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影 | 大盘点：今天能看见北京老照片，多亏了这帮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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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看中国的老照片的读者可能都知道，以今天来看，我们能够有机会通过影像看到北京的历史风貌，主要靠的都是早期在中国拍摄的外国人。他们有的是来中国的传教士，有的是随侵略者一起过来的战地记者，有的是驻中国大使，有的是纯粹的摄影爱好者。

他们拍摄的早期照片大多留散于国外。自2006年摄影拍卖在中国出现后，在摄影收藏中浮现出一批以前不为人知的中国早期摄影作品。由于北京自明代以来的京师地位，大部分来中国摄影的外国人，都不会有意错过北京这个地方，所以北京的老照片在所有中国早期影像里占据了很大的篇幅。

今天我们就给大家介绍几位外国摄影师，有一些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名人，也有一些是资料匮乏、鲜有人知的角色。

不管他们当时是跑中国干什么来的，从今天整理北京文史资料的角度，我们还是得庆幸他们保留下的这笔特殊财富。

（除本文所提人名之外，拍摄过老北京的摄影师还有一大长串人名没有在本文中介绍，比如清朝到民国时期的各国随军摄影师、德贞医生、关野贞，建国后的马克·吕布等等，限于文章篇幅，就不逐个介绍了，还请广大读者谅解。）

恩斯特·奥尔末

Ernst Ohlmer

恩斯特•奥尔末1873年任职北京海关时，拍摄了一组圆明园的照片，照片内容距圆明园被毁仅13年，和今天的圆明园残骸大有不同。就目前可以考证的圆明园历史影像中，奥尔末的作品是最早的。可惜照片在很长时间里没有得以传播，直到1932年中国学者腾固在别人的收藏中偶得，带回中国，由上海商务印书馆于1933年出版《圆明园欧式宫殿残迹》，才将这批极其重要的影像公布于众。

后来由于战火的隔断，人们失去了这批底片的下落，甚至传说其在二战中已毁于炮火。

2009年，秦风老照片馆查到奥尔末照片的原玻璃底片12张的下落，并筹募巨资在2010年5月28日从海外购回了这批对中国人而言的无价之宝。

托马斯·查尔德

Thomas Child

这位英国摄影师在1841年出生于英格兰的一个建筑学世家，1869年他成为一名非职业的摄影师。1870年的五月，他被英国海关总署雇用负责设计北京地区军事管辖区的煤气系统。

他是另一位在圆明园遗址拍摄的摄影师，他还拍摄了大量北京及周围的建筑和风景，留下了很多极为珍贵的照片。近年来，在中国的艺术品拍卖市场，查尔德的老照片，尤其是圆明园照片屡拍高价。

顺便一提，查尔德非常喜欢给自己的照片签名，大部分他的照片下方都能看到。

洛伦佐·费斯勒

Lorenzo F. Fisler

洛伦佐是美国商业摄影师，1864年来到中国并加入丁摩尔兄弟照相馆（Dinmore Brothers），1866年他在上海开设自己的费斯勒照相馆（Photographic Studio of L.F. Fisler & Co.），1884年他与比他年轻二十一岁的苏州妻子返回新泽西。

当时在中国拍摄照片比较困难，老百姓还处于“被拍照就会被摄魂”的状态，普通摄影师想拍皇宫大内更不同意。不过这可能难不倒这些外国摄影师——洛伦佐就曾经冒着危险，坐“垃圾牛车“潜入过紫禁城，拍摄了游记“中国冒险”，他应该是目前已知的第一个拍摄了紫禁城的摄影师。

恩斯特·柏石曼

Ernst Boerschmann

恩斯特·柏石曼是一位德国建筑师，1902年义和团起义之后，他作为八国联军中的德军建筑师来到中国，1904年回国。后来他得到德国政府支持，开始考察和研究中国古建筑，于1906-1909年间在包括北京在内的多个省市拍下了数千张皇家建筑、宗教建筑和典型民居等照片，整理出版了多部论述中国建筑的专著，其中最著名的是 1923年出版的《中国的建筑与景观》（Baukunst und Landschaft in China）摄影集。

他在中国古建研究领域有着很大的影响，尤其是在其中许多建筑与景观已经在中国的变革中消失殆尽的情况下。

汉茨·冯·佩克哈默

Heinz Von Perckhammer

来自奥地利的汉茨·冯·佩克哈默，生于开设照相馆的家庭，与中国结缘后，多次来华拍摄，走遍大江南北，出版有《北京》（Peking)、《中国与中国人》 ( Von China und Chinesen) 和《百美影》（Edle Nacktheit in China: Künstlerische Aktaufnahmen）等多部摄影集。

在佩克哈默的作品中，《北京》的影响力其实没有《百美影》那么大……因为《百美影》是中国第一本裸体摄影集、第一本女性人体摄影集。

赫伯特·C·怀特

Herbert C. White

摄影师赫伯特·C·怀特属于正阳书局的“老朋友”了，我们的文章中经常引用他的摄影作品做配图。但他的国籍却是个问号，我们已知的仅仅是他为Times 出版社工作。

1927年，怀特出版了一本名为《燕京胜迹》（Peking the Beautiful）的摄影集，收录了70张老北京照片。

整本书制作水平十分精美，装帧更是考究，是特制的织锦包封，封面图案、出版商、作者名字都是绣上去的。

书里每张图片都是单独印刷、裁剪后贴上去的，以黑白照片为主，部分彩色的照片则为手工上色，这种操作就算放到现在来看，也仍是豪华巨制，其价值是其他同类书籍所不能比拟的。因此胡适在为这本书作序时就写道：他所拍摄的是真正如画的北京。

唐纳德·曼尼

Donald Mennie

曼尼曾是上海屈臣氏公司的总经理，也是一位英国的业余摄影师。他最早在北京尝试用镜头记录的城市，这些影像都被记录在他初版于1920年的《北京美观》（The Pageant of Peking）摄影画册中。该画册初版仅印制1000本，出版后大受欢迎，在随后数年里多次再版。

然而这之后曼尼并没有像同时代的那些知名摄影师一样名声大噪。在被历史遗忘了60多年后，他才终于又因为这些让人惊艳的照片受到关注，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

阿尔方斯·穆默·冯·施瓦茨恩斯坦

Alfons Mumm Von Schwarzenstein

这位名字超长的德国摄影师身份非常特殊，他来北京是接任被义和团杀害的德国驻华公使克莱蒙·冯·克林德（Clemens von Ketteler）的。

他的摄影技术很高超，在1901年他结集出版了私家书《北京》（Peking），发行量只有 500 本，是今天极为珍贵的藏品。

至于他还拍摄了什么，保存在哪里，目前还没多少人知道。

爱伦·凯特琳

Ellen Catleen

1934年，德国女记者爱伦·凯特琳出版了一本独特的摄影画册《了解北京》（Peking Studies），该书采用了101幅照片加漫画的形式，讲述了刚到北京的皮姆（Mr. Pim）由向导吴（Mr. Wu）作陪，游览京城后，满意地离开。书中的插图由奥地利画家弗利德里希•希夫（Friedrich Schiff）创作。

凯特琳后来嫁给了荷兰驻中国大使索贝克，所以她的名字随夫姓叫做爱伦·索贝克，1935年她以爱伦·索贝克的名义出版了一本《中国肖像》，叫做 《People in CHINA》。她精选了32张照片，配以访谈性的人物背景介绍，由其夫作序，出版了《中国人像》(People in China)一书。书中每张照片均采用凹版印刷，裁减后贴入书中，工艺复杂，十分精美。她这本书有可能是第一本外国来华女性摄影师出版的摄影集。

海达·莫理循

Hedda Morrison

这位知名德裔犹太摄影师我们以前专门介绍过，不光她拍摄了大量北京的照片，她公公，澳大利亚人乔治·莫理循也是一位留下了许多照片记录的人。

关于两代莫理循的故事，可以看正阳书局以前的文章：旧影 | 最温柔摄影师拍下的老北京，看得心都化了……

小川一真

OGAWA  KAZUMA

日本摄影师小川一真，生于幕末时代的忍藩（现埼玉县行田市）。明治十五年，他只身留学波士顿，学习珂罗版印刷术和干版制造法。回国后作为专业摄影师活跃于写真舞台，有诸多反映名胜古迹、民俗、文物、战争的作品。

1900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小川一真随军入京，拍摄了北京市貌、紫禁城及其他一些宫殿楼阁的三百多幅的珍贵照片。其中部分照片于1906年由“东京帝室博物馆”（今“东京都国立博物馆”）采用珂罗版限定印制了几百部《清国北京皇城写真帖》（更多内容可看早期文章：旧影 | 1901年，紫禁城里已经杂草遍地）。

约翰·汤姆森

John Thomson

约翰·汤姆森出生于爱丁堡，是苏格兰著名摄影家、地理学家、探险家。

1862年4月开始，他开始了他耗时十年的远东的行摄之旅，参观了中国包括北京在内多个城市，用影像记录了中国的人、风景和文化。其被西方摄影界尊为“纪实摄影”的鼻祖之一。

1873年，他的大型报道中国的摄影集《中国和中国人》在英国出版，其中发表了他在中国拍摄的二百幅照片。

影集内容既有中国锦绣河山、城市风光，也有人民从事生产劳动和日常生活的情景。辛酉政变后的恭亲王，贵族妇女，集市上待雇的城市贫民，鸦片吸食者，瘦弱的更夫，戴木枷的囚犯，以及剃头、修脚、拉洋片等手艺人，无不是他的拍摄对象。

喜仁龙

Osvald Siren

大名鼎鼎的瑞典学者喜仁龙曾多次访问中国。1921年，他得到当时民国总统的特许，考察了北京的城门与城墙，并在溥仪的亲自陪同下，进入故宫进行实地勘察和摄影，成为少数几个获准进入颐和园、中南海和北海等皇家园林进行考察和摄影的外国学者之一。

喜仁龙的摄影著作包括《中国北京皇城写真全图》《北京的城墙和城门》等。其中《北京的城墙和城门》在1924年由伦敦John Lane出版社出版，限量发行800册。书中收录的老北京城墙和城门的珍贵照片，以及测绘图和工程勘察记录，是记录老北京城墙城门最翔实可靠的文献。正阳文库即将出版《北京的城墙与城门》中文版也会在不久之后和大家见面。

阿尔伯特·肯恩

Albert Kahn

这位法国摄影师也是正阳书局之前介绍过的：旧影 | 法国摄影师家财散尽，留下了1912的五彩北京

1909年，肯恩到达中国后就开启了他单反穷三代的在华摄影生涯。

伊格莱夫 & 博格杰夫

Igorev & Pogojeff

南加州大学保存有一组北京的老照片，共43幅，摄影者是未知俄国摄影师。照片拍摄时间不详，收藏时间则是1861-1864年。

根据相关考证，这个俄国摄影师有两个可能的身份：第一是俄国肖像画家、教会画师、艺术家列夫·斯坦潘诺维奇·伊格莱夫。他于1857年随俄国传教团来华，于1864年返回俄国。

第二是俄国驻北京公使馆的医生P. 博格杰夫，他在北京工作时间是1831-1866年。

不管是哪位拍的，他们来北京的时间都非常早，也就是说这一批老照片可能就是关于北京的最早的照片了。

更多精彩文章（可点击查看）：

《北京的胡同（签名版）》

作者者：翁立

出版社：中华书局

出版年：2017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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