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蝉CEO张智鑫：改变，耐心一点 | 律新社专访

采访 | 律新社主笔 王琼

撰稿 | 周正

2017年10月14日，由上海市法学会、华东政法大学、律新社共同主办的第二届中国新兴法律服务产业高峰论坛在上海成功举办。论坛吸引了高校、企业、律所、投资界及媒体各界逾200人参加，被誉为法律服务产业的“G20峰会”。

今年5月13日，中小律所在线协作SaaS系统“法蝉”正式上线的产品发布会在成都举办，律新社现场直击，并采访了法蝉创始人、CEO张智鑫。（点击查看：法蝉 | 律新社观察）

发布后的近半年间，张智鑫和他的法律知识工程师团队一刻不曾停歇，和越来越多律所、律师团队达成合作的同时，工程师们也“驻扎”在律所里，深挖最真实、最迫切、最本质的产品需求。论坛期间，张智鑫接受了律新社专访。他说，人工智能像一列火车，一闪而过，没上车的人便被远远抛在身后。他却还说，抓住当下，顺其自然，改变，耐心一点。

 法蝉创始人、CEO张智鑫

01

用户想要一匹马，我们给他一辆车

律新社：法蝉今年5月正式发布，半年过去，现在是什么状态？

张智鑫：其实我们目前还处于产品的冷启动阶段，目前最关注的还是产品本身和早期用户，特别是种子用户。我们会把产品和用户非常高频地磨合，甚至让工程师和用户实际相互配合，让法蝉真正地渗透、服务到律师的生产环节，包括办案环节。

律新社：所以法蝉的更新迭代只需要把磨合过程中用户提出的需求实现就可以了？

张智鑫：的确我们每天也会接受到很多新的，特别是用户直接反馈过来的需求，一个好的产品一定要和用户形成互动，由用户来驱动产品的快速迭代和发展，法蝉也正处在这个过程中。

但我们并不会把所有收到的需求都去不假思索地实现，当真正地深入到律师的业务场景，特别是在做产品的过程中我们会发现，有时候我们所提供的，或者从律师那里获取到的一些需求，其实并不是最本质的需求，需要我们再去考究、调研、深挖。

律新社：“最本质的需求”怎么理解？

张智鑫：就像福特最经典的那句话，如果你问人们想要什么，他们会说想要一匹更快的马，但其实他们想要的或许是辆汽车。我们真正要抓住的是律师在实际办案环境里背后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真正能推动他们提升生产力的是什么，而这一点其实最考验我们这样法律互联网创业者。

律新社：你们凭什么判断最本质的需求到底是什么？

张智鑫：现在还真不敢说我们凭什么能做到，但是我们一直在做这件事。为什么？一开始创业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考虑的，如果要去影响，甚至尝试着突破律师行业里的固有瓶颈，通过生产工具来提升这个行业的生产力，有个前提必须要解决——需要一批复合型的创新型人才。

法蝉需要这样一群人，他们既了解律师的逻辑、作业模式甚至思考方式，同时也更需要了解互联网的产品迭代、需求挖掘和开发模式，只有真正地跨界融合形成良性互动循环，才有可能说我们捕捉到的需求是律师真正的需求。

或许最后我们推出的一款工具或者一个小的功能并不是律师自己所提出的，但它能覆盖并且更优化地解决律师的需求，就像汽车最终替代了马匹，这是法蝉现在所追求的方向，这个过程很痛苦，而且做得也很重，但是先重后轻，化繁为简，是必经的一个过程。

律新社：听说为了捕捉到律师真正的需求，法蝉的团队还驻扎在律所一起办公？

张智鑫：其实从去年七八月份开始我们已经着手探索研发法蝉了，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是这样做的。这么做需要很大勇气，因为如果不真正深入到细分环节里去，我们很难创造性地提出律师到底想要什么。很多时候我们一直在纠结甚至反思一点就是，我们现在想要的，其实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

法蝉CEO张智鑫作论坛分享

02

资本已经开始关注，但突破点还在自己

律新社：行业的发展往往都需要借助资本的力量，投资界对法律服务产业是怎么看的，似乎关注还不是特别多？

张智鑫：资本进入，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市场到底有多大，因为它看重的是市场潜力和未来能不能孕育出“独角兽”，这是资本的逻辑。但其实过去两年资本的介入已经很多了，包括去年业内已经有项目获得上亿的融资，斯沃茨从2015年8月份创业到现在也已经完成了三轮融资，资本已经对法律服务行业有所关注，而且热度越来越高。

但这个行业的突破点在哪里，突破点还是在于我们自己。我特别喜欢一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把产品做扎实了，服务好客户了，形成真正有价值的沉淀和应用，资本才会给到扶助和支持，才会真正实现扶上马、送一程。

如果把一件事情做深、做尖，它会形成一个产业链，会衍生出很多的服务链条和服务市场，其他行业也是这样的，不管是医疗还是教育，垂直到一个领域扎下去，一个行业的衍生价值和整个产业链的辐射才会真正被放大。

同时，当供应端运转、成熟起来，才会真正地刺激消费环节、消费级市场，老百姓触手可及的法律服务才是大的市场，这才是互联网法律服务创业者和资本共同的期待。

而这一定是一个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相互打劲的过程，但任何问题还是要回归到我们自己去解决，因为我们自己才会清楚这行业真正需要什么，这个行业会走向哪里，会走到哪里。《法律人的明天会如何》这本书是我们团队的圣经，这本书里面有两个字是最重要的——明天。

所有法律服务行业的创业者们为什么会选择创业，是因为我们相信明天，昨天很残酷，今天也很残酷，或许明天会很美好。

法蝉CEO张智鑫接受律新社专访

03

一个人走得快，一群人才能走得远

律新社：斯沃茨是2015年成立的，去年你也来参加了我们的高峰论坛，创业第二年，有什么方向上的变化和新的体会？

张智鑫：路径、方法和手段都在发生变化，因为受市场环境、公司运作、产品本身和客户需求所影响，必然要发生变化，但是我们的初心不变。为什么我们把公司以“斯沃茨（Swartz）”命名？因为我们一开始就把自己定位成法律智能化的知识服务供应商，这个初心是没有变的，只有做到有足够的定力和专注，才能真正深挖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才真的有可能推动一点点这个行业的发展。

律新社：知识管理和人工智能的“入局者”越来越多，有没有考虑大家共同来做一些什么？

张智鑫：这是一定要的，也是我来参加论坛的原因。创业者是孤独的，有一句话，每一个创业者都在跳悬崖，在飞速下坠，有的人软着陆，有的人粉身碎骨，所以说这个过程既充满勇气，也很决绝，甚至是很孤独的。特别是到创业两三年这样一个状态和环境的时候，其实会愈发孤独，这个时候就特别需要同行的人来互相关注、鼓励和激励，甚至说有没有可能一起来做一些事情。

新兴法律服务产业的“新兴”两个字说得非常到位，我们这个行业确实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是刚刚生根发芽的一群创业者和组织机构，所以我们更需要抱团取暖，需要携手向前，甚至需要守望相助，因为只有这样，这个行业才慢慢起得来。所以每一次我来高峰论坛，既能感受到鞭策和激励，同时从很实际的需求来说，也能收获很多交流合作，这是我们每一个参与到推动新兴法律服务产业发展的创业者都希望看到的。

律新社：而且创业者们所做的事既有重合的部分，也互为补充，多一些交流可能就会多一些合作。

张智鑫：是的，除了情感的寄托和激励之外，合作也是发展的核心。法蝉很幸运，我们这次也认识了好多同行的创业者，一定程度上有几个合作伙伴也通过论坛搭建起来了，包括数据的分享交流，包括媒体的宣传报道，比如律新社就一直关注新兴法律服务创业者，是行业的一个很好的窗口。

我们希望更多的投资人能看到这个行业，也希望行业内能有一些新的观察研究的力量，这次论坛上华政中国法律服务产业研究中心成立了，像法蝉这样的创业项目也很希望能和学术研究机构深度合作，这样会少走很多弯路，也会获得更多的支持和力量。新兴法律服务产业的创业者们不是一家公司或一个团队在做事情，而是会形成合力，取长补短，共同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