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已经是30年前了
J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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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见（ID：penetratingview）
1994年，是过去三十年里最传奇的一年。1994年，足以封神。
来源 | INSIGHT视界（weinsight）
转眼，我们已经步入了2024年，谁能想到1994年，已经是30年前的事情了。
1994年，“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在上海黄浦江畔竣工。
1994年，中国第一座大型商用核电站——大亚湾核电站1号机组投入使用。
1994年，“文体两开花”——“第五代导演”的代表之一张艺谋，在这一年拍出了他的代表作《活着》。
1994年，中国男篮还是亚洲霸主。
1994年，北京姑娘朱令在清华大学开始了大三学年的校园生活。据同一时期就读于清华的歌手李健回忆，她是一位很清秀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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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我们对时间的感知能力，总是越来越差的。尤其是离开校园后，生活就像是开启了三倍速。如若不展开这30年，我们往往很难发现，30年会给世界带来多么巨大的改变，此时此刻，我们正活在1994年的科幻电影中。
1994年，所有人都命悬一线。
相比起1999年和2012年那样铺天盖地的末日传说，1994本该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年，却也是人类文明离灭绝最近的一次。
调皮的上帝，想要全人类都惊出一身冷汗。
直至苏梅克-列维九号彗星狠狠地砸向木星，天文学家们才长舒一口气——
我们实属侥幸，活至30年后的今天。
1994年7月16日，是人类首次观测到太阳系内行星的天体撞击事件。眼看着 21块碎片相继砸向木星，那触目惊心的场面，让天文学家们瞠目结舌。
那次撞击是毁灭性的，其威力等同于10亿颗原子弹同时轰然炸响。木星表面也因此留下十数个直径1万公里的陨坑，最大直径甚至超3万公里。
于直径1.3万公里的地球而言，每个陨坑都意味灭顶之灾。
然而1994年，人们却对此毫无察觉。
即便是后来提及这一年，也很少有人知道这命悬一线的危难时刻。
上帝失策了，人们这一年从未感到过恐惧，所有人都在狂欢。
那年就像是个盛大的 party，没有人关心眼前的末日。
甚至往后三十年里，他们都只顾着啧啧称奇道——
1994年，是过去三十年里最传奇的一年。
1994年，足以封神。
01
狂欢散场，盛宴难在
1994年，是无人缺席的盛宴。
所有人仿佛都置身于这场狂欢之中，欢呼声从除夕响至腊月。
那年除夕夜，人们不约而同守在电视机前候着春晚。那是春晚语言类节目高光的90年代，夹在着这十年中间，94年春晚无不让人流连忘返。
随着程前、倪萍出场，派对年的幕帘缓缓升起。
这两位主持人，彼时既是央视门面，更是无数少男少女们的怀春对象。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曾共为顶流、搭档的二人，如今却分坐在长河的东西两岸。当程前再被提及时，观众对他一无所知。媒体只有冠以「董卿同居男友」的标题，才能勉强收割些许流量。
至于倪萍，后来则稳坐央视一姐之位多年。
作为曾最不被央视看好乡下女孩，她脚踏实地地攀上了内娱主持的金字塔尖。
直至她自嘲胖到连礼服都穿不进时，接力棒才传到后来者手中。
这后来者不是别人，恰好是他老搭档曾经的绯闻女友。
两位主持，是彼时当之无愧的顶流。
但站在94年春晚的舞台上，却只能做陪衬的绿叶，那年春晚家底实在厚得惊人。
导演甚至没迟疑，便婉拒了邓丽君的自荐，砍掉了赵本山的小品。
不需要赵本山，是94年春晚的底气。
毕竟赵本山自己都承认：有赵丽蓉的春晚，我也得靠边站。
更何况，94年春晚不只有赵丽蓉。
舞台上还有陈佩斯、朱时茂、高秀敏、侯耀文......那是语言类节目高光的90年代。
流水的春晚，铁打的朱陈。
朱时茂和陈佩斯，是彼时观众最期待的组合，小品《大变活人》则是他俩春晚的第八次合作。
为这部小品，他们专程从军区歌舞团请来一位漂亮的助演。
这位助演，名叫梅婷。
春晚的亮相后，她顺利拿下《血色童心》的片约。这部剧让她和陆毅一炮而红，片约开始源源不断地送至部队，却被尽数拒之门外。部队有纪律，现役军人不能私自外出拍戏。
随后被提干的梅婷因此毅然选择退役，报考中戏。
并在三十年后，成为视后梅婷。
人事纷纷难料，世事悠悠难说。
朱陈二人，后来过得却并不如意。这俩文艺工作者过于赤诚、较真，开创小品后仍要不断尝试改良、创新。然而他们的意见却屡遭拒绝，矛盾逐渐升级为针锋相对。
结果就是，他们被不断边缘。
五年后陈佩斯发现央视下属公司，擅自发行他们小品的 VCD，随即一纸诉状将其告上法庭，二人赌上事业赢下了这场官司。
重回荧幕时，已然眉须皆白。
小品皇后赵丽蓉，是春晚舞台的柱石。
94年小品《吃饺子》逗得观众前仰后合，后来的《如此包装》更是至今无法超越的经典，但彼时却少有人知的是——活蹦乱跳的赵丽蓉，肺癌已然晚期。
她支撑不住的那一跪，其实疼得彻骨。
她却仍旧满面笑容，生怕被观众看穿。
千禧年赵丽蓉因病仙逝，语言类节目的盛宴，自此便散去大半场。
1994年的狂欢，至此谢幕半场。
12月17日，是狂欢后半场的开始。
因为这一天，1994年成为中国摇滚的派对年。
香港红磡当晚，是被载入史册的中国摇滚狂欢夜。
彼时魔岩刚刚签下窦唯、何勇和张楚，张培仁便将他们带去了香港。
那是中国摇滚的一次革命，更是场疯狂的演唱会，香港媒体史无前例地连用三天头版报道其盛况：中国摇滚，袭卷香港！
当晚从窦唯开嗓起，狂欢便片刻未歇。
眉清目秀的窦唯身着黑色西装，拎着一支长笛，神情平淡如水。他凭借着沙哑的吟唱和嘶吼，一夜之间走入无数少女的春梦。
当晚的张楚，却一点不摇滚。
他穿着最普通的衬衫、牛仔裤，静坐在一把椅子上唱完了整场，期间吉他手甚至还弹错了音。但这样一场表演，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观众敢挪开视线。
香港的姑娘们，你们漂亮吗！
穿着海军衫、在脖领上系着红绳的何勇一声呐喊，将气氛烘托到极致。
唐朝乐队放声演唱时，观众亦如疯了般一同嘶吼着。向来要求观众坐着听歌的红磡彻底炸了锅，安保沉浸其中，全然忘记维持秩序，观众们甚至踩在椅面上手舞足蹈。
将要散场时，人们无不大声哭喊着魔岩三杰的名字。有趣的是，这其中很多人是拿着主办方赠票进场的，入场前他们根本不认识台上唱歌的人。
然而最终，却没有人能走出这场演唱会。
这是仅属于摇滚和 1994 年的狂欢盛宴。
当所有人都笃定这是中国摇滚的序章时，狂欢戛然而止。
摇滚乐没能实现商业化变现，资本快速离场，昨夜繁花，转瞬凋零。
窦唯不理解：你说我是英雄，但我为什么挣不到钱呢？
谁也没料到，这竟是摇滚黄金一代的绝唱。
张楚后来患上严重抑郁症，再没能写出歌。
窦唯对着狗仔泼可乐，又一把火烧了狗仔的车，即使被告上法庭他仍拒绝道歉。
摇滚被迅速埋入地下，直至二十多年后才重见阳光，此时早已没人记得魔岩三杰。
人们只记得，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的何勇说：张楚死了，我疯了，窦唯成仙了。
1994年的狂欢匆匆散场，盛宴难再。
后来人们常说：摇滚乐之于1994年，却如昙花一现般绚烂。
1994年，不止盛放过这一朵昙花。
02
封神之年，昙花一现
驻足回望过去时，人们很难不承认——
1994年，真是如同神迹般的一年。
那年实在太过精彩，精彩到人们来不及为摇滚乐的陨落哀伤。
1994年，女孩王靖雯决定改回本名，随后她连发4张专辑，销量迅速突破 300 万张。金光闪闪的战绩，令媒体咋舌，女孩一炮而红，开始被称作东南亚第一天后。
从此之后，便再无人不识王菲。
12月17日，红极一时的天后就坐在红磡场内。
她眼含星光地望着台上的少年，站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正是她彼时的男友窦唯。男友唱罢后天后接棒，在红磡足足唱了18晚，打破了香港歌手首开演唱会的场次纪录。
后来的故事，众所周知——摇滚背叛了窦唯，窦唯背叛了王菲。
摇滚乐与流行乐在此刻短暂交汇，随后前者迅速陨落。
华语乐坛的黄金时代，正式揭幕。
1994年，流行乐坛如过年般热闹。
人才实在太多，迫使香港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不得不颁出12座奖杯。刘德华成为初代偶像，张学友的门票、周华健的专辑卖到脱销，伍佰的原创让人们欲罢不能。
内地流行乐坛也毫不示弱，杨钰莹、毛宁、田震、那英纷纷崭露头角。高晓松和老狼因校园民谣红得发紫，几乎拿遍国内所有奖项。杨坤揣着仅剩不多的积蓄重回北京，总算打破了籍籍无名的现状。
人们围坐一圈，开心碰杯，宣布内地流行乐坛成立。
就连不被看好的摇滚乐，都仍旧不断注入着新鲜血液。27岁的郑钧写下《赤裸裸》，26岁的许巍只身前往北京，23岁的汪峰决心组建乐队......管中窥豹，这只是94年关于音乐的部分切片。
遗憾的是，华语乐坛却再难复制90年代这般百花齐放的繁荣。
更难复制的，是影坛的神迹。
观众们笃信——是上帝在为94年的电影执镜。
如若不沾点迷信，人们很难合理解释影坛那年昙花一现般的神迹。
豆瓣电影排行中，前三名都来自这一年。其中就包括 IMDB 评出影史第一——《肖申克的救赎》。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它看不见也摸不着，却能够穿透一切高墙，那就是希望。
这句台词在后来三十年中，影响着无数人。
然而这部神作94年却颗粒无收，它获得奥斯卡7项提名，却没能捧回一个奖杯。
13提6中的《阿甘正传》给《肖申克的救赎》剃了光头。
只有最佳原创剧本，被昆汀·塔伦蒂诺凭《低俗小说》拿回了家。
生活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是哪种口味。
电影《阿甘正传》中的这句台词精准照进现实，30岁曾失去一切的汤姆·汉克斯蝉联影帝。荧幕内外的故事，鼓励着每一个努力向前的观众。
这一年的法国荧幕，推出一对CP引发人们热议。
大叔和萝莉间难以道明的暧昧该不该被彻底封禁，人们为此争论不休。
他们却不曾料到，这对CP三十年后仍治愈着无数观众。
卯足了劲的金·凯瑞，一连拍了三部电影，攥着《神探飞机头》《变相怪杰》《阿呆和阿瓜》这三部作品，他终于不用再跑龙套了。
这位抑郁的喜剧天王，将所有快乐都寄存在了荧幕上。
1994年，影视版图上突然耸起数座后人只能抬头仰望的高山。
有趣的是，它们却都不是那一年票房冠军。
最大赢家迪士尼——
凭借着4500万美元成本的《狮子王》，将9.69亿美元票房捧回了神奇世界。
1994年，国内影坛同样百花齐放。
金·凯瑞和周星驰，冥冥之中总是相似，他们就连高产的年份都如此一致。
1994年的周星驰自导自演足足五部电影，其中就包括《大话西游》。
电影上映后，曾被人们笃定的评为年度十大烂片。
直至电影盗版光盘被卖上天价，观众才发现自己差点错过这部神作。
紫霞真的很爱至尊宝。
每每人们再谈及朱茵和周星驰时，只觉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1994年，就连向来低产的王家卫都拍了两部电影。
每每看到这张《东邪西毒》的演员合照，都会让人惊觉恍然隔世。
人生一梦三十年，物是人非恍然间。
1994年，李安拍完《饮食男女》后决定远赴好莱坞，张艺谋却愁得厉害。
他被姜文放鸽子后，他死活挑不出想拍的剧本。
编剧王斌将余华的《河边的错误》递至他手上，老谋子却死活不愿拍。
直到三十年后，这部电影才终于由魏书钧执导上映并饱受赞誉。
王斌只好要来余华作品集，让张艺谋挑选。
熬了一整晚，张艺谋拿着尚未出版的《活着》欣喜若狂：就是它了！
这部电影在戛纳大获成功，葛优因此成为首位荣获戛纳影帝的华人男演员。
同年冯小刚和刘震云一拍即合，开始了后来长达三十年的合作。
鸽了老谋子的姜文，此时也憋着大招。
他凭借处女作《阳光灿烂的日子》走上国际舞台，年轻的夏雨顺利斩获威尼斯影帝。
彼时夏雨，不过十八。
1994年，的确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那是群星璀璨，各显神通的94年，是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的94年。
编剧芦苇说：那时我以为我们终于起步了，却没想到，那就是终点。
遗憾之处，恰在于此——封神之年，终是昙花一现。
03
点石成金，三十而已
再谈及1994年，总觉得遥不可及。
三十年确实很漫长，漫长到世界都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正是从那一年开始，有了严格的公务员录用考试制度，“留学的尽头是编制”，也许从那年起就埋下伏笔。
时代的风能将人捧上塔尖，时代的尘亦能让人万劫不复。
1994年，中国正式进入互联网时代。
彼时马云还在杭州师范学院任教，他虽然不懂互联网，却很快意识到，这将是个巨大的机会。他甚至没犹豫，就辞掉了工作。他决定先去美国，系统的学习一下有关互联网的知识。
回国后的马云，四处借钱，见人就讲：比尔·盖茨说，因特乃特网是个好东西。随后便拿着东拼西凑来的钱迅速创业，创办中国黄页。好在这家公司没有让他失望，不到一年就足足赚到100万。
这笔巨款，成为后来阿里的基石。
1994 年的大洋彼岸，马斯克整天都在想——
自己应该究竟应该从事什么行业，怎么做才能改变世界？
他把烦恼告诉同学，大家都觉得这人疯了。
那年毕业时，他撰写了一篇名为《太阳能的重要性》的论文。这篇论文中有关于太阳能发电站的应用，纷纷在十多年后就成为了现实。
在入学斯坦福的第二天，马斯克决定退学，和弟弟一起创业。短短五年后，公司便被收购，兄弟俩摇身一变成为坐拥千万美元的富翁。
年轻的马斯克买完跑车豪宅后，投资了一个并不被市场看好的汽车品牌。
显而易见，这就是后来的特斯拉。
互联网拉平了信息差，90年代出国留学的人数日益增多。
俞敏洪意识到，新东方将要去抢占更大的市场，这意味着要吸引更多优秀的人才的加入。1994年他带着足够的诚意的利益，四处游说老同学们入伙，终于凑成《中国合伙人》的班底。
新东方，开始变得日益强壮。
作为底色温润的老板，俞敏洪总能做到最大程度的忍让。
他甚至可以为公司让出董事长的位置，这般底色一直延续至今，当董宇辉事件热搜高居不下时，他依然可以向员工道歉，照旧可以为其安上无数个虚实难辨的头衔。
此情此景，一如他三十年前让位时那般丝滑流畅。这套流程，老俞驾轻就熟，这位质朴老实的老板，也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以史为鉴，的确可勘轮回。
如今太多商业故事的结局，早在1994年就已然埋下伏笔。
直至人们回过头看时，才发现每一步都暗藏玄机。
不过三十年前，世界却仿佛被重塑过一般——很像想象，那时甚至没有智能机，没有Google，没有Netflix，没有Twitter，如今川流不息的新能源汽车，在当时犹如天方夜谭......点石成金，仅需三十光阴。
如今我们眼前的一切，都是 1994 年科幻画本里的蓝图。
一如今天马斯克的脑机，扎克伯格的地堡，会撒谎的 chatgpt......
翻天覆地，不过三十而已。
1994 年，国内外前后上映了两部剧。
先是曾被金庸先生首肯的 94 版《倚天屠龙记》，让观众无不沉浸在武侠世界中如痴如醉。冷艳的周海媚，为周芷若注入了灵魂。角色从单纯到黑化整个过程，被她诠释得淋漓尽致。
金庸看后直言——
看过周海媚出演的周芷若，我都想改结局让她和张无忌在一起。
这部经典后来虽被翻拍过无数次，观众们却众口一词——
周海媚之后，《倚天》再无周芷若。
这一版周芷若是观众心中不可动摇的白月光，后来的演员们，演的都是周海媚。
1994 年，《老友记》开始在NBC首播。
这部剧后来陪伴着无数观众，欢笑声几乎撒满过去三十年里的每个角落。
在流媒体尚不如今日这般方便的岁月里，《老友记》的光盘犹如镇宅之宝，大家无论搬家多少次，都会带着这六位老朋友。
荧幕内外，这六位纽约客几乎是每个人的朋友。
无独有偶，这一年我们不得不直面告别。
年仅57岁的「周芷若」匆匆离世，年仅54岁的「钱德勒」突然告别。
讣告登上热搜时，无人不扼腕叹息。
观众们不得不与相识多年的老友道别，一代人的青春也开始缓缓落幕。
人们总是要在与自己所熟悉的一切告别时，才会发现——
恍然三十年，弹指一挥间。
— THE END —
☀本文选自INSIGHT视界（weinsight），作者：悠悠。灼见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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