噱头还是未来？一文剖析个性化益生菌产业
这是《肠道产业》第 755 篇文章
编者按
各种 APP、电视广告上都充满了与肠道健康相关的内容，而最近开始流行的一股趋势是“个性化益生菌”。个性化益生菌究竟意味着什么？不同公司的做法有何不同？该行业面临的主要挑战是什么？
今天，我们共同关注个性化益生菌产业。希望本文能够为相关的产业人士和诸位读者带来一些启发和帮助。
个性化益生菌
个性化益生菌代表着新的前沿：这是一类基于个体身体状况等，为消费者量身定制的产品，而非一刀切，更不会受到死板的店员的影响。
Viome 公司的创始人和首席执行官（CEO）Naveen Jain 称，新冠病毒的流行，让人们更加渴望掌控自己健康。“我们的调查显示，人们最不希望的就是生病住院。”他说。
Jain 确信，未来五年内，“健康的中心会在家庭，而非医院，而药物的未来将是来自农场，而非药房。”
将健康与肠道健康结合在一起的一种 DIY 方式是，公司分析体液样本，甚至头发或粪便样本，然后提供一个健康计划。
“我们的肠道健康系统非常特别……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不断见证新进展，因为我们确实可以通过个性化定制的方式来影响你肠道中的微生物。”Sun Genomics 公司的 CEO 和创始人、Floré 定制益生菌的制造者 Sunny Jain 解释说。
他补充道：“而且我认为人们之所以会产生共鸣，正是因为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从脸书到手机，都在讨论个性化，所以为什么不将‘个性化’变成你膳食补充剂方案中的一部分呢？”
研究激增
据 Fact. MR 的高级研究分析员 Santosh Kumar 的说法，个性化益生菌销量的年均增长率约为 14%，这有赖于受社交媒体驱动的益生菌菌株相关的兴趣和认识的增长。
“当我们五年前启动相关项目时，微生物组还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Naveen Jain 指出，“现在，连 GQ 杂志都在讨论肠道微生物组。”Lady Gaga 也在她的 Instagram 上提到了微生物组。
Kumar 认为，消费者对于特定的益生菌品牌很忠诚，而且也认识到那些标示着“益生菌”或是“含有益生菌”的产品可能不能解决他们特定的疾病。
此外，个性化益生菌也成了一门大生意。Kumar 指出，2018 年，Thryve 公司融资了 140 万美元。2020 年，MyBiotics 公司获得了欧盟 230 万美元的投资，用于开发个性化益生菌。要知道这样的投资力度一般不会用来支持缺乏商业逻辑的行业。近期，巴斯夫宣布与中国头部补充剂品牌汤臣倍健合作，致力于个性化营养品的开发。
古语道，消化健康是整体健康的关键，研究也支持了这一点。
“肠道健康是一个紧迫的问题，因为在这个有影响力的生态系统中发生点什么，不仅仅会影响胃肠道系统，也会影响我们的整体健康状况。”Thryve 公司科学研究院的 Kimberly Griffith 说。
“相比于人体细胞，我们拥有更多的微生物细胞，这让我们知道，这些细菌是至关重要的。研究已经发现，针对西方国家频发的一些慢性病（如糖尿病、肥胖、肠易激综合征、验证性肠炎、结肠癌和抑郁症），相比于基因和环境因素，利用益生菌、益生元、饮食和营养来进行调节，更能影响整体健康状况。”
Sunny Jain 补充说：“我们每天都能从新发表的研究中了解到更多知识。如果你只是在谷歌学术上搜索微生物组，并将时间限制为 2020 年，那么你将会得到超过 35000 篇关于微生物组的文献。在我 20 年的履历中，这是我看到的，所有领域中，文献发表数量增加最快的。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激增。它涉及到各种疾病的方方面面。”
策略和反馈
回到产品和服务，公司往往采取不同的策略应对这一趋势。Viome 公司采用了“宏转录组测序技术”来分析个体肠道微生物组中的每一种微生物及其活性。
“我们五年来一直钟情于 mRNA，”Naveen Jain 解释说，“我们分析 mRNA 的数量。这些数据让我们了解了在你机体微生物表达的每一个基因。所以，我们不会看你的微生物有哪些基因，而是看它们表达的基因。”通过这种做法，Viome 可以确定一个人的微生物基因表达谱是趋于还是偏离于糖尿病人的表达模式。
而膳食建议也可以由此确定。如果一个人的微生物产生了太多的硫化物，那么应该建议他别吃花椰菜。他指出：“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可以根据你肠道中正在发生的状况，给出精准的推荐。”
Sun Genomics 公司会检测顾客肠道微生物的 DNA，Sunny Jain 说：“分析你肠道中的微生物，了解它们的基因潜力和它们能做什么，是更为安全、稳定的方式。”该公司采用了不依赖于对特定区域进行 PCR 扩增的全基因组测序。PCR 扩增了细菌 DNA 的部分的同时也会削弱稳定性。
Thryve 公司的宣传语是“用微生物组测序技术来为你定制最佳的益生菌-营养组合方案” 。
Griffith 说：“为了真正地能够改善一个人的健康和症状，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些症状、以及我们应该如何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如可能的病原体或是细菌不足）至关重要。”
她补充说：“这不能简单地通过归纳确定。为了补充缺乏的细菌，我们必须要给它们喂养特定的食物。由于每一个人缺乏的细菌各不相同，所以对应的食物推荐和益生菌也各不相同。”
在 Ixcela 公司，他们会对顾客的血液和尿液样本进行代谢组学检测。该公司联合创始人 Erika Ebbel Angle 解释说：“我们试图评估健康人和不怎么健康的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
依赖于数千份已有的样本，研究人员逐渐确定了与特定病症相关的风险标志物。当然，这些物质都来自人体的肠道微生物。随着现有的文献的不断增加和评估健康肠道菌群研究的开展，这些收集到的样本又会进一步“帮助”建议变得更加准确。
“一切都会变得更精确，也变得更好，” Angle 确定地说道，“然后随着我们对于代谢物的了解变得越来越深刻，关于补充剂和膳食的建议也会得到改善。”
Ixcela 公司的测试提供了可行性。Ebbel Angel 说：“尽管有很多检测公司，但是他们所提供的那些检测并没有可行性。”
她表示，针对人体基因组的 DNA 测试是最糟的，“实际上，你不能改变你的 DNA。我们确实可以了解风险和倾向性，比如知道自己患有高胆固醇的风险是高是低。这很好。但是，你能知道你究竟是否患有高胆固醇吗？不能。你得进行血液测试。
在我们的方案中，我们测量了 11 个指标。这些指标会告诉你，你是否在正常范围之内。如果在正常范围之外，我们提供的检测报告会告诉你，如何让它们回到正常范围内。”
George Paraskevakos 是国际益生菌协会（IPA）的执行董事，他看到了这之中的潜力，但是持保留意见。个性化益生菌并未被完全开发。它们也并不是随便可以获得的，而且在开发过程中，可能存在不准确性。
“正在发展的个性化益生菌是基于什么呢？”他思考道，“是身高、体重、肠道微生物组、性别？还是针对婴儿、女性或特定健康康问题？在个性化益生菌的配方开发中，仍然需要很多研究的助力。”
自然产品开发顾问 Blake Ebersole 也赞同。“一方面，你可以在特定益生菌与满足一定特征的人群之间找到很多联系，”他表示，“另一方面，你将会陷入疑问：如何定义‘个性化’呢？个性化是指帮助与你在同一年龄段的人吗？”
无疑，这样的尝试与“如何将某一益生菌与某人的肠道相匹配”的各种科学和生物问题紧密相关，尤其是当每个人的微生物组都处于变化与波动之中时。
“你的微生物组取决于你吃的其他食物，你不能只吃一片药剂，然后就指望它能够改变快餐带来的后果，”Ebersole 警告说，“虽然针对特定类型的人群有一些研究，但是在说出‘好的，这是为你定制的’之前，仍然存在许多挑战，包括明确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但是，科学正在不断追赶。除了更多复杂的测试，Sunny Jain 指出，“肠道微生物组有一些核心微生物，它们非常稳定”，不过，不同人的核心微生物也各不相同。
“美丽”的科学
Sunny Jain 称：“我们锁定了黑科技的部分，也就是生物科技部分。”不过，更难捉摸的是如何吸引消费者。“你如何切实地做出一些能让消费者感兴趣的事情？”
这一点也让 Ebbel Angle 很懊恼，她经常不得不去说服健康专业人士与消费者，让他们相信 Ixcela 公司的价值。
“坦白说，我仍在努力解决这一问题”她承认道，“我希望，人人都能具备预防疾病的意识。然而，我觉得人们只有在问题出现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这一切的重要性。”尽管一些消费者已经拥有了预防的心态，但是她指出，销售更容易面对的是“痛苦时刻”。
另一个障碍是花销。“诚实地说，这条路很艰难，”Ebbel Angle 说，“让人们投资自己的健康，你会认为这是无可厚非的决定。他们会出门买一副 300 美元的太阳镜，不是吗？然而，当你说，这是一个价值 299 美元的测试，你会获得来自奥运选手的个性化健身小贴士，这时候，人们却说‘好吧，这真贵’。我认为这反映了我们认为的自身健康的价值。”
Sun Genomics 公司的 Jain 认为，他们提供的服务是“价格与你每天早上喝的星巴克差不多”，这也与其他直接提供给消费者的测试服务（如 Ancestrycom 和 23andMe）一致。他坚持认为，为消费者定制的益生菌也处于“同样高端的层次”。
成本溢价对 Naveen Jain 来说并不是问题，他声称，Viome 公司“遥遥领先”，这有赖于我们所拥有的卓越的科学家以及优良的口碑。他预估，他们的消费者中 80%来源于相互推荐。他说：“你的消费者会告诉他们的母亲、姐妹、朋友，而且会在社交媒体上推荐，这是再好不过的方式。”
Viome 倾向于高端体验。“有很多人在社交媒体上展示我们的套装，因为它看起来像是 Gucci 的盒子，”Jain 说，“它看起来并不像一个粪便检测包。我们的补充剂还配有一个磁力锁。我们想让你相信，你正在通过物超所值的产品得到了物超所值的体验。”
他说，美学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大部分人并不能看到其中有什么，但是他们能感觉到它正在起作用。”
功效是一个巨大的卖点，Griffith 认同这一点。“Thryve 公司的益生菌经过了临床研究和证实，也通过了第三方检测，”她分享道，“另外，在研究中，我们的益生菌已经被证明可以经受胃中的一些胆汁酸，而且可以在结肠中自然分散并具有强大的黏附力。”
个性化服务
个性化产品（不仅限于益生菌产品）的另一个好处在于，所需的助力往往只是一台智能手机。Naveen Jain 指出：“我们在 APP 中传送的每一条信息都彰显着个性化。”他预计，营养学家的未来将会是“行为导师”。
人工智能（AI）这样的科技正在引领着新一轮的革新。“我们将会发布我们自己的教学平台，它是由 AI 驱动的。”他在 Viome 的计划中报告说，“我认为，AI 现在已经变得强大了很多。它可以变得更加个性化，因为我们会了解到身体中所有正在发生的状况。”
Sun Genomics 公司为所有消费者建立了健康目标，这是践行 Sunny Jain 所说的“双向客户关系”的一部分，具体通过邮件、聊天室和其他日常交流等方式。
“我们喜欢这种活力，我们欢迎这种讨论，”他说，“我们希望人们专注于肠道健康，而且我们每个人都真的、真的专注于此。因为我们知道这很重要。”
Ebbel Angle 说，拥有食谱和健身数据库的 Ixcela 已经在探索开发一款 APP 或是与现有的 APP 合作。她解释说：“我们还没有开发自己的平台，一部分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平台，而他们希望你能够适配他们的平台。”整合是很有吸引力的，因为“客户如果装了 5 个不同的 APP，他们可能一个都不会用”。
就像个性化益生菌的营销策略一样，其会与其他补充剂一样，随着微调和时间变化逐渐被接受。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开始自愿提供他们的基因信息，用于获取更合适的建议。补充剂送达消费者的时间周期正在减少。测试也将改善。要让研究惠及大众，让科学安全地应用到产品中，都需要时间。而且，让这一概念成为主流，让成本下降，也需要时间。
Viome 公司的 Jain 认为，个性化将成为一项特色，而不是一个缺陷。任何不朝这个方向发展的公司都将面临被淘汰的命运。“我们对你了解得越多，”他宣称，“我们就能越精确。”
原文链接：《Natural Products Insider》July 2021
作者｜Pete Croatto
编译｜C。
审校｜617
编辑｜咲
投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