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岁月丨吃草
今天看到槐花开了,绿叶中开出白花花一片,很诱人。榆树上的榆钱却已经失去了嫩绿色,变黄、发干了。
这个春天,香椿是吃到了,但是吃过了就觉得不过如此,没吃到的槐花和榆钱依然让人垂涎欲滴。——就连吃东西,也是:到了手就是稀松平常的白米饭,到不了手就是“窗前明月光”。
估计大家都还记得初中时候学过的课文《榆钱饭》吧,刘绍棠写的,他写这课文有批判过去、歌颂当下之意,我当时丝毫没注意,只喜欢读他描写榆钱如何如何好吃的句子。可我终究没吃过榆钱饭,只吃过槐花。
北五环路边有很多高大的榆树,前些天,我每天早上经过时,都要眼巴巴地看着那满树的榆钱,幻想着有多么香甜。
周末在家里吃到了春笋红烧肉,重点是笋,脆嫩甜,“人间有味是清欢”。
能吃的野草就被叫做野菜了。姑且算这几种都是草吧,虽然槐花、榆钱、香椿都是树上的“野味”,只有笋算是草,却不是野草。槐花吃的是花,榆钱吃的是果——我是最近才知道它是果,以前不知道它算什么,香椿吃的是芽,笋也算是草芽吧?
“凡野菜,都有一种园种的蔬菜所缺少的清香。”最会吃的汪曾祺说的。野菜,因为它的野,所以也只能在特定的时间点吃到,过了季节就没有了。
野菜里最著名的荠菜,这个时节也老得开花结果了。上周六带小宝去小公园,他在路边挖了几颗,说要给我吃,都老成那样了,别说是我,估计牛羊都不肯吃了。
说起来野菜我也没吃过多少种类,除了上面说的,似乎就是马齿苋和蕨菜了,还有什么面条菜、蒲公英、扫帚苗等,它们的味道似乎不怎么让人留恋,所以,我只心心念念这几种。
早春时,野菜发芽,各种介绍野菜怎么摘、怎么吃的公众号文章也如雨后春笋,我都会好好看看,吃不到,也算过瘾了。不过这些人写的都比不了汪曾祺、周作人写的那般滋味悠长。他俩写过同题目的《故乡的野菜》,周作人写于1924年,汪曾祺写于1992年,后者算是致敬之作。但是,两篇文章,各有各的意趣。
周作人写道:“日前我的妻往西单市场买菜回来,说起有荠菜在那里卖着,我便想起浙东的事来。荠菜是浙东人春天常吃的野菜。”汪曾祺也浓墨写了荠菜:“荠菜。荠菜是野菜,但在我家乡是可以上席的。我们那里,一般的酒席,开头都有八个凉碟,在客人入席前即已摆好,通常是火腿、变蛋(松花蛋)、风鸡、酱鸭、油爆虾(或呛虾),蚶子(是从外面运来的,我们那里不产)、咸鸭蛋之类。若是春天,就会有两样应时凉拌小菜:杨花萝卜(即北京的小水萝卜)切细丝拌海蛰,和拌荠菜。”
汪曾祺曾引用托尔斯泰称道的一句话,“菌子已经没有了,但是菌子的气味留在空气里”,借用一下这个意思:榆钱没有了,荠菜没有了,香椿和槐花也会没有的,但它们的气味留在记忆里,留在来年的期待里。
PS:野菜(树上的、地上的)、野蘑菇等,不要随意尝试,要做足功课,建议采摘、食用前咨询专业吃货。另外,城市公园、绿地、小区里的,有可能被喷上了杀虫剂之类的,采摘前要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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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吃货到饭桶……极力克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