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愿你见了黄河也不死心

我家姑娘1岁了。

生日前一天，我正考虑能为她写点儿什么时，听见木小雅大热单曲《可能否》，顿时感慨万千——

可能我撞了南墙才会回头吧

可能我见了黄河才会死心吧

可能我偏要一条路走到黑吧

可能我还没遇见 那个他吧

十几年后，我家泡泡会不会也这么倔强？我说：「闺女，你别往那条路上走啊。」她看我一眼，说：「爸，可能我撞了南墙才会回头吧。」

我就无语了。

其实，正因为人生有无数次放弃，唯一的坚持才显得那么可贵。

希望泡泡姑娘能找到唯一坚持的那件事。

/ 1 /

遇见泡泡妈妈前，我喜欢过别的女孩。但对方不喜欢我。追求无望，倍感痛苦。

我把痛苦都发泄在写小说上。每天下楼吃完早饭，回来就埋头打字。后来我再也没写过那么精彩的小说。

那时我在教会诗班，分四声部。我本来在男高音，但有些音好高，怎么也唱不上去，扯着嗓子特难受。

偶然试了下低音部，居然格外舒服。我不禁想：有些事情就是不合适，再勉强也没用啊。

两年后，我认识泡泡妈，性格合适得不得了。也是没谁了。

所谓纠结，往往在放弃还是不放弃之间——

放弃吧，或许再坚持一下，就成功了呢？

不放弃吧，时光如流水，总有一天我会付不起代价。

在每一个具体的、复杂的、如梦的困境中，我也不知道怎么选择才是对的。根据墨菲定律，极有可能我选错了。

所以一辈子才有那么多后悔。木小雅说，她写《可能否》，灵感来自张枣的一句诗：「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谁没有过这种凄美的无奈呢？

但只要选对一次，所有后悔都被冲淡了。就像太阳亮起来，所有星辰的黯淡都不再是遗憾。

选一千次，至少会对一次。这一次，不就很值得感恩吗？

/ 2 /

我最对的一个选择，是信上帝。

为情感痛苦的日子里，我把自己关在房间，跪着祷告，大概有几十分钟吧。我说：「神啊，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你有什么启示，能不能告诉我？」

忽然，我感觉黑暗中似乎透出一道光，仿佛有一扇门在我眼前打开了。

几个月后，我和刚认识不久的泡泡妈去唱KTV，有别的朋友一起。唱到一半，停电了，房间里黑漆漆的。

我拿出吉他，开始唱赞美诗——我只会弹赞美诗呀。一首又一首，大概唱了几十首吧。

忽然泡泡妈说：「我好像看见一扇门，在我眼前打开了，有光透出来。」

没多久，我们就恋爱结婚了。4年后，有了泡泡。

圣经说：神就是爱。这首先体现在耶稣降世，钉十字架，为人赎罪。同时，圣经也说：「神既不爱惜自己的儿子，为我们众人舍了，岂不也把万物和他一同白白地赐给我们吗？」

耶稣是神丰盛恩赐的证据。他连自己的爱子耶稣都给我了，还有什么不愿给我？

纵然他的爱，现在的我无法完全理解。

9月初，我参加一个癌症关怀培训。老师说：「我们可以为癌症患者祷告，恳切求主医治。」

有同学问：「如果主没有医治呢？」

老师说：「那也要有『即或不然』的信心。」

这四个字，来自《但以理书》。先知但以理的三个朋友受威胁：不拜巴比伦王立的金像，就要被丢进火里烧死。他们坦然无惧，说：

我们所侍奉的神，能将我们从烈火的窑中救出来。王啊，他也必救我们脱离你的手。即或不然，王啊，你当知道我们决不侍奉你的神，也不敬拜你所立的金像！

他们就被丢进火里。但在那里，有一个人，相貌好像神子，与他们在一起，解开他们的捆绑，保护他们不受烈火侵害。

神真的救他们了。

然而历史上，受迫害的基督徒那么多：被火烧死，被刀杀死，被野兽咬死……神为什么没有出手？

我不知道。但我想：殉道者们死的时候，怀着「即或不然」的信心。

即或不然，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见了黄河也不死心。我不知道为什么神这次不救我，但我知道：神的爱子耶稣基督为我死了。这就够了。其他事情，与神面对面那天，自然见分晓。

南墙有一天会倒塌，黄河也可以飞渡，因为耶稣基督以自己的血和肉，开了一条通向神的路。

/ 3 /

我是多渺小的人啊。

初听《可能否》，很多听友会被副歌抓住耳朵。一声声「可能」，像一次次宣告——这是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但如果只有副歌，这首歌叫《可能》就够了，何必《可能否》呢？

原来，「能否」反复出现在主歌和过渡段里——

春天的风 能否吹来夏天的雨

秋天的月 能否照亮冬天的雪

夜空的星 能否落向晨曦的海

山间的泉 能否遇上南飞的雁

能否早一点 看透命运的伏线

能否不轻易就深陷

能否慢一点 挥霍有限的时间

能否许我一个永远

「可能」，是高傲的宣言；「能否」，是卑微的恳求。每一句「可能」，背后都藏着一句「能否」。

原来，那些看似百毒不侵、金刚不坏的人，往往有一颗脆弱、柔软的心。

可能我撞了南墙才会回头吧——但你能否不让我撞到南墙？

可能我见了黄河才会死心吧——但你能否不让我走到黄河？

「可能否」的微妙，就在这高傲与卑微之间、决绝与犹豫之间。

人是有限的。我不知道人心里每一个念头，不知道每一个选择的结果，不知道大河的对岸是什么风景。

所以我在无限的神面前卑微下来。我承认，他最愚拙的选择，也比我智慧。

他却使我高贵。当我因他的救恩，选择「即或不然」，就没有什么——包括死亡——能阻挡我走向他。

耶稣钉十字架前，在客西马尼跪下来，求天父说：「我父啊，倘若可行，就你叫这杯离开我；然而，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意思。」

那一刻，他何等卑微，又何等高贵。卑微，因他顺服在天父的旨意下；高贵，因天父要抬举他，超过万国的君王。

我想，泡泡这一生，也会有数不清的纠结。我愿她像耶稣，把所有纠结带到神面前，顺服在神的旨意下。

神会给她一颗不死的心。

题图摄影：Martin Sanch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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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祷时刻

神既不爱惜自己的儿子，为我们众人舍了，岂不也把万物和他一同白白地赐给我们吗？

罗马书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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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浅出生于1989年，是吉吉的丈夫，泡泡的爸爸，微读圣经公众号的编辑。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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