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的圣徒》：西方宗教艺术的图像志指南 | 佳作书局

圣徒在西方宗教主题的艺术作品中几乎随处可见。圣徒虽受到异教徒的迫害与谋杀，却仍然坚定地守护自己的信仰，因此，人们渐渐为圣徒赋予了各种内涵，认为不同的圣徒有其分别守护的教区、国家，甚至是职业等（是否很像中国的各路神仙和菩萨呢？）。圣徒的形象也经由艺术家的想象与再造，成为了欧洲艺术史中的经典。

然而，圣徒的形象多种多样，对于不了解欧洲艺术史与图像志的观众来说实在是难以分辨，因而也就难以读出绘画中讲述的故事。不过，圣徒大多有各自独特的标志或象征物（attribute），只要记得这些象征物便等同于得到了一把解读欧洲宗教主题绘画的钥匙。本文从Saints in Art（艺术中的圣徒）一书中挑选9位经常在艺术作品中出现的圣徒，向大家介绍他们的经典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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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摄影师有一位守护圣徒，他/她会是谁呢？

在这篇推文中寻找答案吧👇

1

圣安德鲁 × X形十字架

保护人：渔夫、鱼贩

Carlo Dolci, Saint Andrew Before the Cross, c. 1631

圣安德鲁被钉上十字架后两天才死去，在此期间，他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不断地祈祷。在他死去时，有一束光从天堂照耀下来，将他包裹在光芒之中。

顾名思义，十字架大多是十字形的，象征着耶稣的受难。但如果你在画中见到X形的十字架（又名圣安德烈十字），便会知道这是对圣安德烈的暗示。

圣安德烈生活于公元一世纪的希腊，据说是施洗约翰的门徒，也是最早追随耶稣的信徒之一。据记载，他于公元60年前后殉道，但记载中并没有提到X形的十字架。不过，传说圣安德鲁在殉道前要求被钉上与耶稣相区别的十字架，艺术家们或者因此而将圣安德鲁的刑具想象为了X形。另外，在希腊语中，X也是耶稣名字的首字母。圣安德烈是苏格兰的守护圣徒，因而英国国旗上的X形图案，正是圣安德烈十字。

2

圣巴塞洛缪 × 人皮

保护人：粉刷工、裁缝、皮匠、装帧师、屠夫

Michelangelo, Last Judgment (detail) , 1534-1541

圣巴塞洛缪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左手提着人皮。然而仔细观察，我们却会发现这张人皮并不是圣巴塞洛缪自己的，而有着和艺术家米开朗基罗本人十分相似的面容。

圣巴塞洛缪（圣巴多罗买）同样生活于公元一世纪。据记载，他有着黑色的卷发、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浓密的胡子……似乎是个美男子。他远赴印度与亚美尼亚布道，使众多异教徒皈依基督，但却激起了印度统治者的愤怒（说法不一），被活活剥皮、砍头、钉上十字架。因此在美术史中，圣巴塞洛缪时常将自己的人皮搭在手臂上出现。

3

圣凯瑟琳 × 车轮

保护人：演说家、哲学家、公证人、马车工匠、护士

Caravaggio, Saint Catherine of Alexandria, c. 1599

卡拉瓦乔笔下的圣凯瑟琳尽显美丽与聪慧，然而许多人却认出画中的女圣徒和当时的名妓费莉德·梅兰徳罗尼长得一模一样。

据说，圣凯瑟琳曾是一位生活在公元四世纪埃及公主，她貌美而聪慧，在少女时期便皈依了基督教。当时的罗马皇帝马克森提乌斯为了劝说她放弃基督信仰，派了五十名哲人与她进行辩论，但凯瑟琳不但信仰坚定，还能言善辩，让五十名异教的哲人全部改信了基督教。这无疑使皇帝大为光火，他下令以磔轮将她分尸处决。然而凯瑟琳轻轻碰了一下轮子，轮子忽然自己破裂开来，似乎不愿杀死凯瑟琳一般。最后，皇帝将她砍头，她的脖颈中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纯白的牛奶，车轮也成为了圣凯瑟琳的象征物。

4

圣路加 × 飞牛

保护人：医生、作家、艺术家、玻璃制造工

Benedetto Bonfigli, Annunciation and Saint Luke, from the second half of the 15th century

天使为圣母玛利亚带来喜报，而圣路加与他的飞牛则在天使与圣母中间默默地记录着这个重要的场景。

有一位圣徒总是骑着一头飞牛出现，他便是圣路加，是第三部《福音书》与《使徒行传》的作者，同时也是一位艺术家。传说他是圣母玛丽的熟识，圣母的第一幅肖像画便由他创作，因此，圣路加常被认为是艺术家的守护圣徒。

至于飞牛，显然出自人们的想象。牛象征着踏实、勤恳、力量与奉献，有一种说法是，牛是用来祭祀的动物，而圣路加在《福音书》中正强调了耶稣之死在“祭祀”层面的意义，因此人们便将神圣的飞牛与圣路加联系在了一起。

5

圣尼古拉斯 × 金球

保护人：水手、朝圣者、性工作者、穷人、学生

Lorenzo Lotto, The Glory of St. Nicholas, 1529

圣尼古拉斯身边的三个天使分别拿着金球、主教法冠和牧杖，表现出这位圣徒的品行与地位。

圣尼古拉斯可能是“职责”最多的圣徒之一。他不但是圣诞老人的原型，还是水手、学生、穷人与妓女的守护圣人。不过，少有人知道他的象征物是三颗金球。在传说中，有一位父亲过着贫苦的生活，无奈之下只好把三个女儿送去妓院。善良的尼古拉斯知道后，分别将三袋金子赠予了三个姑娘，使她们免于沦为妓女的命运。后来，人们将传说中的三袋金子表现为三颗金色的球，作为圣尼古拉的象征。另外一提，阿姆斯特丹的守护圣徒便是圣尼古拉斯，联想到阿姆斯特丹临海的地理位置与著名的红灯区，你是否也会对这位圣徒更多一分敬意呢？

6

圣彼得 × 钥匙

保护人：修鞋匠、建筑工、守门人、钟表匠

Bernardo Strozzi, Christ Gives the Keys to Saint Peter, c. 1635

耶稣正在将开启天堂之门的金色钥匙交给圣彼得，圣彼得十分惊讶，郑重地用双手接过了钥匙。

钥匙是圣彼得的象征物。彼得的名字在拉丁语中写作“Kephas”，意为“石头”，表示圣彼得是为基督教发展奠基的人物之一。传说耶稣曾经将一金一银两把钥匙托付给圣彼得，其中金色开启天堂之门，银色开启人间之门，足以见得耶稣对圣彼得的极大信任与重视。

关于圣彼得还有另一则传说。据说他在殉道时要求被倒挂着钉上十字架，因为他自认“不配与耶稣以同样的方式死去”，因而选择了这种更加痛苦的殉道方式来表现他信仰的坚定与对耶稣的敬仰。

7

圣塞巴斯蒂安 × 箭

保护人：运动员、弓箭手、交警

Georges de La Tour, Saint Irene Heals Saint Sebastian, c. 1649

穿着黑衣的女子即是救助了塞巴斯蒂安的寡妇艾琳。而塞巴斯蒂安脚下放着一只闪亮的金色头盔，点名了他曾经的士兵身份。

圣塞巴斯蒂安原本生活在公元三至四世纪的法国与意大利地区。他是一名士兵，皈依基督教后利用职务之便帮助了很多受到监禁与迫害的基督徒。他的行为败露之后，被皇帝下令处决。塞巴斯蒂安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乱箭穿身。不过就在他奄奄一息等待死神降临时，一个名叫艾琳的寡妇将他救起。死里逃生后，塞巴斯蒂安又来到皇帝的宫殿前，控诉他对基督徒的迫害。皇帝再次下令将他乱棍打死，把他的尸体丢进了罗马的下水道。最后好在一个信仰基督教的女子发现了圣塞巴斯蒂安，将这位圣徒安葬在了地下墓穴之中。

8

圣特蕾莎 ×（也是）箭

保护人：加尔默罗会修士、家具商

Gian Lorenzo Bernini,The Ecstasy of Saint Teresa, 1644-52

在这件作品中，特蕾莎精神层面的神秘体验得到了具象的、身体性的表现，甚至不乏有人将其描述为“性的狂喜”。正是这种高度戏剧性与感官性的表现，使贝尼尼的《圣特蕾莎》成为了巴洛克艺术风格的代表之作。

箭同样是圣特蕾莎的象征物。圣特雷莎在艺术中最广为人知的形象大概来自于贝尼尼的雕塑作品《圣特雷莎的狂喜》了（上图）。特蕾莎生活在16世纪的西班牙，是一位虔诚的修女，她全情投入于祈祷与宗教学习，以致于她开始出现幻象与神秘体验。贝尼尼的雕塑刻画的正是这样一次神秘体验。特蕾莎看到一位美丽的天使出现在她身旁，天使手持一支尖端燃着火焰的箭，将箭一次次刺进自己的心脏。特蕾莎在剧痛中呻吟，心中却充盈着甜蜜而伟大的上帝之爱，让她在这种强烈的身心之苦中乐在其中。

9

圣维罗妮卡 × 面纱

保护人：清洁工、布料商人、摄影师、刺绣工

Hieronymus Bosch, The Ascent to Calvary, 1515-16

耶稣与两个盗贼背着沉重的十字架走向受难地，人群中谩骂的声音不绝于耳。维罗妮卡在画面的左下角，她的神情介于悲伤与得到了偶像画像的欣喜之间。

传说在耶稣前往受难地时，他不堪十字架之重倒在了地上，一名名叫维罗妮卡的女子取下面纱为耶稣擦去了汗水与泥土。就在这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女子的面纱上浮现出了耶稣的面容。这块传说中的神圣面纱被自8世纪起便被珍藏在罗马的圣彼得大教堂，而对圣维罗妮卡的崇拜则在14与15世纪达到顶峰。

这9位圣徒，不过是西方宗教艺术史极小的一部分。Saints in Art一书中收录了超过100名圣徒，以简单明白的语言介绍了他们的生平（传说）、象征物与艺术形象，既是一本精练的西方艺术史工具书，也是一本读来十分有趣的艺术专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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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Saints in Art（艺术中的圣徒）

作者：Rosa Giorgi

出版：The J. Paul Getty Museum，2003

装帧：平装，383页

开本：23.5×20×2cm

语种：英文

Contents

8           Introduction

10         The Saints

373       Appendixes

374       Sources

375       Symbols and Attributes

378       Protectors and Patrons

382       Artist Index

384       Photographic References

这本《艺术中的圣徒》是The J. Paul Getty Museum出版的一系列“图像指南”中一本。

“图像指南”系列共有十三本，分别从神与英雄、圣徒、旧约人物、福音书人物、象征与讽喻、天使与魔鬼、花园、占星术与炼金术、食物与盛宴、教堂的历史、音乐、医药、权力的象征等主题切入，以有趣的方式解读欧洲艺术史名画，相信无论是初识艺术史的读者，还是艺术史方面的专家，都能从中获得许多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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