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中国原创童书新时代的密码 | 爱阅童书100专家谈

4月10日，由深圳市爱阅公益基金会组织评选的“2018年度爱阅童书100”在北京发布，此次共有100本2018年首次在国内出版的童书和10本适合教师、教育工作者阅读的教师用书入选。

本期文章是在2018年度爱阅童书100发布会上，爱阅童书100的六位终评委员会专家就主持人所提问题进行的谈话。

环节一：访谈

这两年中国原创儿童图书升温和品质不断提高，背后的密码是什么？

朱自强：最新这些年我们也说过童书出版创作的黄金十年，我自己也写过一本书叫《黄金时代的中国儿童文学》，论述的就是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取得长足的进步。

朱自强

爱阅童书100终评委员会主席，中国海洋大学儿童文学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中国儿童文学研究所副会长。

现在中国童书出现升温而且品质提高，这个我也是认同的，但是对这个话题，我们面对现在的状况也要保持足够的清醒。

现在我们从创作队伍、创作数量、出版界的态势来说，的确是一个中国童书创作出版非常好的时代。但是我们如何理性冷静面对现在出版的这些童书，主要指原创童书，原创童书我们在品质上还有相当大提升的空间，比如说大家知道原创绘本，最近这几年开始出现原创绘本热潮，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的确看到了中国的原创绘本取得比较大的进步，像去年在海飞主席领导下我参加的第二届图画书时代奖，前不久参加原创童书排行榜，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评委中也有交流，的确感觉原创绘本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但是如果看到我们今后提升的空间，特别是和世界经典优秀的绘本的水准相比较，或者我们对中国的儿童文学创作、绘本创作，我们提出更高的要求或者是我们基于更高的期待，实际上无论是在思想还是意义上，还是要作家，出版社的继续努力。

张明舟

爱阅童书100终评委员会专家。国际儿童读物联盟（IBBY）主席，中国儿童文学研究所副会长。

张明舟：这个问题探讨起来，这么短短的时间是不够的，但却是一个非常值得探讨的问题。不仅是在中国大家都在探讨，以我的了解，在所有的国家、所有的民族，他们都有这样的努力，只不过大家获得的成果成就不太一样，有些国家占领了世界童书市场的主导地位，有些国家正在拼命的想能有自己的原创图画书，比如柬埔寨，经过30多年的战争，这个国家基本上，从物理上、精神上被毁的差不多了，但是即使这样的国家也有原创。

还有巴勒斯坦更惨，从2000年开始也有儿童自创图画书，所以这种需求全世界都有，除了欧美日韩以外，大部分国家和地区都在非常努力地推广自己的原创。中国是在众多努力中的一个，也是非常努力的一个。

这些年能有发展，恐怕跟我们刚才几位老师说的，从国外引进的这些优质的童书对我们的读者、创作者、编辑、出版人，所有人对高品质童书的理解和了解还是发挥了比较大的作用。

正像最开始中国的儿童文学和少儿出版起源跟引进，比如像安徒生童话等等这些作品，有相似的效果，我们的萌芽和百年前的萌芽，今天的发展，恐怕都跟国际的交流有关系。

另外一个，促进它快速发展也跟市场需求有关，也跟我们最近这些年倡导文化自信有关。大家从无意识到有意识，从政府、民间、社会、家庭、个人等等，我们的文化我们的根是什么，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文化背景，我们自己的祖先有那么优秀灿烂的文化都要传承下去。同时也引进大量国外的作品，我们中国作品也会逐渐走出去。

这里有一个问题，我也同意前面两位的观点，中国童书的发展虽然最近这些年经历了大繁荣、大发展，同时鱼龙混杂、泥沙俱下，这里面伪劣的作品相当惊人，在这点上我们的童书评选、童书100还有类似的机构特别重要，实际上对创作者来说也是一个提醒，我相信大家还是希望多为孩子写好东西。

但是有没有这样的眼界、胸怀、水平是另一回事，我希望创作者、编辑、出版人能够越来越成长，现在咱们中国原创已经引起了国际上的关注，这种关注越来越强。

真的有一些好书，人家就来看，看完就买走。但是这样的作品还是太少，国际上除了把中国当成最大的童书市场以外，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并且开始盼望中国作为一个原创童书的高地，源源不断地创作生产，把咱们的版权也输出到其他国家，因为他们需要更多更好更丰富的内容。

这点上中国原创的前景，在海外也是非常广的。同时，确实需要各方面特别的注意，现在还不到骄傲和自豪的时候，我们要有这个信心，也取得了相当大的成绩，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王志庚

爱阅童书100终评委员会专家。研究馆员，国家图书馆典藏阅览部主任兼少儿馆馆长。

王志庚：童书的这一轮革新，它是集体的合力的推动：有文化的，有经济的，有文学的、教育的，甚至有阅读推广的力量。我想从另外一个角度谈，历史的角度。

最近我有一个经历，我采访了一位86岁的老画家，她叫何艳荣，她创作儿童图画书超过30年，她还在画。我读了她一个最新的作品，叫做《我拉了一个一》，我看完以后给我震到了，然后我跟她有两小时谈话。最近我认识一批这样的人，都是八九十岁的，75岁以下的暂时不采访。

中国的儿童文学、中国的童书、中国的儿童教育是有经典的，是有过去是有未来的，从很多点上都能找到。我们的儿童文学作品，纯虚构的经典太多了。

我们的图画书，50年代非常经典，70年代日本大量引进。科普也有非常好的作品，只不过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历史因素，但是这些人，所有的从业者现在上海就有一些包括北京，有一些年轻人在接棒，我发现一个很好的现象，我把他叫“绘二代”，有很多老一辈是绘本画家，儿子姑娘画得也很好，这个现象文字作家更多，科普作家少一些。历史的传承上是一股暗的力量，在起着很大的作用，这个力量性是由我们作品的传播，由于创作人员的传播，由于编辑的传播，甚至不排除有一些家长层面的，他小的时候读过的书。

一代一代的人是读过来的，再加上现在的儿童观、教育观、出版观的精进，技术的东西进来以后，把我们文化的东西重新再包装，重新再去提升一下，这个应该也是一种力量。过去的老书新作，现在这个潮流还再继续，也有很多老画家开始画绘本，这个都是很好的现象。历史的维度对于我们中国的童书这一轮起步是很重要的。

阿甲

爱阅童书100终评委员会专家。儿童阅读推广人，红泥巴读书俱乐部创始人。

阿甲：我大概从01、02年开始做阅读推广，也明显感觉到这几年整个童书市场在升温，我的基本判断，跟我们的GDP有关系，02年我们的人均GDP大概一千美元，到去年大概在八千多美元，确实当人有钱以后，文化的需求提升，书的品质提高了，在2000年找一本这么好的图画书特别困难，这是繁荣的一面。

还有一面，人们对知识的渴求，渴求到焦虑的状态。第三个是长期的积累，尤其是阅读推广人也有各种各样的公共设施，中国的儿童阅读的公共资源特别值得担忧，但说实话已经好太多了，最近这些年里已经在成长，但是仍然是非常担忧。

刚才朱老师提到原创的图画书绘本的差距，如果你真去深入其中，你会发现原创图画书的差距可能还算小一点，要到原创的科普和人文的差距，更大。

这是一个特别值得担忧的问题，值得我们很多人都去思考的问题，这样一个出版的环境，这样一种精神的土壤的环境，这样一种创作的环境，为什么不能催生出优秀的作品，其实是我们所有人，出版人、阅读人、爱书的人、爱孩子的人，都应该去思考的。

王林

爱阅童书100终评委员会专家。儿童阅读专家、2016年“全国十大读书人物”

王林：原创我就五个字，这个字也曾经被认为概括国家的经济形势，谨慎地乐观。

姬炤华

爱阅童书100终评委员会专家。1995年开始教授儿童美术，从事20多年童书插画，曾任新京报“中国年度好书”终审评审。

姬炤华：好多朋友都跟我提到过，说绘本，包括咱们原创，好像是从2013年突然一下就井喷式地发展，可能两个原因比较主要，一个是在座各位老师多年的推广，有一个量变到质变，就是那个点突然爆发了。

还有一个原因，阿甲老师刚才讲的，大概跟GDP有关系，GDP发展到一定程度。艺术创作，好作品跟差一些的作品，归根结底其实是成本的问题。

拿建筑来说，有些流传那么多年，保存那么好，很大的原因跟成本有关，西方教堂，尽管人数很少，但是是数代人不惜一切代价建的，绝对跟成本有关系。慢慢生活好了，出版社也肯投入给作家、画家，它就会好。过去的画家，其实中国一直以来，从绘画角度来讲不缺好画家，我们在80年代时曾经有一个连环画的高峰，我们不缺好画家，但是我们缺少点其他的东西，比如从技术来讲，画画的人不太会讲故事，这可能是一个技术性的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前两天我也看了万氏兄弟在40年代拍的动画片——芭蕉扇，那时候我们是引领整个亚洲动画行业的发展。我前两天看了一个公众号，说今天我们还有上影厂，但是上影厂很可惜，你看好莱坞有一个延续的序列，作品像一个体系一样，一种传承，你看我们的上影厂本来也可以做，但是很可惜。

作为一部作品，比如我是一个作者，一部作品的成功不是一个作者一个人的事情，其实他背后是整个一个体系在支撑。比如一个好作品要有好编辑，要有好的出版团队，还有好的销售团队，包括大家是不是接受这样一个好的作品，大家有没有这种文化发展和宽容的社会环境。所以一个好作品出来，是一个大环境冒出来的一个尖。背后这个大环境可能比作者的培养更重要。

王林刚才说到经济，我突然想到咱们经济发展有一个中等收入陷阱，可能绘本发展也有一个类似的点，突破这个点，让优秀作者像雨后春笋一下成长，改变我们的土壤更重要。

环节二：一对一对谈

朱自强老师，您担任的是文学组的组长，您在评选过程中看人文和科普书会比较多，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朱自强：我自己是主动要求到科学知识人文类这个组里来的，这是我自己的一个需求我个人其实特别重视人的心智世界，人要有一个健全的心智世界，我个人认为有两大支柱，精神上的支柱，一个是人文精神，一个是科学精神，人文精神，我在大学教文学，我和人文学科太熟悉了，在这方面可能受到的滋养比较多。

但是科学这方面我个人也有浓厚的兴趣，中学的时候数理化还不错，最后读的是文科。我在从事儿童文学研究的时候，相对来说我很重视科学知识类的阅读，所以我在给小学生做的小学生儿童文学300种书目里，我提出一个分类的概念，叫科学美文，我都会放在小学生的书目里。

我个人觉得自己的精神世界，现在还能说是成长吗，60多岁了，发展，还是需要科学精神的滋养，没有这个滋养，我们个人的精神世界是失衡的，科学精神、人文精神犹如鸟之双翼、车之两轮，缺了之后真的会出严重问题。

我们看社会历史，有些个人的命运，很多是在这两种精神缺失一个之后就会有严重的问题。我们现在看很多标题党，大多数都是没有逻辑的，还有网络上那些喷子，很多都是没有逻辑的。

江苏有一位小说家毕飞宇，我非常喜欢他的作品，他说过一句话，他说逻辑问题其实是一个道德问题，我认同。为什么说逻辑不同容易引起道德问题，我们在讨论问题的时候，如果双方都是有逻辑的，会有很激烈的争执，比如我们评审的时候评委之间像吵架一样在讨论，但是最后结果是君子和而不同，大家都知道你在讲什么，最后只是说立场、看法不同，经验经历不同，会有观点不同，但是不影响我们在一起和谐工作。

但是你想想两个逻辑不同的人混到一块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最后大打出手，我说大打出手不一定是动武，思想的对立，没法沟通，没法交流。逻辑的问题，科学精神的问题，其实对个体、对人类整个社会的发展都是极为重要的。

我个人的一个判断，我们中国在科学精神这方面，如果我们梳理我们的文化传统的时候，在这方面其实是要反思的。未来中国的孩子领导世界，未来谁也别来领导这个世界，但是我们中国孩子可能会很优秀，会为这个世界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但是这样的孩子是什么孩子，我个人认为就是心智健全的孩子，心智健全需要什么来培养，需要阅读，需要优质的阅读，我们需要一个所谓营养平衡的精神上的营养的调配。所以我们这个书目里就把科学人文知识类书籍单独列为一个板块，我们在讨论的时候，阿甲组长领导下，我们常常为我们这边在担忧，怎么能尽量再选多一点，质量还不下来，我们特别关注这个问题，出于这样的原因，我就申请到了这个组里来。

阿甲老师，您作为科普组的组长，对科学和人文类童书的挑选有哪些看法？

阿甲：有那么多科普的书、人文的书，看什么？是看它知识点有多少，还是看能不能讲清楚。更重要的是一种生活方式的问题，因为它就是一种眼光。

举个小例子，这几天微博上大家在讨论一个话题，说上海出来一个新规矩，电的扶手梯，以前都是站的人靠右，快走的从左边走上去，但是现在突然规定不许这样，要两边都站着，不让左边走了。很多人都在讨论，我看了好几页贴子，特别失望，几乎没有人会说到点子上，很多都是一起去争，个人的那种偏好等等。

如果我们的孩子将来也都是这么去想问题，其实很有问题，因为它是一个公共资源，公共资源怎么样最有效率的发挥它成本上和效能上的最大化，这其实是可以做研究的。实际上上海的这个规定，我比较了解，因为我也在看各种各样的新闻，我大概三个月前看到了来自BBC的报道，它是基于科学的调查报告，发现实际上让人们站在右边，左边走，效率很低，而且毁坏的成本更大一些，所以实际上最有效的方法应该大家都站着，站满了电梯这么上去，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如果你能有这样的逻辑，你看这个事情的问题，你去处理问题的方法就不太一样。

再举个小例子，我们一般人看出车祸了，女司机，一般都这么说，感觉女司机多是导致大多数车祸的罪魁祸首。但实际是男的远远高于女的，那为什么一出现那个就想到女司机？人们到了这样一个社会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看这个事情，怎么去思考。

我想起一本书《动物大数据》，通过数据，通过你的观察方法，更重要的是一种思维的方式，对于12岁以前的孩子来说，你是不是把这个知识体系建得越完整、越庞大、越细腻？

《动物大数据》入选2018年度爱阅童书100低年级科普书

不是这样，实际上对12岁以前的孩子更重要的科学的人文的东西是唤起他的兴趣，给他一个探索的方法，他自己可以去操作、运用、体验，必须是有趣的，多少是有点浪漫的，因为小孩也喜欢浪漫。

而且会发现我们在选的书里，会偏好那些会有些美感，画的也很好的书。我们以前觉得科学就是严谨，这个可能是对于科学家拿诺贝尔奖需要那个，对于孩子，他觉得那个世界很美，艺术是很好的，能够唤起孩子对这个世界的神奇感，并不是说给你讲稀奇古怪的事情，有时候讲的很自然的，比如有一本书叫《寿命图鉴》，讲各种各样的动物植物人类的寿命，他会觉得好玩，从日常的世界看神奇。

《寿命图鉴》入选2018年度爱阅童书100中年级科普书

从一个专门的科学的书籍来说，时效性、准确性，还有呈现方式，其实我们也在讨论，很重要的看它的呈现方式，当它的呈现变得很丰富、很跨界的时候，你会觉得孩子也会感兴趣，大人也会感兴趣，跨界的世界，未来的世界，在互联网时代，大数据，这都是我们看科普书、人文书关注的。

在文学组的评选当中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王林：五个字，读得太辛苦。再说一点，我刚才说真善美，其实是朱老师当时在做幼儿基础书目的时候给我们定下来这么一个，从哪几个维度去思考。

朱老师当时给我们定的这样一个甄选书目的方向，我们带到了目前至少在文学组这个角度来思考，比如现在文学的好书是很多的，据统计，童书市场上几乎60%以上都是文学类的书，不光是文字，出版量也非常大，阅读量一方面是大，另外一方面我考虑更多的情况是，它是一个结构化的书，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不是好书就可以进来，我们组在评选的时候，有一个默契，要织出很多条线，就像到水里捞鱼，有很多条线织成网，最后把最适合的鱼捞出来。

我们会考虑题材，不能全都是爱母亲、爱父亲的题材，第二，体裁，你得考虑到诗歌、小说、童话的平衡。第三，作家的国别，为什么这个问题很重要，多元文化，等等，是一个很多条线织成的网。最后，可能也有一些出版社疑问说，我这个书很好，站在这个角度，为什么没有进到这个书目？不是因为这个书本身不好，是有多种原因的考量，选到这100本书里来的，可能有的因为这个体裁的稀缺，很难找，最后放进来了。

我最后想说一条，我们今年的评选和去年的评选有很大的不一样。那些看上去暂时还不怎么样的书，难道真的就没有阅读价值吗？这是我在一直问自己的问题，我自己在贫困县里当过县长，我回来以后就对这个事尤其在意，我们今年在评选时，算是评委之间基本达成一致，我们要防止贵族化，我们投票的时候，一本优秀的童书两百块钱，三百块钱，有点投不下去，极度精美。但是说实话，书有个示范性的逻辑。我们最后达成一个共识：选性价比最高的，因为中国目前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

在图画书创作里，精装与简装的区别是否会影响儿童的阅读？

姬炤华：精装、简装实际上不是个问题，关键问题是看他有没有设计，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一个设计师，他接触绘本比较早，他在八几年的时候就接触了好多绘本，都是国外的。

尤其是有很多德国绘本，都是精装的，他当时就问德国人，你看我们那会出的书只有一些经典著作才用精装，他说给孩子看的东西你们怎么也用精装？

后来德国人这么解释的，说我们要给孩子进行品质教育。我理解的这个品质教育不是说让他去过奢侈的生活，不是说去追求品牌，比如大家买房子，我们住房子，住毛坯房不装修可不可以？其实也可以住。比如我们买汽车，汽车上喷很贵很亮的漆，划一下也不少钱，是不是也可以上一个防冻漆就开呢，也可以。其实不在于钱多还是钱少，关键在于我们要过一个起码的有尊严的生活。不是说他看精装还是简装，可能精简装这个问题有点纠结在成本上，关键是看他有没有设计，有些书确实是有设计在里面的，如果就是把精装换成简装，有可能会影响阅读。

我理解品质教育的另外一个意思，我们用精装给孩子做的书，实际上就是我们把给孩子做的书看得跟经典著作一样重要。再比如，新华辞典一定是精装的，新华字典一定是精装的，为什么，就是因为一定要反复翻，精装，质量高的话就能保证你翻了多少次以后依然保持一个书的样子。

精装有一个实用的目的在里面。还有一个，中国目前的市场状况，现在盗版太严重了，防止盗版也是出版社无奈的选择，也是一个比较实用的方法。这么几点原因，使得童书精装比较多。

但是还是要看有没有设计，不要过度包装，比如这个书过度包装了，用两次以后就散了，但是有些如果是不过度的，比如有些书就需要开本大一点，艺术有时候跟尺寸是有关系的，举个例子，四川乐山大佛，咱们坐着船从远处看很小，越近越大，那种震撼力，你必须得到佛底下看那个尺寸才有。如果把它缩小成像可乐瓶子这么小，就没感觉了，美就美在那个尺寸。但是不是说所有的书都一定要做得很大，一定要很豪华，还是从设计的角度看，是不是能够传达给孩子作者要传达的美感，应该以这个为标准。

中国童书历史发展进程中的变迁

王志庚：我正在写一本书，主题就写这个，十年之后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关注原创，要加大原创的比例，加大对原创的关注。还有外文书的儿童文学化翻译太少，译者队伍、编辑非常值得认真的分析。

文体，图画书既有科普也有文学，还有无字的，虚构的、非虚构的，什么都有，我们要在这个图画书里对一些代表性的文体给予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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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梁/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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