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人记忆里的露天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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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经过生产队的打谷场,眼前总会浮现出一个场景:两根高高的竹竿矗立社场边,中间扎一块透亮透亮叫荧幕的白布,场上人头攒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扛着长凳,挽着矮凳,抱着纺纱凳……叽叽喳喳忙乱地寻找着自己的最佳座位……
我家住在浜镇东市,以浜镇大桥为中心,分别是浜东、浜西、浜南、浜北,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使得我每次都能就近看上每个村放的电影。每当放学时,看见一台小拖拉机装放映机和两个放映员从学校门前经过,我们就尾随拖拉机一路前行,拖拉机前进的方向就是我们今晚要去看电影的地方。等广播里通知放电影的时候,我们早已准备停当。作业做好,猪羊喂饱,饭菜做好,院子打扫净……就等妈妈说一声:行,去吧。
小时候,我们宅上的孩子要么比我大,他们不愿意带我玩,比我小的,我不愿意带他们玩,很多日子都是一个人单独行动。我看电影从来不带凳子,路边捡两块砖,在人群的最前面找个地方坐下,回去的时候砖一扔,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随人流四散而去,总有人和我同路,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回家的情形。在看瓦尔特电影第四遍的时候,电影里许多情节和台词我几乎能背出来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人全部走光了,只剩下两个电影放映员在拆卸机器。我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撒腿向镇的方向跑去。那次电影是在浜西看的,回去途中必须经过胡家宅一个大竹林,竹林茂密幽深,虫儿在草丛里窸窸窣窣,萤火虫一闪一灭,或高或低,我担心是不是竹林里放着几个骨殖瓮发出的磷火。两只乌鸦在林梢上“呀”“呀”的叫声更增加了夏夜里恐怖的气氛。我头上冒汗,心跳加速,小腿抽筋,好不容易跑到了浜镇大桥,终于看见老张缝纫铺的灯光了。我放慢了脚步,擦了擦头上的汗,继续前行,转过灵龙街角,拐进了龚家宅。龚家宅的墙门一年四季开着,两扇旧门像两个死气沉沉的守夜人立在那里,经过第二道墙门,就是龚家大厅,大厅的东墙上放着一排龚家老祖的骨灰盒,我白天经过都害怕,何况漆黑的夜晚?我拖着发抖的双腿从前厅穿至后厅,跨过干涸的小沟,跌倒在自家后门口。母亲听到响声连忙开门。见我脸色煞白,满头是汗,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嘴里念念有词。
当晚我就发了一个大大的寒热,胡话连篇。我妈又是叫龚郎中给我打针,又让阴阳先生给我看邪,最后折了二十四只红银纸,晚上放在屋檐下烧了,我的烧终于退了,但是,一个人看电影的日子从此就结束了。后来,生产队有了电视机,于是露天电影看的越来越少了,留下的只是一段难忘的记忆。露天电影,在那个空虚寂寥、无所事事的夜晚,是难得的一次没有目的的聚会。
信息来源:上海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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