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218唐师曾：纪念远逝的老兵（4）

纪念远逝的老兵（4）

祭  文
    

维，已丑年清明，对越作战三十周年之际，我163师部分战友，于广西凭祥匠止烈士陵园祭奠牺牲战友，以寄托哀思，并书祭文以祭之。
    

我祖赫赫，开疆封土。秦灭六国，四海归一。经略岭南，百越臣服。大汉天威，文治武功。北灭匈奴，南定蛮荒。犯我汉土，虽远必诛。国家强盛，声名远播。传至我辈，任重道远。三十年前，战端又开。狼烟四起，警报频传。南国肖小，恩将仇报。抗美逞强，欲霸印支。蚍蜉撼树，侵我边疆。中央号令，自卫还击。炮裂长空，杀声震天。163师，虎狼之部。前锋所至，所向无敌。全师将士，气吞河山。两军相遇，勇者为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首克同登，再陷谅山。穿插包围，拉网清剿。战果辉煌，勇冠三军。敌闻边师，望风而逃。旌旗所指，敌寇国都。捷报频传，班师凯旋。英雄师团，名传天下。呜呼！
    

歼敌一万，自损八千。忠勇将士，多有牺牲。壮志未酬，泪沾衣衫。刑天舞戚，猛志常在。以国为家，堪比马援。南国青山，掩埋忠骨。清明时节，悲雨绵绵。烈士墓前，战友垂泪。死者已矣，生者凄凄。岁月漫漫，思念依依。战场厮杀，声不绝耳。擎旗向前，血染征袍。前赴后继，视死如归。战友身影，历历在目。临终遗言，犹在耳边。魂牵梦绕，终身不忘。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改革开放，三十周年。消烟散尽，和平景象。国富兵强，今非昔比。三军联合，立体作战。科技强军，初见成效。整军备战，兵强马壮。船坚炮利，势压列强。泱泱中华，岂敢小视。赫赫军威，以告英灵。
    

呜呼哀哉！国之大殇，以飨烈士。此祭文，叩首，泣拜

163师战友高小平赴友谊关途中匆笔

已丑年  清明

2007年2月26日，左起（时任）：武警指挥学院院长郭林清、总后高小平、唐老鸭、重庆警备区副司令陈知建。

上面祭文是高小平近作，他是55军163师老兵，也是55军子弟。55军原是老蒋嫡系55军，军长陈明仁率部在湖南起义，编入“林总”解放军“四野”，番号不变，由于一路苦战，得到不断地添员补充。其中最著名的有红军“大渡河英雄连”，八路“狼牙山五壮士连”，林彪“塔山英雄团”一部……

55军163师号称“虎狼之师”，当时师长是“独眼龙”边瞎子（边贵祥），政委是“吴马列”。该师出过狼牙山五壮士，打仗手黑而纪律稍逊，“走队列”七长八短，历来倒数第一。毛泽东时代，边瞎子“抗美援越”被派给越共当顾问。邓小平时代中越反目，边界那边的学生公开叫板：“打到凭祥去，消灭163，活捉边瞎子！”气得边瞎子七窍生烟。

兵戎相见，都是列宁培育出来的同门兄弟，想不到边瞎子没捉到，反倒让边瞎子横扫谅山。边瞎子的部队下手黑狠，他们把引爆索绑在电线杆一人高处引爆，轻而易举地瘫痪凉山，炸完还在地面上留半截木头撅子，给越共重建竖起一根尾巴。高小平随他爸，够黑够狠，为人“狡猾”，属智能型犯罪。但他没赶上参战，说到越战他总不好意思，仿佛自己真是叛徒，而陈知建、刘永新是“老山英雄团团长”。

2009年5月8日，高小平在军科屋前修剪牡丹、芍药，与《亮剑》作者都梁闲扯。都梁真人不愿露相，老鸭遵命将其裁掉。

高小平白而秃，远不如其父英俊,演坏人不用化妆。平时上街，老被以貌取人又口无遮拦的小孩们指点，“坏人在这里！”

据高小平描述其父高体乾：“身伟岸，貌英俊，面白净，性沉稳，待人诚恳，言语谦和，不与人争辩，喜读书，与武夫形象相差甚远。”文革期间，军科造反派贴大字报《高体乾貌似忠厚，内藏奸诈》。高父看过后朗然大笑，曰：“入木三分！”“连吕端大事不糊涂”的军科院长叶剑英都被他蒙骗，称赞说：“高体乾是谦谦君子。”

高体乾也是“55年开国少将”，热河建平县人。“九一八”辍学回家，散家产招兵，筹钱财买马，拉杆子聚众，组织抗日义勇军，在关外抗日6年之久。曾有一“老八路”嘲笑高不会打仗，高体乾笑道：“老子抗日的时候还他娘的没八路呢！”

高小平之母张鹤廉也是老牺盟会，自幼聪慧、过目成诵，曾以第一名甲考取国立师范。解放后因闲话太多，1957年被“划”右派，“双开”党籍、公职。

其母惨遭镇压，连累高小平“不许乱说乱动。”当时，组织要求党员与自己的右派老婆划清界限，党员们纷纷响应，一呼百应，趁机停妻再娶。据老鸭所知，敢抗命不遵的，除“一二九运动”领导人谷景生，再有一个就是高小平他爸高体乾。只是高小平他爸出身东北抗联，有胡子之嫌，不属于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中央嫡系。故老婆“划”为右派不敢也吱声，只求得过且过，“娘在家不散”而已。

高体乾，1955年陆军少将，时任广州军区副参谋长。

高小平深得乃父真传，上小学即为他爸洗脚。耳提面命，在小学同学中广博“狡猾”盛名，当时他爸运筹帷幄，是55军少将参谋长。

高小平他爸扒掉解放鞋，亮出臭脚丫子，举到儿子眼前，问儿子：“你看到什么了？”“脚！”“什么脚？”高小平钻研再三，小心翼翼地答：“爸，您的脚趾头怎么都是弯的。”“这他妈就对了！组织上给你爸穿了一辈子小鞋！”   

高小平他爸从广州军区调北京总后，高小平随军进京。初到京城，野战军的野孩子，留着一个“发根头”，探头探脑，整个一个岭南农民。刚进十一学校，就惨遭一通“杀威棒”，从此打掉高小平的一身傲气，落下当叛徒的病根儿，至今让高小平耿耿于怀。

“这他妈‘十一’校风也太差了，一进门，先问你们家老头子几杠几星？”咱们是农民，野战军，没文化，听不懂。想了半天，觉得老头子肩膀上只有星，没有杠，没杠，所以答，“我爸没杠。”

又问：你爸坐什么车？什么车？又傻B了。有一帮明白人在一旁点拨：是吉司、吉姆、华沙、还是胜利二十？高小平翻着白眼想了半天，咱野战军只有坦克、卡车、吉普，就大喊一声“坐吉普！”

“肏！才他妈吉普！”当即一场哄笑，接着招来一顿暴打。

“十一”的革命传统教育，造就高小平对危险的英明判断。据他回忆“冲公安部”时，他崇拜的一个“大哥”，贺寒生，“解放军军体学院格斗系毕业”，刚跳进公安部的灰墙，就让严阵以待的人民警察按在地上，嘴里塞进一只臭袜子……高小平果断抽身，一帮同学全军覆没，只有他一人幸免。

矿院附中杨冀平回忆：文革“茬架”，高小平总是冲锋在前，一通混战，总在关键时刻逃脱，毫发无损。是与托洛茨基、布哈林齐名的叛徒。

小时候小孩打架，谁哭谁就输了。高小平打架从来不哭，有荆轲、樊於期的勇敢，即使被一帮人打趴下也不哭，趴在地上瞄准机会，找准一个小个子扑过去，逮住，一通狠揣，操，给丫花了，让丫哭。

上中学巧舌如簧，张仪苏秦“合纵连横”的口才，出去拍婆子，问哪儿的？都答“附中的！”人家都以为是“清华附”、“北大附”……其实是“矿院附”。   

参军后在部队最怕填表，每次填表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填到父亲都写“革干”，填到母亲都写“党员”，一直相安无事。不料入党填《入党志愿书》，党组织竟然真去外调，查出高小平他妈是个双开“右派”。连队党支部立即召开批斗会，批判高小平欺骗组织的无耻行为。

批斗会上，高小平痛哭流涕，深刻检查，说自己下笔时落（La去声）了俩字，忘了写“开除”俩字，本来想写“开除党员”，不知怎么成“党员”了。

据高小平讲，毛主席的马夫XX，文革时是XX军区副职。林彪出事后，他说自己一贯反对林彪，他在文件上的签名可以证明他一贯忠于毛主席。调查组十分感动，找来文件一看，在林彪的下面，却分明写着“同意”俩字。调查组问他，这是怎么回事？XX说，我记得当时我是不同意的！心里想写“不同意”。嗨！怎么下笔落（La去声）了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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