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平庸 | 梁汝波能拯救字节跳动吗？写在字节跳动年度演讲之前
马男MANAN
这篇文在 23 年的时候就写了一部分，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想法展开。其实主题只有两个，一个是组织扩大后内部的管理问题，一个是社会层面的信任感。正好 rubo 在 24 年度全员会上也讲到这两个问题，想起来就写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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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马男一个完全不懂运营的产品经理
梁汝波能拯救字节跳动吗？很难。当然，其他人也很难
关于字节这家公司，一直有一个业内的不成文的小共识。即：外部的人永远比内部的人先知道公司的决策和变化
关于外部的人先知道这个事情没什么可聊的，这么大的公司可能也很难把控。当然也希望人事管理部门努力，因为这件事情也体现出公司价值观的问题，要不就是员工不重视，要不就是员工没有意识到重要性。这两种情况都蛮要命的
当然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个，毕竟字节的棉裤腰（北方谚语：常用来说一个人的嘴像棉裤腰很松，兜不住话，什么都往外说）这么松，证明还没遇到真正的寒冬
其实相比外部的信息大量泄漏，更大的风险在于内部管理的失效和减速。曾经字节范和OKR是国内各公司争相模仿的两大管理工具
当然很多公司模仿不好，是因为这两种管理工具，需要建立在拥有极高的从上到下的人才密度支撑起来的高效协同效率上。大部分公司基本不具备以上所有能力，所以无非是东施效颦，模仿了个壳子
字节范这一当年非常有效的管理工具，在这几年仿佛被字节跳动人员的增长和业务增长快速抛在了脑后
诚然，业务增长必然伴随人员增长，可是字节高效拿反馈的企业文化，注定要从外部空降很多管理人才进来。管理人才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前公司熟悉的团队一起做事
这件事情本身无可厚非，以目标结果为导向的业务来说，熟悉的人配合效率更高，能够更快的产出结果
但在这种快速扩张的情况下，平均一个团队在字节整体工作时间，也就是一到两年，在这里面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搭建团队和做业务指标，留给新员工学习和消化企业价值观和企业文化的时间又有多少
在业务指标增长的压力下，自然企业文化和价值观就被抛诸脑后。
当价值观被稀释。大多数人不理解，更罔提遵守的价值观，就很难算的上是一个企业的主流价值观了
其实字节内部有很多声音传出来，尤其是在这几年增长比较快的业务上
“阿里来的人，工作习惯很难融合，还是有很重的阿里味”
“过来就招自己人，搞派系，抱团情况十分严重”
当然这里不是针对阿里这家公司的员工，只是刚好有例子存在，且这家公司的企业文化之糟粕，在行业内也比较有代表性
抱团以后，组织自然就开始变得甩锅，抢功劳。开始用字节范来pua下属，用字节范做团队之间的恶性竞争
这正是不懂字节范的体现，因为
字节范是用来要求自己的，不是用来要求别人的
以及由这种情况和业务不增长衍生的一个问题是
内部存在着大量的非专业人士作为管理层，专业人士在一线干活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老板不玩游戏也想做游戏的影响，企业内上行下效的速度往往超出认知
从我过去在字节，接受到的关于管理的经验来说，管理和专业能力是双螺旋互相支撑向上的结构，专业能力不过关，如何能把事情拆解清楚，如何能把目标做好呢，无非最后的选择就是模仿市面上成熟的产品。但是现在字节走在行业的最前面，以及在创新风险这么大的市场环境下，又去抄谁呢
虽然我觉得字节的人才密度，已经是行业top了，但在我的理解上，也很难横跨完全相异的两个业务去做事情
张一鸣创业了10年，面试了2000人，这正是因为专业能力过关，且能从专业的角度去衡量企业的管理
增长快的业务，每天工作量可能是没有增长业务的20倍，而工作量多的员工，也不见得就比其他业务员工有更多直接的回报。长此以往，员工之间的心态也会失衡
业务不增长的团队，也没什么太多事情可以做，在这个基础上，就开始卷文档
字节当初吸引我加入的核心一点就是高效、简洁。落到合作层面就是公开透明的目标，再落到工具上就是通过文档高效的传递信息
甚至跟一鸣的双月会也是用文档汇报，说清楚数据、问题、进度即可，当初写双月报的内容，要求只有一个
简练
我写的双月报部分，曾被leader要求在删掉一半内容的基础上，再删掉一半。可是我这两年看过当下一些内部员工的文档，做的比ppt还花哨，实际有用的内容可能也不到十分之一，那做文档不做ppt的意义何在呢，还不如做ppt，毕竟ppt在展示汇报上的信息传递效果还是要比文档好的
我觉得有自省是好事，因为一个组织开始平庸了，往往是从最核心的部分开始的
但是在“唯上”的公司风气下，上层又能够听到多少真实的反馈，意识到公司内容更全面的问题呢
关于内部演讲提到的关于社会信任度的问题，我反倒觉得不是当前阶段的重点，因为能被击垮的从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内部不够坚韧
现在字节的短视频就和当年腾讯的游戏一样，被推上了妖魔化的风口浪尖，这是头部公司应该承受的压力
快手和视频号作为二三位的玩家，在背后偷偷吃着不承担头部压力的红利
我在今天完成这篇文章之前，不知道rubo早已把始终创业放到了字节范的第一位。而我在这两年也深刻的意识到，如果一个员工，一个组织，拥有始终创业的心态，那么自然也会高标准的要求自己，字节范中其他的要求也一定能做到
字节作为一个经营了12年，全球拥有10w员工的大公司，确实一定会面临着
“该有的大公司病全有了”这种基本无法避免的问题
但是在公司12周年，一个轮回以后。在依靠强大的算法攻城略地，做出一个又一个现象级的产品后，字节跳动会迎来一个更强硬，更具有革新能力的领导者，来打造一个新的产品、项目和公司经营的路径吗？还是又回到用用户或者商业化增长掩盖一切的老路上去
这个问题交给rubo，或者可能接任的张利东回答
当然，相比期待一个天才的CEO，更应该是一个高效的组织，来给出这个答案
封面来源：虎嗅APP《“该有的大公司病全有了”，CEO梁汝波谈字节正走入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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