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志 | 看看117年前的北京儿歌，您能忍住不跟着念出来算我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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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这张照片，如果打一首儿歌的话，您会想到什么呢？

没错，答案就是“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唱大戏~”。

等一下，您先别着急往下唱“接闺女，请女婿，小外孙，也要去”，这首歌谣在老年间的原版和今天的不太一样。最早的版本是：“拉大锯，扯大锯，姥姥门口唱大戏，接姑娘，请女婿，小孩儿跟着跑了去。”

这么小的区别，我是怎么知道的呢？这还得感谢一下下面要说的这位中国儿歌爱好者：何德兰。

1888年，美国卫理公会的宣教士Isaac Taylor Headland（他中文名叫何德兰） 来华，在北京任汇文书院（The Methodist Peking University）做文科和神学教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时对小孩子的接触比较多，何德兰非常喜欢研究中国的儿歌和摇篮曲。我们今天要介绍的，是何德兰专门研究整理出来的北京地区晚清儿歌，这些儿歌和摇篮曲都被收录在《Chinese Mother Goose rhymes（中文译名：孺子歌图）》里，原书出版于光绪二十六年（1900），还很讲究的配上了大量的插图与英文翻译。

（这英文翻译还不是随便翻的，不仅押韵，还有拓展，似乎作者一高兴还进行了二次发挥。）

尽管这些一百多年前的小孩儿唱的儿歌和今天有一些区别，但是我们还是能从内容中看出明显的北京话特征，而且不乏很多儿歌在经历了版本更迭后，流传到了当代，非常有趣。我们挑选了几首，给大家做个展示。看了您就会发现，这侃天儿贫嘴的能力，真是北京小孩儿与生俱来的……

豌豆糕，点红点儿

瞎子吃了睁开眼儿

瘸子吃了丢下拐

聋子吃了听得见

姥姥吃了不掉牙

和尚头，买香油

摔了罐儿，撒了油

他娘说他不小心

揪着耳朵打绣球

上轱辘台，下轱辘台

张家妈妈倒茶来

茶也香，酒也香

十八个骆驼驮衣裳

驮不动，叫麻楞（注：即“马鹿”）

麻楞含着一口水，喷在小姐花裤腿

小姐小姐你别恼，明儿后儿车来到

什么车

红轱辘轿车白马拉，里头坐着个俏人家

灰鼠皮袄银鼠褂，对子荷包小针扎

烟袋杆儿，一尺八

（这是一首满族儿歌，后面还有几句，何德兰没有记录：“扒着车沿问阿哥，阿哥阿哥你上哪儿？我到南边瞧亲家，瞧完亲家到我家。我家没别的，鞑子饽饽就奶茶，烫你勾（二声）儿的小包牙。”）

有个小秃而本姓高，初一十五把香烧

人家烧香为儿女，秃子烧香为长毛

到了三天毛长上，又烧香，又挂袍

到了三天毛掉了，扳倒了老爷架火烧

老爷一见冲冲怒，拿起大刀就开瓢

（清末小朋友的儿歌非常喜欢揶揄脱发人士，类似的儿歌有好几首……）

偷人的针，偷人的线

长个针眼叫人看

偷人的猫，偷人的狗

长个针眼叫人瞅

黑老婆儿，满地滚，嗔着她男人不买粉

买了粉，她不搽，嗔着她男人不买麻

买了麻，她不打，嗔着她男人不买马

买了马，她不喂，嗔着她男人不买柜

买了柜，她不盛，嗔着她男人不买绳

买了绳，她上吊，吓了她男人一大跳

小白菜，地里黄

七八岁，离了娘

好好跟着爹爹过，又怕爹爹娶后娘

娶了后娘三年整，养了个兄弟比我强

他吃菜，我泡汤

哭哭啼啼想亲娘

（著名的河北民歌《小白菜》原来早在清末就已经是北京地区的童谣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先有童谣还是先有民歌呢？）

高高山上有棵麻

有个唧鸟儿往上爬

我问唧鸟儿你上哪儿

它说渴了要吃麻

养活猪，吃口肉

养活狗，会看家

养活猫，会拿耗子

养活你这丫头做什么

（这是家长抱着孩子时逗小孩儿说的话，等同于不少人都听自家爹妈唠叨过的“我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

小小子儿，开铺儿

开开铺儿，两扇门儿

小桌子儿，小椅子儿

乌木筷子儿，小碟子儿

（目测和“小小子儿，坐门墩儿”是同一个系列……）

天河打斜，吃瓜吃茄

天河劈叉，要袴要褂

天河吊角，要袴要袄

（现在很多北京老太太都知道的“天河倒角，棉裤棉袄”，就是出自这一百多前的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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