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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岸边话枣树,天赐山西的丰厚馈赠

2015-11-17 高定存 太原道





黄河突入晋陕峡谷,奔腾咆哮之余,也有展示其温柔一面的地方,那就是在一路行进之中,兴之所至,不时将从黄土高原上冲下来的泥土沉积一部分,在峡谷内留下一小片一小片的河滩地。站在峡谷两面的山顶向下望,每一片河滩地都很小,如果黄河要冲毁这些滩地,似乎只是水波轻轻拂拭一下的事;然而千百年来,黄河居然像一位温柔的母亲,细心地将这些滩地护拢在一个个避水湾里,管他风大浪滔天,滩地总能安然无恙。这些滩地上,曾经生长过无数种植物,在几千年物竞天择的演化之后,现在是枣树占据了主导地位。每一片河滩地都是一片枣树林,每一片枣树林后面都掩映着一座村庄。这些村庄和枣树林成了蜿蜒曲折的晋陕大峡谷的一种点缀,使峡谷更透出一种生命的张力。一片一片的滩地与波涛汹涌的黄河并存于一条并不宽阔的峡谷内,无论怎样看,都像是一个奇迹。



█ 黄河岸边的枣林


保德县的枣树有十几万亩,名气最大的是冯家川村碾盘上的枣树,全县几乎无人不晓,传说康熙皇帝路经此地时,曾吃过树上的红枣,感觉不错,于是就封这红枣为“油枣”。又说是因为枣树上的圪针挂了皇帝的袍袖,皇帝说:“要此为何?”于是第二年开春后,这几株枣树上的针刺就全部脱落了。


█ 黄河岸边的红枣


我曾好多次站在那几棵传说见过康熙皇帝的枣树下面,认真地端详它们。树是很老矣,没有上百年的功夫,很难将那逼人的沧桑集于一身。树上没有针刺,但这好像与康熙皇帝并无多少关系。我认真地观察黄河边上许许多多的枣树,结果发现,枣树越嫩,枝条就越繁盛,针刺也越多。嫩枣树血气方刚,枝条毫不收敛,直直地向四处伸展开去,一幅领异标新的气势。树虽嫩,但针刺却十分尖利,人一不小心,手上就会被刺出血来。待枣树长到一定年限之后,那枝条和针刺就都会收敛许多。大约百年以后,枣树就全然没有了针刺。如同人老了没了脾气,摈弃了浮躁一样,枣树老了,也知道删繁就简,丢弃一切不必要的东西,甚至觉得针刺也是一种多余。碾盘上这几株枣树,脱尽了针刺,树皮层层叠叠地开裂着,枝条疏疏朗朗,铁干一般很随意地支叉着,如同大师笔下的水墨画。随意地结着几个枣,不多,但都一颗是一颗,仿佛结了这枣并不是要让人们来品尝,而只是生命的一种证明和点缀。


█ 黄河岸边的红枣


沿黄河还有许多这样的枣树,它们几百年间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看黄水浩荡,听滔声澎湃。江山代谢,人事更迭,上百年过去,村上一茬又一茬的人老了死了,而枣树只是脱几层老皮,掉几根枯枝,依旧安然地守着黄河。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存活得年代久远了,就会让人感到敬畏,简单到一棵树也是如此。其实这也是有道理的,在大地上生存那么多年,沐浴了多少风雨雷电,吸取了多少日月精华,天地之气凝于一身,它能不成精?


█ 临县,中国红枣之乡


█ 红枣丰收啦


█ 家家户户晒枣忙


█ 临县电商王小帮也来凑热闹


晋陕峡谷的枣树历经几千年,而今也与黄河上其他许多事物一样,正面临着命运的转变,许多地方把红枣作为一种产业来开发,一面大量栽植,一面更新品种,红枣家族在不断地发展壮大。与黄河上许多湮灭了的事物,比如船呀,鱼呀,河柴呀等等相比,枣树实在是少有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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