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采访了“dei dei 讲得dei "的始祖 | 独家

　老年网红

　　在年轻人“叱咤风云”的网络直播平台上，81岁的韦玉琴和她87岁的“老闺蜜”覃翠琼意外成了网红。两位耄耋老人戴着墨镜，打扮时髦，每天和年轻人演演搞笑段子。

　　81岁的韦玉琴记忆力稍好，在视频里充当“社会你奶奶”，用方言讲着人生大道理，87岁覃翠琼记性差记不住台词，就在韦玉琴说完后附和“dei dei 讲得dei(对 对 讲得对) ”。

　　虽然台词少，但覃老太的“dei”十分抢戏，使得“dei”这个梗瞬间走红网络。直播给老人带来了上万元的收入，也给她们的晚年生活打开了一扇窗。

摄影：吴皓

编辑：米杜

出品：新浪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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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玉琴老家广西柳江县农村，20年前，她跟随大女儿来到柳州后，就一直住在城中村的出租房里。白天，韦玉琴与村里其他老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就是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走街串巷与邻居们聊聊天。

▲时间临近中午，韦玉琴正在用电磁炉做柳州特色的螺蛳粉，她的“老闺蜜”覃翠琼坐在一旁休息。覃翠琼今年87岁，与韦玉琴相识已有二十多年，是关系很好的老邻居，平时经常会来找韦玉琴聊天打发时间。

▲  一开始，其实是韦玉琴的孙子阿龙（左二）想通过直播捧红自己，“专门拍那种自虐的，比如大冷天在屁股后面绑一串鞭炮跳水里……”但出位的演出并没有给阿龙带来多少粉丝，韦玉琴也非常不理解，斥责他不应该做伤害自己的事。“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找奶奶客串一个角色，发网上后很多人点赞，都说要看奶奶，我才开始把奶奶作为主角。”

▲韦玉琴与孙子阿龙拿出准备好的段子剧本进行“彩排”，一段简单的台词韦玉琴需要反反复复背诵好几次才能记住。“我的孙子叫我拍段子，我就拍，我也觉得挺好玩。”韦玉琴参与视频拍摄将近一年，表演已经相当熟练。虽然对于什么是涨粉、老铁、网红和直播，韦玉琴依旧一窍不通。

▲韦玉琴和孙子阿龙在一个平房大院里录制段子，阿龙在短片中扮演一个智障的孙子，与韦玉琴上演一场感人的情感短剧。也许是想起了自己以前过的苦日子，韦玉琴在拍摄过程中很投入，几次差点落泪。

▲“老闺蜜”覃翠琼和阿龙的朋友们在韦玉琴家门前拍摄段子。对年纪更大的覃翠琼来说，拍摄段子要困难得多，因为老人根本记不了太长的台词，所以在视频里她总是作为配角出现，主要的台词也简化为“对！对！讲得对！”。因为老人的的方言口音，“对”的发音听起来就是“dei”，网友们被覃翠琼的喜感吸引，使得“dei”这个梗瞬间传遍网络。

▲韦玉琴的家中摆放着两位老人录段子时拍摄的照片。今年10月，正是在韦玉琴孙子阿龙的策划下，两位老人坐在豪车里拍摄了一段搞笑视频。韦玉琴大声说着像“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这样的台词，覃翠琼在一旁“dei！dei！”的附和。没想到这段视频一炮而红，两位老人一下成为了火遍全国的“时尚奶奶”。

▲韦玉琴与一位柳州当地的粉丝握手聊天。“时尚奶奶”火了之后，有不少粉丝从全国各地来看望韦玉琴，这让她的生活变得不孤单，网络这个陌生的概念也开始进入韦玉琴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

▲最近，韦玉琴的家成了附近年轻人的聚居地，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他们大多数是通过直播平台和孙子阿龙认识的。这些年轻人大多没有正式工作，每天通过录小视频打发时间。来韦玉琴家正是为和她录制段子提升自己账号的人气。

▲韦玉琴不懂电脑，站在一旁看几个年轻人剪视频权当看热闹。因为柳州连续下雨，近期的拍摄计划被耽搁了很久，直播账号已经有几天没更新，掉了不少粉丝。这天好不容易拍了几条视频，阿龙的朋友们就赶紧开始用电脑做后期剪辑，以求当天发布在直播平台上挽回人气。

▲晚上八点，在韦玉琴家里还有一场直播。直播前，韦玉琴与阿龙的小伙伴们在家吃晚饭。由于拍段子并不能带来直接的经济收入，阿龙开始组建起一个松散的直播团队，主要依靠直播礼物打赏来挣钱，“当然，在直播中网友想看的主要还是奶奶。”阿龙坦言。

▲在摄像头前，韦玉琴与五六个年轻人跳起舞蹈，伴随着夜店式的音乐一同摇摆。为了呈现更好的直播效果，不久前，阿龙甚至花费四五千元把家里的一个房间改造成了专门的直播间。

▲为了不让老人受累，两位老人大部分时间里坐在直播间里的板凳上。为了提升人气，阿龙不时把奶奶领到摄像头前，韦玉琴用极具地方特色的普通话和网友们打招呼，粉丝们纷纷送上各种礼物，韦玉琴就熟练地向网友们道谢，“谢谢老铁给的打赏！谢谢！”

▲因为有两位老人的坐镇，阿龙的账号平均每晚有五千到一万的粉丝观看，一晚大概有700元收入。这样一月下来，差不多能赚两万多。“直播的收入除了购买直播用的道具，主要贴补家用，奶奶没有退休金，这些钱也会留出一部分交给奶奶保管。”阿龙说。

▲临近10点，直播结束了，喧闹了一天的老平房又恢复了平静。虽然韦玉琴在网上很红，但村里的老人之间早已彼此熟识，大家并没有因为这事对她另眼相看。随着大家纷纷离开，韦玉琴开始打扫房间，老人又从网红的状态回到了普通老人。

▲ 夜晚，韦玉琴外出倒水。对于韦玉琴而言，直播已经逐渐成为她老年生活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对于阿龙和他的小伙伴们来说，直播则是目前的谋生渠道，也是他们的追求。至于未来，韦玉琴和阿龙都没有想太远，“能够拍出更好的段子让网友们喜欢就是最大的心愿。”

老年网红

　　　　　　　　　　　　　　　　　　　　　　　　　　　　　　　　　　　　　　　　　　　　文|吴皓

　　长久以来，在国内的网红直播平台上活跃的都是二十出头年轻人的身影，以快手为首的一路网络直播平台都不时推出自己的年轻网红吸引人气，而在今年，一位名为韦玉琴的81岁奶奶凭借自己的搞笑视频红遍网络，在ID为“我的时尚奶奶啊龙龙”的快手账号上，韦玉琴和自己87岁的“老闺蜜”覃翠琼大多以社会大姐大的形象出镜，她们打扮时髦，戴着黑色墨镜，身穿花色衬衫，与年轻人一起上演一出出逗趣段子。

在最新发表短片里，韦玉琴叼着烟斗坐在一辆豪车里，用不标准的夹壮普通话说出一段时下流行的“经典鸡汤语录”，说完身边的覃翠琼老人吼到“对！对！讲得对！”，这条短片发布四小时后播放量就达到了80万，近2000条评论里，网友们纷纷给两位卖力演出的奶奶们拍手叫好，而“对！对！讲得对！”也成了时下快手圈子里流行的一句俏皮话。

台词要背几十遍

　　北方的冷空气南下，柳州下起了雨，让这个南方工业城市一夜之间降温不少，带着对网红奶奶的好奇，我来到了柳州，在位于柳南区城中村的一个老式平房里，我见到了“时尚奶奶”韦玉琴。时间临近中午，韦玉琴正在用电磁炉做柳州特色的螺蛳粉，她的好搭档覃翠琼则面带慈祥的微笑，坐在一旁休息。

　　吃完米粉，一向健谈的韦玉琴说起自己的故事，“我来自广西柳州市柳江县农村，年轻的时侯家里很穷，读过三个月的书就辍学了，只能靠种地维持生活，我有五个孩子，一个男孩四个女孩”。

　　为了更好的生活，1993年韦玉琴的大女儿离开老家农村，跟随丈夫到柳州打工，几年后韦玉琴也离开了家乡来到柳州，一住就是二十多年，目前一家人依然居住在城中村中的出租房里，每个月房租1000元，“来到柳州以后我在这边种一些甘蔗，生活好过一些。但偶尔还会有人来地里偷，我那个气啊，之后找了块板子写了些狠话，那些人再也不敢来偷了”韦玉琴捂嘴笑出了声，虽然年纪大，但老人家记忆力很好，思路清晰，回忆起过往的生活趣事丝毫不含糊。

　　白天韦玉琴与同村其他的老人没有什么不同，在家做做家务，到村口与邻居聊聊天，一到下午，她的生活突然变得丰富起来，为了更好地录制快手视频，自己的孙子阿龙会拿着前一天想好的“剧本”和韦玉琴一起“彩排”，一句简单的台词奶奶往往要反反复复背上几十遍才能记住，记忆力更差的“搭档”覃翠琼则完全记不住任何台词，所以在视频里她总是作为配角出现，“对！对！讲得对！（dei！dei！dei！讲得dei！）”反倒成为了网友们津津乐道的经典台词。

　　等奶奶们理解了剧情后，阿龙与朋友们就会带着她们去往附近的取景地拍摄，经过几小时的拍摄和后期剪辑后，一条新鲜出炉的“时尚奶奶”快手段子就被上传到了网上，供网友们双击点赞。

我的孙子叫我拍段子

　　“一个好的快手段子被推荐上热门，能涨很多粉，曾经发过一个段子，一天就涨了八万（粉丝）。”21岁的阿龙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快手，看看自己昨天发的段子有没有被推荐，对他来说，录段子和看别人发段子从刚开始的兴趣爱好，逐渐变成了一种生活习惯。

　　与很多在城中村长大的少年一样，阿龙初中毕业就选择了打工，一开始在KTV里做服务员，之后在步行街摆地摊卖浮雕玩具，一个月两千多元的收入并不能让他感到满足。2016年席卷全国的网红热潮让阿龙看到了机会，他和朋友开始全职玩起了快手，“一开始我们专门拍那种自虐的，比如大冷天在屁股后面绑一串炸响的鞭炮跳水里，打扮成乞丐博人眼球……”，这些出位的演出并没有给阿龙带来多少粉丝，快手上同质化的段子已呈饱和状态，当时阿龙的奶奶韦玉琴也非常不理解，斥责他不应该做伤害自己的事。

　　为了吸引更多人的关注，阿龙开始思考自己的段子如何能够更有创意，“有一次录段子时奶奶客串了一个角色，发网上后很多人点赞，都说要看奶奶，我开始把奶奶作为主角，拍了一系列段子。”性格活泼开朗的韦玉琴很快成为了被网友热捧的“老年网红”，虽然对她而言，拍段子只是觉得好玩，对于什么是涨粉、老铁、网红和直播，奶奶则一窍不通，“我的孙子叫我拍段子，我就拍，我也觉得挺好玩。”

　　“时尚奶奶”火了之后，有不少粉丝从全国各地来看望韦玉琴，这让她的生活变得不孤单，网络这个陌生的概念开始进入韦玉琴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

感觉自己也变年轻

　　晚上八点，在阿龙家里的直播间里，韦玉琴戴上墨镜化身“时尚奶奶”，在摄像头前与五六个年轻人跳起欢快的舞蹈，伴随着夜店式的音乐一同摇摆，这时直播间里的人气开始蹭蹭往上涨，阿龙把奶奶带到摄像头前拉人气，韦玉琴开始用极具地方特色的普通话和网友们打招呼，说几句段子里的经典语录，粉丝们纷纷送上各种礼物，只见奶奶双手合十，熟练地向网友们一一道谢，“谢谢老铁给的打赏！谢谢！”，这时粉丝们才心满意足地献上祝福，希望老人家身体健康，多拍好玩的段子。

　　拍段子并不能带来直接的经济收入，阿龙通过快手认识了许多和他一样年纪的小伙伴们，他们开始组建起一个松散的直播团队，主要依靠每天直播礼物打赏来挣钱，每天的直播时间为一小时，而如果奶奶没有出场，人气会差很远，在直播时的大部分时间里，韦玉琴和覃翠琼会坐在直播间的小板凳上，看着这帮年轻人蹦蹦跳跳打打闹闹，老人家也喜笑颜开，感觉自己也变得年轻不少。

老年生活的新窗口

　　临近10点，直播结束了，直播间的音乐声终于安静了下来，人们开始离开阿龙的家，奶奶也准备洗澡休息，喧闹了一天的老平房又恢复了平静。

　　对于阿龙和他的小伙伴们来说，坚持直播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成为网红是他们的追求，更是目前的谋生渠道，而对于韦玉琴奶奶而言，直播为她的老年生活打开了一扇新窗口，对于未来，阿龙和奶奶都没有想太远，能够拍出更好的段子让网友们喜欢就是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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