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起「生命意义」：12位经验丰富的咨询师的观点

在上一期SAP会员沙龙直播中，我们为大家介绍了一篇关于“中国经验丰富的咨询师怎样看待生命意义”的论文。一起来回顾一下精彩内容吧！

我为了什么而活？

我每天奔走劳累到底是为了什么？

既然人固有一死……

人生在世，总逃不过有关“生命意义”的追问。

生命意义是根本的存在议题，也是人生重要的动力来源。毫无疑问，它也就成为心理咨询必然涉及的主题。

发展意义治疗的Frankl、存在主义治疗的代表人物Yalom、将意义治疗进一步扩展为意义中心治疗的Wong等，都提出了生命意义相关的治疗理论，并形成了相应的工作方式。（详见往期文章：有没有当事人问过你，生命有什么意义？）

美国有经验的咨询师认为，生命意义是当事人各种问题的基础；在咨询中，他们使用支持、探索、领悟以及行动取向的策略对生命意义进行工作；并且，他们从咨询这份职业中收获了自己的生命意义(Hill et al., 2017)。

那么，中国的咨询师又是怎么想、怎么做的呢？

美国堪萨斯大学教育心理学系的段昌明教授与合作者访谈了12位中国有经验的咨询师（临床经验在10~21年），尝试回答这样几个问题：在中国，有经验的咨询师怎样看待生命意义；在咨询中他们如何对生命意义这一主题进行工作；成为咨询师又给他们自身带来了怎样的意义(Duan et al., 2022)？

研究小组采用协商一致的质化研究（consensual qualitative research, CQR）方法，通过对访谈得到的逐字稿划域（划分主题）、提炼核心观点、交叉分析（聚类）、标注类别代表性等步骤，整合得到最终的研究结果。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咨询师怎样看待生命意义？

受访的咨询师普遍认为，生命意义在咨询中至关重要。

▎生命意义的本质与作用

生命意义涉及了自由、责任以及人生的价值，是人类存在的一个重要部分。

同时，生命意义是流动、变化的。不同个体的生命意义、同一个体在不同时期的生命意义，都可能是不同的。

而在生活中，生命意义具有多种作用，它使个体能够：

• 履行社会和家庭责任
• 自由地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 接受生活中的快乐，也接受生活中的痛苦

▎生命意义的缺乏与未达成是当事人困扰的重要原因

当事人的许多问题和困扰，都与生命意义有关：

• 对生活中的活动或承诺失去兴趣
• 重大的生活或职业决定
• 负性生活事件
• 未满足的需要或感到不被重要他人理解
• 关于社会和家庭角色义务的冲突感

……

当事人不一定会明确地使用“生命意义”这个词，但他们谈论的问题却常常与生命意义有关。例如，有受访咨询师谈道：

“他因为抑郁和缺乏动力来见我……虽然我们没有特别讨论生命意义这个词，但我们花了大量时间在他的‘自我认同’、‘关系’和‘爱与牺牲’上，而这是生命意义的核心要素。”

（G\T\V表示代表性：G=普遍的，所有或仅1个没有；T=典型的，超过一半但达不到G；V=变异的，2个到半数。数字表示12位被试中有多少人表现出对应的想法。下同。）

咨询师怎样对生命意义工作？

▎对生命意义工作前，咨询师需要哪些“准备工作”？

• 咨询师需要在当事人的经历中识别出生命意义
• 在尝试帮助当事人之前，咨询师需要先理解生命意义这一概念
• 咨询师需要在当事人的消极经验中看到积极的意义
• 确保当事人情绪稳定，再对生命意义进行工作

▎咨询师使用哪些策略对生命意义工作？

• 挑战当事人使其扩展当前的生命意义或发展新的生命意义
  “我帮助她看到，不被继子女接受是痛苦的，但这并没有定义她的人生或降低她对家庭的价值；我也鼓励她追寻她认为重要的意义。”
• 帮助当事人依据生命意义想象和计划未来
• 鼓励当事人通过改变行为获得生命意义

▎对生命意义工作会带来什么效果？

• 增强当事人改变的动机
  “一旦她认识到她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目标，用她自己的标准让生命富有意义，她就感到更有活力、更有动力。”
• 澄清成长的方向
• 减轻症状（痛苦、压力）

▎哪些因素影响着生命意义工作的有效性？

• 咨询师对处理生命意义的胜任感
• 当事人对自己当前困扰中生命意义主题的觉察
• 当事人是否准备好了对生命意义进行工作

咨询职业为咨询师带来了怎样的意义？

咨询师们在自己的执业经历中发展出了对生命意义的深层感受，获得了心理上的成长。同时，丰富的经历也使咨询师能够更宽容地与他人相处，建立起更好的人际关系。

从事这一职业，咨询师们不仅更深刻地理解了个人的生命意义，也对助人事业的意义有了更深的感悟。一位受访咨询师说道：

“我越来越不认为咨询是一份工作，而认为它是我生活和身份的重要组成部分。我注定要帮助别人，成为一名咨询师带给我意义。我不再感受到工作的负担，而是因能够帮助别人而感到满足。我坚信自己一生都会做一名咨询师。”

研究告诉我们什么？

1. 咨询师需要将生命意义相关的工作整合进咨询

生命意义是咨询中非常重要的主题，它体现了当事人许多问题的根本原因。咨询师需要重视生命意义这一主题，并在合适的时候将它整合到咨询之中。

2. 咨询师需要专门的训练

当事人很少明确地把生命意义作为当前困扰，通常需要咨询师识别生命意义这一主题，并让当事人有所觉察。咨询师需要专门的训练，学习有针对性的干预策略，从而更好地跟当事人一起对生命意义进行工作。

3. 咨询师需要基于文化背景理解和处理生命意义

生命意义与文化是相互交织的。不同文化背景中的个体对生命意义的理解、获取生命意义的方式等都可能存在差异。因此，咨询师在理解和处理当事人与生命意义有关的问题时，应考虑文化因素。

谈到生命意义，你有什么想说的？快来评论区告诉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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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Duan, C., Hill, C. E., Jiang, G., Li, D., Li, Y., Zhang, S., Yan, Y., Yu, L., & Lu, T. (2022). Meaning in life: Perspectives of experienced Chinese psychotherapists. Psychotherapy, 59(1), 26–37. https://doi.org/10.1037/pst0000395
Hill, C. E., Kanazawa, Y., Knox, S., Schauerman, I., Loureiro, D., James, D., Carter, I., King, S., Razzak, S., Scarff, M., & Moore, J. (2017). Meaning in life in psychotherapy: The perspective of experienced psychotherapists. Psychotherapy Research, 27(4), 381–396. https://doi.org/10.1080/10503307.2015.1110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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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马璐瑶 赵炳强 审核|黄逸林 编辑|李丹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