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道菌群影响性格，这是真的吗？

这是《肠道产业》第 176 篇文章

编者按

童年时期是行为发展的形成时期，对于整个生命周期都有着深远的影响。而随着脑-肠轴研究的逐渐深入，肠道菌群似乎被证明是其中关键的一环。近期的几项研究表明了肠道菌群或与行为及性格之间存在关联。

今天我们特别关注肠道菌群与行为，希望通过此文为诸位读者带来一些新见解。但是，也要注意目前尚无充足的证据说明肠道菌群与行为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还需要进行大量的研究以探究两者的关系。

肠道菌群与行为

休斯顿得克萨斯儿童医院的一个研究小组去年 5 月报道说，与兄弟姐妹和其他没有自闭症的孩子相比，患有自闭症并出现消化系统症状的孩子的肠道微生物组组成有所不同。

之前也有研究团队尝试了粪菌移植（FMT）的方法，发现一些自闭症儿童接受 FMT 后，其症状得到明显改善。

（关于自闭症与肠道菌群，《肠道产业》特别编译了 Nature Outlook 的相关专题，推荐阅读：Nature：肠道菌群与疾病的因果纠缠，有何解？）

那么，行为和肠道菌群之间是否存在一定的联系呢？肠道菌群对行为的影响可能有哪些呢？

儿童行为或受到肠道菌群影响

最新发表在 mBio 杂志上的一项研究表明，有行为问题的学龄儿童与行为良好的同龄人的肠道菌群可能存在差异。该研究还指出，父母可能在孩子肠道中特定菌群的发育上起关键作用。研究人员怀疑，这种作用甚至超出了父母给孩子食物的影响。

该研究的作者，俄勒冈州立大学科瓦利斯分校的微生物学副教授 Thomas Sharpton 说：“我们对确定肠道菌群是否能从某些方面解释儿童的行为变化非常感兴趣。”

为此，研究人员招募了 40 名 4~7 岁的儿童，分析并确定了他们的肠道菌群组成。同时还要求志愿者的父母记录一周的饮食情况，并填写相关的行为、背景和生活方式的问卷。

Sharpton 说道：“我们发现，不仅社会经济风险与肠道菌群失调存在着显著的关联，而且亲子关系的质量和父母的压力水平在统计学上也与这些变化密切相关。

比如，与父母拥有相对较强的关系纽带的孩子，其微生物组与那些纽带关系较弱的孩子存在差异。”

Sharpton 补充道：“此外，我们还发现了肠道菌群中的一些细菌（如脆弱芽孢杆菌）和官能团（如单胺代谢）与社会经济风险和问题行为之间存在关联。这些菌群和官能团可能与心理环境相互影响，同样地，也可能与行为发展互相影响。”

不过，Sharpton 也意识到这项研究并没有办法证明因果关系。

他表示：“我们并不是说微生物组引起了这种行为差异，也可能是行为差异造成了微生物组的变化，很难弄清这些因果关系。

不过，如果有大型研究能够进一步证实这些发现，就有可能找到一种利用微生物组的方法来预测孩子的行为和未来可能的发展方向，从而作出更及时的干预。

未来仍然需要更多的动物研究及人类研究来理清菌群与行为的具体关联，甚至拓展到更大范围的行为症状和社会经济风险。”

纽约州基斯科山北韦斯特切斯特医院的儿科主任 Maryann Buetti-Sgouros 博士回顾了这项研究，他表示：“这项研究加强了大脑和肠道之间存在联系的观点，但我认为这项研究没有给我们任何结论性的答案，不过确实给了我们更多的研究方向。”

纽约州新海德公园市科恩儿童医学中心发育与行为儿科的科长 Andrew Adesman 博士也表达了类似的看法，她说：“即便在学龄儿童中，微生物组的临床意义也远远超出了胃肠道。”

但是，正如 Sharpton 所指出的那样，Adesman 表示，在这样的研究中很难确定相关的因果关系，究竟是谁影响谁，这需要进一步研究。

Adesman 说：“关于肠道菌群的临床意义的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我们可能需要十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真正认识到它的重要性，尤其是对于儿童的影响。”

性格与肠道菌群多样性有关吗？

近年来，人们对微生物组与行为之间的关系的越来越关注。去年年底也有研究指出，肠道菌群可能对人性格（Personality）的塑造有影响。

性格，或者称为人格，指人类心理特征的整合、统一体，会在不同时间、区域下影响着人的内隐和外显的心理特征和行为模式。

牛津大学的 Katerina Johnson 博士从世界各地收集了 655 个人的粪便样本，对比研究了肠道菌群的组成，同时她还让志愿者填写了一份调查表，包括了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性格，以及心理学家评估性格时所采用的“大五（big five）”因素。

（编者注：“大五”，指人格结构中的五个因素，具体如下：

神经质 N——评鉴顺应与情绪不稳定，识别那些容易有心理烦恼、不现实的想法、过分的奢望式要求以及不良反应的个体

外倾性 E——评鉴人际间互动的数量和强度、活动水平、刺激需求程度和快乐的容量

经验开放性 O——评鉴对经验本身的积极寻求和欣赏；喜欢接受并探索不熟悉的经验

宜人性 A——评鉴某人思想、感情和行为方面在同情至敌对这一连续体上的人际取向的性质

认真性 C——评鉴个体在目标取向行为上的组织性、持久性和动力性的程度，把可靠的、严谨的人与那些懒散的、邋遢的人作对照）

Johnson 在 Human Microbiome Journal 上报告了肠道生态学与某些人格特质之间的相关性。但是她的研究性质使她无法确定这些结果是人格改变人们内心世界的结果，还是肠道改变大脑的结果，亦或是塑造两者的第三因素。但是，在某些情况下，该研究表明了这些因素间的相关性。

Johnson 还发现，社交广泛的人们拥有更为丰富的肠道菌群，可能是密切接触让人们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新细菌。相反，研究发现压力较大或过于焦虑的人其微生物组多样性较低。

“尽管我们暂时无法深究这种变化是如何发生的，不过，肠道菌群的多样性往往与更好的健康状态相关联。”Johnson 指出。

如果我们的肠道菌群真的在塑造我们的性格，那么肠道菌群会变得更加重要。Johnson 的发现还提出了一种可能性：与自闭症相关的细菌也显示出与神经质人群的社交能力相关，而自闭症经常与胃肠道疾病同时发生。

（编者注：神经质人群，指具有难以平衡焦虑、敌对、压抑、自我意识、冲动、脆弱等情绪的特质的人群，即这些人不具有保持情绪稳定的能力）

Johnson 表示：“这表明肠道微生物组可能不仅导致自闭症的极端行为，还可能会影响普通人的社会行为。但是，由于这是一个横断面研究，因此未来的研究或许可以直接对这些相关的细菌进行研究，了解其对行为的潜在影响。这项研究可能有助于为自闭症和抑郁症的新疗法提供信息。”

此外，虽然 Johnson 的研究是首次发现人类的社交能力与肠道多样性的关联，但在灵长类动物中也发现了类似的结果，而且有动物试验证明肠道细菌会影响小鼠的性格。Johnson 认为这些发现表明社交互动或可促进肠道微生物组的多样性。

Johnson 说：“目前已经发现，如果给害羞的小鼠的肠道中植入侵略性强的小鼠的肠道菌群，则小鼠的气质会变得与肠道菌群移植前的宿主更相似。因此，就人格特征而言，一个可能的假设是肠道微生物是造成性格差异的原因之一。”

不过，即便肠道菌群真的在改变我们的性格，我们目前仍不清楚这些微生物究竟起了怎样的作用，改变了什么，我们还需要大量的研究深入探究这背后的机制。

肠道菌群：未知的影响

无疑，我们的现代生活为肠道健康带来了一场挑战。我们承受着来自生活的巨大压力，我们减少了工作以外的社交互动，缩减了与大自然的相处时间，我们的饮食通常缺乏纤维，我们还居住在过度消毒的环境中，并且依赖于抗生素治疗。

上述所说的一切因素都有可能影响着我们的肠道微生物组，而这种对肠道微生物组的影响或许正在以一种目前未知的方式改变着我们的行为和心理健康。

尽管越来越多的研究与试验让我们看到了粪便移植以及其他的微生态疗法不可估量的前景，也让我们相信有一天，我们能够通过肠道菌群来调整自身状况，包括身体和心理健康，但距离这一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当下，我们急需进行更多的试验进行验证，以搞清楚肠道微生物组背后发挥作用的复杂机制，弄明白这些因果关系。

参考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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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Katerina V.-A. Johnson. Gut microbiome composition and diversity arerelated to human personality traits. Human MicrobiomeJournal (2019). DOI: 10.1016/j.humic.2019.1000692.J.Flannery, et al. Gut FeelingsBegin in Childhood: the Gut Metagenome Correlates with Early Environment,Caregiving, and Behavior. mBio.Jan 2020, 11 (1) e02780-19; DOI:10.1128/mBio.02780-193.https://www.nutraingredients-usa.com/Article/2020/01/23/What-your-child-s-gut-health-says-about-their-behavior4.https://www.webmd.com/children/news/20200121/could-a-kids-microbiome-alter-their-behavior#15.https://www.iflscience.com/health-and-medicine/your-gut-bacteria-could-be-shaping-your-personality/6.https://medicalxpress.com/news/2020-01-gut-bacteria-linked-personalities.html

作者｜储雪

审校 | 617

编辑｜崔心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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