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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我们就要非必要生活

陈药师 风尚志杂志 2023-02-11

图片来自电影《人生大事》


在过去的三年里,我们只是“必要”的活着,我们只能在必要的生活缝隙中寻找一点点非必要的生活痕迹,或是回忆一下2019年之前的“非必要”人生。


新的一年即将开启,我们翘首期待能拥有一个精彩丰富的“非必要”生活。因为“非必要”才是生活的真谛和意义。


诗人仓央嘉措说:“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事不是闲事?”可惜我们无法控制生死,我们能做到的其实是用“闲事”丰富我们的人生。


所谓向死而生,大概就是这个道理。看似“非必要”的生活才是生活的意义。在过去三年里,非必要的生活总是被阻断,取而代之的是隔离、核酸、日复一日的封控。生活变得如此逼仄,非必要成了一丝丝微光,让我们强撑着走下去。


在上海最为艰难的岁月里,可口可乐成了硬通货,咖啡成为奇货可居的稀缺品。在北京无法堂食的那个夏天,很多人选择坐在路边“喝野酒”、“聊野天”,谈论昨日的世界。


事实上,这些小小的事件、尝试、努力是如此的非必要,但又那么的重要。就像主持人马东说的那样:“心里苦的人,只需要一丝甜就能被填满。”


在看似暗淡无光的日子里,只需要一点点对美好的期许就能璀璨生光。


还好,我们挨过了那些艰难时刻。虽然目前,我们正在体会一种无序感;虽然,我们还在与发烧、刀片嗓、浑身酸疼作斗争;虽然,我们还在担忧亲人的身体……但毫无疑问,生活中的一切正在加速回归正常。


我们终于可以高声呼喊:2023年,我们就要非必要的生活。我们要像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写的那样:“我要爱,要生活,把眼前的一世当作一百世一样。”


图片来自电影《诗人》



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流亡法国将近半个世纪,可是他说,"我随身携带了布拉格——她的味道、格调、语言、风景、文化"。乡愁伴随在我们左右,她无处不在。


“整整三年了,没有回过家。”这可能是很多人的慨叹。即便是今天,那些在异乡工作的年轻人还在担忧故乡的父母、亲人是否一切安康。他们可能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而是忙着通过各种渠道买布洛芬快递回家,然后焦灼地等待着父母收到药品的那一刻。


故乡,那么切近,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有一个段子说,一位农民工收秋后到城里打工,去了一个地方后被隔离15天;隔离完后工程已经结束,无奈之下,他只能奔赴另一个城市,结果去了之后又被隔离到项目结束了。就这样,他在一座座城市间辗转、奔波、隔离……最后,他决定回家去,可是刚刚下车又被带走隔离了。


故事也许并不真实,但其中的某些细节也让我们感同身受。


墨西哥电影《诗人》讲述了一位在美国生活的纪录片导演回归故乡墨西哥的故事。这个看似细碎凌乱的故事其实发出了对于回乡的意义的追问以及对身份认同感的反思。其中一个细节是,男主人公站在美国的家门外一颗庞大的巨树下,他的身形显得分外渺小,你不禁想问,树的故乡又在哪里呢?


或许我们奔赴回乡,完成这个非必要的梦想才能让我们显得不那么孤立无援,渺小单薄。


《回归故里》里面写道:他生在何时、何地。也就是说,他所生活的时代以及社会区域,决定了他的社会地位,决定了他了解世界的方式,以及他和世界的关系。


那么,2023年,我们总要回归故里,重拾记忆中的关于家乡的草木、成长的轨迹。




2022年,村上春树出新书了,叫《村上T》。书中并没有那些荒诞、虚无的故事,而是作家日常的絮语,而每一篇文章、每一张图片都代表着“非必要”的生活。


“人们都说‘读书之秋’,但若能在夏日午后的凉爽树荫下悠闲地沉醉于书中也很不错。总不至于只有秋天才是读书天。读书的人无论窗外下雪还是蝉鸣都会读书,就算警察叫他‘别读了’,他也照样会读。”


他还写酒和音乐,说:“特别是夜深人静,一个人慢悠悠地听音乐的时候,最适合喝的酒就是威士忌。啤酒太淡,葡萄酒太高雅,马天尼有点装腔作势,白兰地又太克制……这样一来,也就只好拿出一瓶威士忌了。”


村上迷们不仅喜欢他的小说,更热衷于追捧村上春树的“非必要”生活:阅读、听音乐、喝酒、跑步、撸猫……



而电影大师吴迪·艾伦最新的自传《毫无意义》也描述了他的“非必要”生活,他聊作家海明威的自杀、福克纳和卡夫卡的作品,聊电影、哲学,当然还有爵士乐和爱。


阅读是劈开我们冰封内心的一把巨斧,特别是在我们想奔赴“非必要”的路途上,书籍是点亮我们心灵的一盏灯,让我们知道世界上的美好事物总会接踵而来,同时,也让我们感知世界可能比我们想象得更加残酷。


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慕克在新作《瘟疫之夜》中如此描述疫情对人的影响:“这是一种使人无法谨言慎行、无法深入思考、无法采取行动的绝望,是一种‘我们终究是死定了’的宿命感。”而此刻,当我们意识到“非必要”的生活即将或者说已经回归的时候,那些类似的绝望感是不是也在迅速消散呢?


我们开始接受这个事实,即我们只能和病毒“共存”的时候,我想到了加缪《鼠疫》的结尾:“鼠疫杆菌不会灭绝,也永远不会消亡,这种杆菌能在家具和内衣被褥中休眠几十年,在房间、地窖、箱子、手帕或废纸里耐心等待,也许会等到那么一天,鼠疫再次唤醒鼠群,大批派往一座幸福的城市里死去,给人带去灾难和教训。”


对于热爱阅读的人来说,书籍是受困日子里的精神慰藉,理性的圣地,也是生活中必须捍卫的“非必要”。


图片来自电视剧《非自然死亡》



梁实秋在《雅舍谈吃》里说,馋字去掉食旁,本意是狡兔,善于奔走,人为了口腹之欲,不惜多方奔走以膏馋吻,所谓“为了一张嘴,跑断两条腿”。


还记得曾几何时,海底捞、喜茶、胡大小龙虾的门口排着长长的等待进餐的食客。


在那些不能堂食的日子里我们都在寻找自我救赎之路,比如路边喝野酒—从酒吧买一杯鸡尾酒蹲在路边配着烤肠喝完,这就不算堂食。我们还可以通过美食纪录片、电影完成这种巡礼。《风味人间》播出到了第四季,豆瓣评分依然高达9.4分。一位网友在评论区说:外卖都点不到的今天只能靠电子榨菜下白饭了。


很多年前,诗人海子写:“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这句话如此得浪漫以至于我们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不仅仅关心而且要为粮食和蔬菜的匮乏而内心焦灼。


《风味人间》的总导演陈晓卿说:““比如说去台州,或者去三门,你会发现这个地方从早餐到晚餐都那么好吃,也是跟着季节变化走。”好吧,在过去的一些时间点上,我们几乎忘记了美食原来如此丰富、多元且充满着底蕴。


还好这一切都已经过去,我们终于重回想吃火锅就吃火锅的日子。如同火锅一样上瘾的东西可能还有咖啡。《咖啡馆比其他河流更慢》里写道:“咖啡馆不仅是相遇的场所,也是放松的空间。人们来到这里,聊着天,倾诉生活的闲话,并不是日常生活中什么大不了的存在,但许多人在感到疲倦之时,会因为喝了一杯咖啡而得到治愈。 ”



如果你看过《爱情神话》一定会发现,在上海,喝咖啡的人涵盖老中青各个年龄以及职业。即便是路边的修鞋匠都无法自拔的沉陷于咖啡的香气中。所以,对他们来说,即便在受困的日子里渴求一杯咖啡,也并非是矫情的表现。好吧,就算是矫情,而矫情即是非必要,非必要多美好又多么必要!


可是,也许,在过去的时光里,我们失去了品尝咖啡、美食的机会,只能在脑海里回味旧日的味道。《餐馆 一部横跨2000年的外出用餐文化史》说:“人们总是先听说过海再看到海。在抵达远方之前,味蕾总是先于我们感受到远方”。


说得多好啊,2023,请尽情地享受非必要的美食和咖啡。


美食,总会和爱放在一起皆不可辜负,他们都那么非必要,又那么不可或缺。


图片来自电影《爱在黎明破晓前》


梁文道在《八分》里谈《初恋》时说:“寒冷的冬天走在路上人烟稀少,非常寂寥。这时候身上穿着厚重的衣服(把自己包裹起来,像被怀抱),在家里喝着热饮,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寂寥袭来,格外需要被安慰的感觉。”


诗人蔡其矫也写过:“爱情的存在不是为了使我们幸福,而是为了向我们表明在忍受上我们能有多么坚强。世界上没有比无言的爱更高贵、更令人幸福的了。以无欲念的爱克服愁苦,也许这是迷途的爱、沉睡的爱。肉体有限度的满足,是人的最低权利。爱情是人类精神的一种最深沉的冲动…”


我们当然可以理解,这里的爱不仅仅是爱情,还包括陪伴。


年尾,北京疫情肆虐,母亲打来电话说:“我发烧了,你爸发烧了,你也发烧了,我们现在只能自顾自了。”那一刻,我意识到陪伴的重要性。


太多了,生活中的非必要太多了也太庞杂了,也构成了我们生活的所有意义和价值。他们曾经被割裂、撕碎甚至消失,但他们正在一步步回来。


福柯在《疯癫与文明》中写道,“他是最典型的人生旅客,是旅行的囚徒。他将去的地方是未知的,正如他一旦下了船,人们不知他来自何方。只有在两个都不属于他的世界当中的不毛之地,才有他的真理和他的故乡”


希望我们将病痛的记忆还给2022年,2023年,让我们拥抱非必要的生活,并且再也不要停下来。


就像《如歌的行板》里写的那样:

温柔之必要

肯定之必要

一点点酒和木樨花之必要

正正经经看一名女子走过之必要

君非海明威此一起码认识之必要……



互动话题 


#2023年,你第一件想做的「非必要」之事是什么?#




CAST


  撰文|陈药师 

 编辑|陈药师

视觉|Sean 

 排版|陈静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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