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这个世界足够完美,我们每个人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嘉宾:莫非,诗人、摄影师、博物学者
在这个漫长的冬天,莫非老师说,这个世界足够完美,我们每个人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这个世界足够完美
(全屏观看效果更佳,以下文字根据视频整理而来)
我先读一首诗,去年春天,三月份完成的《这个星球足够完美》:
这个星球足够完美
万物不以类聚不以群分
黑洞望着宇宙的过去并不远
夜空闪耀,漫天河山
无知且傲慢的人啊
忘了跟蚂蚁也是同宗
山茱萸四周亮灿灿的嗡嗡声
那样简单,那样劳神
天文学有多么惊艳
文学就有多么荒废
草木从草木里种大豆和小米
如花在野,有生有命
所以不用因为
正像因为不关所以
做你自已喜欢的人喜欢的事
一颗童心,毫无准备
一个想法变成了一首诗,我也不知道这首诗是不是表达了我的想法。有时候想写什么,却并不能够表达的特别清楚,这也许就是诗歌或者文学的魅力。但是读者可能比诗人本身更清楚。
这个星球,几乎没有缺陷。好像有四个巧合(详见文末备注),人才会在这个星球上活下来,所以我觉得人能够在这个地球上生活,非常偶然,没有必然性。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必然性,也就意味着,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没有必然性。
原来的环保理念,地球是需要人类保护的,需要善待我们的环境,善待我们的一草一木,小到一个蚂蚁大到一头大象。现在来看,最重要的是善待我们自己,把自己照顾好,就已经照顾好了全世界,照顾好了地球,照顾好了每个村子,每一个社区。
还有澳洲的大火,森林大火对于人类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但事实上是难以去扑灭的。现在我就觉得,在人类没有出现之前,也有森林大火,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实际上森林大火就是一个自然界的更新,就像我们古人所说——病树前头万木春。这种更替远比人类想象的更符合大自然的逻辑,大自然的自我调节能力,我们根本难以想象。
人类总把自己的想法、观念强加给整个世界,从分类的角度来讲我们把自然界分成了动物,植物,还有自己,称人类为智人,说我们是智人,分的特别清楚。就像莎士比亚说的“人是万物的灵长”,这个高级的不得了,当年莎士比亚说的时候是有道理的。如果现在还这样认为,就太过时了。人来的太晚了,随便一棵就是狗尾草都比我们来的早,如果让狗尾草来分类的话,狗尾草也可能认为人类就是蚂蚁,甚至比土拨鼠还要低一个档次。我觉得人在这个世界上,从他的到来,肯定有一天也会消失。
你们都是“盖帮”(盖娅人互相帮助)的,我也是属于“盖帮”的人,我们是最接近大自然的。农业社会的人就更加自然,人跟自然之间的关系,跟泥土,跟土地这种关系更加天然,种上一颗种子,然后它长出来变成果实,最后被吃掉了,这个才表明人和自然的关系没有被异化,天然。
以往冬天,我是不出去拍东西的,冬天写东西更安静,没什么搅扰。今年,体检的时候血脂高了,碰巧我就找到了一片东西,就是残荷。自从结了冰以后,我就开始拍,因为冰上的残荷很少有人关注,在北京那样的地方也并不多,大部分园子里的残荷在结冰之前都被收割了。从12月7日到1月9日一个月的时间,不间断的拍,特别过瘾。
我就专注了一个东西,残荷就是莲花,莲的种子。莲这种植物本身特别有文化,当然也是人类赋予的,有些植物它有文化上的优势,对一个有文化优势的植物的感觉它是不一样的。残荷从诗经以来就是很重要的一种植物,对我来讲非常陌生的一种植物,不了解的东西不上瘾,往往也拍不好。
有一次零下九度也出去实验了一下,零下九度的时候没有出过门,这个东西就是让我感觉非常有意思。一个月里边,每天三四个小时就拍一个东西,那么在这一个月里这个植物的变化,当然不可能穷尽,觉得最有特征的东西,能够被摄影师眼睛发现的东西都拍光了。甭管它是一个枯叶,甭管是一个莲子,有些荷叶都在冰里边,有些荷叶一半在冰里边,一半在上面,就像冰山一样。哪怕就是一个莲蓬本身也在变化。因为温度不一样,湿度不一样,有时候天气非常好,冰面就化了。
寻找这种新的表现方式的时候,不同的视角你看待这一片残荷,这片结冰的荷塘的时候,那肯定就是新的了。再有一个就是它本身还是有变化的,那这个变化就是从入冬到数九,再到三九,如果你不认真的去观察,你就觉得它无非就是没人搭理,没人在意的一片残荷,一个结冰的荷塘。但实际上每次,只要靠近它,接近它,去拍的时候,就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也从来没有拍过的东西,已经呈现在你的面前。
在我看来之所以能够上瘾,在我的眼里边就是因为它每天都是新的,就是残荷的这种变化本身,它不是一个知识,如果是一个知识,我可以传授给所有的人,当我们真的纯粹的,有兴趣的,觉得好玩的而去做在一整天都在下午的时候工作,光线是非常平缓的,黯然的,也是寂静的。
那么冷的天也没人去,除了工作人员在不断赶我从冰上面出来,他觉得有风险,只有他打扰我,拿着大喇叭喊我赶紧走。后来他们熟悉了,就说你每天都来,烦不烦?他每天都轰我,轰不着别人,因为没有别人,只有我。
有时候我们做了一些事情,我们做了有些事情我们是不知道它的后果,如果知道了,那我就不做了。我觉得对人生来讲有些东西我们不知道,这恰恰是有意思的,有乐趣的一个地方,我拍这些残荷的时候只有我把它摄入镜头的时候,我就觉得它是属于我的,我跟它的关系,就是无以附加的了,因为不可能有什么东西能够穿插进来,物和我之间是最亲密的关系。有一个词叫,版权所有,不可分割。
在生计之外,种植和灌溉给你欢愉
给你惊奇和突然的花朵。在睡眠之外
土壤继续繁殖,不管积雪覆盖积雪
不管瓦砾覆盖荒草。分分秒秒的人啊
在分分秒秒里和你说话,仿佛时间
已经多出来,一颗流星返回星辰之初
无尽的光在黑暗中运行,无有结束
越过梯子的间隙,一棵树听见了风声
一棵树听见了远去的鸟鸣。你没想到
漫长的冬夜来了,除了漫长再无别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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