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坚持，全靠相互扶持
前阵子，我和我的妻子吉吉，在家看了一部日本动画电影《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
这是个光怪陆离的恋爱故事，却着实激励我这个新手爸爸。
1
为什么说光怪陆离呢？
诗人余秀华写「把无数个夜晚摁进一个黎明」，这个故事则是「把四个季节摁进一个夜晚」。在现实和幻想的交界处，两位主角勇往直前，一夜之间品尝了丰富的生活。
故事不复杂，简单来说：前四分之三，学长追逐黑发少女；后四分之一，少女反过来追逐他。
追逐的过程可以说很辛酸了：学长被殴打、被偷走内裤、被误解、被火锅辣得神志不清、被一本书拽着满天飞，劳苦不停，惊险不断。纵然如此，他还是不放弃，只希望离心上的女孩近一点。
如果故事到这里为止，也可以是一部精彩的苦情史。但最感人的，是学长近乎灰心时，少女终于意识到他的可贵，反过来历尽艰险，攻克他自卑的壁垒。
最美好的不是爱，是爱与爱的响应。
我想起前段时间，网上有篇热文《哪有什么坚持，全靠死撑》。仅这十个字，就足以让人顿生悲壮的豪情。但正如一句谚语说的：走得快，一人走；走得远，一起走。死撑或许能换来一时的辉煌，但只有相互扶持，才能看见更辽阔的景观。
我和吉吉在养育宝宝时，特别经历这一点。之前有月嫂阿姨帮忙，我们偶尔偷个懒、赖个床，都没什么。但宝宝满月，阿姨离开后，我们的压力骤然增大。某天凌晨三四点，我睡得迷迷糊糊时，听见宝宝的哭声，然后吉吉带着哭腔说：「老公，我快熬不住了！」
我们从此定了规矩，轮流带宝宝。我带上半夜，她就带下半夜，或者反过来。一个人带宝宝，另一个人就安心睡觉。这样一来，两人果然轻松不少。
带娃是个团队工作。打游戏还讲究配合，培养一个小活人，更要队友鼎力支持了。
2
为什么有时相互扶持很困难呢？因为我们眼中看不见对方。
电影中的黑发少女，是个豪气干云的奇女子。她的名言：「世间有酒，我就喝不够！」她孜孜不倦地寻找美酒、寻找回忆、寻找梦想，寻找一切让生活丰润多姿的事物。
但正如旁观者所见：「因为你总是不停向前跑，所以别人很难能追得上你。」偶尔有追上的，她也几乎不留意。她脚步太快，想要的太多，来不及注意眼前人。
这很像我单身时的状态。20岁上下，我眼里只有自己：我的爱好、我的追求、我的焦灼，像夏天到处飞的蚊虫一样，把心塞得满满的。这种状态延续到结婚以后：头两年，我还是太在乎自己，没有好好了解吉吉的需要是什么，因此闹了不少矛盾。
后来怎么改变的呢？
吉吉认为，是我的上一份工作，让我把一套婚姻课程反复听了一年多。这么长的时间，再密不透风的脑袋，怎么也能听进去一两句话。就这一两句话，树立我作为「丈夫」的基本心态：两人结婚了，凡事不再是「我」，而是「我们」了。
所以现在不管碰见啥事儿，我和吉吉有商有量。她的情绪要是有什么波动，我基本上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洗干净耳朵听她说。倒杯水、浇个花之类的杂事，我也快快地去做。当然，这一点点的事情，跟吉吉为我的付出相比，是微不足道的。
这些是吉吉的观察。但在我自己看来，这课程只是催化剂。真正改变我的，是一次祷告。
那天晚上，我和吉吉闹了很大的不愉快。我把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里，气得砸墙（当时一难过就想伤害自己，现在好久没这样做了）。然后我趴在床上哭，心里又愤怒又自责。我是基督徒，流着泪向神祷告：「主啊，我怎么是个这样的人呢？我有罪啊，我羞辱你的名。求你怜悯我！」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祷告可以说是我婚姻生活的转折点。此前磕磕碰碰，时而互相伤害；此后渐渐地沟通多了，气氛融洽了，欢声笑语充满这个家。这是因为我们都开始学习放下自己，更多为对方着想。
归根结底，是主自己在扶持着我们两个人。
真感恩，宝宝是在这时出生。要是早两年，恐怕会给她留下不少童年阴影吧。现在这个家庭也不敢说多完美，但总比前两年健康多了。那时偶尔还着急：到底怎么样才能坚持下去？现在相互扶持，觉得再远的路，都能一起走到底。
3
相互扶持会带来一个结果，就是相互改变。这不是控制对方、改造对方，而是在彼此相爱中，润物细无声的自然变化。
电影里，黑发少女虽然总是无忧无虑的样子，其实并不了解自己。她说自己的心情像棉花糖一样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但学长的追求与牺牲，让她越来越明确自己的渴望：她想要的，是人与人相互连接的世界，在真心的关系里有最丰盛的美。
学长这边，则获得了追求爱的勇气。他本来是个宅男，在脑袋里开完一次辩论大会，还不敢向对方表白；所有的追求，都是偷偷摸摸地进行。但少女的坦诚与坚持，让他终于能够直面两人的关系，在阳光下与心仪的女孩畅谈奇异的经历。
相爱的两个人，会越来越像。
前两天，我分享伊然的一篇文章《不完美的我，竟有完美的邂逅》，其中有她一家三口的照片。许多人惊呼：这是夫妻相啊！
其实，真正的「夫妻相」是内在性格的相互接近。两人因为不同而相互吸引，又因为相爱而彼此相像。我和吉吉结婚四年多，虽然还是各有各的性格，但我越来越开朗，吉吉越来越温和。我们分享了彼此精神里最好的一部分。
徐佳莹的新专辑《心里学》中，有一首歌叫《灰色》，描述两个人相爱，像黑与白融合成灰：
如果我们可以用颜色比喻
那是爱过你才能成为的灰色自己
很多人可能觉得灰色不纯粹，我却觉得灰色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性。完全的黑或白，都无法构成画面。交融的灰色出现，才有了层次、有了深浅、有了变化。正如这首歌的宣传文案所说，灰色象征的是「穿越蜿蜒波折后最终相遇的真实人生」。
更难得的，是接受耶稣基督扶持的人，也接受了他生命的色彩。那是远超这人世间的绚丽光景，是随着造物主的心意更新而变化。人生如春宵苦短，有他坚定的扶持，我必能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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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祷时刻：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因为二人劳碌同得美好的果效。若是跌倒，这人可以扶起他的同伴；若是孤身跌倒，没有别人扶起他来，这人就有祸了。（传道书4：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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