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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2015-07-10 Krulwich 利维坦

今天配一首约翰·凯奇的……


利维坦按:幻肢,按照维基百科上的定义就是“某些失去四肢的人类所产生的一种幻觉,这些人感觉失去的四肢仍旧附着在躯干上、并和身体的其他部分一起移动。……早在16世纪,法国的外科医生巴雷已经注意到幻肢的存在,关于幻肢的民间传说也不胜枚举。‘幻肢’这个名词的则是费城著名的神经科医生维米奇尔在1872年开始始用。他观察美国内战后在士兵身上广泛发生的幻肢现象,并用假名在当时流行的通俗杂志《Lippincott's Journal》发表幻肢的第一篇文章。


五到八成的截肢患者会在其截去部位经验幻肢的现象,幻肢和幻肢痛也可能出现在失去四肢以外的部位,如乳房、牙齿、眼睛、阴茎、鼻、脸,甚至腹腔内的子宫、阑尾等,都有个案报导。”


这让我想起前几天看过的一个有关大脑的片子,片中那个年轻人经历了一次严重的车祸,最终导致他的左臂完全被截肢,但他十多年来一直觉得他的左臂还在,甚至能感到那只左手蜷缩抓进肉中的疼痛。这个算幻痛(phantom pain)?医治这个年轻人的医生,也正是今天此文中出现的维莱亚努尔·拉马钱德兰——一位美国印度裔的神经科学家。



拉马钱德兰发现,如果触摸患者的脸,他会感到研究人员似乎也在触摸他已经失去的手指。实际上,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对应着大脑体感皮层的一块特定区域,而与手相对应的区域,紧邻脸部对应的区域。于是,拉马钱德兰推断,患者的体感皮层已发生了明显改变。


我们的日常行为和周边环境,都能引起大脑神经回路的重新连接、功能重组和位置的改变。有些人甚至认为,不同的思考方式也足以重塑大脑,也就是说,我们的大脑有着惊人的适应性——这在此前推送过的《大脑被取走一半的男孩》中就有详细的论述。



文/Robert Krulwich

译/olioch

原文/www.npr.org/sections/krulwich/2012/06/27/155862376/phantom-finger-points-to-secrets-in-the-human-brain


当她出生时,她的右手(图显示为左手,但原文如此,后同)明显不对,看图:


她的拇指发育不良,没有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僵硬,只有小指是正常的。


她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在中提到有关她的案例,她的医生都称呼她为“RN”来保护个人隐私。正因为她的手,引发了医生们的思考。


手长成这种形状往往是酞胺哌啶酮(译者注——原为孕妇用药,被发现会导致胎儿四肢畸形后停用)造成的,该药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孕妇用药。RN现在快60岁了,可能就是酞胺哌啶酮的受害者。出生就不幸,更不幸的是,她18岁时在一场车祸中严重受伤需要截肢,从那时起,她已经残废的右手又被截去了一些。


更糟糕的是,和许多其他失去身体某部分的人一样,RN有奇怪的感觉:她截去的手指又回来了,感觉非常真实。但是一看就知道那里根本没有手。在截肢术中,这并不罕见。这被叫做幻肢综合症。


但是在她这个案例里,这个“幻肢”并不是她失去的那个。


她对她的医生维莱亚努尔·拉马钱德兰和保罗·麦克杰奥奇说,她想象中的手的五个手指都回来了。突然她有了个想象中的拇指(她说有点短小,但是能用)。更奇怪的是,之前那个丢失的食指则完全恢复到了标准尺寸。因此现在她的手感觉像:



这太奇怪了,正常情况下,当肢体或者身体某部分移除了,大脑会重新构画出失去前的样子。失去手,就虚构手,失去手指,就虚构手指。


在RN的案例中,她幻想了个原本不在那里的手指。在她的前18年生活当中,她没有食指,然后出其不意地,或者说出“脑”不意地,她想象中有了个食指。35年后,她还感觉有。


维莱亚努尔·拉马钱德兰医生和麦克杰奥奇医生想知道的是:这是怎么发生的?你怎么会有个以前不存在的幻指?


但是首先,让我们先结束RN的故事,因为她的坏运气还伴随着她。许多年后,她新的五指俱全的幻肢开始疼痛。她对医生说她那两个“手指”好像扭曲到一个很痛苦的姿势,指尖碰着指尖,她无法控制疼痛。尽管那手指并不存在,但是就好似在那儿一样疼。我想现在的状况大致如下:



她向医生求助。


拉马钱德兰发明的盒子中间是一面镜子,幻肢患者可以通过这面镜子治疗“幻痛”


他们现在有个计划。几年前,拉马钱德兰发明了一种疗法,现在已经很著名了,就是用一个带镜子的盒子来“矫正”幻肢。他要求患者将手放进盒子里,无论是真手还是幻肢。他告诉患者,将真手弯曲成造成疼痛的姿势,然后逐渐恢复到舒适的状态。镜子会让患者有他们正在舒展自己幻肢的错觉,经过几周的训练,幻肢渐渐地恢复常态,痛感也渐渐消失。他们也如此训练RN,并且取得了一定效果。


现在,我们再回到那个神秘的手指上来吧。



医生写道,或许我们都生而拥有一种天生而固有的“身体蓝图”,一种我们应该长成什么样的基因蓝图。蓝图就在我们大脑中,但是有些事儿会造成破坏。当RN的母亲服用酞胺哌啶酮的时候,RN的发育就被搅乱了,所以她的手发育不良。


对不起,你不能那样做


在那18年里,她没有食指,为什么没出现幻指呢?医生说“那个有缺陷的手指对构成她的手已经足够了”,换句话说,她每天从手上获得的信息抑制了幻肢的产生。触觉、本体感受和视觉反馈告诉她“对不起,你不能那样做”,“对不起,没有指点动作,那里没有手指”。所有的那些“对不起”不断主导着她的大脑,根本无暇去虚构幻肢。


但是她出车祸后,当她真实的手指断了之后,“她的右手截肢后感觉皮层不再抑制手指存在的信息,并构画出了一个不存在的幻肢。”换句话说,她本应有的手指现在已经可以自由地宣布其存在了。因此,想象中的食指出现了,“我应该长在这里”。


这是个不错的想法,拉马钱德兰和麦克杰奥奇只是猜想,他们并没有实质证据证明大脑中有固有的“身体蓝图”。


RN撒谎了吗?


他们也曾经考虑过他们的患者RN可能在幻肢的事情上撒谎了,或者像他们说的“虚构症”(这些科学家真奇怪)。但是最终他们还是认为RN没说假话,如果你要虚构幻肢,为什么不虚构个漂亮点儿的呢。RN幻想中的食指还有些许缺陷。这个虚构太丑了,这促使他们考虑,她的手指问题是否已经指向了大脑更深层次的结构?





“利维坦”(微信号liweitan2014),也就是我本人吴淼(写诗的时候叫“二十月”)的订阅号,纯粹个人兴趣——神经基础研究、脑科学、诗歌、小说、哲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反清新,反心灵鸡汤,反一般二逼文艺,反基础,反本质。


投稿邮箱:wumiaotrends@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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