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思唯尔切断加州大学访问权限，研究者将无法获取Cell、Lancet最新论文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 。图片来源：ERIC RISBERG/AP
撰文 魏潇
当地时间 7 月 10 日（北京时间 7 月 11 日），著名学术出版商爱思唯尔（Elsevier）切断了美国加州大学对其旗下包括 Cell 和 Lancet 在内的 2500 多种付费订阅期刊的访问权限。由于今年 2 月加州大学拒绝了 Elsevier 提出的新一轮收费标准、不再续签论文订阅和出版合同，因此这次行动成为了谈判破裂带来的实质性后果：加州大学系统的 35 万名教职员工和学生，已经无法通过 Elsevier 旗下ScienceDirect 数据库获取 2019 年 1 月 1 日起出版的任何一篇付费订阅论文。
Elsevier 表示，加州大学会失去约 43.5 万篇论文的访问权限。此外，部分 2019 年之前的过刊论文也不再对加州大学开放。
加州大学7 月 10 日发布的通知也证实了这一消息——ScienceDirect 数据库不再提供新发表论文访问，并列出了 2300 多个还能提供过刊论文访问的期刊名单。参与过年初谈判、并且支持与 Elsevier不再续约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图书馆员Jeffrey MacKie-Mason曾向 STATnews 表示，根据他的推算，加州大学仅会损失大约 5% 的 Elsevier 过刊论文。
从 Elsevier 提供的统计数字来看，加州大学的教职工和学生们确实是他们论文订阅服务的“深度用户”。2018 年，加州大学师生一共从 ScienceDirect 数据库中下载了 1100 万篇论文，占全年所有论文出版集团总下载量的 30%。过去 12 个月内，每 4 篇 Elsevier 论文中，就有 1 篇是被来自加州大学的研究者和学生们阅读过的。
那么，加州大学为何拒绝与 Elsevier 这样的老牌学术出版集团续约呢？
目前，出版商向大学提供的论文订阅和出版服务主要有两种模式。一种是传统的付费订阅模式：研究者只需要少量甚至不需要支付任何论文处理费用，就能将论文发表在传统期刊上，但是订阅者需要付费才能读到这些论文。另一种是最近几年兴起的开放获取（open access，OA）模式：发表在 OA 期刊上的论文可以供所有人免费阅读，但研究者必须向出版方支付一笔版面费或论文处理费（article processing charge，APC），一篇论文的 APC 通常在数千美元左右。
2018 年，加州大学系统向 Elsevier 支付了 1100 万美元的期刊订阅费用，以及近 100 万美元的 OA 论文处理费。在今年年初的续约谈判中，加州大学希望新一年的期刊订阅费用能够保持不变，同时要求出版方以 OA 模式发表所有论文，让所有读者都能够免费阅读。
要知道，不论是传统付费订阅，还是正在流行的开放获取，都为学术出版商带来了远超其他行业的暴利。以 Elsevier 为例，这家学术出版界的“老字号” 2017 年出版总收入为 31.7 亿美元，净收入 11.7 亿美元——利润率将近 37%，比苹果、谷歌和亚马逊等科技企业巨头还高。
但是，Elsevier 并不会因此向加州大学让步。他们给出的条件是加州大学的期刊订阅费用需要上涨，并且解释说“要与合同期内的通货膨胀幅度保持一致”。Elsevier 也没有接受全部以 OA 模式发表加州大学论文的提议——他们只是建议大学可以增加 OA 文章比例，同时保留一部分论文发表在付费期刊上。
这显然是一场艰难的谈判。拥有 10 个分校的加州大学系统是美国最大的科研机构之一，它的论文产出占据了美国科学出版业的 10%。而 Elsevier 是拥有 140 多年历史的老牌学术出版集团， 2016 年占有全球近四分之一的学术出版市场。虽然有数据显示，加州大学系统近 18% 的论文都发表在 Elsevier 旗下的期刊上，但他们依然拒绝了对方提出的涨价方案，拒绝续签和 Elsevier 的订阅合同。
图片来源：Pixabay
目前，加州大学已经向其师生提供了一些应对 Elsevier “封锁”的方法。如果有想看的论文无法访问，读者可以通过所在校区的图书馆发起馆际互借请求——加州大学图书馆能够在其他有访问权限的机构的帮助下找到全文。此外，加州大学图书馆还建议读者们善用 Google Scholar、PubMed Central、arXiv 等数据库，使用一些能够自动检索 OA 论文的浏览器插件，或者通过 ResearchGate、Twitter、Facebook 等社交平台直接向论文作者借阅全文。
Elsevier 则在声明中表示，失去对其学术内容的访问权限会导致研究人员无法及时获取最新的高质量研究，即使他们能够通过其他方式获得这些论文或信息，也会消耗过多时间、精力和金钱。馆际互借或者文献代传递会造成数天的延迟，虽然 Elsevier 表示患者护理相关的论文依然开放，但这需要读者写邮件索要 —— 除了需要等待，每人 5 篇的数量限制显然满足不了专业人士的需要。
根据 STATnews 的报道，Elsevier 负责全球科研解决方案的高级副总裁 Gemma Hersh 在一份声明中表示，Elsevier 切断加州大学访问权限的决定“并非轻率”，并且“这种僵局是可以避免的。” Hersh 还补充说，出版商希望恢复与加州大学图书馆系统的谈判，并相信“如果双方都表示出了意愿和承诺的态度，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务实的前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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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除去加州大学，德国、瑞典等国的数百个高校和研究所也因为相似的订阅费和开放获取问题，停止了对 Elesvier 期刊和数据库的订阅。不过，Elesvier 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分别获得了来自挪威、法国、匈牙利和波兰的订单。其中，与挪威的 900 万欧元订单是 Elesvier 今年达成的首个国家级“订阅+发表协议”——它包含了付费订阅和 OA 发表两项内容，价格比挪威 2018 年的合同上涨了 3%。
在开放获取浪潮的影响下，学界和出版商双方仍然在寻找能够让彼此都满意的解决方式，但这绝非易事。这不仅是研究机构控制支出与出版商获取利润的博弈，也关乎学术传播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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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参考资料
https://www.theatlantic.com/science/archive/2019/03/uc-elsevier-publisher/583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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