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有多胡来，他想废除《反海外腐败法》让美国公司在海外行贿 ｜ 显微镜下的FCPA（11）

按：禁止任何形式的转载。本文作者陈立彤律师是中国律师、美国纽约州律师，北京大成（上海）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钱伯斯2020亚太榜公司调查/反腐败领域受认可律师。陈立彤律师目前担任深圳市中兴康讯电子有限公司的独立董事并担任其董事会出口合规委员会委员。在加入大成上海办公室之前，陈立彤律师担任福特汽车公司的亚太合规总监。陈立彤律师著有《商业贿赂风险管理》、《合规管理实务手册》、《企业国际化进程中合规风险的爆发与防控》，并作为中国代表团成员参与制定国际标准组织所制定的标准《ISO19600合规管理体系--指南》、《ISO31022法律风险管理体系》、《ISO37001反贿赂管理体系》工作。陈立彤律师的联系方式：[e-mail]

在线购书二维码

特朗普有多胡来，

他想废除《反海外腐败法》让美国公司在海外行贿 

显微镜下的FCPA（11）

陈立彤

在反腐败阵营中，美国也不是铁板一块，似乎一直存在着两个阵营：废除《反海外腐败法》（“FCPA”），还是加强FCPA的执法，而特朗普似乎一直在为前者摇旗呐喊。这在特朗普成为美国总统之前就开始了。在2012年，特朗普在接受CNBC的采访时表示：FCPA是一个“恶法”（“horrible law”）、因为FCPA执法“世界正在嘲笑我们”。彼时的特朗普尚未成为美国总统，其因为在巴库的一些房地产开发业务而被广泛地质疑违反了FCPA。在接受CNBC采访时，特朗普表示：“其他国家都跑到那个地方（指阿塞拜疆）为所欲为”、“这个法律糟糕透了、应当被修正”。意思是：如果美国公司不行贿，“你哪儿也别想做生意”。

当特朗普即位大宝之后，据A Very Stable Genius这本书爆料，特朗普决定将他长期以来处心积虑地想废除FCPA的想法付诸行动：特朗普指示他时任国务卿的Rex Tillerson帮助废除这个法律。

据A Very Stable Genius这本书进一步爆料，特朗普在2017年春季大肆咆哮：“不允许美国公司在海外行贿这是不公平的”（It’s just so unfair that American companies aren’t allowed to pay bribes to get business overseas）(一国总统能说出这种话来感觉有点不成体统)。当2020年1月17日周五，当美国国家经济理事会主任（National Economic Council Director）Larry Kudlow被问及白宫是否仍有兴趣拔去FCPA的牙齿时（Kneecapping the FCPA）,该主任确认特朗普政府在盯着这事（Looking at it）。该主任接着解释到：“我们听到了我们的企业的抱怨”（ We have heard some complaints from our companies）。特朗普要废除FCPA的消息在美国的合规界引起的震动不下于冠状病毒给中国带来的影响。

现而今，是否要废除FCPA似乎把特朗普阵营分成了两派。2017年1月20日被特朗普任命为美国证券及交易委员会主席的Jay Clayton被一些媒体归类到支持废除《反海外腐败法》。其在2011年写过的一篇文章被扒出来，在那篇文章中Jay Clayton表示美国公司因为FCPA执法被置于严重的不利地位（Severe disadvantage）,其根本原因就是美国政府“热衷执法的单边战略”（Singular strategy of zealous enforcement）——笔者不赞同Jay Clayton因为这样一段话就被纳入废除派中——我们从Jay Clayton的文章不能推导出这个结论。

特朗普新任命的司法部长Jeff Sessions被一些媒体归类为支持对FCPA大力执法的那一类，因为其在接受参议院司法委员会确认其成为司法部长聆讯的时候明确表示其会将FCPA的执法坚持到底。

特朗普如此起劲地要降格，甚至要废除FCPA，有一种说法是特朗普假公济私——为了解套他在巴库的所作所为已然触犯《反海外腐败法》的窘境。当然另外一个目的也很明确：美国公司因为FCPA其在海外的业务拓展已然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写到这里大家肯定要问：美国会不会废除FCPA？我认为不会！

首先画风不对——没有哪一个国家会蠢到大张旗鼓地支持本国公司到海外行贿的——那不就是把自己国家的公司送往别人家枪口上撞吗？你能想象中国会修改刑法允许美国公司在中国行贿吗？

其次，行贿本身在道德上是错误的——美国不可能既在国内禁止行贿，同时又允许境外行贿。

另外，是否废除FCPA这个联邦法也不是特朗普说了算——美国参众两院以及美国最高法院一定不允许FCPA被废除。

再者，来自国际社会的压力也不允许特朗普政府为所欲为——废除FCPA的后果之一就是美国得退出其倡导并签订的一些列国际公约，包括《联合国反腐败公约》等——为了让美国公司在海外行贿而退出《联合国反腐败公约》及其他国际公约，纵使特朗普胆子再大也做不出来的。来自国际社会的压力还包括英国、法国这些同盟国——这些国家迫于美国的执法以及政治压力制定了自己国家版本的FCPA，现而今歃血为盟的带头大哥竟然要退群，这让小弟们情何以堪呢？！小弟们肯定不干的！

美国如果不会且不能废除FCPA，那么它一定会想办法解决FCPA给美国公司带来的负面影响——美国公司在海外竞争受挫。解决方案可以预见得到的包括：针对在美国上市的非美国公司加大执法力度、针对非美国公司加大“长臂管辖”执法力度、加大并落实举报奖励制度等等。中国企业，包括在美国上市的企业、在海外与美国企业竞争业务的企业，都得当心了——长期以来，我们的企业对于美国的执法力度、手段和决心是低估的。想想看，美国连盟友德国总理默克尔的手机都会窃听而且都能窃听得到，您的加密手段还能比默克尔更厉害吗？(详见陈立彤律师的新书《企业国际化进程中合规风险的爆发与防控》)。

另，陈立彤律师正在写英文版的Bribery Risk Management in China，为了丰富本书的材料，「中国合规网」发起了下列调查，麻烦您花1分钟的时间参与一下，帮助我们帮助您，多谢！

大成Dentons全球同一个平台、无缝对接全球资源为您的合规保驾护航，他们中：

• 既有中国律师，也有美国律师、欧盟律师、英国律师及7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律师

• 有由克林顿总统任命担任过美国密苏里州西部地区检察长

• 有担任过23年联邦检察官、美国总检察长助理以及美国司法部执法政策顾问

• 有在跨国企业担任法务总监、合规总监的第一手企业管理经验

• 参与了ISO反贿赂管理体系、合规管理体系、法律风险管理体系的制定并参与撰写ISO反贿赂管理体系手册

• 参与了众多央企、民企、外企合规管理体系建设项目
  

• 建设有合规管理体系IT平台的实务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