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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易战背后,美国正在试图用人才绞杀战制服中国

我是陈大夫 大学声 2018-12-21



最近中美贸易战从休战状态陡然升级,川普的反复无常让双方两三个月的磋商和努力几乎全部付诸东流。

 

这引起了国内金融、外贸等许多行业的激烈反应,你可能也有所耳闻。

 

但可能还没注意到,中美人才战已经悄悄开始,并在最近一段时间陡然升级。


从去年年底以来,美国对于高学历高科技人才的经费、移民和签证政策进行了三轮密集调整:

 

1   将限制中国留学生写入国家战略


2017年圣诞前夕公布的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指出:

 

美国每年因为知识产权被侵犯而损失数十亿美元,为了防范“经济小偷”。美国政府将考虑限制来自特定国家的STEM(包含科学,技术,工程,数学四个领域,200多个专业)学生。



 

虽然报告中并未明确点出“特定国家”指的是谁,但就在这份报告中中国被点了33次名,并曾点名指控中国正在偷窃美国的知识产权。

 

用施加人才限制的方式限制中国的发展和产业进步,已经写进了美国的国家战略。


川普:为了阻止外国人尤其是中国人偷窃美国的知识产权,

要限制来美攻读科学、工程、数学和科技类专业学位的学生。


2    修法直接针对中国“千人计划”

 

2018年5月24日,美国众议院通过了《国防授权法案(National Defense Authorization Act)》的一项修正案,允许国防部终止向参与中国、伊朗、朝鲜或俄罗斯的人才计划的个人提供资金和其他奖励。

 

该修正案规定,在该法令颁布的一年内,国防部必须要求任何寻求“教育或学术培训和研究经费的申请人,包括高等教育机构......政策机构,联邦实验室或研究机构,需证明该申请人收到的任何资金都不提供给参与了特定计划的任何个人。”


 威斯康星州众议员Mike Gallagher

(来源:C-SPAN)


提出这项修正案的众议员Mike Gallagher在议会辩论时直接将矛头直接对准中国的“千人计划”,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Gallagher强调,这项措施不目的就是提高政府和高校对外国人才计划所带来风险的认识。

 

2008年开始启动的中国“千人计划”旨在为优秀留学归国人员提供良好的工作条件、优厚的生活待遇以及高层次的事业平台,实施至今已成功吸引6000余名尖端人才回国。

 

除千人计划外,中组部、教育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科技部等部门也都有自己的人才支持计划,这些计划的参与者也很可能会受到这则修正案的影响。

 

(国家各类人才项目不完全名单)


3    收紧部分专业签证政策

 

2018年5月底,美国国务院表示计划将部分发给中国公民的签证有效期缩短,由原来的五年缩短至一年,这一政策已从6月11日起开始施行。

 

虽然美国国务院未提供具体细节,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美国官员向美联社表示:

 

攻读机器人、航空航天和高科技制造等专业的中国学生是这次政策调整的直接针对对象,目的在于“减少非传统情报收集者的经济盗窃行为”。


 (来源:彭博社)


上述几个专业,都是中美贸易战的最主要导火索:“中国制造2025”计划中重点发展的项目。

 

这件事对中国学生的直接影响并不算突出,本来这些敏感专业领域的中国学生,就基本没能享受到奥巴马执政时期“中国留学生赴美留学签证由1年延长至5年”的优惠,大多能够获得的签证仍是1年。

 

但有美国消息人士表示,美国国务院正在考虑根据情况有针对性地增加受限专业的名单。


美国移民局新政

(来源:美国移民局官网)

 

美国移民局还加强了对外国留学生、访问学者及家属签证过期后在美逾期不归的处罚力度,一旦非法居留时间超过180天,将面临3年或10年不得入境的惩罚。

 

上述这些政策调整发出了明确的信号:美国正在以国家安全的名义,对中国科技发展关键领域的人才供应“卡脖子”。

 

为什么川普会

向中国留学生下手?

 

今年3月份中美贸易战刚刚打响的时候,我就曾经在大学声上撰文提醒大家,川普很可能会向中国留学生下手。

 

(延伸阅读:《中美贸易战已经开打了,我们的这个弱点还攥在人家手里》

 

当时我做出这样的判断,依据的并非美国政府某份文件或川普的某条推特。

 

而是从2015年川普开始总统竞选开始,看着他一步步上位直至竞选成功,这个过程中逐步积累的对他行事风格政治立场的了解。



 

听其言不如观其行,了解了川普刚开始竞选时是怎样羞辱共和党最早的竞选大热门杰布布什,你就不会对他以羞辱性的方式单方面退出伊朗核协议感到意外;

 

目睹了他初选时怎样玩弄自己的主要竞争对手马尔科.卢比奥和泰德.科鲁兹,你就能对他玩弄G7内其他六国的手段有基本的了解;

 

当你见证了他在没人看好的情况下,怎样顽强死磕希拉里直到最后一分钟,你就不会像某些国内分析家那样在贸易战前期心存幻想,觉得我们只需要采取一些有限的反制措施把美国打疼就能逼其收手。


(来源:观察者网)


事态发展至今几经反复后,恐怕凡是明眼人都已经明白,这次中国摊上的对手确实很难搞。

 

贸易战刚开始时网络上流行的两种观点:环球时报及其主编胡锡进为代表的“速胜论”和部分海外公知为代表的“妥协论”都已经彻底破产。


事已至此,我们必须做好打一场持久战的准备。

 

人民日报昨天的推文中也说:“中国在经贸问题上正面临史无前例的挑战。”

 

(来源:新华社)


川普的目标很简单:保持美国主导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的地位,彻底打掉中国挑战这一地位的能力。

 

这将是一场绝不限于经济领域的全方位对抗,贸易战、科技战、金融战都已经如火如荼,而上面列举的这些措施则显示,美国正在开始摆开第四个战场:人才战。

 

世界工厂vs世界学校


这几个战场之间有着统一的逻辑联系:


贸易战是遏制中国产业升级的主要正面战场;


科技战是针对中国关键高科技企业的精确突袭;


金融战是针对中国经济明显弱点进行的降维打击;


人才战则是对中国长期发展潜力的釜底抽薪。

  

(来源:新浪财经)


中国拥有全世界最全面的工业门类和接近一半的工业产能,这是中国在与美国全面对抗时最主要的底气来源所在。

 

而美国在高等教育、高科技研发和高端人才培养方面,同样拥有远远超过所有其他国家的超强竞争力。

 

以下就是中美两国在主要工业领域的科技实力雷达图,美国在除家用电器、建材、铁路和高铁技术等少数领域之外,其他领域几乎全都处于领先。


 

在2018年QS全球大学排名前100的高校中,美国就占据了33所,而中国一共只有11所进榜(内地6所,香港4所,台湾1所)

 

在诺贝尔奖三大科技奖(物理、化学、生理学或医学)从开始颁奖至2017年总共469名获奖者中,美国科学家占204人(国籍按照科学家在哪做出获奖工作计算)。

 

而实际上这些美国诺奖获得者,一大半并非在美国出生,而是来自全世界各国的教育移民,其中也包括杨振宁、李政道、高锟这样的华人精英。


杨振宁和李政道

 

虽然这些人很多来到美国时英语都说不利索,晚年也不一定留在美国,但他们人生最有创造力的那些年都贡献给了美国的科技事业。

 

形成这种状况的因素很复杂,既有美国持续一个世纪全球遥遥领先的经济地位,对高等教育发展特别友好的政治和社会环境,也有两次世界大战及冷战结束时从战败国有目的抢夺人才。

 

外国人提到中国时经常用“世界工厂”这个词来形容,而美国实际上就是一所高水平人才的装配工厂,一所货真价实的“世界学校”。

 

(摄影:Michael Tipton)


美国从全世界进口最聪明接受最好基础教育训练的年轻人,通过世界领先的高等教育将他们装配成在政界、商界、科研界、文化界都最有竞争力的人才,并将他们输出到全世界。

 

美国从中不仅赚取了大量的“加工费”,而且带动了很多配套行业,取得了高科技领域独一无二的话语权。

 

而且近水楼台先得月,在这些自己制造的人才中优先留下最优秀的进行补充,实现了用领先制造领先的自我循环。


2016年诺贝尔奖得主名单

这几位美国获奖者,只有歌手鲍勃·迪伦是美国本土出生

(来源:外邦科技)


长期以来,中国也是这个人才供应链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每年出国留学数十万人,其中接近一半去了美国。

 

中国每年实际上通过各种方式支付给美国的人才“加工费”有多少,实际上是一个不可考的数字,但很可能能和石油、铁矿石、计算机芯片等,中国进口结构中占最大比例的几类相提并论。

 

如果你在每年的全国人大+政协会议时,调查一下全部两会代表里有多少家里的孩子是曾经,正在或者计划出国留学的,得出的数据结果就能很说明问题。


纽约市长白思豪一家

(来源:路透社)

 

如果这些年没有中国学生的需求撑着,美国大学的学费水平绝不会提高到现在这个连纽约市长的子女都上不起的离谱水平。

 

很多美国顶尖实验室如果少了中国人加入,恐怕科研会出现明显的断层,至少美国本土人才是填不上这个坑的。

 

中国则从中获取了大量水平远超本国大学教育水平的人才,李彦宏、张朝阳,以及你身边的很多明星大学教师都在其中,他们里的部分佼佼者已经跻身各自领域国内金字塔的顶端。

 

中美两国实际上都从这个过程中受益匪浅,但在川普的带领下,美国这所世界学校正在向中国关上大门。


(来源:华盛顿邮报)


当然,诸如艺术、文学、会计之类和中美较量关系不大的专业,可能永远不会受到任何限制。

 

但在STEM范畴内的专业,如果中国还保持目前人才完全不能自给的状态,就很容易被美国卡脖子。

 

中国的大学教育水平不够,培养不出足够多能够维持社会运行的高端人才,在这方面严重依赖国外名校,尤其是美国的名校。

 

如果连自己的下一代都教育不好,在这一点上要完全依赖美国的大学,就相当于软肋一直在人家面前暴露着,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还怎么打?

 

教育人才大战

中国必须破釜沉舟

 

虽然媒体和舆论经常批评中国教育制度的各种弊病,但实际上美国教育的问题并不比中国小。

 

只不过中国教育的弊病主要集中于高等教育领域,而美国的问题则主要集中于小学、初中和高中的基础教育阶段。

 

美国的人均GDP是OECD(经合组织)35个成员国中最高的几个之一,但基础教育水平却在这个发达国家俱乐部里垫底,关键的学生阅读能力、数学能力、科学素养数据都惨不忍睹。


半个世纪以来美国教育投入水涨船高

基础教育质量却毫无起色

(来源:西雅图雷尼尔)

 

美国最好的顶尖私立学校的教育质量实际上也是全球顶尖的,里面学生每天的学业压力并不亚于中国的高中生。但很多水平一般的公立学校里则乱得一塌糊涂,某些黑人社区公立学校的老师甚至必须带枪来上课才能有一点安全感。

 

这种上限很高但下限太低的情况,和中国高等教育的现状倒有几分相似。

 

两国问题的症结也很像:特别差的学校总是淘汰不了,只能让它半死不活地在那吊着,一边每年花着纳税人的大笔经费,一边每年都糟蹋着数以万计的孩子。



 

关于美国的教育问题,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看一下一部纪录片《等待超人(Waiting for Superman)》,里面分析的非常透彻。

 

如果有人能拍一部中国版的《等待超人(Waiting for Superman)》,去大学声曾经报道过的那些男女生拥抱一下就要开除的,把学生贩卖到电子厂一干就是六个月的,包庇教授性侵学生的高校去实地拍摄一下,做出来的片子肯定大火,拿奥斯卡奖都有可能。


 川普和Betsy Devos

(来源:搜狐教育)


目前美国人在教育改革的道路上已经动起来了,川普任命的教育部长Betsy Devos 虽然本身的履历和能力很有争议(安利老板的儿媳,没有执教或教育管理经验),但唯一一点好处是和川普在教改的各个关键问题上没有任何分歧,是川普教育政策的坚定支持者。

 

川普教改的路径也基本已经清晰展现在世界面前:以教育券改革和特许学校制度为核心,鼓励家长和学生用脚投票,饿死那些水平最差的学校,促使那些被极其混乱的教学秩序磨光了热情,天天点卯混吃等死的中小学教师自动转岗。


在华盛顿特区强势推行改革

的教育改革家MICHELLE RHEE

(来源:新闻周刊)


中国高等教育要想搞好,中国如果想摆脱关键领域人才被美国卡脖子的现状,也必须要经历一场深入灵魂的改革。

 

其关键就在于彻底重建对于高校教育质量的评价体系,真正以学生在这里受到了怎样的教育,他们对学校的评价如何,社会对学校的认可度如何来科学地评价一所大学,而非依靠数你有几个国家一级学科二级学科,有多少大楼多少教授来计算。

 

把这些关于高校教育质量的数据信息清晰地展现在学生和家长的面前,让他们用脚投票,饿死那些教育质量惨不忍睹,给学生的前途发展起反作用的高校。

 

利用竞争倒逼高校主动进行内部管理体制的改革,让那些知识结构许多年不更新,上课就会念PPT的高校教师要么赶紧动起来进行二次学习赶上大部队,要么去找其他工作去。


其最终目的就是打破目前体制的“铁饭碗”,实现一场高等教育行业的“改革开放”。


南科大教改出师未捷的

教育家朱清时院士


当然,教育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具体的改革措施应该交给专家来制定和讨论。

 

但如果中国坐视美国在教育改革的竞争中也领先一步,主动放弃这场人才战,恐怕对国家的发展并非幸事。

 

教育行业有其自身发展的逻辑和规律,但现在是战时,我们真的没法等了,就算顶着揠苗助长的风险也得试一试。

 

(来源:界面新闻)


我们的目标是成为引领人类发展的主导力量,但教育能力的落后正在成为中美世纪大竞争里中国身上的最重要短板。

 

对于发展高等教育行业来说,中国拥有世界最优质的原材料(基础教育素质很高的中学毕业生),有世界前景最广阔的就业市场,有海量的潜在人才储备(海外华裔学者),而且国家有在这个领域大量投资的决心。


而且我们有一条美国没有的制度优势:在中国不存在胆敢公开跟改革唱反调的利益集团,但美国则有极端保守极端顽固,几十年如一日搅黄了历任政府所有改革努力的教师工会。


 教师工会是美国教育行业最大的毒瘤

嚣张到公开袒护教师中的性骚扰者

(来源:西雅图雷尼尔)


如果有实施破釜沉舟改革的勇气,在这场中美人才教育战中,中国还是有很大的希望能赢的,陈大夫对此充满信心、

 

而中国的大学生,尤其是STEM相关专业的学生则会成为这场人才战最大的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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