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志性事件！6名中国村民出庭荷兰法院

这两天，6名前往荷兰法庭的中国福建省村民引起了英国媒体的密切关注。他们此去是为了了结一桩纠缠20余年的案子——追回疑似被盗的章公祖师佛像。

但英媒认为，这件事的性质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根据《卫报》报道，事情要从2014年一场匈牙利展览说起。当时“木乃伊世界”展出了许多代表人类不朽遗迹的展品，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件，是来自中国的佛僧肉身宝像，被安排单独放在了一间展厅。

一年以后，这场展览上有中国宝贵文物的消息传到了福建阳春村村民的耳朵里。而他们也惊奇地发现，电视上那尊展品与他们村在1995年被盗的宋代章公祖师像极为相似。

章公祖师像是极为不寻常的一尊佛像。村民对《每日邮报》的记者说，佛像的内部包裹着一具和尚的遗体。这名僧侣帮村民治病，在37岁时去世（民间称成佛）后，他的尸体被制成木乃伊并放置在雕像内，成为了罕见的“肉身菩萨”。

然而《卫报》称，据村民们说，这座雕像在1995年被盗后一直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仍在寺庙里的帽子和衣服。

根据《荷兰新闻》此前的报道，荷兰曾经为这尊佛像做过X光CT扫描，结果显示，里面确实有一具僧侣的肉身。

并且，僧人死亡时大约是30到40岁，年份据推测在1022至1155年间，正好是中国的宋代（公元11世纪至12世纪之间）。这些信息都与中国村民描述的章公祖师像非常吻合。

因此，舆论普遍认为，如果有鉴定结果显示，在匈牙利展出的佛像跟中国村民苦寻20年的章公祖师像为同一尊，那么就可以确认，这确系中国的有800多年历史的宝贵文物。

当佛像的下落在2015年传出之后，匈牙利当地侨团曾有意前往博物馆查看。但根据美国新闻网站Quartz报道，当年3月19日夜间，博物馆接到声称合法拥有这尊佛像的荷兰收藏家范·奥维姆的电话，要求撤回佛像并连夜运送回荷兰。

这一撤展的行为，反而引起了中国更大的关注。2015年，福建省文物部门正式介入，并且初步确认，在匈牙利展出的“肉身菩萨”应该就是福建省阳春村1995年被盗的章公祖师像。

当初步鉴定结果出炉之后，荷兰媒体称，大多数荷兰民众希望将肉身菩萨归还给中国。

佛像收藏者范·奥维姆也曾经向新华社表示，如果中方铁证如山，那么他愿意归还这尊佛像。但是，范·奥维姆的表现却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爽快。在将佛像撤出匈牙利的展览后，这三年间并没有表现出归还佛像的意愿。

雪上加霜的是，虽然中国文物的追讨一般都是通过外交渠道进行的，但是中荷双方在文物返还领域并没有共同适用的多边及双边国际条约，这意味着此番追讨必定是一场艰难的“战役”。

根据中国媒体的说法，中国村民们要将坚持20多年的追回文物一事继续下去。因此，原告的主体变成了中国福建村民。于是出现了文章开头，6名中国村民前往荷兰出庭的一幕。

早在2016年5月，村民们就已经委托中荷律师团在荷兰提起了诉讼，直至今年7月26日举行了首次听证会。但正如预期的那样，双方都不愿意放手这尊佛像，原定1小时的听证持续了3小时。

根据英媒报道，当时，范·奥维姆反复强调，自己所持佛像与原告追讨佛像绝对不是同一尊，但其提交的文字报告未经第三方核实，并不构成证据。

相反，中方律师提供了福建省文物鉴定中心最新出具的全面调查报告。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佛像后背汉字与福建村民至今保存的章公祖师相关物证上的汉字为同一个人笔迹”的事实。代表律师霍尔特赫伊斯对中国媒体说，这已经充分证明，所述两尊佛像，就是同一尊。

第一场听证会结束之后，阳春村村民愈发担忧，于是做出了进一步的努力：选出了代表前往荷兰，出席10月31日的第二场听证会。

《每日邮报》报道，范·奥维姆在法庭上再出“新招”，声称已不再持有佛像，并已经给了“第三方”。除此之外还污蔑道：“有意引导法官，中国村民情绪化、企图借用政府权力拿回佛像”。

但中国村民已经要求法庭从范·奥维姆的电脑中固定证据。不过这些证据目前没有被披露，因此交换给“第三方”一说是否成立，犹未可知。

此外，霍尔特赫伊斯认为，村民们的出席非常有意义，或许这一行为本身就对追回文物有帮助。因为这次出庭让范·奥维姆“抹黑村民们的说法再也站不住脚，因为法官亲眼看到这不是事实。”

听证会结束后，村民代表在接受荷兰NOS电视台采访时表示，章公祖师像是他们世世代代的精神寄托。

而这件事本身也有更深远的意义：《卫报》表示，近几年来，中国一直在强烈抗议出售据称被盗的文物，尤其是在19世纪欧洲列强侵占中国领土时盗取的。如果中国村民们此番胜诉，可能标志着中国文物在法庭上追回首次获得成功。

目前，由于双方的博弈越来越激烈，导致案情变得越发复杂，荷方负责审理的法官已经增至3名。法庭在正式宣判前需要更多考虑，主审法官Ｊ·托马斯已经宣布：“本庭将于6周后，即12月12日宣判。”这起跨国追索文物案会在近期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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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