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神级”经济学家凯恩斯，如何在大萧条中逆风翻盘？

不论是作为经济学家，还是作投资家，凯恩斯都被奉为神一般的存在。他一生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和经济大萧条，但1924年至1946年，他的资产总额从58,000英镑增长到411,000英镑。凯恩斯如何应对大萧条？对投资又有哪些洞见？

马云曾说：“我没见过听了经济学家的话而发财的企业家，听了经济学家的话破产的倒是很多。”索罗斯也曾断言：“经济学家和专家的话都是反向指标，你见过他们赚钱吗？”

不过还真有一位赚到了钱，他就是约翰·梅纳德·凯恩斯。

投资需要模糊的正确，而不需要精确的错误。”

——凯恩斯

凯恩斯是谁？

凯恩斯（1883-1946）是“宏观经济学教父”，他生处于经济分崩离析的时期——“恐惧、恐慌、通货膨胀、通货紧缩、大规模事业和战争挨个地摧毁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

1929大萧条

在这种糟糕的经济下，凯恩斯强调积极运用财政支出作为经济稳定器，被形象地称作“看得见的手”，1936年出版的巨著《就业、利息与货币通论》（简称《通论》）历经80年依然在影响世界经济。

《逃不开的经济周期》一书如此评价凯恩斯——“经济学家们对待他的理论，就像一群拉雪橇的狗想要生肉那样，而马歇尔等人所出版的关于经济周期的大量著作似乎很快就被人遗忘了。”

更重要的是，凯恩斯同时是一位成功的“基金经理”。20世纪10年代，凯恩斯开始管理家族信托，带亲友理财，在30年代大萧条期间代机构管理着数百万资金，还把自己的钱也押了进去。

他曾不止一次经受大额亏损、备受质疑，但总能走出低谷、东山再起。

在最难熬的十年重整旗鼓

1929年开始的大萧条前夕，凯恩斯和经济学家欧文·费雪如同大多数人一样看好股票市场的牛市行情，似乎没有理由可以怀疑经济的健康稳定。甚至费雪声称——“股市达到永远的高地”（美国版“A股一万点不是梦”）。

自学生时代，概率论、数学就是凯恩斯最拿手的领域，他利用周期知识计算货币和大宗商品交易时间，但未能预料到1929年的崩盘。短短1年间，他所持有的“奥斯汀汽车”股票价值缩水3/4，大宗商品仓位化为乌有，由他负投资管理的剑桥大学国王学院基金在1930年、1931年的亏损分别高达32%、25%。

剑桥大学国王学院

凯恩斯自己开办的金融公司也在1931年亏损1/3，他写信给股东说：“能熬过1931年，我们真该松口气。”

凯恩斯管理国王学院基金累计回报

于是，凯恩斯推开了堆积如山的数据，重新审视投资。原先那种对经济动向的预测很大程度上失败了，于是他开始研究信心、情绪和心理。

不得不佩服凯恩斯对经济状况的适应能力，国王学院基金成功地在1932年扭亏为盈。自1928年至1945年凯恩斯掌管期间，基金实现了年化收益9%的好成绩，累计增长381%，在大萧条年代实属不易。

如今，剑桥国王学院仍然是剑桥大学最富有的学院之一，或许离不开凯恩斯的功劳。

面对风暴，他选择留在船上

30年代，凯恩斯还为国民互助人寿保险公司做投资管理。公司董事们面对大萧条困境，敦促凯恩斯将手中股票平仓。

凯恩斯给保险公司的董事们发了一封备忘录：

• “我隐约领悟到，有些风险就像世界末日一样无法投保，所以担心也没用。”

• “如果竞相清理门户，就会加剧熊市趋势，而且本质上清理门户也是不可能的……还会让整个体系受挫，这让我很犹豫。我认为有时我们应该更坚持一些，而不要试图摆脱。”
  

面对肆虐的风暴和几度濒临破产，凯恩斯改变了他对投资方式的认知。

在他看来，通货紧缩可以让低利率回归，投资者能从中获益。他相信股票存在内在价值，未来会有一天能够实现反弹。事实上，凯恩斯日益专注于股票投资，将偏好转向了分红型公司的股票；他的选股策略从“自上而下”转向了“自下而上”，这也帮助他造就后期的优异回报。

他越来越不屑于短期交易，认为投机是一种“预测市场的心理活动”，投资则是在预测“生命周期的未来收益”。凯恩斯在《通论》中称：“长期投资者固然最能促进社会利益，这种人的行为最遭受批评……因为在一般人眼中，这种人行为古怪、不守成规、过分大胆。”这简直是价值投资的萌芽。

未来难预测，还因“动物精神”

“世界上三种谎言，分别是谎言，该死的谎言和统计数字。”

——马克·吐温

在经历过大萧条的凯恩斯眼中，统计学可以描述过去和现在，但不一定能预测未来。《通论》解释了股票收益的两大原因：其一是实业和实体经济，其二是市场心理因素。在凯恩斯看来，投资行为不能仅仅用理论或理性选择去解释，而常常由“动物精神”（人类经济决策的非理性）所驱动。经济学史上，《通论》为理解市场心理和行为经济学的发展打下了基础。

信心是积极“动物精神”的核心要素。凯恩斯对自己挑选出的公司有信心，他相信自己钟爱的股票能经受住市场暴跌的考验，其价值不会被惊慌的“动物精神”所侵噬。

有趣的是，2017年诺贝尔经济学奖颁给了在行为经济学领域有突出贡献的理查德·塞勒，其联名的基金公司旗下基金Undiscovered Managers Behavioral Value Fund过去10年业绩回报达263%，超过了标普500（晨星网数据，截至2018/9/10）。

当然，并不是所有经济学家都能在股市中赚钱。比如与凯恩斯同时期的费雪就因大萧条而在1929年损失了约1000万美元，只能靠妻子的姐姐救济，直到1947年去世仍然负债累累。

凯恩斯无疑是睿智且幸运的，从剑桥教师到英国财政部公务员，再到活跃的投资家，从靠父亲、导师接济到帮家人和客户积累财富，从认为投机是赚钱的好方法到价值投资，他对市场和经济的洞见远超常人。

参考资料：

《逃不开的经济周期》，拉斯·特维德

《在股市遇见凯恩斯》，约翰 F. 瓦辛科

<完>

文：黄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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