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好不好,"颜值"很重要?原来建筑也能"育人"
爱老师一直说，看学校好不好，先看“颜值“。你别笑，这句话有理论依据的。
温斯顿·丘吉尔曾这样说：
我们塑造我们的建筑，而后我们的建筑又重塑我们。
这不是一句耸人听闻的话，实际上，建筑对人的身心的影响，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意识。而且70多年来，这个观点也得到了越来越多神经学家与心理学家的支持。
糟糕的建筑设计，缺乏对人类行为的理解，让人感到压抑、冷漠与隔阂，最极端的案例里，建筑设计甚至能让该地区的犯罪率显著上升。
▲上世纪五十年代位于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的普鲁伊特-伊戈住宅区，由美国世贸中心的设计者山崎实所建，包含33幢毫无特征的住宅楼，因其犯罪，肮脏与社交障碍而臭名昭著。
好的建筑设计，比如复杂而有趣的外立面，比如散发大自然气息的绿地点缀，比如弧形的边缘和圆形的轮廓，都能让人压力顿减，身心放松。
▲著名的日本富士幼儿园，被国际经济合作组织评为“世界上最优秀的教育建筑”，以一个巨大的圆形屋顶为标志。
富士幼儿园的设计师手冢夫妇说：
当我们在思考儿童建筑的时候，我们想让建筑本身就成为启发孩子们的工具。建筑就像是一把钥匙，能够启发孩子们全新的人生体验。”
一所城市的建筑能够影响它的居民，一所校园的建筑自然能对它的师生产生影响。
可以说，校园的建筑和空间设计就是一种语言，这种语言无声地塑造着校园里的人，它影响着学校的教与学、教育理念、师生的身心状态、以及艺术和审美感。
很久以前我就对校园建筑和空间设计开始感兴趣。带着很多问题，我跟必达亚洲的运营总监孙笑寒聊了聊。因为必达亚洲一直以来都在做一件事，就是帮助中国的学校业主，连接全球高品质的设计师、建筑材料、教学装备、智慧科技，为学校打造良好的教育环境。
Q 您们走访过大量的国内外学校，国内校园建设的现状或者说您看到的问题是怎样的？
A 先举个能引起你我广泛共鸣的例子，中国校园最常见的建筑，深受前苏联的影响，比如下面这样的：
▲武汉理工大学余家头校区，校园由苏联专家参与设计，是仿前苏联列宁格勒水运工程学院建设而成。（来源于知乎）
可以看到我们国内传统的校园基本都是这种风格，大同小异，直线条，设计思路是整齐划一、便于管理，但是让人感到压抑不快。有一个说法是，原先的设计师觉得“设计学校和设计监狱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在发生改变，包括国内的公立学校。
无论从学校投资方，或者是学校管理运营者，甚至是一线的老师和学生，其实都对于校园空间越来越重视，也有越来越多的需求。
但综合来看，目前我们国内的校园建设有这么两大问题：
问题一 很多学校“花了大价钱，建了烂学校”
尤其是公立学校这个问题更严重。主要原因是这中间的利益链特别复杂。举个例子，比如说一个学校要选购地面材料，可能一家非常好的国际品牌的报价在200块，但是学校获得这些信息的来源很有限，而学校工程很多都是国有的大企业承包的，那么这个总包方给学校报的地面材料价格，可能会把国际品牌变成400块，把国内的报价80块的报成300块。
最后这家学校花了300块钱买来一个质量很差的产品，而且地面PVC的材料两年就需要更换，因为损耗太厉害。然后每一个利益相关者又可以重新再循环一遍以上过程。
所以这会是公立学校里存在的一个巨大问题。但是这个情况也有改观，一方面政府的反腐力度大了，另一方面，逐渐有很多优秀的学校比较强势，他可以指定品牌，甚至直接和这个品牌方去谈，我们也会帮学校介绍品牌方，并锁定一个价格。
▲著名校园建筑：位于西班牙，巴塞罗那的釉彩幼儿园（图片来自网络）
问题二 不专业的人在设计学校
如果要设计一所学校，从设计门类来分的话：
这样一片地域，我要放哪些楼？小河我要怎么用？体育场馆放在哪？
楼要长成什么样子？
教室、办公室、图书室……要长成什么样子？
说得直白点就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环境好不好？
比如机电设计，包括实验室、体育场馆、剧场，其实都会有专门的设计。
过去大量的设计师对商业建筑，比如购物中心、酒店、办公楼非常熟悉，相比一个豪华酒店而言，学校是非常简单的，利润也没那么高，所以他们也不会专门去做学校设计的研究。
另外，很多设计师对于“学校”的观念还停留在他上学时候的样子，对于新的教学方法，教学理念或者国际化教育的模式变革没有太多概念。所以这时前两年市场上特别大的一个问题就是这种不匹配。
但是因为现在市场越来越热，需求很多，所以这种情况在改观。很多设计院就会专门成立一个团队就做学校建筑，或者教育空间设计。
在教育建筑这部分，国外的设计事务所比我们要超前得多。美国、德国很多设计事务所非常有经验，日本的设计事务所则在幼儿园设计方面很见长。
▲著名校园建筑：以怪异前卫闻名的MIT大学斯塔塔中心（图片来自网络）
Q 在你看来，什么样的学校建设才是好的？
A 看这个校园建筑是否有益于教与学的过程。
教育的本质就是唤醒，唤醒孩子内心的热爱，唤醒他们追求美好人生的力量。
我们现在处在一个我们的思维和认知跟不上科技迭代变化的时代。教育领域虽然看起来速度很慢，实际上也早就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因为首先我们自己就不一样了，学生不一样了，学习和认知方法不一样了，教与学的也不一样了。所以，校园环境也必须相应发生变化。
我曾在公开演讲中提到过我们今天的学生、教师、学习和学校发生的变化。以下内容来自必达亚洲公开演讲的摘录：
今天的学生，阅读和学习的方法更随意，更多变，更自我。
今天的学生接受信息和知识的渠道更多元。除了单方面的读、听、看，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教同伴学习能让他们学到更多。
今天的学生，活动丰富多样，可以看到，需要“合作”的活动比独自能完成的活动要多得多。
根据如今学生的特点，他们需要一个适宜于小组活动的、多任务导向的、多学习途径的、重体验的、高科技的、交互的、重视觉表达的学习空间。
今天教师的角色也在发生变化，从知识的灌输者到面向学生的引领者和支援者，从二元对立的师生关系，到融合共同发展的师生关系。他们的使命从单一的“升学率”，到了“因材施教”。
未来的学习模式，更强调项目式的、关注现实问题的、跨学科的、团队合作的、自主学习的。
所以，我们必须重新认识未来的学校——
正如前文提到的，学校不是工厂、不是监狱，学生不是知识的“罐装容器”。回归学习的本质，学校的空间应该是“制造对话”，便于人们交流思想。
重新认识未来的学校，就必须重构学习空间。
对于现在的国际化学校来讲，建筑设计的呈现，对于学校的信服力、形象、对于招生都是有好处的。但更重要的是有一个词叫做建筑育人，就是建筑本身是能够教育人的，这其实才是校园设计师追求的效果。
包括他会分析学生在校园内的动线，怎么跑得更好？更安全？对教和学是不是有帮助？比如说教室的灯光设计可以适应不同的教学场景，上课的时候、下课的时候，自习的时候等等，包括灯光等频闪对视力的影响等等，都会全面考虑。
现在教室里都会采用的互动投影或电子白板，对于低龄孩子和大孩子我们是推荐不同的产品的。还有一家国外的公司专门做实验室的台面，它是抗腐蚀性的，而且还抗酸性。 从我们必达的角度，只要这个企业的产品足够好，我们都会向学校业主推荐。好的设计理念最终都需要产品来实现。
Q 从你们的经验出发，如何重构学习空间？解决方案都有哪些？
A 重构学习空间的解决方案就是：把教学需求变为设计语言。
从设计角度来看，有这么一些设计方案在校园里比较常见：
循征 设计
以实际使用需求为根本，以教与学的过程为主角的设计思维。
比如香港的英皇佐治五世学校改造演艺大楼的案例，原本的选址有一棵18米高的大榕树, 本来生长于旧饭堂的后园。吕元祥建筑师事务所的设计就巧妙地将这个环境的限制变成设计的重心。
▲英皇佐治五世学校演艺大楼（来自吕元祥建筑师事务所）
将位于演艺大楼最底两层的新饭堂绕树而“怀抱”大榕树,将树台的空间延伸至一楼的饭堂平台, 并融合室内与室外的空间,置于二至五楼的露台用作师生的休憩及小型表演空间, 并能俯览大榕树及树台,让学生有置身于树丛中学习的体验。
逆向 设计
也就是以终为始，由功能塑造出形态。
我们认为一个教学楼的最终呈现，但这应该是最后一步。第一步还是要去挖掘这所学校的理念和文化，它的独特的DNA，它的教学模式，采用的课程等等。比如提供国际课程的学校和国内传统课程的学校，对于空间的要求肯定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特别希望投资方或者业主先去把这个问题考虑清楚。
比如下面这个案例， 建筑师以“大学小镇”的设计概念，用一条绿色纽带将校园与周边连接起来，令校园无论在地貌环境还是建筑设计上自然地成为整个城镇的一部分。
▲联合国际学院珠海唐家湾校区 （来自吕元祥建筑师事务所）
同时校园规划里还有“学生街概念”，布局以一条主大街连接多个小街小巷，有顶盖的主大街营造出一个全天候舒适的步行环境，不同功能和外立面设计的建筑分布在主大街(学生街)的左右两边，每幢建筑均在10分钟的步行距离范围内，方便学生使用。
▲联合国际学院珠海唐家湾校区 （来自吕元祥建筑师事务所）
“面向未来” 的设计
这个可以说是设计的新趋势。怎么样叫面向未来呢？我认为是留白、灵活、为不同使用需求着想的设计。
因为其实有一些我们现在看不到的教学方法或者新的技术，果我们没办法很准确地判断未来三五年的趋势，那我们就让这个空间更灵活，更面向未来，有更多的可能性在。
比如港岛中学，可以看到设计里面有很多六边形的结构，所有这些隔段是可以封闭也可以开放的，中间的课桌椅也是很灵活变化的。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留白灵活的案例。
▲港岛中学随需而变的学习空间。
再比如国际学校里很常见的，立体式、多用途的大空间。平时可以作为室内运动场所的体育馆，如果有正式的活动、演出，借助科技设施，又可以变成剧场，座椅看台都能折叠移动，非常灵活。
▲国际学校常见的多功能体育馆
再比如北京大学附属中学新馆的改造。设计师就把跑道和操场放在了楼顶上，教学区域则下沉了一层。
▲北大附中抬高的操场（来自Crossboundaries）
下面这个礼堂的设计被重新定义为一个双向的多功能厅，丰富了“观与演”之间的关系与转换。阶梯式坐席台阶形成的下沉空间创建了一个室内小广场，为人们提供休憩和社交的空间，可以移动的隔断模糊了空间的功能界限，提供更多开放的可能性。
绿色和可持续发展 的设计
这种设计也是校园设计的重要一环。
香港基督教服务处培爱学校的建筑就贯彻了绿色建筑的理念，引入很多可持续发展元素，如大幅度增加绿化带逾五成，包括绿化天台、花园、垂直绿化墙、室内庭院、盆栽摆设和树木种植等。
绿化天台可以有效隔热，缓和热岛效应，偌大的校内庭院增加了日照空间和风透度，建筑的玻璃屋面还安装了一体化太阳能系统 (BIPV)以作供电和遮阳之用。
▲香港基督教服务处培爱学校（来自吕元祥建筑师事务所）
非正式学习空间 的设计
这也是我们经常说的一种设计概念。怎么讲呢，就是在学校里，没有哪个空间不能用来学习，每个角落都有故事。无论是走廊、屋顶、地下室、中庭、大堂、转角处，学生都可以随时随地小憩和学习。
那么，你的设计是追求一种安静秩序？还是追求学生的互动交流？这就很能体现出非正式学习空间的理念。
▲北京四中房山校区。（来自OPEN建筑事务所）
设计出发点是创造更多充满自然的开放空间。学校的功能空间被组织成上下两部分，并在其间插入了花园。 垂直并置的上部建筑和下部空间，及它们在 “中间地带”（架空的夹层）以不同方式相互接触、支撑或连接，这既是营造空间的策略，也象征了这个新学校中正式与非正式教学空间的关系。
连贯 设计
就是所谓从上到下，从前到后，大家理念一直保持一致。
很多学校在前期规划的时候，校长都很认可设计理念，但是到了实际落地，包括后面的施工环节，如果遇到一些困难，或者有负面反馈的时候，可能就会流于形式，变成原来最传统保守的设计，造成整体设计不伦不类，是各种妥协的结果。这种现象目前还是挺多的。
专业化 设计
涉及到创客空间、实验室的设计，我们叫做“专业化设计”，这种设计要通盘考虑教学法、设计、技术对设计的要求，以及需要校方、设计师、材料设备供应商三方的充分了解和配合才能实施。
环境可以育人，我们是相信建筑可以建立个性的。校园就是个小村庄，孩子可以通过建筑本身来学习。
之前我和新加坡国际学校的校长也讨论过，比如IB课程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空间？目前初步的结论是：
设计的过程也应该让课程的老师参与，和设计师一起去讨论，大家真实地去看课堂当中的环节。
比如有多长时间需要一对多的授课？多长时间需要小组讨论？需要动手的或是走到户外的时间大概需要多少？然后可以把一些班级或学科之间有共性的内容放在公共区域进行，而且这些区域是可以灵活变化的，可以组合成不同的空间。我相信未来这种由第一线的老师参与校园设计的案例肯定会出现，但是过程还是比较漫长的，可以拭目以待。
值得欣慰的是，学校建筑，教育空间的重要性，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希望在很近的未来，我们的周围能出现更多真正回到教育本质，从教与学的需求出发，尊重学生天性，并且富有美感的教育空间。
>>>> 延 伸 阅 读
您也可以输入“包玉刚”“星河湾”“世外”“平和”“万科”“协和”等关键词见爱娃老师的更多国际化学校访谈
解锁“爸爸真棒”菜单栏
在菜单栏的“任意搜”搜索关键词见更多您感兴趣的文章
欢迎回复以下关键词找到您需要的：
国际教育｜学习力｜在美国 ｜他山石 ｜爸爸说
优学习 ｜ 好习惯 ｜ 特会玩 ｜ 心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