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的野菜,能挖吗?
三月的北方,低温、干燥、多风。这对于大多数植物来说,是生长条件艰苦的困难时期。一眼望去,萧瑟枯败依旧是主色调,由此可见一斑。然而,却有那不畏艰苦的,率先用星星点点的绿妆点人间,悄悄带来春的气息。
01
眼前的这片草地上,你觉得有几种小草?
你可能会找到似莲花宝座的车前、浑身毛绒绒的斑种草、叶子像花生瓣的附地菜、长了一脸麻点点的酸模、边开花边结小绿心的荠菜、长的和荠菜像极了的独行菜、如百变女郎般的诸葛菜、一身紫红衣裳的点地梅、甜香扑鼻的黄花蒿、和“臭大姐”比拼的夏至草、伸展剑戟的蒲公英、白绒绒的泥胡菜、一面绿一面紫的苦荬、小嫩叶挨挨挤挤的委陵菜……
△它们在我眼里,极美!(鸵鸟&檀香木 拍摄)
“原来一平米的地方居然有十几种小草,我以为都是一种。”
“我第一次仔细观察它们,它们长的太不一样了,像我们每个人的不同。”
“以前草地在我眼里平平无奇,现在,好像能看到小草们在鲜活地生长。”
你家附近的草地里到底有几种?找找看!
02
是什么让它们在艰苦的环境下率先萌发?
一个孩子在倒伏在地的大枯树上寻找虫虫的痕迹,意外发现两个小小的车前在枯树上长了出来,他好奇树上怎么会长小草,小心翼翼地拨开枯叶,同时也拨开了周围的碎木屑。“哇,一棵小小草有这么粗的根!”
孩子们被这一声“哇”吸引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见解:
“它不应该是长在地上的吗?怎么到树上了?”
“我见过刚从种子长出来的小草根是细细的。”
“现在没下雨,还冷,种子没办法发芽吧?”
“书上说谷雨前后,种瓜点豆,还不到时候。”
“会不会是去年的根没死,储存了营养,现在是从根长出来的?”
△小小的叶子粗壮的根(鸵鸟 拍摄)
这样的讨论结果令人大吃一惊:“小草不都是从种子长出来的吗?难道有例外?”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是古人观察自然后总结的一般性规律。真实的大自然无奇不有,生命各有各的节奏和智慧,只有人类用刻板的知识去套用。
结论到底是什么?如果你也观察过,来文章下面留言你的判断呀!
03
小草们不怕冷吗?
早春虽干冷,但此时没有高大树木的树冠遮蔽,也不需要与繁茂的草木植物竞争,阳光和空间充沛。从这个角度来说,早春时节是不错的生长契机。
低温是挑战,多风也是。风不仅带走温度,还会带走水分。为此,早春小草们在几千万年至上亿年的演化过程中,不约而同地在初期选择贴地生长,且多被毛,增大接收阳光面积的同时减少受风面积。这种趋同进化导致小草们看起来都长得差不多,因此,挖菜挖错对象的大有人在。
这批野草们对早春时节的干冷早已适应。而阳光普照、雨水充沛的盛夏,对它们来说却是酷暑难耐。所以,它们会赶在夏至节气的前后,完成开花结果的繁衍使命,随之植株的地上部分枯萎。果实、种子、根在泥土中潜伏,待秋天转凉时,再开始新一轮的生长,周而复始。
04
野草,能吃吗?
我们的祖先生活在森林里,以采集、狩猎为生。要想活下来,需要能辨识什么植物长在哪里,哪个部分能食,哪种能治病,哪种有毒,哪里有危险……可以说每个人都是博物学家。那些名字叫“某某菜“的植物,大概都曾经被我们的祖先食用过。
在后来几千年的人类文明中,为了有更美味的食物,人们不遗余力地利用技术对植物进行筛选、驯化、改造,超市里的琳琅满目和不断出现的新品种便是证据。
这些依然被我们称之为野草、杂草的,大概率是因为口感、色泽、味道、营养成分、毒性等不尽如人意而被放弃。
05
如果想挖,如果想明年也有的挖
△蒲公英是虫虫们的食物(鸵鸟 拍摄)
在物资匮乏的时期,春天最是青黄不接,人们不得不从野地里寻觅以裹腹。榆钱儿、槐花、苦菜、荠菜、泥胡菜等,作为春天最早萌发的一批,当之无愧成了救命的食物。
对于现在的城市人来说,物质可谓极大丰富,自然不缺吃食,食物浪费更是习以为常。挖野菜早已跟裹腹无关,成了一种“尝鲜”、“猎奇”或“跟风”的新时尚。即使如此,也无可厚非,毕竟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来制约。
△草地被挖得千疮百孔(鸵鸟 拍摄)
但还是不要在公园、街边绿地里随便挖野菜:
一是,公共绿地不是私有物,占为己有不妥。
二来,这些地被植物,正是涵养水土的关键因素,尤其在天干物燥多风的初春,把它们挖了,可不得暴土扬天儿。
三来,人多力量大,每人连根崛起地挖一兜子一麻袋,那一片势必会越来越少。
四来,在公共场域挖,有破窗和示范效应,有可能吸引更多人跟风。因人类无节制的挖掘、捕猎,而导致物种的区域性灭绝或永久灭绝,这样的案例数不胜数。且以此为食的虫虫、鸟儿们也没了口粮,导致更严重的环境问题。
如果实在想尝尝,可以去自家的田地里,或到提供采挖活动的农场里,人少草多,挖够吃就好的量。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儿,咱就忍忍,又不缺那一口。
06
让人心情美好一整天,何乐而不为?
△观察和记录花花草草们的生长变化,是一天好心情的来源(泥胡菜 拍摄)
最关键的是,看这些矮矮小小的小草们,面对天冷少雨、被人无视、被踩在脚下,却都选择倔强地生长、开花、结果,充满智慧。
去辨识和欣赏它们,是一件充满乐趣又治愈的事儿,让人心情美好一整天,何乐而不为?
最后,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诗,送给大家:
杂草
by中野宽
没有人播种,
它却发芽、繁茂。
因为在人的生活中它发挥不了作用,
所以被拔掉被割掉,
被叫做杂草的——植物们。
有虫子吃它的果实,
有鸟吃虫子,
有老鹰吃鸟,
有大海吞噬老鹰,
拥抱大海的——地球。
即使一粒杂草的种子,
也有妈妈,有它的妈妈的妈妈。
一粒种子凝聚了,
几万年的
光、空气、水和大地的历史。
拔掉一根杂草时,
连着根须。
那是
光、空气、水和大地
放出来的透明的长矛吗?
没有人浇水,
干旱天,也令人惊奇的繁茂,
自己保护自己。
牢固地在大地上安营扎寨,
被叫做杂草的——植物们。
文 | 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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