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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在漂泊的大时代中摆脱漂泊,也许,这即是知识分子的良知|优秀作文

张君平 周陶富 新读写 2020-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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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作文题,三种审题思路,三篇学生习作。你喜欢哪一篇?你又会怎么写?


本文刊于《新读写》杂志“新命题”栏目。


【新题目】


      著名作家毕飞宇在央视的“朗读者”节目中,接受董卿的采访,当他们谈到“漂泊”时,毕飞宇说:“我们能说水中的浮萍是漂泊的,但我们不能说水中的鱼是漂泊的。”对此,你有怎样的思考?

 

      面对这种类型的作文题,你可以有很多种写作思路,比如这里说的三个方面——


【新审题】


1、自我意识——做自己命运的主宰


      鱼和浮萍,相同的环境,却有截然不同的生命境界。


      水中浮萍,随境浮动,不由自主;水中鱼儿,游动,自由自主。漂泊与否,并不在距离远近,关键在于主动、被动之间。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做自己命运的主宰,即便奔走四方,亦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为自己的梦想奋斗,用四方奔走,丈量自己理想“水域”的廓大。


      主宰命运,是对社会深刻理解后的坦然。没有一个人不是世界之子,命运之流或顺或逆,但我们能够击楫中流。乘长风破万里浪,在人生的河流上,活出自己的精彩。


      人之一生,我们也许无法避免被动地在命运的巨浪拨弄下四处游走,这其实也是生命的一种状态,我们不妨安顿好自己的灵魂,正所谓“吾心安处即吾乡”。

 

2、不妨漂泊——生命应该走向远方


      生命应该走向远方,智者将每一次游走都当成生命的一次转场。


      泰戈尔在《新月集》中有这样的句子“只要他肯把他的船借给我,我就给它安装一百只桨……”


      肖复兴在《年轻时应该去远行》中说:青春应该有漂泊的经历。


      尼采说:不能听命于自己者,必将听命于他人。


      生命应该走向远方。远方,会让你见识未曾所见之“风景”,让你的人生半径像水一样蔓延得更宽更远。你会领略到大海的磅礴、深山的广袤。纵如春天里的蒲公英,尽管力气单薄,弱小无助,但藉着风力也要飘向远方;哪怕是飘落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也要去闯一闯未开垦的处女地。生命就是在一次一次的超越中得到打造,变得强大。


      精神不失却根系,灵魂不失却方向,那就不惧走向远方,不惧漂泊。诚如汪国真的诗句:走向远方是为了让生命更辉煌。

 

3、生命意识——警惕人生漂泊之感


      唐名相李德裕,被贬琼州,暮游僧院,见前墙挂满葫芦,问僧,答曰:“这些皆是你为相时被贬海南之人的遗骨。李德裕当夜痛心而逝。”


      尊重生命,忘怀沉浮。琼州的悲剧,在于他们重仕途而轻生命。其实,生命之河,沉沉浮浮,实属常态。面对沉浮,苏轼是那个时代的另类。权力之手剥夺他生命之舟的双桨,让他无主地漂泊,他都能让生命活出自己的精彩。没有适应“漂泊”,或许是生命中可能的存在,如此便或恐成为人生的一场梦魇。


      尊重生命,站稳当下。许多的“我们”,虽身在此岸,虽未曾远离,却依然如浮萍般“漂泊无依”。


      自主意识的消解,使“我”成为“非我”。“我”或本可为自由之“鱼”,但没有目标,没有梦想,没有追求,没有方向,渐渐地变成了随波逐流的浮萍,生命就此失去了质量。冯骥才说:风能吹走一张纸,却吹不走一只蝴蝶。当下的人们要警惕灵魂的放逐、心灵的漂泊。

 

【新素材】


  • 无论风暴将我带到什么岸边,我都将以主人的身份上岸。

——【古罗马】贺拉斯


  • 不选择其实是选择了不选择。

——【法】让·保罗·萨特


  • 世界上有大量的人处在地狱的境地,因为他们太依附他人的判断。

——【法】让·保罗·萨特


  • 人不应该是插在花瓶里供人观赏的静物,而是蔓延在草原上随风起舞的韵律。生命不是安排,而是追求。人的意义也许永远没有答案,但也要尽情感受这种没有答案的人生。

——【英】艾德琳·弗吉尼亚·伍尔芙


  • 胸中自有青山在,何必随人看桃花。

——林语堂


【本文作者为七宝中学语文教师】

 

下面,是七宝中学几位同学的习作——


1、愿做有方向的鱼

梁菁菁

 

      君不见浮萍,漂荡在碧绿的湖面上,风一吹,便随圈圈涟漪分离而去;君不见水中鱼,徜徉在清澈的湖水之中,可无论是狂风暴雨,抑或是急湍猛浪,也难以改变其最初的方向。


      故而,作家毕飞宇说,我们能说浮萍是漂泊的,但我们不能说水中的鱼是漂泊的。


      于人,亦是如此。我们可以说那些生活在钢筋水泥里以浑浑噩噩的姿态度过一生之人是漂泊的,却不能说那些四海为家却一直坚守内心最初方向的人是漂泊的。漂泊,早已不再指外在的生活状态,而是一个人的心中是否明确前行的方向,是否不易被外界改变,是否不屈服于生活的设置。


      三毛曾说:“心之何如,有似万丈迷津。”而心中有方向的人,便获得了在万丈迷津中自渡的小舟,得渡遥亘万里。


      就像苏轼虽屡遭贬谪,但心中有济世经邦的方向,便也有了吟诵出“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豁达;就像范仲淹虽处江湖之远,但心中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方向,便也能真正做到忧其民、忧其君了。故而,在人生的万丈迷津之中,有方向的人方能自渡,才不算漂泊。


      可并非每个人都能做有方向的鱼,面对急流猛浪,太多人无法坚守自己的方向,在社会的风浪中随波逐流、苟且一生。那些有方向却轻易为外界环境所改变的人实则也在社会的海洋里漂泊,故而刘亮程断言,这是人的荒芜;叔本华发出慨叹,别让你的头脑成为他人思想的跑马场。


      生活常常给人以种种设置,王小波就曾在《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中指出他见过太多被生活设置的人。而即使有方向的人,也未必能幸免于难。


      很多人往往走到半路便屈服于“命运”,而那些不屈服于生活设置的有方向的人却从不漂泊,就像老人桑迪亚哥走向大海一般,他们每日走向挑战自己限度的战场。生活的设置或许可以磨灭他们应取得的成就,却永远改变不了漂泊的他们心中最初的方向。


      可现在的我们总以为有房有车便有了心灵的皈依,总以为那些四海为家之人只能算是漂泊天涯。殊不知,那些沉湎于纸醉金迷、为金钱、名利所役使之人早已失去了心中的方向,才是真正的漂泊;而那些坚守本心之人或许居无定所,却是生活这片湖水中有方向的鱼。


      我们或许只是普通人,但千千万万普通人对最初人生的方向的坚守却能如海子诗中所言“得渡一生的茫茫黑夜”。


      古人云:“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愿做有方向的鱼,无论是面对暴风骤雨,抑或是湍流猛浪,都能如《西西弗神话》卷首所言:


      吾魂兮无求乎永生,竭尽兮人事之所能。



 2、主宰自己的命运

 朱亦文

 

      毕飞宇在接受“朗读者”节目的采访中说:“我们能说水中的浮萍是漂泊的,但我们不能说水中的鱼是漂泊的。”此言极是,愿我们都能成为那水中自由遨游之鱼,朝着各自人生的方向游去,主宰自己的命运。


      通讯交通发达的当下,世界成了一个小村庄,一种“不知何处客”的漂泊之感在人群中变得逐渐普遍。一如先前网络上热传的一封辞职信所写: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看看。


      漂泊,看似能够使我们拥有更广阔的视野,领略更浩大的世界,然而缺乏精神故乡的漂泊却使人脆弱如浮萍,不得已地被迫随水流飘荡游走。


      鱼之为鱼,在于它知道自己要游向何方。当个体的自我意识被消解,精神信念被漂泊之感麻痹,便只能被动地顺应生活的水流。丧失了主观能动性的个体,无异于行走的傀儡,水中的浮萍。当我们一味放任漂泊感蔓延,我们同样也在逐步丧失人之为人的意义,最终沦为加缪笔下“绝望的人”。


      由此观之,主宰自身的命运便显得尤为可贵,它能让我们如鱼般游走于湍急的人生之流,跨越一切障碍,最终抵达人生的彼岸。


      司马迁面对汉朝统治者的迫害以坚毅的姿态写下《史记》,勇敢地驰骋于命运之水;贝多芬拼命扼住命运的咽喉,以无数动人的乐章激起生命的浪花……面对或顺或逆的命运的河流,他们都选择掌舵自己的人生,击楫于中流。


      其实,倘若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即便漂泊,亦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埋骨何必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奔走的四方只是自己理想“水域”的扩大。如果心灵有了故乡,到哪儿便都不是流浪。


      诚然,生命中不可避免地存在漂泊之时。置身于时代的大浪潮中,没有人得以笃定地站稳脚跟。所谓“主宰”,亦存在时间、空间上的限制,同时也是漂泊与不漂泊之间的不断调试。


      换言之,主宰是一种自身与社会相融的方式,是实现漫漫人生目标的途径,而非目的。


      反观当下,多少青年在漂泊之痛中丧失了自我价值的追寻,迷失了前行的方向。“北漂青年”“丧文化”即是几个典型之例。又有多少人看似原地停留,却因毫无精神依托而放逐自身随意漂泊。


      我们万不可使自己的内心被漂泊之感沙漠化,愿我们皆能成为水中自由之鱼,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在狂风巨浪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3、会漂泊的鱼

蔡易林

 

      著名作家毕飞宇是2017年“朗读者”第一季的嘉宾。当谈到漂泊时,董卿开门见山地问了这样的问题:“你究竟经历了一个什么样的童年和少年时代,让你对家的概念是漂泊这两个字?”


      看到这里,我按下了暂停——如同龙应台在读到美国作家菲利普·罗斯逼问克里玛时,阖上了《布拉格精神》。我在脑海中设想了许多有关“家族”和“根源”的回答,结果也不出所料——只是有一句话刺痛了我:“浮萍是漂泊的,鱼不能算漂泊。”


      这使我想起了另两句话:一是文天祥的“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二是卢思诺所说的,“漂泊的意义,大致是为了有所选择。”


      毕飞宇的童年断然是漂泊的,他也绝没有像鱼一样“控制”人生、驰骋于命运苦海中的能力。他甚至羡慕在清明时节能祭拜祖先的同龄伙伴,因为前者是后者的“根”。


      私以为,“漂泊”有别于“飘零”,尽管两者结果可能都是消逝。《老人与海》中,即使是精通航海的老人桑迪亚哥,面对风浪的冲击和鲨鱼的侵袭,最终也难逃在海上漂泊八十四天的结局;文天祥即使忠贞爱国,可身世浮沉,国破家亡的命运,在大时代的背景中,也似乎是注定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没有人能在漂泊的大时代中摆脱漂泊,正如尼采所云,我们只能在自己身上克服这个时代;可我们终究还是浸润在整个时代中的。


      可是,“漂泊”不同于“飘零”。飘零代表着放弃选择,任凭生活的马车拖行,任由自己被时代的海浪裹挟推动。曾见到网友评论,毕飞宇的话不如说成“浮萍是飘零的,但鱼是漂泊的”。我赞同这种说法。


      由此,不难观测到社会中的两种极端。其一是相信宿命论的悲观主义者,认为既然自己的努力可能无济于事,附庸于这个时代,成为浮萍,随波逐流。其一是对生活具有强烈控制欲的人,具备“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狂气,但这股狂气最终会因现实的残酷而将自己吞噬。


      漂泊的本质,是一种莫大的勇气。它明白人生如“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惨淡,明白让命运“拥有选择”所带来的代价,明白自己的力量在整个时代面前犹如螳臂当车,更明白自己可能永远无法达到或接近漂泊的终点——甚至这场漂泊本没有终点。


      可他们就是这么做了!他们选择了漂泊,这是任何一个利己主义者或犬儒主义者无法想象的。


      上帝在此时赋予了他们能在水中自由游动的鳍。这是一份希望,但更像是一场玩笑。因为上帝自己都清楚,再怎样奋力鼓动尾鳍,他们也难逃在骇浪中漂泊沉浮的命运。


      可正是这一尾看似玩笑的鱼鳍,却是一条鱼的全部。


      他们再也不必用无动于衷的冷漠来回应时代的残酷,抑或以浮萍之姿飘零之态,在随波逐流中委曲求全。


      他们的一生注定漂泊,但他们拥有了浮萍不会拥有的觉悟。因此,即便在湍急的水流中后退,即便在骇浪中沉浮,他们无法操纵命运,但他们操纵了自己——他们即是王。


      毕飞宇终究漂泊了,他的灵魂注定不会允许他停下。但他是条会漂泊的鱼,在浩瀚如烟的历史长河中,用最奋力的拼搏留下最渺小的波纹,那是他活着的证明。


      有无数这样的鱼,有无数渺小的波纹,终究改变了一点点历史长河的流向,好让剩下的浮萍能稍稍安稳地度过一生。也许,这即是知识分子的良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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