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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度 | 第一次心动(一)

本编委 蕲黄文学 2022-12-28

▲李正阳题

从高地下来已经下午四点多。张剑一回到到卫生室,就听小郭说连长张正华回来了,还带来了老婆孩子。
今天从水弄高地下山,经过“一天门”木梯时,张剑长裤侧缝不小心被挂开一个大口子,因此,他赶紧换上一条新军裤,然后让小郭带他去看望连长。
连队进大门左侧靠山坡有一栋二层白色小楼,是连队家属房,专为干部战士亲属来队准备的。山坡往上距离家属房十来米地方,有间公共厕所;再往上一百米就是一号高地。家属房一楼空置,作为连队车库;从楼后上楼梯达二楼,左右各一套两室一厅的套房。
张连长老家是广东饶平农村的,已经在那和村待了十年。七九年打仗前这里才驻守一个排,排长就是他,可谓久经沙场的老战士了。
小郭引着张剑上到二楼。连长一家住在右边的套间里,门未关,一到楼门口,就闻到醉人的炖肉香。小郭喊一声“报告”,两人就进去了。

只见客厅对面木沙发上,坐作一个大个子中年男人。正是连长张正华。他宽大的脸庞两边,显出刚刮过的络腮胡印迹;上身穿一件胸前印有“最可爱的人”白背心,下穿军长裤,手里拿着幼儿识字课本,正俯下身子在教儿子识字。

“连长好!这是新来的军医张剑。”小郭一进去立即给连长报告。
张正华丢下课本,立即站起身,棱角分明的脸上堆满亲切的笑容。伸出粗大的右手握住了张剑。
“我是新来的军医张剑。”张剑精瘦的脸上溢满了书生气的笑容,自我介绍道。
“早听团长说啦,请坐,请坐。”连长急忙让出沙发给张剑与小郭坐,自己拉过一个小板凳,坐左侧。
“啊,很不错的!指导员介绍过,听说上午还上了水弄高地给战士们看了病,就要有这种吃苦精神。”他大而明朗的眼神,蕴含着坚毅和智慧,用语气柔和广东普通话赞扬道。
连长儿子匆匆跑进从卧室,突然拿出玩具冲锋枪,对着张剑和小郭就“咔吱、咔吱”扫射。
“不得无礼!志军,”连长吼着他说,“快叫叔叔好!”
“叔叔好!两位叔叔好!”志军嫩声雅气,调皮可爱。
“调皮好!几岁啦?”张剑像哥哥一样盯着志军,欢喜地问。
“三岁三个月啦。”小志军眼睛明澈清亮,反应灵敏。“准备让他在这待几个月?”张剑看着连长。

“不回去啦!”连长不易察觉“唉”地轻叹道:“在家没人管,三岁多,还不会认字!这次经团长特批,把家属都带来了。”
是啊!野战部队军官有几个不是陪了自己,又赔了儿子呢?尤其在边防一线的军人,随时还会赴汤蹈火,献出生命!可他们的报酬少得可怜,工资仅够一年探一次家的开支。他们的福利几乎没有,还得赡养父母妻儿。而内地城市许多官员,却是醉生梦死,灯红酒绿,挥金如土!
坐了一会。连长夫人、一个微黑偏胖的农村妇女,从灶房走出来,笑呵呵地挽留张剑和小郭吃晚饭。张剑吞吞口水,坚定地告辞了。
连队饭堂的晚餐只有清汤面,萝卜条,见不到一丝油星。张剑感觉一肚子清水,嘴里特馋红烧肉。他抽吸着鼻子,看是否还残留有连长家炖肉的香气。 斜阳透过云层的缝隙,洒满连部房顶和四周的山峦。山上树木葱茏、藤蔓缠绕,雨后愈显淌緑滴翠。此地没有春夏秋冬,除了雨季就是旱季,年平均最高温度也只有23度,最低温度15度,即便是七月份最热季,平均也只有29度,丝毫不见内地夏天难熬的燥热。因此,晚饭后,战士们有的打球、有的弹吉他、有的种菜、有的到河边散步、有的练习单双杠。一派舒适与祥和。
今天徒步上下龙门山,来回差不多三十公里,确实不轻松。张剑吃罢晚饭,洗了澡,就躺在床上休息。他一边等代班长来叫他,一边幻想见到二何第一面时她的种种反应。因为代班长告诉他说,二何家有一台缝纫机,战士们平时缝缝补补,都是找的她。今晚也带他去那和村,请二何帮他把裤子缝好。大约半个小时,代班长跟战士们从菜地里除草回来,路过医务室门口就直接进来了。他对这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军医一脸的嬉笑,叫他拿好破裤子跟自己走。张剑早就准备好了,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接着穿好皮鞋,提着军裤,就跟在代班长后头,快步出门。

傍晚七点了。天空慢慢阴暗下来,对面山坡上,一丛丛翠竹和芭蕉树含着湿气,掩映着一座座黑色的吊脚楼,几缕白色炊烟袅袅升起,飘向龙门山半腰,最终混合成飘荡的白云。
走出连队大门,刚跨上那和桥,就听见河边散步的战士“叽叽喳喳”起来。
“要紧吗?”张剑担心地问代班长。因为连队有规定,干部战士未经批准,不许进入那和村。
“怕个吊啊!”代班长毫不在乎道:“我们是因公办事!再说,你也是副连职干部,怕谁?”他横眉怒眼。
山坡上泥土依然湿粘粘的。山民为了防水防野兽,吊脚楼底层只栓猪牛不住人,村里浅沟里到处流淌着黄色动物尿液,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牛尿臊气。
张剑挨着代领生,寻吊脚楼中的空地,朝山坡正中间二何家方向走去。
“老代,我问你一个真事。”
他听闻过二何与当兵的许多风流韵事,一直憋在心里。
“啥事?医助!”代班长睁着一对牛眼,蹊跷地盯着他。
“他们都说,你亲自撞见过二何跟湖北兵乱搞?”张剑眉头紧收,表情尴尬。
“胡扯!”代班长脸一翻,气愤地一吼。
“那晚我巡逻亲自在场。那个吊兵刚把二何压住,二何反抗很大声;我们以为有特工,冲过去手电一照,枪一指,他吓得屁滚尿流就跑不见了。连裤子都没脱!”
“哦!都是瞎传啰?”张剑内心顿时轻松一节。原来,二何并不像传说的那么“坏”。
“那当然是的!这帮吊兵个个想搞她,搞不到手,就败坏她名声出气呗!”代班长不服气道。
正说着,两人就到了二何家楼下,代班长示意张剑闭嘴不作声。伴着木梯的“嗒嗒”声,两人几步就上到二楼,转身走进正厅。

屋内静寂无人,正中有一个仍在冒烟的火塘,上方吊着一只黑不溜秋的铁吊罐;房顶被长年累月的烟火熏得漆黑;可见两大块熏肉挂在火塘上方黑炭似的方梁上。
“二何,二何!”代班长像找老朋友一般,扯着清亮嗓子乱喊。
“干什么——?”二何忽然出现在对面的偏房门口,她穿着白色花寸衫,侧身探出头,柔声静气地拖着长腔问代班长。
“你姐大何呢?”代班长环顾一圈后发问。
 “跟我阿妈他们去砍香蕉去了吔。”二何说完就背过脸去。她见惯了这帮兵哥,没几个是安好心的。
“我们新来的军医很喜欢你,特地来看看你嘢!”代班长上前两步,对着二何嬉皮笑脸道。随即回头,给张剑做了一个鬼脸。
二何这才注意到代班长身后的张剑,惊惶地一红脸,扭头快速缩回了房间,不理两人。
“哎,是真的嘢!军医裤子今天上高地挂破了,求你帮忙补一下。”代班长一看急了,从张剑手中拽过军裤,故意扯开长长的裂缝,递到房门口二何眼前。
“你看嘛,是真的。”
二何一抬头,看见绿色军裤真的破了,顿时对着代班长吐了吐粉嫩的舌头,娇羞一笑,顺一把抢过军裤,低头跨出房门,径直向楼梯口走去。她脚下水红色的塑料拖鞋,打在木地板上,发出一连串”哒哒哒”脆响。原来楼梯口右侧,有一个伸出阳台的小木屋,靠右摆放一张小木床;正前方挨着阳台的窗户,摆着一台压板式缝纫机。这是她姐大何的卧室。
二何刚刚进去,代班长从身后,伸手用力一推,将张剑也推了进去……(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弘度,原名张剑扬,湖北黄梅人。祖籍江西婺源甲路村。中华文学签约作家,医生,发明家,企业家,国家知识产权局发明专利金奖获得者,武汉市洪山区创业优秀标兵。弘度从小饿饭,湖北医药学院本科毕业后主动请战上越南前线,经特招入西安陆军学院步兵指挥系,训练一年后赴广西边防5师14团一线连队7连,任排长兼军医。二年后选送进第一军医大学进修,后调入武汉陆军总医院任内科医师,至副主任医师时辞职下海。依靠自己二项发明专利“发献100防脱生发激活素”及“苇渡牌颈椎枕”创立了武汉麦迪可生物工程公司与武汉弘度医学设备有限公司。产品在同行中首屈一指,畅销国内外。


近几年,酷爱古典文学的弘度开始创作近体诗——律诗与绝句。小说《翻车》获中华文学2019年度二等奖。诗词获中华文学2020年“十大杰出诗人”。大量作品入选《已作丰收》(今古传奇传媒集团)、《今古传奇》、《速度》杂志与《当代诗词佳作选评》(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中国诗歌精选》(吉林文史出版社),受到广大诗歌爱好者的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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