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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万山不许一溪奔62,干犯党怒

此语与时左 书写者 2023-12-26

第十八章  无地自由

3、干犯党怒

辛亥革命后,中华民国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孙中山就职大总统。其时各省财政困难,没人再给中国公学施舍。民国的元勋们都承认这个学校在革命史上的地位,孙中山、黄兴、宋教仁等都加入校董会,答应给钱办学,但是一直也没有到位。

此后一些年,学校两次停办又两次摇摇晃晃地开学,由高中转而兼及商科专门学校,1925年,终于升为大学。

国民党的训政开始了,现在上海的烟馆里都挂着总理遗像遗嘱。凡事搞得太多太滥,必定沦为俗物,失去事物本身具有的庄严意味,但见总理遗像每日烟熏火燎,孙总理也成了一杆“老枪”,真是佛头着粪,不成体统。然而这种事,政府是管不了的,政府可以号召老百姓供奉总理遗像,但谁也没有那个闲心,隔三岔五去看看这遗像所营造的氛围,是否境界崇高。

“有人说,越是和总理遗训相背,一定要把总理遗像做个幌子[1]”,即便是幌子,国民党也愿意,两厢情愿,一拍即合。

大学庄严,最适合挂总理遗像,每一个大学,都有宏阔的建筑,有讲学的礼堂,世界上能和教堂一比庄严肃穆的所在,就只有大学的礼堂了。

1928年6月2日,大学院发布通令,要求全国公私立大学举行三民主义考试,在江苏及上海的学校由大学院主考。

就在这时,胡适出任中公校长。他发现这个学校的董事会早已名存实亡,从清末以来,中国公学的校董不断增加,现在仅活着的校董就有上百人,连开个校董会都不可能。胡适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依据大学院颁布的私立学校校董会规程,通过董事会章程,改组校董会,选举蔡元培、于右任、胡适、朱经农、王云五、马君武等人为校董。同时还通过了校务会议、教务会议组织大纲。他在日记中写道:“我想从组织与法律两方入手,不知有效否[2]?”

胡适对章程严重“迷恋”,这是他青年时观看美国政治时养成的习惯。一个学校、一个公司、一个国家,总得有根本大法,在国家是宪法,在企业就是公司章程。

应该说胡适的办法是有效的,有了章程,他采取无为而治的态度,平时很少到学校,事务性的工作交给副校长杨亮功。管理上的事情本不复杂,世间整天乱糟糟,每一件事都不是老子和庄子这种人搞乱的,搞乱的人都是无事忙的人。

胡适只管一件大事,就是调整院系,聘请好老师,高一涵、张慰慈、杨鸿烈、沈从文、白薇、梁实秋、叶公超,都是他挖来的。学生中,两个人值得提前说到,一个是吴晗,另一个是吴健雄,这两个弟子一文一理,后来在历史上留下了鲜明的人生轨迹。

现在国家教育管理体制发生了很大变化。国民政府任命蔡元培、李煜瀛等为教育委员会委员。这两人都在法国多年,对法国教育制度很是青睐。他们认为,这些年教育界各种乱象,老师索薪,学生运动,主要原因是教育制度不良,教育部成了官僚机构,惟有把官僚机构彻底搞掉,去官僚化,倡导学术化。

他们依据法国的办法,在中央,不设教育部,成立大学院,为全国最高学术教育机关,大学院直属机构为中央研究院;在地方,则分别成立各大学区,作为教育行政单元,不设教育厅,而以校长管理区内一切学术与教育行政事务。这种制度,称为大学院与大学区制。

蔡元培任大学院院长,杨杏佛任副院长,同时成立大学委员会,胡适、戴季陶、朱家骅、蒋梦麟等人任委员。

胡适认为这项改革牵涉面实在太大,如果没有考虑周全就铺开,必定闹出乱子,而且国民党推行党化教育,大学院就是党化教育的执行机构,只有更加官僚化,如何能去官僚化?

他决定婉拒蔡元培的好意,在给蔡元培的信中说:“我是爱说老实话的人,先生若放我在会里,必致有争论,必致发生意见,不如及早让我回避,大学院里少一个捣乱分子,添一点圆融和祥之气象,岂非好事[3]?”

“如所谓‘党化教育’,我自问决不能附和。若我身在大学院而不争这种根本问题,岂非‘枉寻’而求‘直尺’?”

枉尺直寻,枉,是弯曲,一寻等于八尺,蜷缩之后只有一尺,意思是小的委屈,换来大的好处。胡适反用其意,如进了大学院,那只能是委曲求全,全不自在。

但蔡元培坚决不同意,胡适不忍心拂他好意,只得每年参加两次会议,参与决策。

一切都让胡适提前说中了,既然参加会议,就得实话实说。大学院雄心勃勃,要统一全国所有学术机关。胡适说:

若一切学术机关皆宜统一,则不但交通大学应收归大学院,连一切私立大学,以及科学社之生物研究所,北京社会政治学会之门神图书馆,都在统一之列了。鄙意以为此等大计划皆宜有审慎的态度,周详的准备,否则令出而不行,徒损信用而已。

……先生都曾感叹于社会的太复杂,今先生决计继续与此复杂的社会相周旋,似不可不有一番通盘筹划。总期于权力所能及而才力所能办者,切实做去,使有一点成绩,庶几不孤(辜)负一个做事的机会。个人精力有限,大学院人才有限,似宜集中于几件道地的教育事业,用全力做去[4]。

胡适的这封信否定了所有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所有人在接管一个新单位,首先想到的是动机构,动干部,雄心勃勃地制定大计划,下一盘大棋,而这种用权力改变格局、以为凭自己的才能绝对可以立竿见影,最后都沦为没什么意义的折腾,不但无意义,甚至有可能给后来人挖坑。

大学院成立了,这个基本相当于教育部,动荡还不算大,但是大学区的改革却遇到了大麻烦。按照计划,广东为第一大学区,湖北为第二大学区,浙江为第三大学区,江苏为第四大学区,先在江浙试行。这四个区域分别成立第一到第四中山大学。

大学的名字是不能乱改的,一所大学的名字,就是它的全部历史,全部光荣。第三中山大学要求改名,改为浙江大学;第四中山大学本来是东南大学,也要求改,于是改为江苏大学。

但东南大学的学生反对这种名称,认为南京是首都,大学应该有个堂皇的名称。他们把校牌摘掉,多次到大学院请愿,最后,吴稚晖出面协调,改名为“中央大学区”,东南大学改名为中央大学。

中央大学迅速掀起风潮,中央党部的陈果夫、叶楚伧听到风声,立即往政治上靠,他们认为有共产党的参与,于是要求大学院赶紧处理,把现任校长张乃燕免掉,请蔡元培亲自任校长。

蔡元培左支右绌,副院长杨杏佛更是鲁莽,拿出一张纸,大书“调任张乃燕为大学院参事,吴稚晖为中央大学校长”。这么大的事,他跟谁都没商量。

蔡元培决定召集大学院委员会会议,处理眼前危机,他特意给胡适写信,请他务必到南京一行。胡适上了火车,蒋梦麟等委员都在车上,这些人全都对杨杏佛不满意。杨杏佛不下台,蔡元培会把所有的烂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他向来是一个代人受过的人。

胡适私下里劝杨杏佛辞职,杨杏佛答应了,但吴稚晖听说后,担心引起更大的人事纠葛,不许他辞。

最后大学院委员会会议认为,中央大学校长是要换的,但是一时找不到人选,还是张乃燕先维持。这等于什么也没有解决。

胡适想不到另一个议题才引起了大争论。

江苏地界改名为“中央大学区了”,北平当然也得改名嘛,建议北京大学改名中华大学,他自己不兼中华大学校长,建议李煜瀛为校长。

胡适对此事一无所知,既然来了,就得实话实说,他立即表示反对,北京大学有它光荣的历史,这个名号决不能废掉;李煜瀛派别观念太深,1925年在北大共事的时候就是搞得派别对立,还是请蔡先生兼校长为好。

谁想到从吴稚晖开始,几个委员都力主李煜瀛担任校长,易培基甚至把话挑明,说考虑中华大学校长人选的时候,李煜瀛第一,你胡适之第二。

胡适一听不好,原来自己的反对引起了误会。他立即表示自己决不想回北大。

很多年后,仍然有这种说法,说胡适反对北平大学的大学区制,是因为一旦学校合并,没了自己的位置,这是没有根据的。

国家统一了,北方的政治环境在好转,南飞的教授们的确在想着回北京,但胡适无意去争这些位置。他在日记里写得很清楚,答应做执掌中国公学,就是告诉外界,他不想当北大校长。这期间罗钧任还邀请他去做清华校长,清华马上升格为国立大学。但胡适反对任命,他回话说,如果校长由董事会产生,我可以就任,如果任命,我不能当。

这是一个根本冲突。胡适认为,即使是国立大学,校长也该由董事会产生,不应由政府任命,只有前者才是稳固的,一旦政府插手,学生学潮、教授争端,什么事都来了,学术独立,更是一句空谈。

经过漫长的争执,胡适才明白,原来李煜瀛的事情,早就定好了,自己这个委员来开会,其实根本没什么意义。

北京大学就此成为北平大学区的一部分,蔡元培的想法也开始发生变化,认为这样废掉北大,实在是自砸招牌。此后蔡元培和李煜瀛的发生巨大分歧,蔡元培力争无效,辞去政治会议委员、国民政府委员、大学院院长职务,又一次来个大撒把。

李煜瀛去接收北大,北大学生坚决反对改组,把李煜瀛住宅的家具捣毁一空——这个与五四运动砸曹汝霖家完全一样,军警到校也无法遏制学潮。

南北两大学区改革搞得一地鸡毛,最后于1929年6月,根据五中全会决议,试行不到两年的大学区制寿终正寝。

蔡元培一生主张教育独立、学术自由,但在实操层面,举步维艰,处处掣肘。与胡适不同,胡适无党无派,又不担任行政职务,他只代表他自己说话即可,蔡元培却是国民党元老,又一直担着教育界重大干系,他有苦说不出。

他跟胡适念叨:“从不晓得社会这样复杂”,“应付不了这样复杂的社会,干不下去了[5]。”

胡适也承认学术独立“此事太不易做[6]”。他认为争取学术独立,必须追到根子上。“欧洲各大学在中古时皆有特殊保障,略似一种治外法权,故不能受宗教势力与政治势力的压迫”,“其最重要者为每一学术机关皆有一种宪章,在此宪章颁发之后,一切宪章范围内的事,皆不受外力的干涉”。

以刚成立的中央研究院来说,研究院组织法规定,第一,直属于国民政府,第二,院长由政府任命;第三,经费由财政部拨付,“全无一点保障可以使政治势力不来干涉,故不易争得独立地位[7]。”

知识分子和蒋介石政府的巨大分歧就在这里。蒋介石请蒋梦麟等人吃饭,席间问道,听说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都是由研究系把持?蒋梦麟遍数下去,提到汪精卫任满改选,他便不敢说下去了,因为汪精卫后补缺就是胡适。蒋梦麟害怕了,回来劝胡适辞去董事职务,胡适说,“我还有好几年任期呢[8]!”

教育基金会就是这个好处,政府即使想插手,也得由董事会做主。

1930年2月1日,国民党上海市分区党部建议非国民党员不得充任大学校长,称中国公学校长胡适言论荒谬,请予严重处分,2月5日,中央执行委员秘书处发函,要求教育部彻查中国公学办理情形。胡适听说后淡淡地说,不用什么干涉,我1月12日就已经辞职了。

但那辞职是口头的,他立即提交正式辞呈。上任二十个月,学校已经由六百多名学生增加到一千多名,校舍却分散在吴淞和八字桥两处。胡适说如此大的规模,我过去那种清闲的管理方式不合适了,应该请一个能干事的校长。他推荐马君武担任,因为马君武是著名教育家,和国民党关系也不坏,二十年前更是中国公学的第一任总教习。

一周以后,中国公学召开全体教职员大会,决议挽留,在给他信中说:

道路传言,先生因争自由,致招某方之忌,此事确切与否不可知,然既有此传说,我们更觉得有点不甘心,环顾国内,最能领导青年如先生者,能有几人?如某方因忌先生而有去之之心,我们全体誓为先生后盾,以抗此摧残教育之恶势力,我们以为先生即使要走,至少在这个时机不能走,使中外知道某方摧残教育的真相,同时为全校师生留个抵抗恶势力的榜样[9]。

教职员工有思想波澜很正常,但现在学校有根本大法,董事会开过之后,他和马君武的交接很平稳。

风波先是来自马君武本人。与胡适的无为而治不同,马君武管得比较细,从前胡适把学校财务交给丁彀音管理,自己从不过问。马君武到任以后,借款扩建校舍,解决了教育和管理不便的问题。他发现学校财务亏空严重,认为总务部门挪用公款,丁彀音也是校董,这直接导致董事会发生严重分歧。

更大的风波是学生闹起来的。1930年10月14日,学生会选举,跟国民党很亲近的学生没有选上,为首的李雄带着一些同学捣乱会场,挑起斗殴,然后报告警察局,污蔑对方是共产党,军警前来弹压,逮捕了两位学生。马君武秉公处理,将他们保了出来,并宣布将带头挑事的李雄等人开除。

10月26日,国民党上海市第八区支委会发出通告,列举马君武五大罪状,一,不设党义课程;二,蔑视本党总理,该校虽有总理纪念周之虚设,并不按周举行;即使举行,亦不遵照规定仪式。三,不悬挂党旗国旗。四,包庇反动分子,该校为共产党在吴淞一带大本营,国家主义派亦气焰万丈,马君武存心勾结,引为心腹。五,反对以党治国,马君武在该校兼任近代文化史,诋毁以党治国的主张,不遗余力。

马君武是老同盟会会员,曾经担任孙中山政府秘书长,后来与孙中山发生分歧,被开除国民党党籍。后来国民党又想恢复他的党籍,在填表时,有一栏目为“何时入党”,马君武填写“同盟会章程是我起草的”。

这样一位和国民党有着深刻交集的人,都不能容忍。

30日,蔡元培召集中国公学校董会,鉴于马君武出国在外,由王云五代他辞职,选举于右任担任校长。这是保护马君武的好意。

谁知被开除的学生李雄马上在报上刻意歪曲,说中国公学董事会决定,马君武干犯党怒,着即免职。

师生的愤怒被点燃了,1200人在学校礼堂集会,决定拥护马君武为校长,请求校董事会收回免马校长职务,同时又要求罢免丁彀音校董职务,追索侵吞的一万三千元校款。

中国从来没有过成熟的政治,最具有理性精神的知识分子,一起争端,却把公事与私怨,真的假的,全都混在一起。

胡适作为前任校长,再一次充当和事佬角色,他在报上发表声明,赞成马君武重长中公,同时澄清丁彀音绝无侵吞公款之事。

蔡元培作为董事长,百般向学生解释于右任担任校长是董事会作出的决议,是合法的,显然他认为马君武不适合再当校长,因为他跟学生说,看看你们学校,礼堂既无党国旗,又没有总理遗像,不读总理遗嘱。这当然是校长责任。

不要说学生们不服,连胡适都不服。党旗一向挂在校中,孙中山是旧校董,他的遗像与姚宏业烈士同挂在一起。他日记中抱怨蔡元培“健旺”,其实哪里知道,中国公学这种悬挂遗像的方式,与国民党人的主张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那得在显要位置,只挂总理一人才行。

于右任是中公的老校董、老教员,这个大胡子来到学校,只是说暂时维持,不是来当校长,我身体多病,难当大任。然后就和蔡元培一同参加国民党四中全会去了。

学生们开始罢课。

三天后,胡适和王云五两位校董携带马君武的亲笔信到校再三劝告,学生们终于同意复课。

学生代表认为此次学潮,责任完全在校董事会,比如乘马君武出国,突然准其辞职,又如在没有罢课前,学生再三呼吁两个星期,但校董事会置之不理,且让于右任到校。学生仍然坚持撤销董事会决议,否则仍旧罢课。

胡适跟学生们说,以我十三年的经验,罢课没有不失败的,因为罢课后,同学们分散,大会不能开,什么事都定不了,你们应该以复课来拥护马君武校长回归,如果校董事会不准马校长回来,你们再罢不迟,那时候你们罢两三年都可以。

上海党部立即在报纸上大做文章,说他这是“暗示学生闹风潮的方法”。

自胡适潦倒海上,执掌该校后,以野心之未逞,更主编《新月》杂志,放言怪论,诋毁总理,狂诋主义,污蔑中央,凡煽动人心之言,危害党国之论,无所不用其极。然天下人岂尽可愚弄,胡氏卒不容于社会而解职。

马君武为一怪诞学者,此次为谋地位之巩固,不惜拉拢共产党、国家主义派等以为摇旗呐喊喽啰,并欲利用少数学生把持全体同学之组织,操纵全体同学之意志,于是殴打李之怪剧以生。马君武包庇反动,压迫同志。然公理尚存,纷起纠正,于是马也走上胡适之覆辙,不容于社会,为校董会准予解职。校董会爱中公,痛学潮之迭起,遂请党国先进于右任,出任艰巨,稍有人心者,应如何痛改前非,竭诚欢迎。谁知胡适狡猾,野心未泯,乘于右任出席四中全会之便,不惜破坏董事会决议,唆使少数学生重起拥马风潮,亲自到校,百方阐明风潮决胜之道;于是成立纠察队威逼组织代表团,而强奸全体学生之意旨。以心之毒,其行之狠,凡稍有热血爱国者,莫不欲得胡适以谢天下。忠告胡适勿为天下之敌,致母国容身之地外,并希望于右任到校,主持一切。

这一段文字,清晰地反映了三十年代大学的状况,大学已经成为政治势力角逐的场所。中国公学几任校长,大多具有政治背景,只有一个胡适,是一个纯粹的学者。

胡适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由于学生状告董事会,要求政府过问,国民政府决定由教育部接管中国公学,另派邵力子为校长。这时候学生后悔了。

1931年上海“一二八抗战”,中国公学吴淞校区被日本侵略军炸毁,1932年8月,校董会决定停办学校。后来蔡元培、朱经农、邵力子等人都做过复校努力,但终于没能成功。

胡适在中国公学上学时,连续好几个英文教师都因为学生不满意而被解聘,后来孙中山的岳父来了,一开始大家也不感冒,结果上了一堂课,大家心悦诚服。中国教育史上曾经存在这样一所学校,这样一批学生,真的如胡适所说:“中国公学的校史,实在可以算作中华民国开国史和中国教育制度沿革史的一部分,它的光荣、它的价值,将是不朽的、崇高的[10]。”

[1]胡适日记,1928年5月16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一卷,102页。

[2]胡适日记,1928年5月5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一卷,66页。

[3]胡适致蔡元培,1927年10月14日,《胡适来往书信选》中册,447页。

[4]胡适致蔡元培,1928年6月21日,《胡适全集》第二十三卷,511页。

[5]胡适日记,1928年6月15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一卷,149页。

[6]胡适日记,1930年2月1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一卷,592页。

[7]同上。

[8]胡适日记,1930年2月9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一卷,

[9]胡适日记,1930年4月30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一卷,659页

[10]胡适《回忆中国公学》,《胡适全集》第二十卷,28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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