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咳感染增多，可以提前了解这几点

要说广告有多洗脑，我就想起给医学生上课的时候，提到百日咳的特点“孩子咳嗽时间长，咳嗽老不好…”下面有活跃的学生就会接茬开玩笑“多半是肺热…”

事实上，孩子咳嗽老不好，医生一定要警惕这是不是百日咳。

普通家长对百日咳最熟悉的了解莫过于疫苗，然而疫苗具体预防的疾病是什么样的？与普通咳嗽有什么不同？却未必知道。

对于没有基础病的幼儿，百日咳的病死率并不高，但是咳嗽症状严重、持续时间长，而且百日咳是传染病，对于有二宝的家庭，还需要注意交叉感染和隔离的问题。

今天我们聊聊百日咳经常遇到的三个误区。

误区一：

有了疫苗后，百日咳已经得到控制了。

这个观点不能说完全错误，但是事实也没有那么乐观，有了百日咳疫苗（百白破三联疫苗或者含有百白破成分的四/五联疫苗）后，百日咳的发病率和病死率在全球都是迅速下降的，人们确实一度以为百日咳能够像天花等传染病那样被控制住。

但是最近10年来，全世界的百日咳发病率都有升高现象，这种现象被称为“百日咳再现”。

图源 | 美国CDC

上图反映了1922年至2021年美国CDC收到的百日咳报告病例数^[1]

注：DTP、DTaP、Tdap为白喉-破伤风-百日咳疫苗的剂型。

20世纪40年代引入百日咳疫苗后，美国每年的病例数从超过10万例急剧下降到1965年的不足1万例。20世纪80年代，报告病例逐渐增加，2019年，报告病例超过1.8万例，近几年有所下降，2022年为2388例^[1]。

下图是根据我国卫健委疾病控制局的数据绘制的我国百日咳2012年以来发病数趋势图，可以看到百日咳发病数近几年明显增多，2024年1月和2月报告的发病数就有32380例。

百日咳再现的原因比较复杂，一般认为与以下原因相关^[2-4]：

• 检测方法灵敏度提高使得检出率增加；

• 医生对百日咳的认识水平提高让百日咳报告率增加；

• 可能是百日咳鲍特氏杆菌的变异导致疫苗保护作用下降；

• 可能是无细胞百日咳疫苗诱导抗体持续时间短等。

误区二：

百日咳是儿童传染病，宝宝患病都是其他宝宝传染的。

百日咳和麻疹、手足口病等一样都是儿童常见传染病，不过百日咳除了儿童之间传染，也可能是父母兄弟姐妹等成人、青少年传染的。

国外有研究发现1岁内婴儿百日咳的传染来源，父母占50%~55%，祖父母占6%~8%，兄弟姐妹则达20%左右^[2]，我国的调查也显示57.4%百日咳患儿发病前家庭成员有咳嗽症状^[5]。

青少年和成人也会患百日咳，由于咳嗽症状不典型，往往容易漏诊。青少年和成人患百日咳后咳嗽时间长、但是不会出现典型的痉挛性咳嗽症状，在不接受抗生素治疗的情况下，6周内身体可清除百日咳^[6]，是可以自愈的。

但由于百日咳传染性强，一旦传染给家庭内的小婴儿，小婴儿由于气道狭窄、咳痰能力弱等原因，患百日咳后容易出现窒息、脑病、甚至肺动脉高压等并发症。

所以家里大人需要注意，家有小婴儿的家庭成员应该做好预防，避免把危险带给家里的小宝宝。

哪些表现要怀疑自己（青少年和成人）是否患有百日咳？

青少年和成人百日咳的症状不典型，尤其是接种过百日咳疫苗的人，会缺乏典型的痉挛性咳嗽，但是通常咳嗽时间比较长，如果出现持续2周以上的咳嗽需要警惕百日咳。

除了接种疫苗，日常防护需要注意手卫生、注意咳嗽卫生（例如，在咳嗽或打喷嚏时用纸巾、衣袖或肘部遮挡口鼻，及时将纸巾丢入垃圾桶、洗手）、避免暴露于烟草和其他烟雾（暴露于二手烟的婴儿会增加下呼吸道感染的风险）、避免与患者接触等。

误区三：

百日咳是细菌感染引起的，积极使用抗生素就没问题了。

百日咳的病原体是百日咳鲍特菌（又称“百日咳杆菌”），这是一种革兰阴性细菌，治疗首选大环内酯类药物，例如阿奇霉素、红霉素或克拉霉素等（不同人群用药建议不同，需咨询医生后再用药），但从百日咳发病阶段来看，使用抗生素的效果却不一样。

 阶段一：卡他期

百日咳患者发病后第一期叫做卡他期，这段时间患者低热、鼻塞、流涕，症状类似感冒，卡他期使用抗生素治疗效果非常好，但是这个时期的患者咳嗽症状比较轻，很容易被误诊为普通感冒^[7]。

 阶段二：痉咳期

咳嗽加重，就是第二期也就是痉咳期了，典型咳嗽是连续的痉挛性咳嗽时的“咳咳咳”的声音，宝宝是想努力咳出气道内的分泌物。

连续呼气咳嗽后出现一次用力吸气，高速的气流通过尚未张开的气道声门时候会发出鸡鸣样的声音，这是百日咳典型咳嗽，称之为“鸡鸣样的回声”。

一次咳嗽发作持续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很多宝宝咳到呕吐才缓解，因此“咳嗽后呕吐”也是特异性的临床表现^[8]。

痉咳期使用抗生素虽然可以清除细菌减少传染性，但是对于清除百日咳毒素并没有太多帮助，而百日咳毒素才是导致百日咳严重咳嗽症状的主要原因（而不是百日咳杆菌本身）。

来源 | UpToDate

婴儿出现百日咳咳嗽的典型表现

来源 | UpToDate

百日咳咳嗽发作后用力吸气造成的咳嗽声（哮声）

出现典型的百日咳症状时候大部分医生都能诊断出来，但是这时候使用抗生素效果已经不明显了。

痉咳期的咳嗽症状可能持续2~6周甚至更长，这段时间主要是保持室内安静、空气清新、适宜的温度和湿度，减少对宝宝呼吸道的刺激，半岁以内婴儿容易发生窒息，需要专人看护。

 阶段三：恢复期

在恢复期，咳嗽会逐渐减轻，经数周至数月消退。如果这时候合并上呼吸道感染，可能出现咳嗽反复或加重。

总之，百日咳并不像大家以为的那样已经远离我们，家里有小婴儿的尤其是要注意做好预防，避免成人和大宝传染给家里小宝，如果出现典型的百日咳咳嗽，尤其是有咳嗽时有口周青紫等缺氧表现，或出现精神不好、惊厥等表现，需要及时就诊。

医学校对：感染科齐利峰医生、儿童呼吸内科医生

责任编辑：何杏滢、彭兰岚

参考资料：

[1]美国CDC. Pertussis (Whooping Cough). 

https://www.cdc.gov/pertussis/surv-reporting.html

[2]郏继航,郭琴,万朝敏.百日咳再现与疫苗策略研究进展[J].中华儿科杂志,2020,58(8):686-689.

[3]朱慧慧.百日咳流行病学及临床特征[J].国际儿科学杂志,2020,47(7):460-463.

[4]苏琪茹,邓继岿.我国儿童百日咳免疫预防策略[J].中华儿科杂志,2020,58(7):615-617.

[5]王军,孙芳,刘瑞清,王小燕,张瑜,张玉凤,徐鹏飞,袁娟,邓慧玲.西安地区儿童百日咳857例临床特征分析[J].中华实用儿科临床杂志,2018,33(22):1711-1715.

[6]UpToDate.《青少年和成人的百日咳感染的治疗和预防》

[7]中华医学会儿科学分会感染学组,《中华儿科杂志》编辑委员会.中国儿童百日咳诊断及治疗建议[J].中华儿科杂志,2017,55(8):568-572.

[8]UpToDate.《婴儿和儿童百日咳感染的临床特征与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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