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会】 阿牛：赏析曹辉五绝《秋夜》

秋  夜

曹 辉

月垫坑洼路，星星落树梢。

停云虽不语，陪我度良宵。

赏析：

步入秋天，欣赏一首跌宕起伏的“秋夜”诗，情随诗动。意随景而沉浮，景因心境而惝恍，这就是诗家心中所想附诸于物的思想再生过程。

起句“月垫坑洼路”，吸睛处在于一个动词“垫”，主语“月”的设置与动词“垫”，将月比拟成人，诗心妙想，这算是一种期待，一个梦想，希望老天能将人间的崎岖垫平。“坑洼”二字虽然说的是“路”，但实指人生。月亮怎么可能好心地垫人生的坎坷路呢！一种根本不可能的情况，景语变成情语，却是个皂泡般的幻想。

承句“星星落树梢”。首句有所待，次句抛开首句物像，又推出一个角色来——星星，星星如何呢？它落在树梢。如果说首句的“月垫坑洼路”有明显的情感成份在，那么次句的“星星落树梢”则不带情感，就是简单描写。但其实，星星也不是真的落在树梢，而是人视觉的假相而已。如此推陈，要出的“新意”是什么，是不是很期待？

走笔至“停云虽不语”，语气一转，第三角色施施然出场了，对的，是云，而且是不动的云。这“停云”无语要做什么呢？这份沉默氛围又是怎样的天地苦心酝酿？一个“虽”字，勾起读者兴致，继而滋生读下去的念头。

结句“陪我度良宵”，新颖别致，惹人意外的一个剧情出现了。原来前面的“月星云”三个纷呈之物，都是配角，真正的主角是“我”，这颇有“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意思。结得可谓精彩，也有趣味。一番铺排，众星捧月般将诗定调。

诗结处，作者言尽意未尽。仔细一想，不由低叹不已。清风朗月的秋夜，一个人的孤单清晰再现。这月星风的陪伴反衬出诗中主人公的大寂寞，实在是种震撼。说音乐的余音绕梁，其实诗也可以做到。而“良宵”二字，怎不为一种讽刺？抑或是万念看开后的真豁达？

敏者慧心，思想和人生，其实是两码事。意绪的花儿绽放，也是种其后凋落的谢幕征兆。生死看透后，起点和终点，都是过程的环节，先扬后抑的人生，不如先抑后扬，亦不如平平淡淡，试问红尘中人，悟道者几？

2017年9月13日

阿牛：诗词槛外人

本栏组稿：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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