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摆脱精神消费主义,我们到底需要怎样的修行?
本期问题青年
玄学流行,背后的指向仍是现实困境
在学术研究中,你会发现这个问题比想象的更复杂,因为它常常以一种混杂的方式出现。就像我们今天讲大学校园里人文学科的衰落、人文的失败等等,其实最大的问题可能不仅仅是学术体制对于课题论文的要求,而在于从事人文社科研究跟思考的人,已经放弃了价值观上的抉择和生活中的实践:你说了很多,但究竟能做到多少?
这背后的差距在于很多人已经不相信一种精神生活的自洽,表面上他有很深的精神追求,但背后的目的仍然是跟社会的主流价值相吻合的——挣更多的钱,揽获更大的名位,这也是近年来人们对一些大学教授有负面评价的原因。
回到你刚才的问题,每当以精神现象为面目的事情出现时,我都会提醒大家,也提醒自己,要问这背后的诉求到底是什么?从2018年开始,“佛系”话语开始流行,接着大家讨论“内卷”和“躺平”,到这两年开始流行烧香拜佛、买高价的开光手链……各种各样带有玄学色彩的东西纷纷涌现,这背后代表着一种人本来就会有的精神需求,但是在过去 40 年里面,其实很少有人公开去讲这个问题。虽然以前在学校里我们也会读马克思、马尔库塞,比如马克思讲人的异化源于人的生命为资本所塑造;马尔库塞在《单向度的人》里也提到,现代人越资本化、越物质主义化,精神也会越来越空洞。
在过去40年里,人在精神方面的需求被经济发展的巨大红利所遮蔽,大家都享受着越来越丰富和便捷的生活。而随着近些年经济下行,问题慢慢浮出水面。这是人类社会发展中常见的现象。
所以精神消费主义的问题就在于,当大家突然感受到这个落差,并不是想要找到解决精神困境的出路,而是想着能不能通过另外一种过去没有关注的领域,比如求神拜佛或者玄学来解决现实生活中的物质问题,背后的指向仍然是当下的现实困境。你看抖音上有很多人每天看星座,求问什么时候能交财富运,过去那种“努力就有回报”的逻辑已不被信任,而玄学恰好提供了心灵上的慰藉,托住人的困顿与彷徨,至于玄学背后的逻辑,大家并不太感兴趣。
青年志:用佛学术语来说,这是否也是一种“求不得苦”?人们并没有试图去理解并超越“苦”的存在。
成庆:对,从佛学的角度来说,无论你的物质财富达到什么程度,它都不能彻底解决人生“苦”的问题。而当你在现实中无法获得满足的时候,思维逻辑自然就会跳向另一端。所以说“内卷”和“躺平”是一体两面的,我很少看到一个人能安心自在的躺着,人躺平的时候是很不安和不甘的,内心反而会生出想要去卷的强大动力。
很多人想象中的躺平是财务自由,不用工作,每天在那里吃吃喝喝,但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能真正过上这种生活。而从人的思维逻辑来说,你尝试这种生活一段时间后肯定会觉得索然无味,没有存在的价值,然后想找事情做。佛学认为这是人类认知的一个根本困境:你一定会掉入非此即彼的思维陷阱中,最后在两端来回纠结与内耗。
所以佛学要做的是调整人的认知逻辑,不是说你今天去信个佛、求个香,明天就生意兴隆,求职顺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它称不上一种宗教文明,更像是人类社会早期祭祀性的信仰,通过给神灵祭祀供品来换取神灵的垂佑。所以很多人并没有动力从这些角度去理解佛教乃至其他宗教,更多是通过一些宗教符号,想要解决当下的物质困境与精神困境,或者是寻求心理上的慰藉。
成庆在永福庵讲授佛学
佛学热中的误解与成因
成庆:任何一种宗教或者文明,在漫长的历史演变过程中一定会被不断改变和扭曲,最后慢慢形成一种符号。我们对于传统宗教和经典,一直都存在符号化的认知。而在这个过程中,知识分子群体对于佛教传统的理解又是断层的。
我以前在一个采访里谈到过这个问题,过去中国的士大夫传统里有佛学的脉络,儒释道三家多少是一个要被继承的传统,但在明清之后,这个传统断掉了,所以在民国时期,很多知识分子才回过头去重新理解佛学。再后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个传统又再度断裂,所以我们今天想要去理解佛学是很不容易的。很多人不管接受了多高程度的教育,对于佛学的认知就是天然缺失的,我早年刚接触佛学的时候也是如此。
在我们的国民教育体系中,佛学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存在,你在课本上能读到庄子和老子,但不会读到《金刚经》和《心经》。我们的教育没办法直接深入到古籍经典,市面上又没有关于佛学很好的通识类书籍,这里面有历史、思想和社会宗教管理方面的原因,佛学仍然在被宗教化地看待,而不是被当作社会既定现实的一部分。
其实我们的日常语言里渗透了大量的佛教语言,比如法门、解脱、觉悟、以心印心、大千世界等等。如果你仅仅把它看作一个宗教,而不是自身文明的一部分,那就会导致我们看到的佛教都只是外相上的神佛。此外,经典化的佛教也很少出现在我们的文学作品里,于是佛教只能停留在民俗信仰层面,而不是认知论和心性论层面,长此以往,社会也看不到佛教真正的价值。
我第一次进寺庙的时候明显带有一种抵抗,我觉得那个东西就是迷信,我是拜不下去的。但今天我发现,寺庙里的年轻人一个接一个拜得可虔诚了,有的甚至还要在佛像面前刮彩票。而这种祈福式求佛恰恰是佛学的悲剧,也会加重人们对它的误解,我觉得这是整个社会亟需改变的一个现象,就是人们能不能更客观地看待佛教。
青年志:如果把时间线拉长,“佛学热”在中国大陆也经历了几轮变迁,比如在世纪初,南怀瑾非常流行,他回到大陆后受到了很高规格的礼遇,从官方到民间都有对佛学乃至传统文化的需求,当然另一方面,南怀瑾一直在学术界饱受争议。你怎么看待这种对传统文化的需求?
成庆:中国人现在面临着一个精神上的危机,就是到底该怎样认识自己?东西方文明当然是有差异的,只不过现在一谈差异就容易陷入到狭隘的民族主义框架里。我觉得问题在于该如何去理解这种差异。其实类似的议题在民国时期已经被广泛讨论了,比如梁漱溟、熊十力、钱穆、陈寅恪这些大师都在讨论。陈寅恪当年提到一个词叫“再造华夏”,这个任务直到今天都没有完成。
我个人觉得,东西方文明的根本差异,在于像“儒释道”这样的传统东方思想,不会那么强调是非善恶的二元对立,它更强调善恶随社会历史条件改变而改变的暂时性,比如佛家会说“缘起”,同一个事物在不同的语境下,善恶是可以互相转换的。这跟西方文明中那种非此即彼、二元对立的逻辑很不一样,在西方现代工业化社会和殖民扩张的进程里,二元对立的逻辑表现得极为强势,其他文明要么接纳,要么被征服。所以后来斯宾格勒在《西方的没落》里反思,这种思维方式可能带来的一系列问题,这里我就不展开了。总之,我觉得今天中国人的心灵焦虑,跟这种在现代工业化社会里所形成的强势思维方式是有关的。
此外,这种思维方式也内化在了我们今天的日常语言里,比如你看人们在网上讨论一个人的时候,是带着极端僵化的意识形态的,非常容易标签化一个人。而在我小时候所受的教育里,长辈们在谈很多问题的时候,你会发现他们使用的语言往往是:这个人不那么好,但在某些特殊的场景下,他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当然这样也容易造成“乡愿”(注:乡愿这个词含义丰富,孔子所谓乡愿大概是指伪君子,指那些看似忠厚实际没有一点道德原则,只知道媚俗趋时的人),但至少没那么绝对。
所以当我们在谈论中国人的精神危机时,要抓住那个让人焦虑的病症,没钱只是表象。比如当你赚不到钱的时候,能不能找到另外一种让自己幸福的方式?你会发现这样的劝导在网络上是极度不被接受的,大家就是认为没钱是不可能幸福的。
电影《能召唤前世的波米叔叔》
“身心灵”乱象,反衬了公共
生活的匮乏与精神生活的薄弱
青年志:现在市面上有很多心灵疗愈的课程与团体,但同时也存在诸多乱象,比如去年媒体报道了学霸猫,参与者渴望获得幸福的“魔法”,缺又陷入了消费主义的陷阱。你怎么看待心灵疗愈在当下的流行?
成庆:任何一种精神层面的许诺,你都要去看它背后的逻辑。佛陀来对世人分享他的人生觉悟时,并不需要他人依附于他身上,所以他讲任何解脱都是“自解脱”。而我们今天看到的很多精神团体和新兴宗教,都试图让人依附于某个个人或是集体,在其中找到最后的归宿,而这恰恰是最大的问题。
从佛家的理论体系来讲,一切都是无常变化的,没有一个人能逃过生老病死,包括佛陀释迦摩尼。当一切都不可依靠的时候,反而才是佛教觉悟的起点。现在很多“身心灵”团体的问题在于,可能一开始确实有人是真心想要帮助他人,但却没有能力来反观自我的认知,于是会在助人的过程中不断强化自我,让别人依靠我,而当别人认为你这里有好处的时候,也就心甘情愿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在学霸猫的案例中,我们能看到一个人的自我越来越膨胀。
这恰恰是一种认知上的迷失,佛教认为没有一个实体的“我”,那不过是一串因缘起的现象与外部世界互动的结果,也就是“无我”。而人类世界里的很多罪恶,则来源于那个强大的、本体性的“自我”,比如那些意图改造世界、掀起大战的政治强人,佛教给这样的人赋予一个名字叫“波旬”,也就是魔。他们给人以巨大的许诺,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并不断滋养一个越来越强大的“我”。
青年志:假设一个人想要进行身心灵方面的疗愈或者修行,该如何辨别这些团体和个体呢?并且这里似乎有个难点,在一个原子化的社会,人对于那些“强大的自我”反而有更强烈的依附欲。
成庆:我在节目里讲过一句话,你因为精神的苦闷想寻求一条精神疗愈的道路,殊不知那可能又是一个危险的开端。当一个社会还没累积足够的对于精神生活的认知经验,出现乱象是不可避免的。
我觉得最好的方式,是自己学习到正确的知识后再来做独立的判断,而不要贸然投入到某个团体。一个团体常常是一个社会的镜像,那当一个社会普遍出现问题时,很多团体的内在逻辑其实是一样的,尽管它宣称可以来解决你的问题,但事实上你知道这个社会的共同认知程度是差不多的,你很难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找到一个逻辑如此出众、如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我不否认有,但是非常少见。反而不如你自己耐下心来,去学习一些儒释道的思想,再从职场和家庭生活来不断进行自我观察,把认知逻辑落实到自己的日常实践中。
我接触过一些听众,他们有时候还在线下跟我交流,因为他们对于这种群体性的灵修生活也有一定怀疑,那我常常讲没问题,你可以通过一些课程,或者是线下这种松散性的交流,先把道理搞清楚,这样才有能力在一个群体里面知道哪些是我所要,哪些是我不要的。当然也不存在一个完全符合你所有想象的团体,只是说你至少能在其中做出自己的选择。
青年志:在一个精神生活比较丰富和成熟的社会,个体对于精神生活耐受的阈值是否会更高一些,也相对不容易被欺骗?
成庆:其实大家之所以会对这些偏心灵层面的团体生活感兴趣,反衬的是我们的群体生活经验如此薄弱。我不认为大家一定要进入心灵或是宗教团体里面,那只是少数人的一种需求,大多数人都是在世俗的各种群体里生活,世俗群体同样能够提供人安慰与帮助。但是问题就在于我们现在没有这样的社会群体生活,无论是什么层面上。顶多有些兴趣爱好小组,但这些群体生活的指向是非常单一的,很难成为一种公共生活,也很难对一个普通人提供太多的心理支撑。
当大家对于精神层面的需求变得如此突出,期待越发高,这就充满了危险。我常常讲涉及到精神层面的学习跟探索是有很高的门槛,这个门槛并不是你读了多少书,而是说你的判断力,大部分人是很难在一下子获得这样的判断力,所以它需要很多基础性的群体生活,比如我常常讲过去的农村里面,大家去过小的共同体生活,遵照公序良俗,有一些日常的民俗活动与交往,这对个体来说都有很大的疗愈作用。
但现在很多群体生活都被打碎了,导致人有问题要么去找心理医生,要么去找那个宣传可以解决你一切问题的人。很多人来找我咨询心理问题,我常常都讲这个问题我解决不了。因为你所需要解决的问题,有着太多其他的辅助条件,就算我当下给你提供了很多的咨询,等你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如果那个支撑起你生命经验的东西不曾改变,又怎么可能通过一两句话来改变呢?
所以每个人更需要做的,是在当下的日常生活中去完成身心的调整、改造和重塑,这样你还能反过来影响社会。这有点符合我们过去讲的,一个正常的市民社会所需要的公共生活,从一个人的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再到精神需求,当各个阶段的需求机制都建立得比较完善,你对于心灵层面的需求才会显得更加顺理成章。
成庆在安岳石窟
成庆:在读本科的时候,我就对于生命的意义产生了很大的一个困惑。当时贾樟柯有部电影叫《站台》,它反映内地县城里的生活,年轻人不愿去枯燥和苦闷的体制,我们当时这些孩子都是这样的,想要走出家乡,逃离一眼看到头的生活。而当我来到大城市读书工作以后,却发现这个生活跟县城其实是同构的。我当时在陆家嘴附近的金融报社工作,工资也挺高的,但对我来讲却很不安宁,无非玩的东西更多一点,咖啡更精致一点。
这种不安一直伴随着我研究政治思想史,直到我后来遇见一位研究柏拉图的哲学教授,他是一个天主教徒,特别喜欢跟人谈论灵魂的问题。而在中国的语境下,特别是在学术讨论中,对于灵魂方面的探讨是特别不感冒的,因为你根本不相信这一套话语。恰好我的博士论文是研究晚清民国的那一批士大夫,像严复、章太炎和康有为,他们那时有一个回归佛学的潮流,而在受到这位哲学教授的启发后,我开始有意想要回到东方的儒释道思想体系里。其中相比于儒家和道家,佛家更有挑战性,于是就开始关注佛学。
后来我自身遇到一些身心方面的问题,开始学习禅修,慢慢发现它对身心的改变是如此见效,我开始觉得东方这套思想不仅是理论式的,同样也是实践性的,于是我才开始去外面分享自己的禅修体验。很多人说我是因为现实的压抑,从政治思想史转向了佛学,这倒不一定,就算没有当时政治气候的转向,我个人兴许还是会走到这条路上,因为我始终对人类最根本的存在问题感兴趣,只不过10年前我跟别人讲佛学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人们会对佛学如此感兴趣。
青年志:去年的佛学课火了后,你是什么感觉?
成庆:去年太可怕了,大家真的都这么喜欢佛学吗?我想肯定不是,而是因为大家心里的问题太严重。这些问题以前都存在,只不过随着社会的转折涌现出来,每个人都在寻找所谓的救命稻草,听我课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而在另一方面,社会可以提供的相关思想资源又太少,你刚刚还提到南怀瑾,那现在还有多少公共读物,能够让大众接受到比较合理和有说服力的传统儒释道思想呢?其实非常少,更多就是那种似是而非的鸡汤类读物,和现实的生命经验脱节太厉害了。
青年志:我最近也在接触一些佛学类的读物,感觉佛学不是一个能够纯粹从智识层面切入的领域,比如像其他人文社科那样,学习一门知识,把握某个问题。似乎对于佛学而言,智识层面的理解和修行层面的领悟完全是两码事?
成庆:没错,这里涉及到一个问题,用心理学的术语来说,我们的意识分为表层意识和潜意识。为什么有时候你明白一套理论,实践却做不到?是因为道理无法构成你的认知中性格的那一部分,而性格其实来自于更深的意识层面——你已经理解、相信并接受的东西。我们大部分知识相关的学习都是停留在表层意识。
从弗洛伊德到荣格,现代心理学一直都在讨论潜意识,就是人对于某个事情所产生的一种本能性的反应。而在东方文化里,从早期印度的瑜伽到后来佛教的修行实践,都强调要看到意识生成运作的规律。这里面并没有太多神秘色彩,只是告诉你,在你表层的认知背后有更为深层的逻辑,而通过禅修的方法,你能慢慢看到你过去看不到的意识运作。
有人可能会说,他在日常生活中也没什么执着,对很多东西都不在乎。但在禅修的时候,进入到比较安静的状态,你才会发觉脑海里有很多的念头闪过,你对很多东西仍然有探求心,当你能看得见自己的烦恼是什么,问题也就解决了一大半,因为平常你是看不到这些东西的,反而是被它推着往前走。
佛教认为,你可以通过一定的方法深入意识内部,再观察意识运作的逻辑。所以在西方世界,很多人用佛教去跟意识哲学乃至脑科学对话,因为他们认为这套方法论可以用于探究人脑的运作。现在脑科学界也有一种说法,认为自我意识上的“我”并不存在,只是一种同步性反应而已,但是你没办法解决这个困境。而佛教则认为,你可以通过一套完整的修行理论与方法去超越这种“我执”,因此我倒不认为这里没有智识层面的参与,只是不能停留在表面的意识思维。
青年志:对于习惯用智识来理解世界的人,这种修行是否会压抑他的好奇心与求知欲?
成庆:我们一般认为智识是具备批判性和反省性的,但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很根本的问题,就是人类认知这个世界不可避免会带有标签化、概念化、抽象化,这是人类意识运作的底层逻辑:看到一个东西,就自然而然要把它归类。
而佛教则认为,我看到这个东西后,不需要给它贴标签,仍然可以使用它。因为标签化很容易将事物从现实生命层面给抽象出来,最后你的认知反而被标签束缚住,如果你稍微了解德国古典主义,就知道这也是现象学在讨论的问题。
佛教的修行试图超越这种意识活动的陷阱,我们常常讲一些人能够做一些事情,但又不会被它所束缚;认知这个世界,但又不会被它所迷惑,也就是所谓的“觉”。所以后来禅宗讲,挑水担柴都是禅,有人就问禅师,你的修行是吃饭、睡觉,我的修行也是吃饭、睡觉,区别在哪里?禅师说,因为你吃饭的时候百般挑拣,睡觉的时候千般思索,你都被那些贪嗔痴给迷住了,就没办法抽离出来超越你的烦恼。
佛教根本的核心理论认为,我们一般人的认知逻辑会存在这些陷阱,无非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我越接触佛学,就愈发觉得它和今天我们在寺庙里看到的那些佛像以及它背后所显现出来的认知,相差实在太远。 不是说大家不需要去寺庙,不需要建造佛像,只是如果你不了解刚才讲的认知逻辑,那么只不过是从一重偶像掉入到另一重偶像,永远也谈不上觉醒。这也是为什么我近年来在谈“佛教的现代化”,就是想让它回归原初的目标,改变一些人的认知,而不是增加更多的执着。佛教在任何一个时代都可以被理解跟运用,它不是一个外在于你的宗教,而是始终跟随你的认知在运作。
关于《人生解忧:佛学入门40讲》:
这个节目的初衷,是想通过这样的介绍,去唤醒古老学说与现代心灵之间的某种共鸣。因为佛陀当年在菩提树下的觉悟,绝非是想要发展出一套完备的知识体系,而是要让所有感到生命之苦的人,能够通过他的教导,获得心灵自由的力量。
——成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