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崇明 | 那舌尖上的崇明炒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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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崇明那舌尖上的炒货
大多和过年有关
一过腊月二十三的灶王节，年关越发地近了。乡下的孩子，便伸长着脖子，只盼望哪天风和日丽，家中好开炒过年时吃的炒货。果然，在他们的苦苦期盼中，等来了年前的那一天，一个晴朗少云的日子。家中的母亲，会早早地在场院当中摆好了行灶，置上了大铁锅，要动手炒长生果了。孩子们兴奋得像小狗一样蹿来蹿去，一会自告奋勇地搬来早已劈好的树柴，一会忙不迭地找出去年炒长生果时留下的沙子，只等大人动手。
点燃了行灶内的树柴，再把沙子倒进锅内，几经翻炒，待沙子发热发烫的时候，再把要炒的长生果倒入，然后由头上兜着蓝单篡揩面布的母亲，一铲一铲地翻动个不停，期间不能有所停顿。要不，所炒之物受热不均匀，有的会熟过了头，变成焦黑；有的未熟，吃起来带生。
那些性急的孩子，除了照看行灶内的柴火外，还不时地察看锅内，生怕错过了长生果炒熟的时间。片刻过后，在翻炒的沙子中，会有长生果熟后爆裂的声音传出，先是偶尔的一声二声，接着是接二连三的“啪啪”声。不等大人下令，一旁的孩子早已把准备好的大竹篮递到了母亲的手中，让其将炒熟的长生果一下一下地从锅中抄出来，倒入篮中。当炒好的长生果被篮子滤净沙子时，大人又忙着开炒第二锅了。而这些孩子呢，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拿起长生果要尝新了。见状，挥动着铲刀的母亲会笑着骂上一声：“馋佬胚，炒长生果要等凉了以后才脆，才香！”也真是，那带热就吃进口里的长生果，软软的，有点黏。
那时候其实每户家中的长生果并不是很多，至多炒上二三镬就没了。为了让家中的孩子能在整个新春期间都能有东西解馋，许多人家还会在长生果炒完后炒上一二锅蚕豆。记忆中，我家的沙炒蚕豆特别好吃，不像许多人家炒的那样，硬硬的，很硌牙。这主要得益以母亲前期对于蚕豆的处理。
当节令一进入冬天时，母亲就会忙着将年关时要炒的蚕豆用水浸胖，待到幼芽破皮时再在阳光下晒干，这样的蚕豆炒时会爆裂开表皮，变成胖胖的，吃在口中自然又香又松脆，还有点甜味，我们叫它芽豆。现在一些卖炒货的地方所售的蚕豆，其味道根本无法望其项背。更有考究一点的人家，还会炒上一些大豆（崇明人叫黄豆）。当然，它也有一定的加工过程。得事先准备好粗粗的绿皮黄豆，把它用酿制老白酒后剩下的酒脚浸泡一下，待豆粒发胖后再行晒干。这样的酒脚豆炒好后也松松脆脆，还带有点酒味，风味别致。
其实炒东西时真正的高潮还在炒蕃芋干。秋收时节家里堆满了新挖的蕃芋。俭家的母亲会把其中的一部分捡出来，煠好后砌成一片片，摊放在帘子上曝晒。待过年前再拿出来炒。这用沙炒出来的蕃芋干啊，那香，那甜，那松松脆脆的味道，用崇明人的话来形容，真是巴掌着身也不会放，吃了还想吃。哪像现在许多超市里卖的地瓜干、红薯干也好，虽然有着漂亮的外包装，颜色红红的，十分诱人，吃起来却十分黏牙，韧韧的。时隔多年，记忆中，自己的母亲每年都会炒上几锅这样的蕃芋干。她老人家虽已去了天国多年，但每每回想起她的炒蕃芋干，仍不由人满口生津。自己也曾多次想尝试一下，可是，住在楼房里的我，怎么能再在这逼仄的空间里找回当年的感觉呢？
这些现在看起来和开心果、榛子、松子无法比拟的炒货，不但陪伴着孩子们度过整个喜庆的新春，也是节日里家中来客时最好的招待品，更是崇明人道上海走亲戚时，最拿得出手的礼品。多少年了，一想起那时炒货的情景，心中仍会荡漾起早先年节时的温暖气氛。那炒花生的诱人香味，那炒山芋干的引人甜味。整个新年，孩子们都会浸淫在这样快乐的氛围里。现在，恐怕已经很少有人再自己动手炒这些年货了。有人不是一直说过春节时“年”的气味不足吗，是不是和这少了炒长生果、炒蕃芋干有关？
一年又一年
我们就在这样的年味中
慢慢长大了
你觉得过年还有哪些必不可少的年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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