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提示：超10亿元灰飞烟灭，菌群检测寒风凌冽

这是《肠道产业》第 128 篇文章

2019 年下半年，全球尤其是美国和中国的肠道菌群检测公司陷入困境甚至破产倒闭的消息频传。我们特别希望通过本文，提醒相关领域的创业者、投资人和研究者注意风险。

尤其是创业者和公司要积极拓展新的业务方向，控制好现金流，在资本大环境变坏、菌群检测业务本身受质疑的双重压力下存活下来。

本文部分核心内容编译自下文：

原文：The disturbing truth about gut testing kits being backed by tech tycoons

来源：https://www.telegraph.co.uk/technology/2019/12/10/disturbing-truth-gut-testing-kits-backed-tech-tycoons/

作者：Margi Murphy

翻译：617

造假者崩盘，先驱成先烈，

美中两国均传负面消息

uBiome 仅以 1%残值出售知识产权

2019 年 12 月 17 日，已经在 9 月 4 日向美国破产法院申请破产保护的 uBiome 公司宣布，将其名下 246 项微生物相关专利和 30 万人微生物组数据，以 770 万美元的价格转让给 Psomagen 公司，后者是韩国生物技术公司 Macrogen 在美国开展基因检测业务的子公司。

至此，uBiome 的结局几乎已“尘埃落定”——这家在过去 4 年连续融资近 1.1 亿美元（约合 7.7 亿元人民币），最高估值达到 6 亿多美元的公司，仅仅以 1%左右的残值售出知识产权，即将不复存在。uBiome 的创业者和相关投资人均在这个项目上损失惨重。

以下是《肠道产业》关于 uBiome 公司的相关报道：

中国公司负面消息频现

而在近期，多家中国肠道菌群检测领域的创业公司也先后传来坏消息。

总投资近 1000 万美元的 A公司因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进行了超大幅裁员，有接近 90%的员工被遣散；北方的 B 公司，南方的C 公司、D 公司等均在烧完数千万元人民币融资后，业务陷于停滞或转型阶段。

而曾经获得更大规模融资的几家公司，也还没有积累出有效的商业模式，在业务开展、公司管理、融资等方面面临难题。

据我们的初步统计，投往美中两国肠道菌群检测公司的超过 10 亿元人民币投资将面对灰飞烟灭的考验，行业迎来艰难时刻。

业内强质疑，雪上又加霜，

拷问科学基础是否牢靠

科学家警告肠道菌群检测或“弊大于利”

家庭 DNA 检测试剂盒越来越流行，像 23andMe 和 Ancestry 这样的公司已经在互联网上出售了百万份基因测试产品，揭示了一个个基因组和家谱。

对于那些好奇心旺盛的人来说，新的检测试剂盒产品或许会带来更多惊喜。“高科技产品”——肠道菌群检测试剂盒已经获得众多资金的支持。

相关产品号称，通过检测肠道菌群可以告诉你应该避免或增加哪些食物的摄取，来降低糖尿病的患病风险，亦或帮助你减肥。

然而，科学家们对家用粪便检测试剂盒能否像宣传所说的那样有效表示怀疑，甚至警告说，这样做可能弊大于利。

英国胃肠病学协会建议消费者不要购买试剂盒，该协会表示“科学研究和实验结果还不足以支持微生物组与疾病之间的联系”，并称，检测一个人是否拥有健康或不健康的微生物组不是科学，而是一种“猜测”。

Matthew Jackson 马修 • 杰克逊

为了避免猜疑，新成立的微生物组检测公司必须证明其产品是科学有效的。这些检测真的能告诉我们是否会生病吗?

“不完全是，”牛津大学支持的微生物研究中心的科学家马修•杰克逊说，“公司只能知道肠道内有什么细菌”。

杰克逊认为，这些公司更有可能是通过问卷而不是样本分析的结果来发送报告。虽然我们中的一些人可能确实仅仅只想知道体内有着什么样的微生物，但你花费一百磅后，唯一获得的可靠信息或许也就只有这个而已。

杰克逊说：“目前，根据我们对微生物组的现有知识，我不认为让病人通过检测试剂盒进行自我鉴定有任何临床益处。”

已经有研究探究了微生物组和癌症之间的联系，研究人员认为某些存在于结肠癌患者体内的细菌与该疾病有关，但我们如何利用这些信息还有待考虑。

世界各地的科学家们还没有把任何类型的细菌与许多众所周知的可怕疾病，如癌症、糖尿病、心脏病或痴呆症联系起来。虽然检测结果可能会对益生菌或益生元提出建议，但我们无法判断它们是否会产生永久性的影响。

基因检测领域丑闻频发带来密集质疑

旨在颠覆传统血液检测法的 Theranos 公司是一个臭名昭著的例子。

Theranos 公司曾被大家认为是一只硅谷明星独角兽，公司的估值一度达到了 90 亿美元，该公司的投资人包括报业大亨鲁珀特•默多克等大佬。而其创始人伊丽莎白•霍姆斯更是被吹捧为下一个史蒂夫•乔布斯。

尽管该公司与美国最大的连锁药店沃尔格林达成了合作协议，但其产品实际上并没有科学依据，这导致人们的生命因为不准确的检测结果遭受威胁。

2015 年，该公司前职员向《纽约时报》的记者举报了内部涉嫌数据造假的行为，并一路追查到创始人霍姆斯。霍姆斯被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以民事欺诈罪起诉，2020 年 7 月将举行该欺诈案的审判。

Elizabeth Holmes 伊丽莎白•霍姆斯

而在微生物组行业，前面提到的 uBiome 公司，其产品背后的科学原理一直受到内外部人士的质疑。在 uBiome 的造假丑闻曝光、宣布破产保护之后，人们像质疑 Theranos 背后的血液检测一样在质疑着菌群检测是否合乎科学和商业基本逻辑，整个行业处于不被信任的状态。

用户需求弱，商业不闭环，

全球大小玩家均承压

肠道菌群检测的商业模式

肠道菌群检测试剂盒通常以 100 英镑以上的价格在网上出售。顾客通常需要填写一份饮食日记，并使用拭子刮取自己的粪便，然后邮寄至试剂盒所提供的实验室地址。

行业明星 Viome 公司的网站上说：“当肠道微生物组失调时，你的身体就无法正常应对，然后就会导致炎症，而这几乎是所有慢性疾病的根源。”

该公司表示，他们利用人工智能和宏转录组测序技术来检测肠道微生物，以“了解它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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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OME 的业务流程

该公司称，不论是人们无法消化他们所吃的蛋白质，还是体内蛋白质含量不正常，又或者是人们喜爱的食物如菠菜导致了他们的健康问题，这项产品都会发出警告，并提供一个为期 90 天的个性化营养计划和补充建议。

Viome 的创始人纳文·贾恩并没有生物信息学方面的背景，他是一位连续创业的企业家。通过与比尔·盖茨的合作，让他在微软赚到了人生的第一个百万美元。他最近的一次冒险是月球采矿公司——Moon Express，该公司曾有过几次失败的开端，但仍在接受私人投资。

Naveen Jain 纳文·贾恩

已经 60 岁的贾恩依然充满激情，在 2018 年的一次科技大会上，他表示所有的病毒和细菌起初都聚集、生活在非洲，有一天它们说“我们厌倦了生活在非洲，我们要走向世界”，于是，人类诞生了。依照贾恩的说法，是微生物创造了一种“可以到处走动并排便的东西”。

据报道，Viome 目前已经获得了 8100 万美元的资助，贾恩相信 Viome 将帮助人类找到治疗癌症的方法，并表示 Viome 公司的使命是“让疾病成为可选项”。

这是一个伟大的承诺。不过作为一家仅仅是出售一种可以揭示人体内部如何运作的检测试剂盒公司，这样的使命承诺能否实现，必然会引起怀疑。

真相究竟是什么？

2019 年 11 月，英国慈善机构 Guts UK 在散发的传单上写到：“我们尚无充分的知识可以给予任何科学而准确的干预建议，以对肠道微生物的组成产生有益的长期改变。”

该组织担心人们会因为检测试剂盒的结果——比如缺乏抵抗糖尿病的细菌而感到恐慌，然而情况不应如此。

事实上，那些购买试剂盒的人或许只是在帮那些出售试剂盒的公司一个昂贵的忙。投资者渴望看到收集的数据最终被用于研究，这被视为一种获得回报的方式，同时也对为人类的利益而产生的科学进展感到高兴。

23andMe 现在与英国制药巨头葛兰素史克公司进行合作，帮助他们研发药物。然而杰克逊指出，目前已经有相当多的数据可以使用，许多科学家能够创建他们自己的微生物组进行测试。

“已经有相当多的公共资金用于资助微生物组的研究，”他说，“所以这些公司将不得不大量出售试剂盒，以获得更大的样本量。”

事实上，我们正在进入一个激动人心的研究阶段，研究不同细菌在我们体内的作用，以及它们如何导致疾病或者如何对药物产生影响。

但是专家们说，我们距离通过一个样本就知晓是否具有患结肠癌的风险，或者是否具有预防心脏病的能力还有很长走的路要走。

回归真科学，适度转干预，

打造可持续的商业模式

拒绝自我矛盾

成熟的二代测序技术相比，人类微生物组的发展目前处于初级阶段。虽然大量的研究发现微生物组对人体的健康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人们也愈发意识到微生物组的重要性，但是实际上该领域的研究仍处于早期，人们尚未揭示微生物与疾病之间的具体机制。

我们必须认识到微生物组领域的发展在令人振奋的同时也存在着诸多不确定性，我们无法轻易判断该行业的未来究竟是怎样的，无法知晓哪个领域会有重大突破。在该领域需要探索的未知太多，这就意味着我们目前无法把微生物组检测试剂盒当成一个真正的“诊断者”。

当我们打开家用的检测试剂盒包装，往往先看到这样一句话“本产品不能替代疾病诊断和治疗”又或者是“本产品不是诊断工具”。然而，在检测之后，很多公司又是在根据事实上的所谓“诊断结果”给出所谓干预建议。这是矛盾甚至有点荒诞的故事。

避免伤害行业

事实上，肠道菌群检测试剂盒最多只能提示消费者患某些病风险可能更高，告诉消费者您的微生物组模式与患有某些疾病的人更相似，又或者给一些建议。但是，这些提示有时候或许会引发消费者不必要的恐慌。

微生物组行业的快速发展，让“微生物组”这个概念置于消费者关注的科学前沿，投资者把巨资投向这些创业公司，但有时候超前的初创公司也可能会对整个行业造成伤害，尤其当一些公司缺乏足够的科学证据就把产品推向市场，那么可能会对整个行业带去不可估量的伤害。

目前我们对微生物组的了解仅仅只是冰山一角，未来，随着研究的逐步深入，微生物组与健康领域的相交必然是紧密的。

但是，菌群检测公司也应该意识到科学的重要性，不仅仅是通过收集数据带来突破，可能更需要通过完成实际的临床验证来推动产品的进步，这样公司才有可能走向更远的未来，该产业也会有更好的发展。

否则，消费者也逐步意识到，这些菌群的产品可能只是通过高价卖给自己一个明智的猜测而已。

尝试从干预入手

不论是技术背景多么深厚的创业公司，都应该首先从用户需求出发去设计产品和商业模式。

在大健康领域，公司的用户往往被具化为研究者、医生、消费者或患者。对他们来说，通过肠道菌群检测获得似是而非的疾病风险预测，甚至是对自己毫无帮助的一堆数据肯定不是真需求。

而帮助用户解决预防和治疗疾病、促进健康老化、保障母婴健康等特定问题的需求是真需求、硬需求。

肠道菌群检测公司将产品核心方向转到开发普通食品、特医食品甚至药品上，利用自身的检测数据采集、分析等优势，将产品突破口放在具体的干预方法上，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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