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 | “觉得资金是受监管的”,可“实际上他资金没进去……”
导 语
“天鹅湖畔”存在大额预付费
10月14日、15日,知名舞蹈培训机构“天鹅湖畔少儿芭蕾”全北京的所有门店突然关门闭店。而在“天鹅湖畔”闭店的第二天,“问北京”(北京新闻广播新闻热线65159063)记者来到其位于北京朝阳区太阳宫凯德茂的门店探访,现场多位家长表示,自己在这家机构的预付费用,少则1、2万,多则6、7万。
由女士:在(太阳宫)这边应该是报过两次15,000块钱的课,一次将近5万块钱的课;在朝阳大悦城那边报过一次5万块钱的课。现在还剩这边44节,那边210节,还剩大概6万块钱。
王女士:今年6月份的时候赶上周年庆,它做了一个特别大的促销,我当时续费大概是47,100块。现在两个孩子加起来没上的课时金额,折算一下大概有7万多(元)。
“天鹅湖畔”太阳宫凯德茂店/木子 摄
家长:要么退费,要么复课
在市场上屡屡出现培训机构跑路,消费者退费难的背景下,“天鹅湖畔”的家长们同样非常担心个人维权难度大,索赔无望,希望有关部门能尽快介入。
杨女士(化姓):我们现在的诉求就是要么退费,要么就复课,但是复课我们不认可天鹅湖畔自己去找承接机构,我们要求政府主导这件事。因为在这个事情中,除了政府,我们现在觉得没有人能考虑家长的利益。
家长:没有预付费5000元上限的说法
“问北京”记者了解到,今年1月10日,北京市文旅局已经印发《北京市营利性文化艺术类校外培训机构培训课程预付费管理办法(试行)》,要求校外培训机构不得一次性收取或变相收取超过60课时的培训费用,或者是时间跨度超过90天的培训费用,而且不能超过5000元。这一资金监管政策4月10日已经开始实施。但是,家长李女士表示,自己在7月续费大额课包时,机构工作人员没有提到预付费限制的问题。
李女士:没有,完全没有,根本不会有这种5000(上限)的说法。现在所有的商场、所有的机构都是大课包,目前我们知道的一般是48(个)课包起步。
另一位家长于女士则表示,就在预付费限制生效前夕,“天鹅湖畔”还在动员家长续费大课包,并通过拆分续费协议的方式规避限额规定。
于女士:动员我们续课包的时候,就是说因为要出规定了,不能续大课包了。但它给我们续的时候是分两个协议的,就是一个续费协议,一个补充协议,是拆成两个课包。
“天鹅湖畔”朝阳大悦城店/木子 摄
家长:预付培训费没有存入监管账户
在4月开始启动的《预付费管理办法》中还有一个消费者权益的保护性规定,要求培训预付费用全额存入相应的存管专用账户,由主管部门进行监管。对此,有家长告诉“问北京”记者,自己续费时,销售人员表示天鹅湖畔在监管“白名单”内,而且已经开通了专项监管账户,但是如今闭店后,家长却发现,他们交的钱并没有存入监管账户。
杨女士:文旅局有一个监管名单,机构老师在卖课的时候会跟家长说,我们是在监管名单的。那家长就会比较放心,觉得你在白名单里,那你的资金你是受监管的。但实际上可能他们并没有往预付账户里头交钱,这个钱收了,他们就拿去干别的了。
2023年1月10日已印发相关规定/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官网
行业主管部门:资金未存入监管账户
据“天鹅湖畔”官方微信公众号公布的信息,天鹅湖畔12个校区分布在北京多个区。就家长所反映的监管账户问题,“问北京”记者随机向朝阳、大兴两区的行业主管部门询问核实。朝阳区文旅局工作人员易女士解释说:
朝阳区文旅局:它确实是进入到我们这个培训费管理条例的这个名单里了,但是他没往那系统里头去登,实际上他的资金没进去。
大兴区文旅局市场科工作人员则证实,所谓的“监管账户”,是由区行业主管部门建立的对公账户。而天鹅湖畔在门店放置的付款码,实际上是商家自己的账户,收钱后也并没有转入对公账户。
大兴区文旅局:咱们大兴区文旅局有一个监管账户,您是往这里面打钱,这个钱他是拿不到的,除非你上完课以后,咱们才会把这个钱打到他的账户;但您是在门店交的(学费),所以它不在这个监管账户里面。
《预付费管理办法》第八条明确规定应建立监管账户并存入预付费用/北京市文旅局官网
行业主管部门:监管机制细则还不完善
监管账户已经设立,为什么培训机构收取的培训费却没有存入其中?就此,朝阳区文旅局工作人员易女士解释说,由于预付费监管制度今年4月刚刚实行,许多细则还不完善。
朝阳区文旅局:我们第一步肯定是让全部的这个这个培训机构先得进到名单里头。等于说做完了第一步,还没有做到第二步,他就出现了这个事情。
易女士还表示,监管机制的落地是一个持续推进的过程,截至目前,仍有10%到20%的企业还没有进入名单。
朝阳区文旅局:截止目前,朝阳区可能还有可能有个百分之10%~20%的企业还没有进到这个(监管)名单里,所以我们的工作也是一个持续推进的过程。
行业主管部门:后续进一步完善
大兴区文旅局工作人员则表示,“天鹅湖畔”暴雷也让他们看到了监管机制如何落地的问题,后续他们会进一步完善预付费监管措施。
大兴区文旅局:因为有这个事,就像您说监管账户什么的这些,到最后咱们也会努力的再完善。
同时,大兴区文旅局这位工作人员提示市民,为保障自身权益,家长在培训机构购买课包时,可以主动询问其是否开通了“监管账户”,并要求将预付费用打入监管账户中,避免机构经营不善导致自己陷入被动境地。
大兴区文旅局:您先问他们有没有监管账户,咱们直接往监管账户里面打。就跟他们(店家)说,我不给你转(钱),我要往监管账户里面打(钱)。
天鹅湖畔:两校区复课
发稿前,“问北京”记者收到最新信息,“天鹅湖畔少儿芭蕾”官方微信公众号19日凌晨发布复课通知:大兴区宜家荟聚校区、朝阳区望京凯德校区,计划在本周六10月21日复课。
通知称,两所校区以直营转为加盟的形式,在剩余课时和剩余金额范围内提供免费公益授课服务,不额外收取任何费用,帮助原有学员完成复课、消课。
复课通知/“天鹅湖畔少儿芭蕾”官方微信公众号
有关这一事件的后续进展,“问北京”还将持续关注。小 问 说
5000元上限形同虚设
监管账户账面空空
监管机制为何没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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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 木子 编辑丨木子
值班主编丨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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