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三十年9：一些人靠倒卖国库券 发了大财
各位书友大家好，欢迎继续做客老齐的读书圈，今天我们继续激荡三十年，1987年，柳传志预感到个人电脑时代快要来了，而当时具有统治地位的个人电脑是IBM，不过这大哥很个性，他不允许其他人搭便车，不想给任何人兼容的接口，所以他推出PS系列主机，全都是自己的操作系统，自己的芯片，这下别人根本就没办法加载到IBM上，而IBM想的很好，他要独霸微机市场。联想也是受害者，他的汉卡也加不上去了。所以他不得不想其他的办法。于是柳传志南下，找到了一个叫做AST电脑的兼容机，他随即宣布中断和IBM的合作，全力代销AST电脑。而在全球来看，IBM的这个巨大的错误，也让英特尔和微软这样的供应商企业，有了做大的可能。可以说未来三十年，IBM都不得不面对这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所带来的不可挽回的损失。
1987年，中国人迎来了众多的洋品牌，法国最大的食品公司达能进入中国，当时他第一个推出了酸奶，但悲剧的是，他在上海最繁华的商业街上，竟然只找到了一个冰柜。联合利华和雀巢也来到中国。雀巢开在了落后的黑龙江，当时竟然找银行开户都困难，更是找不到合适的奶源。另一个巨头摩托罗拉这时候也来到了中国，当时他从不起眼的BP机开始做起，后来没想到这个东西竟然风靡全国，但又很快消亡。
11月的一天，北京前门地区，开业了一家快餐店，引起了无数人的围观，这是美国典型快餐文化的代表企业，这就是肯德基。他比老对手麦当劳，提前三年进入中国。而这三年的先发优势，麦当劳足足用了20年去追赶。
这一年，中国流行用企业家这个称呼来取代厂长和经理，而国家也评出了中国优秀企业家榜单，我们刚才讲过的，李经纬，马胜利，柳传志均榜上有名。而70岁的荣毅仁，还入选了全球50位最引人关注的企业家名单，当时和他并列的还有大名鼎鼎的杰克韦尔奇，荣毅仁的上榜理由却着实把他吓得不轻，杂志的评语是，70岁的荣毅仁是复活的资本家，正领导着邓小平制定的海外投资工作。虽然我们开放了，虽然我们已经进步了，但资本家这个词，确实还是非常吓人的。
总之，大家都想着赚钱，脑子活的人，就走在了时代的前头，而因循守旧的死抱着铁饭碗的人，则逐渐被时代淘汰。那会有句话叫做，老大靠了边，老二分了田，老九上了天，不三不四赚了钱。老大指的就是工人，他们活的最惨，老二是农民，由于农村私营经济发展很快，农村人生活质量大幅提高，老九是知识分子，臭老九的地位得到改善，大家越来越认识到知识的重要性，不三不四的是那些倒爷，他们在经济转型之中赚了大钱。面对着这样的浪潮，公务员已经坐不住了，也纷纷扔掉了令人羡慕的铁饭碗，投入到了个体创业大军之中，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一个副科干部王文京就是其中一个，这一年他下海创办了用友软件。那一年的用友还不能算是私营企业，顶多就算个个体户。
而在联想，由于代理了几年AST电脑，双方合作很愉快，这时候对方，也就是AST电脑生产商，香港导远公司，提出来可以合办一个贸易公司，来共同把生意做大。后来双方一拍即合，柳传志南下香港，成立合资公司。一年后，香港联想代理的微机营业额高达2亿元，利润10%，达到了2000万。当年柳传志这么干，还留了个后手，那就是为了日后联想摆脱中科院在做准备，他通过在香港的操作，形成了一个产权清晰的子公司，通过新的资本操作，来完成对母公司的资本改造。而当时全国各地，很多企业家都想到了这一招，也就是通过引入私人投资者的方式，来把产权先搅混了，再从中剥离掉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一块。
当年的鲁冠球也是有前后眼的人，他的万向节厂在资产隶属关系上也是属于当时的乡政府，所以如果人家不高兴，发个文件就可以让他滚蛋。于是他决定自己给自己赎身，他当时评估净资产1500万元，然后和政府谈判，750万给政府，剩下的归厂子，每年政府可以分到红利。这样他相当于就把股权的方式明确了下来。
但毕竟有先见之明的是少数，大多数企业家都没看到这个隐患。比如邓绍深，当年他承包了广州市二轻机修厂，当时亏损严重，后来他改生产万宝冰箱。引入松下生产线。后来万宝冰箱一度成为名牌，全国冰箱市场占有率40%，1988年产能100万台，而同期的海尔才不过20万台。但可惜邓绍深就没看明白产权的危机，一旦厂子做好了就会遇到分赃不均。当时广州二轻系统，一看万宝冰箱这么赚钱，就把很多烂苹果扔了过来，让万宝冰箱组建集团，吃下24家亏损的中小工厂。这样万宝不得不背上了沉重的包袱。邓绍深对此越来越不满，跟上级领导也是越来越不和。1988年的下半年，全国发生了严重的通货膨胀。当时广东发生冰箱抢购潮，而领导让邓绍深加紧出货平抑物价。万宝冰箱加紧生产，开启了三班倒。生产了一大批产品，但1989年价格闯关失败，国家开启了严格的宏观调控，紧缩货币，结果大量生产的冰箱全部滞销。而此时领导仍然要求他继续生产，不要停。这就是猪一样的命令了。反而怪邓绍深销售不力，所造成的产品积压。然后领导又插手销售系统，改成预售制度，造成了大量的应收款，最后很短时间形成了8亿坏账。1989年秋天，邓绍深心灰意冷，辞职远走加拿大。万宝电器从此衰落。行政指导经营的产权悲剧，永远写在了中国企业的历史上。
最可恨的是，当时邓绍深走后，一位广东的领导还要求通缉他，要抓他回来顶包，甚至还调动了国际刑警，要从加拿大抓人。但后来据说要花20万美元，最后才不了了之。直到2002年，邓绍深已经回国在威力电器任职的时候，他才提起这段往事，当时有人说他卷走了几千万资金，后来审计结果显示他是清白的。
当时面对，同样问题的还有王石的万科。他这个公司也跟深圳特区发展总公司摩擦不断，1985年，甚至母公司想直接从万科划走800万美元，王石拼死抵抗。但好在他命好，他在深圳，这是开眼看世界的滩头阵地。1988年，万科进行股份制试点改造。他当时还直接到市委请求支持，后来股改方案在搁置一个月之后才终于获得通过。万科发行股票2800万股，每股1块钱，当时他的净资产只有1324万元，相当于溢价了一倍。王石带队上街推销股票。甚至到菜市场，跟大白菜摆在一起叫卖。当时股份化是一个对抗行政干预的最好方式。
全国上下像万科这样卖股票，卖债券的不在少数，基本沿街叫卖，跟骗子实在是太像了。当时两个人回国了，一个是在美国搞法律的高西庆，另一个是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交易员王波明，他们回国就是要搞一个中国的股票交易所。当时他们联合一批志同道合的人，给国务院上书，国务院副总理姚依林接见了他们，这一年，严重的通货膨胀，经济过热。各种抢购风潮。中央正在头疼整顿，当时有人也提出了，股份制到底是姓资还是姓社？公有制该怎么股份改造？等等难题。
对于这些问题，大家一边讨论，一边相关工作还是继续推进，年中上海建立了三家证券公司，分别是申银和万国还有海通，而管金生就是万国证券的老总，他有中国证券教父之称。万国证券成立之初，管金生就瞄上了国库券，也叫国债。当时有两大难题，一个是计划生育，另一个就是推销国库券，后来甚至要求党员公务员必须购买，后来大家实在不爱要这个没有流动性的东西，都拿到黑市上半价卖了。于是国家没办法，为了遏制黑市交易，允许国库券上市流通。管金生发现各地的国库券价差极大。他就大包小包的到处采购，然后拉到价格高的地方卖掉，赚取差价，当年杨怀定，也叫杨百万也是这么发的财，他们两还认识，杨怀定还帮助管金生囤积了1988年的国库券。当年他们两个成为最大国库券鼹鼠。1989年万国的营业额做到了3个亿。大部分钱都是靠倒卖国库券赚来的。
当年最疯狂的，肯定不是国库券，而是一场轰轰烈了的物价闯关即将上演，这次物价闯关失败，造成了巨大的社会动荡。那么这又是怎样的故事呢？咱们明天接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