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其实就是在跟命运不断战斗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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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荀彧-《曾经艺也》
1521年,“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唐伯虎已经51岁了。
不过此时的他,当然还是一无所知而快乐地唱着那首《桃花庵歌》: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与此同时,在距离桃花庵不到两百公里的绍兴,一个婴儿呱呱坠地。
日后,他的才华会超越唐伯虎,成为明朝最耀眼的才子,郑板桥会愿意做他的门人,齐白石会渴望为他做一个磨墨的书童。只是不遭人妒是庸才,这个婴儿还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一个被老天嫉妒,被命运戏弄的人。
6岁的时候,第一次上学,老师拿了杜甫的诗让他背,他过目不忘。10岁,他就能写出洋洋洒洒几千字,让人惊艳的文章。当时有人怀疑过有人帮他“代笔”,还故意出了一个命题作文给他写,但他还是当场一气呵成地写了出来。正当徐渭以为,自己是上天眷顾的那个人时,厄运来临了。他自己的亲生母亲因为是个小妾,碰上家道中落,于是被送走了。徐渭在她的床前跪足了三天,苦苦地向上天祷告,希望能挽回她的性命。往后,同父异母的哥哥与他“相依为命”,却一直怼他笑他:只不过是个死读书的臭屁小孩。可没人能想到,他一次、两次、三次,从十七岁考到四十一岁,都一直没能考上。这位从小就被誉为天才的中年男人,也不禁发出了疑问: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既然科举容不了我,那我就去当兵。作为绍兴人的徐渭,继承了绍兴的优良传统,不是当大头兵,而是给人当师爷。徐渭这一当不要紧,竟然直接把倭寇的两大头目给当没了。当时,他在时任福建、浙江两省军区总司令胡宗宪手下当上了首席军师。当时的倭寇,主要有两个头目,一个叫徐海,一个叫汪直。根据两人不同的性格特点,徐渭定下了不同的作战方针。他让胡司令给了汪直一个承诺,答应给汪直一个合法身份,还允许海盗们到陆地上买卖物品。汪直一开始将信将疑,但派去试探的手下们几次都安然无恙,自己也开始放松了警惕。在几次大摇大摆地上岸,止住了不少当地的婴儿啼哭以后,戒心降低的汪直在杭州快乐的时候被一举抓获。徐海有个小头目一向能力了得,徐渭便让人去卧底,偷偷散布这名小头目不遵命令,已有异心的言论,让徐海起疑。接着,还让胡司令设宴招待徐海,又送了一批金银珠宝给他,让他抓了那个小头目,然后洗白身份。徐海照做了,可徐渭的“狐狸尾巴”此时才露出来——他的目标一直都是徐海。他把徐海与小头目的人马安置在了相邻的位置,然后放消息给被抓的小头目,让他去杀了徐海。小头目正是对徐海怀恨在心的时候,当即照做,准备不及的徐海只能投水自尽。至此,东南沿海最大的两个倭寇集团开始土崩瓦解,而徐渭,则成了其中最大的功臣。金子,并不是总会发光的,命运帮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即使帮你打开了另一扇窗,也不是躺着就能发现的,除非,你足够主动。
因为被查到他曾向奸臣严嵩行贿,他被认为是严嵩同党,随后被杀。“陛下,您提拔的奸臣权倾朝野,不给点钱上面,抗倭能有这么容易?胡老板还给您送过白鹿,拍过马屁呢,您怎么不觉得他是您的同党?”当时,胡宗宪麾下已经有人被株连致死,作为人所共知的胡宗宪首席军师,徐渭也很可能被杀。于是乎,他拿起斧头,往头上就是一斧,血流如注,他把一根三寸长的钉子,打进自己的耳朵,鲜血喷涌而出......一连九次,徐渭竟然一次都没死成,不过,在一次次死亡边缘徘徊后,他疯了。按照中医的说法,这叫癫狂之症,俗称精神失常,他时常出现幻视、幻听,还有点被害妄想症。有一次,因为看到妻子和一个和尚私通,他与妻子争吵起来,一钉耙扔过去,竟不小心把妻子砸死了。在明朝,精神病人杀人,也不能完全免罪,很快,他就入狱了,如无意外,他的余生,都将在监狱里度过。人到中年,事业有成,突然间,公司老板被抓了,你也可能被抓。最后你疯了,还失手杀死了自己的老婆,被判无期徒刑。
于是,从来没怎么画过画的他,开始在监狱里研究起了画画。这一画,便画出了一个青藤画派,把中国画的水平提高了几百年。徐渭则是在狱中,以草书入画,开创了花鸟画中的大写意流派。后世这一流派的著名画家,如八大山人、吴昌硕、齐白石等人,无不对他推崇备至。入狱7年后,恰逢万历登基,大赦天下,徐渭得以出狱。出狱后,他已经看淡风云,不再求仕途,也不再求名利。他回了家,写出了让戏剧大家汤显祖都赞叹不已的杂剧《四声猿》。晚年,他卖画为生,死之前,心心念念的,也是将自己作品刊印成册。一个叫袁宏道的人,在好友家的书架上,看到了他的作品。最后,一篇《徐文长传》,让世人知道,原来大明王朝,还有这样一个不世出的才子。
“一生坎坷,二兄早亡,三次结婚,四处帮闲,五车学富,六亲皆散,七年冤狱,八试不售,九番自杀,十(实)堪嗟叹。”
每次碰到什么事情,开始怀疑自己,甚至想放弃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徐渭。命运总是会刻薄你、戏弄你,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或许你还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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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国馆,最中国的文化微刊,用文化修炼心灵,以智慧对话世界,在这里,重新发现文化的魅力,公众号:国馆(ID:guoguan5000),富兰克林读书俱乐部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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