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翔】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的路径、动因及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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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近年来,澳大利亚对于南海争端的关注程度与介入力度不断增加,其路径包括在多个场合宣扬其南海政策;扩充本国军备,在南海地区显示军事存在;加强与美日菲等域内外国家的联动。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的动因有其自身安全、经济与政治利益的考量,也受到其他外在因素的作用。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带来重要影响,包括加剧南海争端的复杂性,影响中国在南海问题的话语权,阻碍中澳关系的发展及加深澳大利亚自身的外交困境。针对澳大利亚加强介入南海争端政策的现实,中国应采取相应对策,包括在部分国家政局变动与政策变化之际,坚持以解决南海问题的“双轨思路”来阻止澳大利亚等域外力量将南海问题国际化的企图;扩大对澳大利亚各界的外交工作;推进中美关系的发展及中日关系的转圜,压缩域外国家联合制华的空间;以经济的软约束为主要方式辅以军事的硬威慑阻止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
[关键词]澳大利亚;域外国家;南海争端;中澳关系
[作者简介]陈翔,华中师范大学中国周边安全与合作研究中心国际关系专业2016级博士研究生。
本文刊载于《东南亚研究》2017年第3期。
近年来,围绕南海岛礁主权与海洋权益的争端愈演愈烈,南海地区逐渐成为世界潜在的地缘政治冲突爆发点。之所以出现这种状况,一方面是个别当事国国内民族主义情绪上升及由此带来的强硬对外政策;另一方面是一些域外国家出于各种目的介入南海争端。随着南海争端的持续发酵及多方力量博弈的深入发展,澳大利亚逐渐跨出原先相对超脱及中立的轨道,介入南海争端的程度日益成为南海问题变化发展的新因素及南海地区竞合博弈的新力量。目前,国内外对于澳大利亚介入南海问题的研究极为有限[1],对于其介入的路径、动因与影响的分析有助于中国更好地研判其未来发展趋势及做好相应的对策。
一 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的路径
作为身在亚太地区的西方国家,长期以来澳大利亚对于南海争端置身事外,态度相对含糊不清,只是最近立场才逐渐清晰,加大介入的力度与发声的频度。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的路径主要包括南海政策宣示、开展区域军事活动、加强域内外国家的联动。
首先,澳大利亚在多种场合大力宣示其南海政策,摆开介入南海争端的阵势。应该说,在2010年南海问题升温之前,澳大利亚一直恪守相对不偏不倚及置身事外的政策立场。伴随南海问题的逐渐升温,美国不断强硬介入南海争端,特别是2012年中菲黄岩岛事件之后,澳大利亚政府对于南海争端的政策日益明朗,加大宣扬其南海政策的力度。澳大利亚的南海政策由三个层次分明的部分组成:一是不选边站(Do not take sides);二是强调基于规则,和平解决争端;三是要保证国际法条件下的“自由航行”(Freedom of Navigation)。2012年11月,澳大利时任总理朱莉亚·吉拉德在东亚峰会期间指出,澳大利亚政府不在南海问题上选边站,但希望能够和平解决争端[2]。2013年3月,澳大利亚国防部长斯蒂芬·史密斯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坦言,依托南海行为准则解决南海领土与领海争端是正确选择,并力推相关各方达成这一准则[3]。澳大利亚外长毕晓普对于南海问题非常积极,呼吁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建立行为准则以约束各方行为[4]。在2016年2月的东亚访问中,她多次指出澳方在南海问题上不选边站但支持有关国际仲裁[5]。在南海国际仲裁结果出来后,澳大利亚国防部长与外交部长均要求中国接受裁决结果,并警告中国如拒绝会影响自身声誉[6]。 2016年3月,澳大利亚总理特恩布尔发表言论表示,中国在南海的军事扩张引发邻国的紧张焦虑,明显威胁到区域稳定与自由航行[7]。当年9月,特恩布尔会见李克强总理时又明确表态,澳大利亚在南海问题上不会选边站[8]。较为正式且集中表达澳大利亚南海政策方针的是2016年版的《国防白皮书》,其中指出“澳大利亚在南海争端上不选边站,但关注岛礁建设,反对为了军事目标的人为建筑,也反对与《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相违背的领土声索与海洋权利,尤其对于中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与规模的陆地建设活动表示担忧。”[9]此外,2016年12月,澳大利亚拟定发布2017年外交政策白皮书,且把南海问题列入其间。可以说,近来澳大利亚对南海争端的立场逐渐发生变化,其不选边站的态度事实上已有很大倾斜。
其次,加强军备建设,不断在南海地区显示军事存在。基于亚太局势的演变与南海事态的发展,澳大利亚力求提高本国军备的规模与水准,以应对突发性事件与不确定性因素。有澳大利亚学者指出,澳大利亚政府在重申国际法原则的同时,须以军事手段反击所谓中国的“过度扩张行为”[10]。按照2016年版《国防白皮书》的规划,澳大利亚国防兵力将达到6.24万人,在2025—2026年为期10年的新预算模型下,军费预算开支从2015—2016年的233亿美元增至2020—2021年的424亿美元[11]。澳大利亚大力发展制海制空武器,与美国签署72架F-35隐形战斗机的采购合同[12]。2016年12月,澳大利亚与法国达成共建12艘先进潜艇的协议,为未来在南海地区巡航做准备[13]。澳大利亚还拟从日本获取高水平侦察技术以提高本国在南海对中国海军行动进行监视警戒的能力。在2015年12月的飞行活动中,澳大利亚政府派出P-3反潜巡逻机在南海上空巡航,进入中国人工岛礁12海里范围内,公然宣示所谓的“航行与飞越自由”,行使所谓的“航行自由权”[14]。同时,澳大利亚积极与相关国家在南海区域进行联合演习,以期达到稳定局势与协同各方的功效。2011年7月,澳大利亚海军协同美日两国海军在紧靠争执水域的文莱海域举行联合军事演习,以增强参与方海军协同作战能力[15]。2015年4月,澳大利亚派出80名军人参与美菲南海“肩并肩”联合军演,目标是强化与美菲军队的信任与协同[16]。2015年9月,澳大利亚与印度在孟加拉湾举行历史上首次联合海军演习,重点是反潜战及协调反潜演练,有明显针对中国的意味。随着南海局势的变化,未来澳大利亚为维护“航行与飞越自由”可能会参与更多的巡航。特别是随着美国特朗普政府上台后,对盟友要求的义务增多,澳大利亚与美国等国协同巡航,甚至充当先锋的可能性也在增加。
最后,扩大与美日菲等域内外国家的联合,形成南海问题的国际阵线。作为澳大利亚国家安全的支柱,澳大利亚政府极为重视美澳政府同盟,积极支持美国的南海政策。随着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的深入推进与介入南海政策的不断强化,澳大利亚紧跟美国步伐,为其助阵。2011年7月,希拉里刚刚表态南海问题,澳大利亚时任外长陆克文马上跟进,明确表示澳大利亚政府在南海地区有国家利益[17]。2015年5月,就在美国政府宣布南海巡航之际,澳大利亚国防部长丹尼斯·里查德森声称,中国在争议岛礁的扩建活动会激化问题程度,担心中国史无前例地开拓南海区域[18]。2015年11月,澳大利亚总理特恩布尔与美国总统奥巴马举行双边会谈,重申维护南海航行自由的必要性[19]。2016年7月,美国副总统拜登访问澳大利亚政府时宣布,美澳政府要建立“太平洋统一阵线”,加强两国军队联合训练,为太平洋区域出现的挑战做好准备[20]。澳大利亚积极向日本靠拢,两国在南海问题上逐渐接近。2012年9月,澳日两国举行“2+2”联合部长会议,强调澳日将在安全保障方面开展密切合作,要求中国提高军事透明度[21]。2015年底,澳大利亚总理特恩布尔与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东京会谈,直言两国联合反对中国在南海区域进一步的岛礁建设[22]。2017年1月,安倍晋三将访问澳大利亚,持续讨论南海问题并加强安保领域合作[23]。
近年呈现的突出事态是,美、日、澳三国合力发声,共同对抗中国的南海主张。2014年11月,美日澳三国领导人探讨“海洋联防”,核心是加强联合应对中国潜艇活动[24]。2015年5月,美日澳三国防长在香格里拉对话会议期间发表联合声明,对中国在南海的岛礁建设表示严重关切,并要求中国在单方面改变现状方面做好自我克制[25]。2015年9月,美日澳副外长级磋商在纽约举行,议题是加快在南海问题等海洋安全领域的合作[26]。2016年7月25日,就在中国与东盟共同为冷却南海问题实现突破之际,美日澳三国发表联合声明,继续支持国际仲裁结果,敦促所有国家不要在南海人工填海,矛头直指中国[27]。2016年9月,澳大利亚积极鼓动欧盟在南海问题上一起向中国施压,试图扩大应对中国南海立场的西方战线[28]。
澳大利亚与菲律宾、越南等南海当事国联系频繁,共同发声南海问题。2011年6月,澳菲两国举行部长级会谈,发表的联合声明阐述了在南海问题上的共同立场。2015年3月,澳越两国总理会面,确定加强双方在经验与情报分享、军队训练等防务方面的合作[29]。2016年3月底,澳大利亚与马来西亚两国国防部长举行会谈,均提及中国在南海争议区域的军事行动,越南与菲律宾的代表也参与了这场会谈[30]。澳大利亚还积极拉拢新加坡、马来西亚等“五国联防协定”(FPDA)国家在南海区域举行军事演习,扩大在这一地区的实际军事活动[31]。就连原本有着重大矛盾的澳印(尼)两国随着南海争端的升级,安全合作迅速发展[32]。澳大利亚外长毕晓普在2016年11月初发表谈话称,澳大利亚政府考虑与印度尼西亚在南海进行联合海军巡逻[33]。在菲律宾、越南等国进行政策调整,南海局势相对缓和之际,澳大利亚与日本等域外国家却大有站到前台的姿态。
二 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的动因
尽管澳大利亚在南海问题上仍然坚持不选边站的基本立场,但是其近来的政策宣传、军事走向及外交活动显示澳大利亚开始改变原本不偏不倚的中立态度,采取更为偏向美日的南海政策。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程度的发展与加强,有着安全、经济、政治以及他国推动等几方面的内外动因。
首先,安全利益是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的深层盘算。基于二战期间被日本侵略以及冷战时期苏联南下威胁的历史记忆,澳大利亚对北方的亚洲国家有着深刻怀疑,存在明显的“迫害妄想症”。在威胁方向的判断上,澳大利亚认为未来威胁最大的地区是北部海域[34]。面对中国加快的崛起步伐与国际安全秩序转型的深化,特别是亚太权力格局的再调整与利益机制的再转换,区域国家遇到前所未有的地缘政治形势。在澳大利亚看来,中国军队的崛起是二战以来澳大利亚国家安全面临的最大挑战[35]。中澳政府之间存在着身份错位与战略摩擦,即作为崛起的发展中大国与守成性中等发达国家之间的冲突。澳大利亚的对华认知除了与传统“面对北方的忧虑”这一心理体验有关,还深受南海问题的作用,即在澳大利亚政府看来,中国在南海的填海造陆有着军事目的,是无视国际规则的强力行为,且将南海问题视作中国未来举动的风向标。随着中国崛起步伐的加快与海洋强国建设力度的加强,澳大利亚对华战略对冲力度加深。澳大利亚的南海介入行动很大方面是应对中国崛起作出的政策反应,在远离澳大利亚的南海区域防范与监控中国的举动,遏制中国不断崛起及其对澳大利亚的安全冲击,这是澳大利亚政府对华地缘戒备及冷战思维的逻辑使然。通过在南海问题上给中国制造麻烦,挑起东南亚国家与中国的对抗,以减缓中国崛起的冲击力,特别是减缓给澳大利亚国家安全带来的威胁。同时,澳大利亚加快国防转型步伐,干预地区安全及自主防务的意识强化,这也是插手南海问题的安全考虑因素之一。
其次,经济利益是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的重要考量。一方面,澳大利亚希望维持南海的自由航行,保证正常的对外贸易。南海作为世界上第二大海上航线,被誉为 “远东十字路口”,是亚洲国家与欧洲、中东、非洲及大洋洲进行贸易往来的必经之地。澳大利亚作为世界主要贸易国之一,是典型的外向型经济体,经济发展极其依赖对外贸易,尤其依赖东亚国家。2015年,澳大利亚对
中国、日本及韩国的出口额分别占其出口总额的32.4%、15.9%、7.1%,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也是澳大利亚的重要经济贸易伙伴[36]。南海争端的持续发酵有引发国家之间冲突的可能,势必会影响海上贸易通道的有效畅通。同时,南海地区还存在着恐怖主义威胁、海盗侵扰、自然灾害、劫掠活动等非传统安全,均威胁到南海航行安全。这是澳大利亚极为重视南海地区航行自由及和平解决争端的经济根源,也是澳大利亚国内各界的共识性认知。另一方面,澳大利亚重视南海地区的油气资源开发。南海地区自然资源丰富,特别是富涵澳大利亚相对缺乏的油气资源,被称为“第二个波斯湾”。澳大利亚油气公司积极参与南海地区的油气资源勘探与开发,如2010年1月澳大利亚尼昂(Neon)能源公司获得越南近海红河盆地的开发合同[37]。 澳大利亚油气利益集团极为关注在南海区域的资源开发,且向政府的南海政策施加影响,成为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一股相对隐性的势力[38]。
再次,大国诉求是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的政治动力。作为地大物博、科技先进与经济发达的国家,澳大利亚长期以来寻求在国际舞台发挥更大作用,这种大国政治抱负被其定位为“中等强国”[39]。特别是近年来,澳大利亚经济发展较快,国家实力渐长,加之美国为实现自身战略利益给澳大利亚的强大外部支持,促使澳大利亚政府大国情结愈加强烈。有学者指出,澳大利亚“中等强国”的自我认同是影响澳大利亚政府外交行为的最重要因素之一[40]。2012年发布《亚洲世纪白皮书》以后,澳大利亚更加重视融入亚洲的战略进程,把成为亚太地区有影响力的大国作为国家战略目标[41]。2016年12月,澳大利亚政府外长毕晓普宣布将在2017年中期发布外交政策白皮书,展示澳大利亚追求国际大国地位的雄心[42]。特别是澳大利亚把东南亚作为展现其外交风采,提升国际影响力的理想平台[43]。持续发酵的南海问题成为澳大利亚施展外交的重要舞台,通过在南海问题上不断表态与更深介入,澳大利亚希望能够获取区域存在感与话语权,发挥更大的影响力。澳大利亚还渴望成为南海争端的“仲裁者”,为南海问题设置议事日程[44]。澳大利亚力争在南海问题上的表现可以赢得临近东南亚国家的认可,在亚洲安全问题领域发出自己的声音,以扩大对亚洲地区事务的发言权,增强对地区安全格局的干预能力,树立区域性大国形象。正如美国学者乔纳森·奥多姆(Jonathan Odom)指出的那样,澳大利亚以在南海保持力量的存在来作为一种威慑, 显示澳大利亚政府作为较强军事强国的形象[45]。
最后,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还有着明显的外部动因。一是美国因素。在澳大利亚看来,美国的军事力量在印太地区扮演极为重要角色,澳美同盟是澳大利亚国家安全的核心[46]。为维护澳美同盟,澳大利亚一直与美国保持相近立场,紧跟美国步伐,如冷战后的海湾战争、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等。另一方面,这也是美国从中大力挑唆的结果。在南海问题升温之时,美国不断派员访问澳大利亚,鼓励澳大利亚在南海问题上更多地发力。美国还不断拉拢澳大利亚巡航南海,为美国自身的巡航行动助阵长势[47]。二是日本因素。日本在南海问题上向来态度强硬,并企图将南海问题国际化与复杂化,以从中渔利。日本对澳大利亚采取拉拢政策,并提供多方面的援助与支持。日本与澳大利亚作为美国亚太同盟体系的南北双锚,关系热络,又有美国的牵线搭桥,更有两国共同防范中国的战略利益契合点。三是东南亚南海争议方因素。近年来,东南亚南海争端当事国政策愈加激进,其中重要动力在于它们相信强硬对华可以获得其他大国支持[48]。越南及阿基诺三世时期的菲律宾不仅寻求美日印等域外国家的支持,还大力靠拢澳大利亚这个紧挨南海区域的国家。东南亚国家积极推进大国平衡外交,把澳大利亚视为重要对象。东南亚南海声索国依靠澳大利亚,目的在于寻求更多的外部支持与更多的选择[49]。同时在澳大利亚看来,多数东南亚国家军备落后,澳大利亚有必要支持它们强化军事能力来对抗中国的“海上高压”[50]。
三 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的影响
出于内外因素的合力作用,澳大利亚不再视自己为超脱于南海争端的局外人,而是逐渐卷入南海争端,近期的表现尤甚。这种积极介入南海问题的政策取向对于南海局势的发展、中澳关系以及澳大利亚自身可能带来以下几方面的影响。
第一,澳大利亚的介入加剧南海争端的复杂性与不确定性。南海问题本属中国与部分东南亚国家之间的领土及领海争端,不涉及其他国家,第三方也无权加以干涉。近期随着相关国家政局的变动与政策的调整,南海局势有一定的缓和势头。但美日等国出于自身战略需要,频频在南海问题上指手画脚,屡屡支持部分声索国挑战中国主权底线,甚至在当事国已经不做声的情势下走到发声前沿,从而成为南海争端上挥之不去的“搅局者”。澳大利亚的不断介入政策与逐步强硬立场,成为解决南海问题的新干扰因素。一方面,南海争端愈加国际化与多边化。澳大利亚配合美日的南海干预行动,在东亚峰会等国际场合指责中国的正当主张与正常举措,给问题的解决带来更多的不确定性,增加了问题的复杂性,使得南海问题具有更多的负外部性。另一方面,南海问题有军事化发展趋势。澳大利亚追随美国巡航南海,加强与相关国家在南海水域的军事演习,扩大与南海周边国家的军事合作,使得南海地区的军事化趋向加强,区域性军备竞赛苗头逐渐显现。南海争端解决的难度与区域安全格局的复杂性不断向着消极的层面发展。与此同时,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增加了美日等干涉南海问题的话语权,扩大了南海问题的国际舆论影响力,且形成合力共同对抗中国南海主张的局面。另外,还会加剧南海相关声索国对抗中国的程度,提高它们强硬南海政策的心理与行为自信,这在阿基诺三世时期的菲律宾表现得尤为突出[51]。同时,尾随着澳大利亚,同为南太平洋国家的新西兰一改之前沉默态度,要求中国采取措施降低紧张局势,增加了南海问题的辐射外延[52]。
第二,澳大利亚的介入影响中国在南海问题上的话语权。针对南海问题的不断升温,中国政府提出“双轨思路”,即有关具体争议由直接当事国在尊重历史事实和国际法基础上,通过谈判协商和平解决;南海和平稳定由中国和东盟国家共同加以维护[53]。然而,澳大利亚等域外国家大力支持菲律宾提出的南海仲裁,并胁迫中国接受,破坏中国正当的维权行动形象,塑造中国依靠武力改变现状的负面角色。澳大利亚的正面介入意味着其不认为南海和平应由中国与东盟国家维护,而是需要加上澳大利亚及美国等域外国家一起维持。澳大利亚等域外国家的介入,对作为南海沿岸最大国家的中国发挥应有作用起到牵制效果。中国与东南亚国家为解决南海争端的努力多次被外来势力的插手所干扰,中国独立解决南海问题的能力与条件受到削弱。澳大利亚等域外国家的介入,还导致南海问题逐渐倾向异化,即成为西方国家阻遏中国崛起的手段。况且,澳大利亚有着较为发达的西方传媒系统,其南海主张及舆论引导会给国际社会带来错觉与不实认知,造成不利于中国的国际舆论环境。近来,中国与南海问题声索国关系逐渐改善且南海争端有缓和趋势,澳大利亚等域外国家执意介入会给问题解决带来负面影响,损害中国正常解决南海问题的思路与政策主张。
第三,澳大利亚的介入阻碍中澳关系的正常发展并加深澳大利亚自身的外交战略困境。自从1972年中澳建交以来,两国在各个领域特别是经贸层面的关系发展迅速,并在2014年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在2015年建成自由贸易区。随着澳大利亚深度介入南海争端,中澳外交关系风波不断。针对澳大利亚外长在访问东亚过程中发表的关于南海问题的不实与不当言论,中国政府表示强烈不满,并要求澳方采取客观公允态度[54]。在2016年7月东亚峰会期间,日美政府发表涉及南海局势的三方声明,中国斥之为南海和平的“搅局者”[55]。
澳大利亚介入南海争端还会加剧澳大利亚的外交战略困境,即经济上依赖中国与安全上依赖美国所导致的在中美之间政策及战略进行抉择的问题。在中美博弈加剧之时,澳大利亚面临着分叉的外交政策,即在经济需求与国家安全之间的断裂[56]。 澳大利亚需要一边悉心承担美澳同盟义务,同时谨慎避免刺激中国。另一方面,澳大利亚积极追随美国介入南海争端,使得原本较为平衡的外交战略有着失衡的趋势。正如评论指出,澳大利亚在南海问题上追随美国,不顾及对其经济具有依托作用的中国的感受,导致澳大利亚外交面临困境[57]。与此同时,澳大利亚积极追随美国外交战略还可能影响自身的国家声誉。有专家指出,鉴于美国国际干涉行为合法性的极大削弱,澳大利亚继续追随美国战略的难度加大[58]。同时,随着美国新任总统特朗普的上台,澳美关系及中美关系的走向与变局对于澳大利亚如何处理两大国的博弈关系是一个重大挑战。
四 中国的应对之策
与美日等国相比,澳大利亚是介入南海争端的后来者。但作为新的域外力量,澳大利亚有着“中等强国”的国家身份地位,有着紧挨东南亚的地缘政治优势,且在地区事务及国际政治中有着一定影响力,因此不能忽略其在南海问题上的角色扮演。基于澳大利亚逐渐步美日后尘介入南海争端的现实,中国须采取相应措施加以应对,以实现南海问题的持续缓和与南海地区的永久和平。
首先,坚持以“双轨思路”处理南海问题,反对南海问题的国际化与多边化。中国关于南海争端的“双轨思路”着眼于区域大局,贴近问题事实,体现着原则性与灵活性的有机统一,不失为解决南海问题的一剂良方,也得到文莱等东盟国家的支持。当前,中国与菲律宾等国在南海争端上逐渐缓和,且有着向稳势头。今后,中国应与南海问题当事国在亚洲新安全观指引下,加大双边谈判力度,大胆提出新思路,主动下先手棋,以相应的利益交换与补偿机制推动岛礁争端的切实解决,加快达成《南海各方行为准则》,降低当事国对域外大国的依赖心理。利用当前东南亚国家政局变动的有利时机,加快与东盟积极探讨南海地区的和平与稳定,共同构建维护和平的区域安全机制,合作制定关于南海地区的制度与规范,构建公正与合理的海洋秩序。作为地区最大国家,中国可向南海周边国家提供更多公共产品,防止南海地区的军备竞赛升级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扩大在反恐、反海盗、反劫掠、防灾、禁毒等等非传统安全方面的合作。中国可以通过相应的利益交换机制,如南海当事国相关的渔业权利得到保障,帮助及加强它们的基础设施建设等经济方式,降低在主权争端上的尖锐对立。这在菲律宾杜特尔特上台后的中菲关系中表现较为突出。中国与南海当事国需通过良性互动达成南海问题的国际化与多边化只会导致事态复杂化、扩大化与严重化的共识,要旗帜鲜明地反对南海问题的国际化趋势,压缩包括澳大利亚在内的域外国家介入南海争端的机会。以双边谈判对多边化趋势,以区内解决争端对域外国家插手,以和平方式对军事化走势。特别是当前菲律宾杜特尔特政府有着不同前任阿基若三世的南海政策,主张联合开发有争议区域的资源,正与中国南海政策有契合之处,是值得抓住的机会[59]。正确处理包括中国在内的南海问题当事国之间的关系是防止外来势力插手的重要路径。
其次,扩大与澳大利亚国内各界的沟通与交流,以获取对中国南海政策的理解。当前,一个基本事实是,亚太国家在经济上对中国的依赖使它们不希望在中美冲突之际倒向任何一方[60]。特别是随着特朗普的上台,其声称要降低对包括澳大利亚在内的盟国的条约义务,有加剧澳大利亚外交困境的可能。因此,中国可心在这方面加强工作,一是加强与澳大利亚政界朝野力量的更多沟通与互动,扩大其收缩南海政策的正面力量。在南海问题上,以澳大利亚前外长鲍勃·卡尔与前总理基廷为代表的一批政界务实人士主张澳大利亚应在南海问题上保持中立与“外交弹性”,反对过多涉足南海争端[61]。中国需加大外交工作力度,扩大这部分力量的声音,争取使之成为澳大利亚南海政策的正能量。二是争取澳大利亚经济界成为对华关系的积极因素。近年来,中澳经贸联系紧密,澳大利亚的农产品及矿产品的主要出口均依赖于中国市场,经贸合作成为两国关系的压舱石与稳定器。中国要加强与澳大利亚相关利益集团的友好关系,推动澳大利亚逐渐转变介入南海争端的政策。三是扩大与澳大利亚学界的联系。2016年7月,中澳两国在电视媒体上关于南海问题的辩论轰动一时,中方的阐释有利于澳大利亚学界对中国南海政策的客观认识。有澳大利亚学者已指出,澳大利亚介入南海问题的政策不利于澳大利亚国家利益的维持[62]。四是做好澳大利亚民众的公共外交。面对南海仲裁案,澳大利亚华侨华人举行大游行,强烈反对这种不正义的判决,给澳大利亚各界带来一定影响。中国应通过更多的民众交流、媒体发声等方式实现澳大利亚民间对南海政策的真实理解,以对澳大利亚的政策产生相应压力。
再次,推进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发展与中日关系的转圜,压缩澳大利亚紧跟美日步伐的政策空间与现实条件,减少域外势力联合介入南海争端的可能机会。纵然,澳大利亚的南海政策有着鲜明的自身利益考量,同时也有着深刻的外部环境压力。近年,中美战略博弈遍布包括在南海问题在内的多个领域,美国强化亚太同盟体系的势头在增强。中国须着力发展中美新型大国关系,令美国亚太盟友有被其抛弃的担忧与恐惧[63]。美国对华外交有着战略层面的国际政治意义,在相互依存的时代,美国持续性地寻求中美两国在区域与全球性角色扮演中的全面合作[64]。美国战略与政策界不会为了南海问题与中国发生正面冲突,特别是政策内向化的美国特朗普政府不会为了盟国利益卷入消损本国利益的争端,特朗普在竞选期间就直言将减少对盟国的义务的孤立主义情绪,这给澳大利亚等美国亚太盟国带来或大或小的政策冲击波[65]。当前,特朗普对华政策处于战略试探期,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的调整或被弃成为南海局势演绎的不确定因素,中国需要保持足够战略定力与自信。保持中美关系的战略稳定与平衡甚至可以起到“楔子作用”,防止澳大利亚过度追随美国,特别是避免澳大利亚政府成为域外国家介入南海争端的马前卒。同样的道理,做好中日关系的和解工作,防止日本在南海问题上越陷越深,推进中日两国回到战略互惠的正常轨道。特别是,加快与日本就东海岛礁等问题的谈判进程,加强海空联络机制磋商,降低日本对华战略疑虑,增加日本介入南海争端的机会成本。
最后,中国应以经济手段作为主要政策工具,辅以相应军事威慑为后盾,降低澳大利亚对南海争端的介入。针对澳大利亚对华外交采取较为鲜明的对冲政策,中国可在经济与军事层面做好反对冲[66]。在经济方面,随着美国特朗普政府搁浅甚至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中国主张的亚太自贸区(FTAAP)及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可能受到更多关注,中国可以有效利用这个契机,同时积极推进与澳大利亚等南太平洋国家在“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合作,实现各方共同发展。针对澳大利亚日渐介入南海问题且采取可能对华不利的立场,中国可以考虑采取谨慎的经济杠杆施压于澳大利亚政府方,将其拉回正常的中立立场。当然,这种方式的选取与运用,需要把握好中澳关系发展大局及中国整体的对外资源战略,掌握好分寸与火候。在军事方面,中国应做好实力建设,为外交工作提供足够有力的军事支撑。加强在南海岛礁的正当建设活动,加大海空军在南海的存在,辅以相应的军事演习、例行巡航与武装部署回应澳大利亚等域外国家的军事动向,保持一定的军事威慑与对抗介入的能力让域外势力认识到军事化南海的后果。这其中运作需要顾及到南海周边国家,明确中国军事部署的指向对象,维持当前相对缓和的南海局势。
注释
[1]国内研究成果有王光厚:《澳大利亚政府的南海政策解析》,《东南亚研究》2011年第6期;庄国土、卢秋菊:《近年来澳大利亚官方对南海争端的基本立场》,《南洋问题研究》2013年第3期;鲁鹏:《在理想与现实之间——从澳大利亚外交战略看澳大利亚政府南海政策》,《亚太安全与海洋研究》2015年第4期。国外研究成果有Glaser Bonnie, “High Stakes for Australia in Limiting China’s South China Sea Incursions”, Ausmarine, Vol.37, No.9, 2015;Rory Medcalf, “Rule, Balance and Lifelines: An AustralianPerspective on the South China Sea”, Asia Policy, Vol.1, No.21, 2016.
[2] “Gillard Wants South China Sea Code of Conduct”, 2012-11-20,http://www.abc.net.au/news/2012-11-20/gillard-wants-code-of-conduct-for-south-china-sea/4382768,2016-09-05.
[3] “Defence Leaders Meet in Bruneifor ASEAN Talks”, Radio Australia, 2013-08-29, http://www.radioaustralia.net.au/international/2013-08-29/defence-leaders-meet-in-brunei-for-asean-talks/1182851,2016-09-03.
[4] “Australia Endorses,Code of Conduct for South China Sea”,The Japan Times,2014-02-21,http://www.japantimes.co.jp/news/2014/02/21/asia-pacific/australia-endorses-code-of-conduct-for-south-china-sea/#.WNC5vFR97IU,2016-09-03.
[5] “Julie Bishop Gets Frosty Reception from China over Australia’s Stance on South China Sea”, 2016-02-17,http://www.theage.com.au/federal-politics/political-news/julie-bishop-gets-frosty-reception-from-china-over-australias-stance-on-south-china-sea-20160216-gmvx73.html,2016-09-05.
[6] “South China Sea: Marise Payne Says Julie Bishop Right to Warn Beijing”, 2016-07-15,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16/jul/15/south-china-sea-marise-payne-says-julie-bishop-right-to-warn-beijing,2016-09-10.
[7] “Australia PM Turnbull Calls China’s South China Sea Moves‘ Counterproductive’”,2016-03-23,The ST,http://www.straitstimes.com/asia/australianz/australia-pm-turnbull-calls-chinas-south-china-sea-moves-counterproductive,2017-03-08.
[8] 《特恩布尔:澳大利亚在南海问题上不会选边站队》,环球网,2016年9月9日,http://world.huanqiu.com/article/2016-09/9424919.html,2017年3月8日。
[9] Australian Government Department of Defence, “2016 Defence White Paper”, http://www.defence.gov.au/whitepaper/Docs/2016-Defence-White-Paper.pdf, p.60,2016-09-11.
[10] Tom Switzer, “Australia in the South China Sea: Balancing Interests as China Flexes Muscles”,Ausmarine, Vol.38, No.8, 2016, p.19.
[11] Australian GovernmentDepartment of Defence, “2016 Defence White Paper”, http://www.defence.gov.au/whitepaper/Docs/2016-Defence-White-Paper.pdf, pp.25-26,2016-09-11.
[12] “Australia’s $17 billion F-35 Joint Strike Flight Purchase ‘Unaffected by Canada’s Withdrawl’”,ABC News,2015-10-21,http://www.abc.net.au/news/2015-10-21/australias-joint-strike-fighter-purchase-unaffected-by-canada/6874660,2017-03-01.
[13] “Australia and France Deal to Bulid 12 Submarines”,The Diplomacy,2016-12-21,http://thediplomat.com/2016/12/australia-france-sign-deal-to-build-12-submarines/,2017-03-01.
[14] “Australia Conducting ‘Freedom of Navigation’ Flights in South China Sea”,BBC, 2015-12-15, http://www.bbc.com/news/world-australia-35099445,2017-03-01.
[15] “US, Japan, Australia PlanSouth China Sea Drill”, 2011-07-08, http://www.activistpost.com/2011/07/us-japan-australia-plan-south-china-sea.html,2016-09-13.
[16] “Australia joins South ChinaSea War Games”, 2015-04-10, http://www.smh.com.au/world/australia-joins-south-china-sea-war-games-20150408-1mh3p0,2016-09-15.
[17] “Rudd Keen to See South China Sea Row End”, Australian Times, 2011-07-22, http://www.australiantimes.co.uk/rudd-keen-to-see-south-china-sea-row-end/,2016-10-05.
[18] Elliot Brennan,“Australia Speaks Plainly on the South China Sea”, The Diplomacy,2015-05-29, http://thediplomat.com/2015/05/australia-speaks-plainly-on-the-south-china-sea/,2016-09-15.
[19] “APEC:Malcolm Turnbull and Barack Obama Hit It off, Resisit Pressure for Troops in Syria”,The Age,2015-11-18, http://www.theage.com.au/federal-politics/political-news/apec-malcolm-turnbull-and-barack-obama-hit-it-off-resist-pressure-for-troops-in-syria-20151117-gl18hw.html, 2016-10-05.
[20] “US, Australia a ‘UnitedFront’ in Pacific: Joe Biden”, 2016-07-19, http://www.ndtv.com/world-news/us-australia-a-united-front-in-pacific-joe-biden-1433269?ndtv_related,2016-09-15.
[21]《日澳共同发表声明要求中国提高军事透明度》,环球网,2012年9月14日,http://world.huanqiu.com/regions/2012-09/3119622.html,2016年10月5日。
[22] “Abe, Turnbull Affirm Opposition to South China Sea Buildup”, Nikkei Asian Review,2015-12-19,http://asia.nikkei.com/Japan-Update/Abe-Turnbull-affirm-opposition-to-South-China-Sea-buildup,2016-09-11.
[23] “Abe,Turnbull Sign Pact Boosting Japan-Australia Defense Ties”,The Japan Times,2017-01-14,http://www.japantimes.co.jp/news/2017/01/14/national/politics-diplomacy/abe-arrives-australia-talks-turnbull-security-trade/#.WMC5zVR97IV,2017-03-08.
[24] “US,Japan,Australia Boost Maritime Cooperation”,The Diplomat,2014-11-19,http://thediplomat.com/2014/11/us-japan-australia-boost-maritime-cooperation/,2017-03-09.
[25] “Japan,U.S, Australia Air Concern over South China Sea/China Urged toExercise Self-Restraint on Reclamation”, 2015-05-31, http://missilethreat.com/japan-u-s-australia-air-concern-over-south-china-sea-china-urged-to-exercise-self-restraint-on-reclamation/,2016-09-16.
[26]《美日澳3国举行副外长级磋商,确认开展海洋安全合作》,环球网,2015年9月30日,http://world.huanqiu.com/exclusive/2015-09/7673440.html,2016年10月6日。
[27]《美日澳涉南海声明系日方起草日称南海是“生死通道”》,中华网,2016年7月26日,
http://military.china.com/important/11132797/20160728/23166809_all.html#page_1,2016年10月6日。
[28] “EU Should Push Back on Beijing in South China Sea, Says Foreign Minister Julie Bishop”, The Sydney Morning Herald, 2016-09-08, http://www.smh.com.au/world/eu-should-push-back-on-beijing-in-south-china-sea-says-foreign-minister-julie-bishop-20160907-grbaaq,2016-09-15.
[29] “Vietnam and Australia Leaders Agree to Closer Defense Ties”, Mail Online, 2015-03-18,http://www.dailymail.co.uk/wires/ap/article-2999950/Vietnam-Australia-leaders-agree-closer-defense-ties.html
[30] “South China Sea: Australia,Vietnam, Malaysia to Hold Talks”, 2016-03-15, http://www.australianetworknews.com/south-china-sea-australia-vietnam-malaysia-hold-talks/,2015-09-15.
[31] “Exercise Bersama Lima 2016:Five Power Defence Exercise in Malaysia, Singapore, and the South China Sea”,Second Line Defense,2016-10-21, http://www.sldinfo.com/exercise-bersama-lima-2016-five-power-defence-exercise-in-malaysia-singapore-and-the-south-china-sea/,2016-12-26.
[32] Andrew Phillips & EricHiariej, “Beyond the ‘Bandung Divide’ Assessing the Scope and Limits of Australia-Indonesia Security Cooperation”, Australi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Vol.70,No.4,2016,pp.422-440.
[33] “Australia Open to Conducting Exercises with Indonesia in South China Sea”, 2016-11-01, http://www.news.com.au/finance/economy/world-economy/australia-open-to-conducting-joint-exercises-with-indonesia-in-south-china-sea/news-story/c62812a9318f2d2764c257b0e740b78b,2016-12-25.
[34]张炜:《国家海上安全》,海潮出版社,2008年,第332页。
[35] Ross Babbage, “Australia’s Strategic Edge in 2030”, Kokoka Paper No.15,Canberra:The Kokoda Foundation, February 2011, https://www.regionalsecurity.org.au/Resources/Documents/KP15StrategicEdge.pdf,p.4.
[36]《国别贸易报告》,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网站,http://countryreport.mofcom.gov.cn/record/view110209.asp?news_id=47740
[37]曹云华、鞠海龙:《南海地区形势报告(2011—2012)》,时事出版社,2012年,第71页。
[38]对于澳大利亚政府大利益油气利益集团对政府南海政策的影响要提防一刀切的看法,有不少油气企业如必和必拓集团(BHPBiliton)与其他争议国联合开发,也有一些油气公司如洛克石油公司(Roc Oil)与中国进行油气开发合作,出于不同利益动机,对政府施压呈现不同的方向。
[39] Andrew Carr, “Is Australia aMiddle Power? A Systemic Impact Approach”, Australi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Vol.68, No.1, 2014, pp.70-84.
[40] Carl Ungerer, “The Middle Power Concept in Australian Foreign Policy”, Australian Journal of Politics & History, Vol.53, No.4, 2007, p.540.
[41]胡欣:《澳大利亚梦:做“印—太”地区的中等强国》,《世界知识》2013年第12期;王光厚、袁野:《澳大利亚融入“亚洲”战略论析》,《太平洋学报》2013年第9期。
[42] “Julie Bishop Announces Foreign Policy White Paper, Says it Will Put Australia in ‘Good Stead’ with World”, 2016-12-13,http://www.abc.net.au/news/2016-12-13/foreign-policy-white-paper-to-be-released-mid-2017/8116680,2016-12-27.
[43]王光厚:《浅析澳大利亚的东盟政策》,《国际论坛》2013年第5期。
[44] Rowan Callick, “Australia Enlisted as Regional Meditator”, The Australian, 2010-08-21,http://www.theaustralian.com.au/news/world/australia-enlisted-as-regional-mediator/news-story/3410b29c1be19.11a9c411fea3469a290,2016-09-15.
[45] “Australia’ Continuing Presence in the South China Sea is Vital, an Expert Says”, 2016-10-23, http://www.news.com.au/finance/economy/world-economy/australias-continuing-presence-in-the-south-china-sea-is-vital-an-expert-says/news-story/6394b8fc33a61c5b7f10362542df2658,2016-12-25.
[46] Australian Government Department of Defence, “2016 Defence White Paper”, http://www.defence.gov.au/whitepaper/Docs/2016-Defence-White-Paper.pdf, p.123,2016-09-15.
[47] “South China Sea: DefenceExperts Warn Australia Will Face Pressure to Join US on Mission to Probe China’s Artificial Islands”, 2015-10-27, http://www.abc.net.au/news/2015-10-27/south-china-sea-defence-experts-warn-australia-faces-pressure/6890326,2016-09-17.
[48] Barry Desker, “South China SeaTensions Unlikely Lead to War”, RSIS Commentary, No.223, 2015-11-03, http://www.rsis.edu.sg/profile/barry-desker/#.WLaV8lR97IU, 2016-09-13.
[49] “Asian Nations Turn to Australia to Combat China Threat in South China Sea”, 2016-03-19,http://www.watoday.com.au/world/asian-nations-turn-to-australia-to-combat-china-threat-in-south-china-sea-20160318.gnm872.html,2016-09-19.
[50] “What Australia Should Do inthe South China Sea”, 2014-06-26, http://www.aspistrategist.org.au/what-australia-should-do-in-the-south-china-sea/,2016-09-19.
[51]鞠海龙:《菲律宾南海政策:利益驱动的政策选择》,《当代亚太》2012年第3期;陈忠荣:《菲律宾南海政策激进化的内外动因探析——以多重制衡理论为视角的研究》,《当代亚太》2016年第5期。
[52] “Australia, New Zealand UrgeChina Show Restraint in South China Sea”, The Daily Star,2016-02-19,http://www.dailystar.com.lb/News/World/2016/Feb-19/338149-australia-new-zealand-urge-china-show-restraint-in-south-china-sea.ashx,2016-09-19.
[53]《坚持以“双轨思路”解决南海问题》,新华网,2016年7月19日,http://news.xinhuanet.com/comments/2016-07/19/c_1119239055.htm,2016年9月27日。
[54]《外交部:澳大利亚应在南海问题上采取客观公允态度》,央视网,2016年2月16日, http://news.cntv.cn/2016/02/16/ARTIX0wp4o3q4IK6QgcxpfZ1160216.shtml
[55]《王毅驳美日澳大利亚政府涉南海声明:和平维护者还是搅局者?!》,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网站,2016年7月26日,http://www.fmprc.gov.cn/web/wjbzhd/t1384720.shtml,2016年10月7日。
[56] Nicholas Thomas, “TheEconomics of Power Transition: Austalia between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Journal of Contemporary China, Vol.24,No.95,2015.
[57] James O‘Neill, “Australia and the South China Sea: Another Foreign PolicyBlunder Looming”, 2016-04-22, http://www.newsjs.com/url.php?p=http://www.scoop.co.nz/stories/HL1604/S00069/australia-and-the-south-china-sea.htm,2016-10-07.
[58] Mark Beeson, “Can Australia Save the World? The Limits and Possibilities of Middle Power Diplomacy”,Australi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Vol.65, No.5, 2011, p.565.
[59] “Philippines President Duterte: We Can Share West Philippines Sea(South China Sea) Oil with China”,2016-12-20, https://johnib.wordpress.com/2016/12/20/philippines-president-duterte-we-can-share-west-philippine-sea-south-china-sea-oil-with-china/amp/,2016-12-27.
[60] Michael Yahuda, “China’s New Assertiveness in the South China Sea”, Journal of Contemporary China, Vol.22, No.81, 2013, p.446.
[61] “Bob Carr Urges Diplomacy in South China Sea Dispute”, SBC News, 2016-07-14,
http://www.sbs.com.au/news/article/2016/07/14/bob-carr-urges-diplomacy-south-china-sea-dispute; “PaulKeating Says Australia Should Stay out of South China Sea Fight”, January13, 2017, LINKIS, http://linkis.com/afr.com/Paul_Keating_says_Au.html,2017-03-08.
[62] Sam Bateman, “Australia’s Flawed Position on the South China Sea”, 2016-03-10, http://www.eastasiaforum.org/2016/03/10/australias-flawed-position-on-the-south-china-sea/,2016-10-05.
[63]这涉及到同盟政治理论中的“抛弃”(abandonment)与“连累”(entrapment),前者是指在利益不一的情况下,弱小盟友有被强大盟友抛弃的可能,后者则是指一盟友采取进攻性政策导致盟国被迫支持的状态。参见Josef Joffe, NATO and the Dilemmas of a Nuclear Alliance, Journal ofInternational Affairs, Vol.43, No.1, 1989, pp.29-45;Glemn H.Sndye, “The Security Dilemma in Alliance Politics”, World Politics,Vol.34, No.3, 1984, pp.461-495.
[64] David M.Lampton, “A New Type of Major-Power Relationship: Seeking a DurableFoundation for U.S.-China Ties”,Asia Policy, No.16, July 2013, p.52.
[65] “Australia Must Grimace and Bear Donald Trump to Keep Our Alliance on Track”, The Age,2016-11-22,http://www.theage.com.au/comment/australia-must-grimace-and-bear-donald-trump-to-keep-our-alliance-on-track-20161111-gsn2u4.html,2016-12-27.
[66]关于澳大利亚政府大利亚对华对冲战略,参见韦宗友《澳大利亚政府大利亚对华对冲战略》,《国际问题研究》2015年第3期。
【责任编辑:陈若华】
本文刊载于《东南亚研究》2017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