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谭祖建：你若向前便是奇迹（18 ）
谭祖建，笔名谈祖。湖南省娄底连源市人，70后。计算机大专毕业，酷爱文学，曾在报刊发表过随笔，因身体原因，现从事小说创作。
18
眨眼又是快到过年的时节，元旦那天郭林兴冲冲跑到我宿舍，气喘吁吁地喊，谈笑，谈笑你的文章和书法作品张贴在宣传栏里我看到了，你这小子的保密工作做得未透一点风声给人知道啊！我问他什么文章，他说就是我们八月十五出去游玩的那次，看了真不敢相信，要不是我和你那天一起去玩，还会还疑是别人写的，文笔真不错，我一样跟你玩，咋就写不出那样隽永的文章呢！我嘿嘿一笑:“要是能写出一部长篇小说那才牛逼哩！这算什么啊？”郭林认真地说:“我相信你有一天能写出好看的小说来的！”我对他灿然一笑，我们共勉吧！
春节放假，郭林邀请我去他家里玩。我欣然同意，一路结伴搭长途班车到他们那儿的汽车站。
当踏进那片陌生的地方又有相似的印象在脑海里浮现，这里的农村风貌好像跟家乡一个味，到处散发着泥土的芬芳与勤俭淳朴的气息。眼前出现的田野，远处蟠蟠群峰苍苍树林全都变成了自己屋后那片景致。郭林领着我来到他姐姐马路边店铺里，几间低矮的土坯房在寒冷中显得如一副穷酸落拓相。另一边也有几间那样的房子，门楣上有一块“新意理发店“的牌子，顾客稀少。我跟郭林踏进他姐姐的铺子，一股中药味扑面而来，一眼看到屋里两排中药柜靠墙摆放着，外边放置一排矮柜台，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有摆放着五花八门的药物。
郭林亲热地喊了一声他姐姐，一声甜甜的嗯从里面传来，听得人如同冬天送来一片春天般温暖！眨眼间从屋里走出一位身材秀丽的女性，身穿红色的呢子大衣把身体裹得呈现出优美的曲线。姐弟俩一见面非常亲切，相互一阵嘘寒问暖，他姐姐脸带微笑看着我。郭林忙介绍道:“他就是我跟你们经常提起的谈笑。”他姐姐非常热情地向我问好，连忙请我到里面去烤火。我跟郭林随着她向内房走去，里面光线一片昏暗，藕煤炉火的光亮显得特红通通，把低矮的屋顶都照亮了一片。坐了一会儿屋里的视线清晰多了，狭窄的房间摆放着一张小床，空隙的地方堆积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趁郭林他姐姐出去的空隙，我问郭林……这药铺是？“是我姐姐姐夫开的”，郭林说。我惊讶道:“你姐姐会摘药啊？”郭林一脸自豪道:“会啊！”“那你姐夫呢？”我问他。“也会啊，现在不在店里，大概出去有事去了，”郭林说。
不一会儿功夫，郭林他姐姐提着糖果进来放在桌上让我和郭林吃。他姐姐笑呵呵又忙着递开水，不停地说着客套话。我也是吃得忙不迭，抽空档对他姐姐说了些谢谢的话。正在这时从外头走进来一个年轻人，身材跟我和郭林差不多。郭林起身忙喊姐夫，我朝他微笑着表示一声招呼，他也朝我笑。然后他转身在门的后面牵着一根电线往外头铺子走去，一眨眼功夫昏暗的房里亮堂起来，这时我才看清郭林他姐夫的面容，借着光线一看，他姐夫长得蛮有几分帅气。这时郭林他姐夫看到我说:“我们初次见面就有种似曾相识以久的感觉呢！”我一笑道:“我对你们的印象也是充满了亲切感呢！”
随后，郭林他姐姐领着我和郭林沿着田埂小路来到他姐夫家。一处山坡的平地上矗立着一栋红砖房，室内到处贴着鲜红的喜字依然未褪色，走进房里人依然能沐浴着那种喜洋洋的气息。我和郭林刚落座，他姐姐又是热茶，又是忙着摆糖果，弄得我心都感动得不知怎么言说。
过了一阵，一桌丰厚的饭菜又摆在眼前。我和郭林起身走到餐桌前坐下，望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心里甚为感激郭林他姐姐的盛情款待。吃过晚饭我们仨又返回店子里，他姐夫一个人在看店子，他接过郭林他姐姐带来的晚饭，揭开饭盒子拿起筷子送到嘴边猛吃起来。郭林他姐姐站在旁边笑着说道:“看你那吃相，像饿鬼似的。”郭林他姐夫嘴里嚼几口吞下饭菜，带着笑道:“你心里亲弟弟比我重要哩，你再迟来一会我得在店铺里找滋补品充饥了。”郭林他姐姐吭哧一笑，说:“弟弟当然重要啦！一年到头见不着一二回。”郭林帮腔道:“姐夫，你别听姐姐瞎说，姐她刚才在路上还不停地催着我快些跟着她，怕来慢了饿着你了呢。”郭林他姐夫笑道:“老弟你也别帮你姐姐说贴心的话，你姐那个人你在她心里是第一，我才排后头。”郭林他姐姐呵呵笑道:“等老弟找了女朋友，有人疼爱他，你不就第一了嘛！小气鬼，还跟自家老弟吃起醋来了。”郭林的姐夫笑道:“要是老弟迟迟不肯找朋友，那我还得出谋划策早日当第一呐。”我们一齐笑起来，郭林他姐姐握着拳头撒娇似的朝他姐夫锤打着脊背。他姐夫哧哧笑道:“老弟你看你姐姐经常这样欺负你姐夫哩？你回家告诉爸妈教你姐姐变温柔点，不然姐夫好可怜哦？”郭林一笑:“姐夫，姐姐这是爱你呢，我要是有我姐姐这样的女人打我会幸福得像神仙。”我在旁边笑道:“我要有这样的女人打，也幸福得像神仙。”郭林的姐夫一副败兴的样子道:“今个儿你们是一伙了，真打了也是爱。”我和郭林郭林他姐齐声喊着:“这本来就是爱嘛！”一阵笑声挤满了店铺内，如一房春光般温暖。
第二天，天空浮着淡淡的云，寒冷像空气一样游走在身边。眼前的乡村一片凋零的景象，又好似预示着否极泰来，春天已悄悄来临。
郭林他姐姐带着郭林和我沿着垄田在弯弯曲曲的小道走着，穿过几眼池塘看到前方有一排低矮的房屋，外墙用石灰粉刷成了一片白色，近看墙壁有的地方已经剥落，灰尘布满了整个墙壁，屋子上的瓦片被雨水淋过后更清亮发黑，屋子前面的晒谷坪很大，泥土上抹了一层不是很厚的水泥，人走在水泥地上很干爽舒适。郭林的姐姐刚踏上一级台阶就甜甜地喊着妈妈，弟弟他们回来了。只听“吱呀“的开门声，一位中年短发的妇女迎了出来，满脸堆笑。他们姐弟俩齐声喊着妈妈，郭林的姐姐忙说着话告诉她妈妈弟弟昨天回家的，在她家里住了一晚，指着我说这就是弟弟回来常说起跟他非常要好的朋友:谈笑。我连忙上前喊了一声:婶婶 。郭林他母亲笑着道:“郭林从学校里回来才第一次出去做事就碰到了你这样合得来的好朋友，让我们很放心他在那儿做事，不然还真不放心呢？真是感激你对我家郭林的照顾。郭林他回来一次就讲你一次好，你真是个好人哦！”我被郭林他妈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忙喊着婶婶道:“没有什么呢，您快别这样说，我和郭林很投缘就像兄弟一样互相爱护。”
郭林他姐姐忙喊道:“妈妈，你别刚顾说话啊，人家还站在堂屋里冻着哩！”郭林他母亲一笑道:“你看我这脾性啊，高兴得忘了领你们进房烤火了！”郭林他母亲领着我们来到一间光线比较暗的房里，旮旯里有个台灶，靠灶台的墙壁被炭火熏得乌黑发着光，地上还有一个比地面略高点的地灶，一团火红的煤炭正熊熊燃烧着。我们依次围着火炉坐着，脚踏在地灶上不一会儿就感觉到热气往脚心里钻，人顿时暖暖烘烘的。我接过郭林他母亲泡来的热茶，喝到一小杯心里就热乎起来，一边烤着火一边喝着茶全身一片温暖。
忽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郭林起身道是爸爸他回来了。郭林忙向外头走去，人还在屋里喊声就响起来，爸爸、爸爸你回来啦！听到外面又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呃！是林伢子回来了，几时到家的啊！爸，我是昨天回来的呢，在姐姐家住了一晚，郭林说。哦，你还在姐姐住过一晚，一个村路又不远怎么不回来住，去麻烦你姐啊。爸，我知道你心疼姐，怕她累了，昨天她店里不忙，郭林说。不忙那就好，你姐也很疼你的，即使忙她想留你住也照样留下你。一声甜甜的声音从阶级里响起，郭林他姐姐喊道:“爸爸，你回来了啊，这么冷，你在外头干什么呢？”呃，你也回来了啊！“嗯，我送弟弟回来，还有跟弟弟玩得好的那个朋友也来了，”郭林他姐姐说。哈！他来了，在哪儿啊！“他在屋里烤火，你别忙了进屋歇歇吧！”郭林他姐姐说。
郭林他父亲放下手中的活儿，跟着姐弟俩进了屋。我刚想起身到外面去跟郭林他父亲打招呼，却看到他进来了，我忙迎上去喊了一声郭叔叔好，好久不见您。郭林他父亲快步走上来伸出一双大手握住我的手道:“欢迎你来玩，乡村没好东西招待你，让郭林陪着你多玩几天，我每次到城里看郭林，你对郭林那么照顾，真感谢你。”我忙说:“您别这样说，我跟郭林都是互相帮助呢，是你们一家待我太好了呢！”郭林的父亲憨厚一笑道:“是应该的，乡里没好东西招待你千万莫见怪。”郭叔叔，你们都太客气了，你们别把我当外人，随便着更亲切，”我说。郭林他父亲笑着说:“那好，反正乡里也没好招待，蔬菜饭还是有得呷的，你就多耍几天。”我说:“好呢！一定，一定！”
在后院有一间土坯房，土灶上放着一口大锅，用来烧着柴火炒菜的，柴火炒出的菜味道更纯正。郭林他姐姐从药店里带来了补药，特意炖了一锅狗肉，香喷喷的味道满屋都是。
中午，餐桌上几大碗的菜吃得像过年似的，郭林他姐姐一边吃饭一边望着我和她弟弟开口说道:“你们俩人长得很像呢，连吃饭的动作都有点一样哩。”我笑着说:“郭姐姐大概还想有个老弟，所以这样说啦！”大家哄笑起来，笑声像餐桌下的炭火一样暖洋洋。
午后，郭林他姐姐领着我和郭林去屋后爬山。 淡淡的云层里露出了泛黄的太阳，多少给阴沉寒冷的天空增添了一分暖意。我们沿着蜿蜒的山道而上，山道好比沙土铺成十分干爽，穿梭在树林下享受着山林新鲜空气如暖阳抚摸。山道两旁映入眼帘的树林中有小草返青，嫩嫩的，绿绿的，鸟儿在灌木丛中欢快啾啁。
我们走走停停，谈笑风生，兴致勃勃爬到了山顶，站在山顶，极目远望，远处，山峰逶迤，白云缭绕，朦朦胧胧，给人无限的遐想。田间阡陌纵横，河塘碧水荡漾，看着不用浓墨重彩勾勒的山水画心旷神怡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对站在旁边的郭林笑道:“你姐姐带我们来到了一处好风景:举首北望，群山苍茫，起伏连着起伏，连绵压着连绵，整个大地像一块五彩斑斓的玛瑙，几座村庄就像宝珠镶嵌其上，被眼前的美景深深陶醉了。”天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身上，我对郭林他姐姐喊道:“郭姐，真是天公不作美，下雨了哦！”郭林他姐姐抿嘴一笑，笑得很甜美，只见她动作优雅地从包里拿出几把小伞分别给我和郭林。我朝郭林他姐姐喊道:“郭姐，你还带着这宝贝啊，你真细心呢！”郭林他姐姐笑道:“出门带三宝，我了解山里的气候变化。现在带你们看下雨时的另一番景象，如同慈祥宁静。”郭林他姐姐在前头带路来到另一座山头，山路羊肠，埋没在浓荫中，不太高的一座山，布满了丛生的荆棘和嶙峋的怪石，淡淡薄雾把山上上下下包裹得越发厚重。
我们拨草寻路，蜿蜒而去，循着叮叮咚咚的流水声，我们兴奋得未做任何休息往前奔去，只见一股清冽冽的泉水从密林深处冒着淡淡热气泫流而出，我们不约而同弓身捧起泉水入口，顷刻间滋润心田。我们稍等片刻继续往前行走，翻上山崖，顿觉眼前一片开阔，雨不知几时停歇了。一种畅快淋漓的喜悦风起云涌于胸间，但见一颗颗青松，或扎根于山崖，或舞蹈于乱石，有的把身子扭的像盘龙柱子，伸长了脖子张望，盼着你的到来，有的像一顶墨绿大伞，支开了等你。
我跟郭林被眼前美轮美奂的景致所惊叹，郭林问道:“姐姐你这么好看的地方，怎么从未带我来这里观赏过啊！”郭林他姐姐笑道:“我也是前几天跟你姐夫采山药时发现了这里，也算是姐姐送给你们的一份特别的礼物，不知喜欢不！”我跟郭林齐声说道:“喜欢，非常喜欢，太好看了！”我感动得好像山岩上的青松第一个沐浴阳光。
晚上郭林带我到他伯伯家里看黑白电视，他大伯是镇里的干部，砌了一栋二层楼的房子，家里的摆设有点像城里的人一样洋气。他大伯在看电视，郭林的伯母跟我们聊天，从穿着打扮郭林他伯母很朴素，待人和善。我们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回到了郭林家里，他父母坐在火炉边，打过招呼跟郭林回他房里睡觉。躺在床上回忆着爬山的乐趣，脸上泛起的笑意催眠似的让人很快进入了梦里，睡到天亮。
接连几天，郭林带着我游山玩水，时间飞快地过去，年味越来越浓，我再也没心思玩了。郭林一家要我留下来一起过年，我谢了他们的好意。
清晨，我依依不舍告别了郭林一家踏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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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汉诗主编｜邹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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