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地理丨融圈强极 共谋区域高质量发展新棋局
区域·经霜弥茂
编者按
从全局谋划区域，以区域服务全局。近日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深入实施区域重大战略和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站在时间的渡口回望，我国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稳步提升、区域协调发展成效持续显现、区域创新发展能力不断增强、区域绿色发展实现明显改善、区域开放发展水平显著提升……着力构建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是推动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应有之义。2023年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开局起步的关键之年，面对新形势、新机遇、新挑战，要找准关键发力点，努力探寻加快构建高质量发展区域经济布局之道。
观澜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 王彩娜
行棋观大势，落子谋全局。从京津冀协同发展到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从长江三角洲一体化发展到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从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到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一盘国土空间布局更加优化、东西南北中纵横联动、主体功能明显且优势互补的区域发展新棋局正在加快落子。
近日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深入实施区域重大战略和区域协调发展战略。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的专家认为，深入实施区域重大战略和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着力构建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是推动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中国式现代化，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应有之义。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发展战略与区域经济研究部研究员刘勇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以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发展、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等重大战略为引领，区域经济已经成为我国近年来经济发展的一大亮点。当前，我国经济发展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三重压力仍然较大，区域经济具有巨大的回旋余地，在稳定经济增长中能够发挥十分关键的作用。未来要从重点地区、城市群、都市圈、城乡融合、特殊发展区域等多个维度，努力构建连接东中西、贯通南北方的多中心、网络化、开放式区域开发格局。
增长引擎动力澎湃
“区域重大战略和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在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和提振经济发展信心方面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经济学教研部政府经济管理教研室副主任、副教授汪彬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我国幅员辽阔，地区差异大，落差就是增长势能，区域重大战略布局对于以投资建设牵引经济增长具有重大的投资乘数效应，尤其是基础设施投资金额大、周期长、带动作用强，具有强大的引擎带动作用。此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通过政府投资和政策激励有效带动全社会投资，加快实施“十四五”重大工程，加强区域间基础设施联通。因此，要加强重点地区扩大内需的积极作用，重点依托城市群、都市圈、中心城市、县城等一类主体。
刘勇认为，实现高质量发展，区域协调发展既是目标也是途径，实现手段是非均衡发展和政府采取倾斜政策。在经济发展初期或速度放慢时，为促使经济尽快发展，政府会采取向条件比较好、经济相对发达地区倾斜的政策；在经济发展进入后期或速度过快时，区域差距将会扩大，这时政府会采取向条件较差、经济相对欠发达地区倾斜的政策。两类倾斜政策随着发展周期和阶段变化而交替使用，最终实现区域经济既快速增长又协调发展的目的。“纵观我国区域经济发展历程，促进要素流动与空间格局调整是区域经济发展的重点内容。”
刘勇指出，我国经济发展的空间结构正在发生深刻变化，中心城市和城市群正在成为承载发展要素的主要空间形式。未来要增强中心城市和城市群等经济发展优势区域的经济和人口承载能力，培育更多的区域增长极，根据培育和提升区域综合竞争力的条件和要求，探索出优势互补的分工协作，走合理分工、优化发展的路子。
中共河南省委咨询组研究员、河南省社会科学院原院长张占仓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再次强调“深入实施区域重大战略和区域协调发展战略”，意在进一步强化实施区域重大战略与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协同性，进一步促进全国均衡性发展，为各地创造更好的高质量发展环境。
张占仓认为，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区域经济扮演着探索不同发展路径、共同保障国家发展安全的重要责任。比如，我国中部地区不仅是经济总量很大的区域，也是重要粮食生产基地，必须在保障国家粮食安全方面承担重大责任，而沿海地区经济相对比较发达，需要承担探索提前实现现代化的责任，不同区域之间相互协调发展，有利于共同推进中国式现代化。
“区域经济发展是推动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支撑。”汪彬认为，从根本上要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破除制约要素自由流动的体制机制障碍，畅通经济循环。在此基础上，更好地发挥政府职责，关键是根据地区专业化分工、发挥比较优势，按照城镇区域、生态功能区、粮食主产区三大类型区域进行精准施策、分类施策，坚持经济效率优先原则，同时统筹考虑粮食安全、生态安全，建立健全生态补偿机制、粮食补偿机制，优化政策体制，促进区域协调和可持续发展。
问题与挑战犹存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足迹遍布大江南北，亲自谋划、亲自部署、亲自推动一系列区域协调发展战略，推进实施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发展、粤港澳大湾区建设、长三角一体化发展、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等区域重大战略，同时进一步完善支持西部大开发、东北振兴、中部崛起、东部率先发展的政策体系。
张占仓认为，近年来我国区域发展的亮点主要表现在不同区域高质量发展的重点进一步明确，地区比较优势进一步强化，当地发展的硬核实力持续提升，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取得重大进展，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在国内外引起高度重视，长江经济带发展、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明确“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的主题，为大江大河领域生态保护找到了科学的路径。
不过，张占仓坦言，目前我国区域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与挑战是高质量发展仍显不足、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重大项目与产业集群偏少、区域内部发展不均衡不充分的问题也比较突出、在实施科教兴国战略方面需要持续提升能级等。
汪彬分析称，一是东西差距依然明显。尽管中西部地区经济规模占比近年来有所提升，但是东部地区经济规模占比依然在50%以上，而且东西部差距的绝对值还在扩大，无论是经济总量还是人均水平，仍然处在拉大的趋势。尤其是东北地区经济规模占比下降明显，与其他板块差距不断拉大。二是南北差距成为新热点。主要表现为经济份额的“南升北降”，经济增速的“南快北慢”，人均GDP也呈现南高北低，不断拉大的趋势。三是区域内部日趋分化。比如，西部地区经济增速表现为西南快、西北慢。四是空间结构失衡加重，大城市膨胀持续与收缩型城市出现。根据统计数据分析，收缩型城市主要集中在北方，特别是东北地区，比如鸡西、鹤岗、本溪、抚顺等。
找准关键发力点
“面对新形势、新矛盾与新挑战，深入实施区域重大战略和区域协调发展战略要有新思路和新对策。”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首席顾问、中国投资咨询公司原首席经济学家，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党委、兵团原副秘书长刘以雷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强调，当前关键是根据形势的变化和党中央的要求，从本地区实际出发，拿出真招和实招，抓住关键点，一步一个脚印向前推进。
刘以雷建议，统一改革认识，筑牢深入实施区域重大战略和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思想基础。强化市场经济改革顶层设计，以“抓重点、补短板、强弱项”为切入点，推动区域发展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促进区域经济发展与人口、资源、环境相协调，实现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发展。促进实现不同类型地区互补发展、东西双向开放协同并进、民族边疆地区繁荣安全稳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局面。
同时，刘以雷建议，深化体制机制改革，建立深入实施区域重大战略和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制度基础。一方面要以制度框架的不断完善推动区域资源配置依据市场规则、市场价格、市场竞争实现效率最大化和效率最优化。另一方面，着力建立区域开放、包容、创新的软环境，以更加开放、更加公平、更加公正、更加有序、更加便利的市场体系和秩序，加快形成企业自主经营、公平竞争，消费者自由选择、自主消费，商品和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的现代市场体系，增强创新发展战略的动力，充分发挥区域市场规模优势和集聚效应。
“从长远看，营商环境决定着区域协调发展的活力和后劲，是区域高质量发展的‘生命之线’。”刘以雷建议，着力在市场准入、市场监管、政务服务、数字政府、公平竞争环境等方面持续优化营商软环境，推进要素市场化配置。在调整生产力布局和平衡区域发展方面，主要涉及企业跨地区投资、产业跨地区布局、人才跨地区流动、创新要素跨地区配置，要从生产力要素、各种生产活动以及生产组织的错位互补、协同融合等方面下功夫，进一步凝聚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合力，跨越发展关口，真正实现区域协调发展。
“促进跨区域协调发展，构建一体化治理体系。加强地区间的合作，以区域一体化打开空间天花板，提升经济增长动能。”汪彬建议，深化改革，改变过去以行政辖区为单元的制度治理体系，建立一套与都市圈、城市群相适应的跨区域制度治理体系。
刘勇认为，由于各区域资源禀赋及其在区域分工协作体系中的地位不同，区域发展差距是不可避免的。立足发挥各地区比较优势和缩小区域发展差距，深入实施区域重大战略和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刘勇建议，要加大力度引导要素资源流向重点发展区域和特殊发展区域，如七大平原地区和若干小平原地区，即东北平原、华北平原、长江中下游平原、珠江三角洲平原、四川盆地、关中平原和河套平原等，以及汾河河谷平原、北部湾沿海平原、天山南北坡地区等。同时，要加大力度支持革命老区、民族地区、边疆地区、贫困地区加快发展，强化举措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深化改革加快东北等老工业基地振兴，发挥优势推动中部地区崛起，创新引领率先实现东部地区优化发展。
张占仓建议，一是集中力量针对性破解各区域的重大发展难题，比如，以更加积极可行的方案破解黄河流域的生态保护问题、京津冀协同发展中的资源环境约束问题等；二是推动科教资源均衡化配置，以利于为各地发挥比较优势提供更加充沛的国家战略支持力量；三是推动重大区域政策协同配套，需要国家相关部门予以支持。“加快推动形成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还需要在全国性政策协同方面发力，以利于引导当地进一步增强高质量发展的主动性，为全国各地大胆探索高质量发展之路提供更多普惠性政策支持，逐步减轻区域发展方面对国家部委新政策的依赖性。”
寒冬将过，春归有期。
见证
2022年区域发展大事件
支持贵州在新时代西部大开发上
闯新路
1月，《国务院关于支持贵州在新时代西部大开发上闯新路的意见》印发，贵州将着力建设西部大开发综合改革示范区、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样板区、内陆开放型经济新高地、数字经济发展创新区、生态文明建设先行区。
圈点：创造赶超跨越的“黄金十年”后，贵州如今正着力加强在基础设施等方面与外界硬联通，同时发力加强规则、标准、政策等方面的软对接，努力在闯新路上实现“年年有成效、5年大突破、10年上台阶”。
国家级都市圈持续扩容
2月、3月、8月、12月，长株潭、西安、重庆、武汉都市圈发展规划相继获批。自去年2月以来，已有南京、福州、成都、长株潭、西安、重庆、武汉七大都市圈建设上升为国家规划，我国都市圈建设进程迈入提速发展的新阶段。
圈点：都市圈建设正在成为带动经济发展的新增长极，以及参与全球竞争和国际分工的重要空间形态。获批的7个都市圈2021年实现地区生产总值超过17.4万亿元，占全国GDP的比重超过15%。
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持续扩围
2月，国务院批复同意在鄂尔多斯等27个城市和地区设立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11月，国务院批复同意在廊坊等33个城市和地区设立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至此，我国共有165个跨境电商综试区，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走向普惠阶段。
圈点：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今年两次扩围，进一步彰显了我国扩大改革开放的信心和决心。未来随着跨境电商综试区的持续扩围，其在制度创新的探索，将为更多城市提供可复制推广的经验。
三大城市群建设“十四五”
实施方案印发
2月、3月、7月，长江中游城市群、北部湾城市群、关中平原城市群建设“十四五”实施方案相继印发实施，推动建立城市群多层次、常态化协商协调机制。
圈点：自“十二五”以来，我国加速推动城市群发展布局。未来应加大对城市群高质量发展的支持和顶层设计，以中心城市与都市圈建设作为城市群高质量发展的抓手，优化城市群内部城市体系结构与布局。
推进以县城为重要载体的
城镇化建设
5月，《关于推进以县城为重要载体的城镇化建设的意见》印发，为推进县城发展、构建城乡融合发展新格局提供了重要遵循。9月，中央深改委审议通过《新发展阶段浙江嘉善县域高质量发展示范点建设方案》。
圈点：位于“城尾乡头”的县城是连接城市、服务乡村的天然载体，也是构建新型工农城乡关系、促进城乡融合发展的关键支撑。县城建设要合理把握时序、节奏、步骤，示范地区先行是有效方式。
以法治守护黄河安澜
10月，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十七次会议表决通过黄河保护法，为在法治轨道上推进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保障。这是继长江保护法实施后，我国流域生态文明法治建设的又一标志性成果。
圈点：保护黄河是事关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千秋大计。流域各地应推动建立黄河从源头到入海口的全流域、多层次、立体化的生态保护详细规划和保证黄河长期安澜的治理方略，力争把黄河流域打造成大江大河保护和治理的新样板。
（本报记者王彩娜据公开资料整理、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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