符号消费
在后现代社会，身体消费在社会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消费的一整套装备中，有一种比其他所有的都更珍贵、美丽、光彩夺目的物品一一它所负载的内涵比汽车还要多，这就是身体。”[1]对身体之美的追求，成为了人类满足幻想和实现欲望的载体，也成为了商业社会获取利润的利器。
现实社会的广告、电影无时无刻为人们传送着美的信息，并片面地定义着身体美的标准，而游戏开发商在设计游戏皮肤时也在最大程度地迎合这种社会标准审美。如王者荣耀中的女性英雄皮肤多具有大眼、瓜子脸、完美身材等要素，而男性英雄多呈现出偶像般的俊俏面庞与紧实的肌肉线条，这与当下对于女性身体与男色消费泛滥的社会特质不谋而合。
王者荣耀虚拟偶像“无限王者团”
我们在购买游戏皮肤，看重的并非仅是英雄属性（攻击、防御属性）加成这样的“使用价值”。游戏人物成为消费客体，演化成为游戏战斗时游戏主体的符号化具身。[2]拥有此种“具身”，对于主体而言，为其介入特定的环境，参与互动并具身于其中提供前设语境。此种类身体化的媒介——游戏人物，通过社会熵值增加的过程，例如游戏间的人际互动，皮肤的购买等途径使得游戏主体与符号主体之间的界限模糊，两者间关系出现内爆，故而对于类身体化媒介的“装饰”，也成为一种身体消费的过程，享受着姣好面容与精致服饰带来的感官愉悦与审美快感。[3]
“印象整饰”
以游戏皮肤塑造理想自我
游戏竞技互动的过程，也可被视为一个个舞台空间，不同个体在这一场域中，演绎着不同的剧本。任何一场表演都有相应的表演时空，也就是有自己的表演场景，戈夫曼对表演场景所下的定义为“任何在某种程度上感觉受到屏蔽限制的地方”，表演区域按照表演主体对信息的公开程度的不同，可以分为“前台”和“后台”。[4]
《头号玩家》剧照
在游戏这一虚拟符号世界中，离身性迫使玩家的肉身退居“后台”，而游戏角色取代玩家身体成为具身，跃居前台，成为玩家形象于游戏世界中进行社交竞技的表征。相似于客观实在世界，在虚拟世界中，玩家仍然需要进行“印象管理”，以谋求更好的社交与竞技体验。
与现实不同，游戏世界中的印象整饰方式更为简单且单一，经济资本直接取代现实世界中进行印象管理时需要的文化资本与社会资本。购买设计精美的游戏皮肤成为印象整饰的捷径，它既不需要较长的时间成本，也不需要时刻注意印象生成后的坍塌风险。故而，游戏玩家将自我理想形象投射于游戏角色之上，在购买自己心仪的游戏皮肤时，实现自我认同与满足。[5]
“阶层生产”
以游戏皮肤划定社会地位
游戏内的皮肤定位往往存在明显差异。以王者荣耀热门英雄孙尚香为例，加上520当天上热搜的“时之恋人”，目前已经共推出7款皮肤，其定价、背景故事、获取方式，为皮肤增添了不可量化的符号意义。
在后现代批判者眼中，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消费其实是一个差异性符码之间的交流体系。消费总是认同的消费，个体正是在消费中获得了某种特定的符号认同，进而通过对不同符号的选择形成了身份差异。人们可以利用选择消费产品中的符号含义来反映与一个特定社会群体的联系。[6]
游戏玩家通过购买游戏皮肤将自己与免费玩家区隔开来，又通过消费不同价位的皮肤，再次将自己在游戏世界中的地位逐渐细化为普通、高端付费玩家。例如，拥有“末日机甲”（168元）和“杀手不太冷”（近千元）皮肤常常被视作的高端付费玩家，同时通常被其他玩家预设其具有较好的操作技术。而拥有内测皮肤“蔷薇恋人”的玩家，将被视作王者荣耀的资深玩家，并预设其操作水平是超过其他玩家的。
孙尚香皮肤
不同的定价与获取方式，赋予了游戏皮肤不同的符号意义。游戏玩家通过对于这些符号的消费，有意却无形地提升自己的身份层级，与其他玩家群体区隔开来，也正是符号消费，在生产了现实世界中的阶层之后，再造了虚拟世界中的阶层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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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为什么买游戏皮肤呢，仅仅是为了“好看”吗？来评论区和我们一起讨论吧。
参考文献：
[1],[6] [法]波德里亚:《消费社会》, 刘成富, 全志钢译, 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120-140,7-10
[2]刘海龙.传播中的身体问题与传播研究的未来[J].国际新闻界,2018(2):37-46.
[3]刘明洋、王鸿坤.从”身体媒介”到”类身体媒介”的媒介伦理变迁[J].新闻记者,2019(5):75-85.
[4] [美]欧文·戈夫曼:《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冯钢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240
[5]祝晓蒙:《场景消解背景下的线上印象管理》，《新媒体研究》，2018年第8期
编辑|朱丹
视觉|欧阳言多
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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