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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频率,不安分的人

晴子 P8星球
2024-08-29


“此时大概早上7点,没有什么不能重来,刷新日常,肆无忌惮地生活吧!

“FM97.5 生来不安分!我们是,告五人。”


如果在早上7点,打开电台,调整频率到97.5,你会听到告五人的声音——这是摩登音乐台2023年的声音标识。


摩登音乐台的声音标识每年都会更新,但从前的声音也会使用,你可以在这里听到:张曼玉、左小祖咒、朴树、窦靖    童、五条人、新裤子。今年是告五人。


FM97.5的正式身份是湖南人民广播电台文艺广播,「摩登音乐台」的品牌名诞生于2015年,它的前身是青春97.5。从专注大学生群体的“大学生收听第一台”,到“音乐挡不住”,再到“生来不安分”,FM97.5一直垂直于年轻人领域。正如主持人王大可所说,「我不相信生理年龄,我们可以永远年轻」。




采访|晴子
撰文|晴子


年轻的频率



我国的电台频率是由国家广播电视总局负责管理和分配的,电台向国家广电总局申请开办后,会获得一个固定的频率。各个电台的频率根据当地的无线电谱资源和其他电台的频率占用情况等因素来决定。


主持人王大可2008年进入湖南人民广播电台工作,2012年,他被调入FM97.5(以下简称975)。当时的975还叫作大学生收听第一台,主持人的身份是“你的明星学长”。975的节目内容,主要聚焦于帮助大学生介绍实习岗位、帮大学生找工作等。


随着媒介的更新迭代和网络的高速发展,大学生群体逐渐在广播电台的受众占比中萎缩。为了更好地服务用户,975更新品牌名为摩登音乐台,锁定主要受众为车载人群。但在大可看来,975始终垂直于年轻人领域。或者说,人会老去,但975不会,这个频率和它所承担的“先锋”使命将永远年轻。



在湖南人民广播电台的办公大楼里,一共有8个频率,定位是音乐电台的不只有975但大可认为,975是标识度最高的那个,比如它是唯一一个拥有一首完整歌曲作为台歌的电台。2015年摩登音乐台的概念创立之初,975团队联系到歌手阿肆。以摩登音乐台“生来不安分”的slogan为主题,阿肆为975创作了一首同名台歌,这首歌在QQ音乐上有过万的收藏量。


与视觉媒介不同,广播的重要作用,也是其不可替代性之所在,是伴随性——即人们在收听广播时,可以同步进行其他工作,此时的广播作为背景媒介而存在。这也解释了为何目前广播的绝大多数收听场景都是在开车途中。因此,音乐往往是广播电台的绝佳选择。而歌单的选取与制作,则成为决定一个音乐电台辨识度的重要特征。


摩登音乐台的“摩登”之处也在这里,从创立之初,975便定位“先锋”属性。在选歌品味上,975偏好原创性高、适合Livehouse演出的歌曲,并有意回避当下热门歌。比如播放徐佳莹的歌曲时,相比《身骑白马》,975会选择《行走的鱼》;相比当下热门的流行歌手,975更偏好冷门小众的原创歌手。


这是一种引领性,用王大可的话来说,975试图让那些小众的歌手被大家看到,而不是简单迎合听众的音乐审美。早期的975播放莫西子诗的歌曲时,曾有听众反馈听不懂歌词;播放尧十三的歌曲时,有听众认为过于自怨自艾;播放大波浪,有听众反映觉得吵……


现在,不理解的声音已经少了很多,“一开始觉得难,但我们既然选择了,就会坚持下来”。

 

975以二十四节气为灵感出品的“摩登日”台历




城市



听众与975共同成长的同时,长沙的艺文环境也在逐渐改善。


大可还记得,从前他想看喜欢的歌手的巡演,往往要跑到周边城市。2015年,大可喜欢的歌手梁晓雪举行“安定与即兴”全国巡演,分别在上海MAO LIVEHOUSE、广州FEI LIVEHOUSE、武汉VOX LIVEHOUSE汉口店、重庆坚果LIVEHOUSE和成都小酒馆空间现场演出。相比之下,同样作为华南地区重要枢纽的长沙则略显尴尬。


这样的情况在近5年间得到了明显改善。MAO、Vox等livehouse落地长沙,现在一天之内,长沙可以有多个乐队同时演出。实际上,放眼全国,livehouse在近几年基本呈现出井喷式发展。根据道略音乐产业研究,2018年,livehouse的观众规模接近200万人次,较2017年增长了47.9%。


975主持人参加2022草莓音乐节时的合照


如果说,全国范围内的文艺发展,离不开全国各领域艺术工作者和相关团体的努力。那在长沙,975则致力于本土的在地化内容生产。


975的节目《摩登派》诞生于2017年,至今已经6年。作为面向长沙的城市探索栏目,《摩登派》每期会讲述一位长沙本地品牌的主理人故事。


比如,从郑州南下广州,路过长沙喝了一杯茶颜,遂决定留下来开店的二口咖啡主理人宋宋;因为留恋在英国留学时,教学楼下brunch店的炸鱼薯条,于是在长沙开了家西餐店的Croque主理人刘浈;以及众多辞职创业的打工人。也因此,《摩登派》被听众调侃是“辞职收割机”。


一期一会地不间断挖掘长沙地区主理人故事,主持人巧克力小姐却从不担心选题枯竭。通过节目记录城市变化,也是通过交流见证城市成长。既然如此,只要长沙还在长大,节目就有源源不断的操作空间。


另一个8年节目《摩登男女》起源于一次偶然。最初的节目聚焦于车主交友,但在某次节目中,以单身为主题的交友活动额外火爆。《摩登男女》便顺势诞生,每期节目推荐一位单身嘉宾,随后组建24小时交友群。通过上述窗口,975正试图组建一个长沙本土社交网络。


摩登音乐台始终坚持与城市内部空间与人进行交流,无论是大可还是巧克力小姐,都在持续地交互中不断加深对这座城市的了解,并在这个过程中获取活力与新鲜感。如果说年轻的电台有永恒的生命力,那生命的血液则来自于这片土地。


巧克力小姐与主理人宋宋




「不安分」的人。



大可喜欢蹦livehouse,85后的他认为livehouse绝不只是00后的主场。他还喜欢骑行,会为了喜欢的歌手跑到另一个城市听演唱会“不是青年人没关系,有青年人的心态就可以”。


事实上,他比很多年轻人更“年轻”。因为喜欢975的风格而参与进来的实习生有很多,大可常常嫌他们不够有“活力”,“像AI一样”。因此,他反复向实习生强调要凸显个性与创造力,“一个节目要有共性,但节目里的人要有个性,找到自己的特殊之处,这是非常重要的”。


主持人王大可看live的朋友圈


另一位主持人陈诚,爱好是宅在家喝酒。陪他喝酒的不只有朋友,还有整墙的CD、黑胶唱片,和超大型的乐高玩具。


每个人都“不安分”,这是大可对975工作人员的评价。节目两端,连接着创作者和接收者,“不安分”的气质体现在每一个角落。


Annie与975结识于父亲接送她上下学的车上,这让她养成了听广播的习惯。初中毕业后,Annie前往英国读书,远在欧洲的她通过975留恋乡音。疫情期间,她被困在伦敦,给975写了一封信:


摩登音乐台你好啊,我是四年前那个初三只有雅思5.5的Annie,这四年我的生活也天翻地覆了。我真的去到了英国读高中,高一暑假雅思也考了7.5,高三感染了新冠和遭遇了申请季挫败,然后又突然决定去港大读书,以至于到现在被困在伦敦回不来。现实总是充满意外和遗憾,但是大家总还是向前走的吧。我从小学开始,爸爸开车送我上学路上放的一直是FM97.5,谢谢你们十几年来的陪伴,这是来自家乡从不间断的声音,谢谢你们,祝你们越办越好!

或许她也没有想到,975真的写了一封回信:


谢谢你与我们分享你的故事。很高兴看到你的生活发生变化,也很希望能跨越汪洋大陆的距离,去拥抱你曾经的病痛、挫折和遗憾。长沙是一座属于年轻人的城市,他们会在音乐节跃出漂亮的舞步,也会在创业途中咬着牙乘风破浪。
在这里,我们看见了青年生活的千百种可能。你说,现实总是充满意外和遗憾,向前走,是否就能拥有洞察生活的能力?不一定。但是希望你和摩登音乐台一样,拥有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中、一份不变的笃定。希望,能让你拥有洞察生活的勇气。



仙锋面包店,是《摩登派》最早期的采访对象之一。主理人杨仙锋“并不是一个‘好’的采访对象”,因为哪怕接受了采访,他也几乎“不怎么讲话”。沉默寡言,心里只有做面包,这是巧克力小姐对他的评价。不过那期节目还是做出来了,在后续的推文里,巧克力小姐称之为“先疯大叔”。不仅因为他让巧克力小姐“发疯”,也因为他沉浸于自己的热爱里,给周围画了一道疯狂的圈。


一个电台的生命力就在于此,无论是制作人、受访者,亦或者听众、嘉宾,都在组成节目的各个维度分别活跃着。就像无数红细胞,背着小小的氧气,支持着庞大的心脏不断跳动。就像975黑白红的主背景,张扬的红色贯穿其中。


975的直播间外,有一面签名墙,上面写满了曾来这里做客的嘉宾的名字。其中,孟凡明的签名是一只鸭子,他说这个形象叫“鸭叽”,比自己还火。


已故的与非门乐队主唱蒋凡的名字也在上面,大可准备把它做成电子版收藏。蒋凡是长沙人,在长沙举办送别仪式当天,975特意播放了歌曲《乐园》以送别友人。时至今日,蒋凡录制的声音ID,仍然会在975播出。


签名墙设置于2019年,上面的很多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有些音乐人第二次来,还会寻找自己上一次的签名。来975做客的音乐人并不是每个都很有名气,但一样受到欢迎,“不认识没关系,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把这个人推荐给你

 

张蔷与签名墙的合影



介绍签名墙时,大可会如数家珍般缓慢检查每一处字迹,“我们想让每一个人都能够闪闪发光,所以把这些名字留下来。你看,一九年的这些字都已经淡了,都看不到了。”


不过没有什么关系,旧的名字不会消失,也总会有新的名字写上去。





雷达の足迹
「星球雷达」是P8星球媒体旗下的城市探访栏目,我们致力于描绘一个城市的文化生活版图,连接城市居民与场所,助力城市更新和发展,还原长沙这座城市沸腾热烈的人文生态,为居民提供一套在地生活的探索攻略与家园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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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 | 超鹅鹅鹅

编辑 | 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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