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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咀那个村|陈敬

2017-07-03 陈敬 土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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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 敬 

忘了是初中的时候还是高中的时候看新概念作文,有一篇“一日村庄”,写的内容不甚记得,不过当时看完之后就一直也想写写我自己的那个叫石咀的村庄,过了很多年,十几年,现在突然想起来,有多久没摸书的我文思无法泉涌,不过随记忆慢慢走一遍罢。

当然村庄必须是美的,而她的确是美的,借用一下爸爸那描述我们镇的手机彩铃,黄巢山下,山青水秀,人杰地灵,她就在这样一个地方依山傍水,随着我年纪的增大,越发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

一直庆幸自己是村里长大的姑娘, 比起钢筋水泥里长大的城市姑娘,我们的童年要有内涵多了。

对村庄的第一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是在和隔壁的几个妞,一起在在晒谷坪里跳潇洒走一回,现在想想那大概是广场舞的前身了,而我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引领了这种时尚。晒谷坪绝对是我们快乐的发源地,我们在那里白天玩跳皮筋,跳石子,晚上跳舞捉萤火虫,也和隔壁的伯伯猜谜语。

左边山里住的彭爷爷家里一直养着牛,他家的姑娘一到傍晚就要带牛去河边吃草,每到这时候我们就飞奔过去,在河里嬉戏打闹,那时候的我无比羡慕他家的姑娘可以骑在牛背上晃悠晃悠,我曾鼓起勇气也想爬上她们家灰黑的大水牛背,尝试过几次终究未能成功,现在想起来都小小遗憾,这年头骑过马的一点不奇怪,骑过牛的才稀罕,而我终究没能在多年后大言不惭的向伙伴们炫耀,我曾做过牧童。

说起水一定要提提家门前的那条约溪河,还有河上面那条比我年岁还大的在大同桥,我们一到夏天总会有几个钟泡在那里,女孩子在河里玩水,男孩子们会钻桥洞,从桥上一点一点下去,然后从高高的桥墩上往河里一跳溅起老高的水花,那个桥墩应该也有两米多高吧,每一个男孩子跳的时候我们都在河里帮他呐喊助威,估计当时也有胆小者为了面子眼一闭纵身一跳的。河边全是刺槐树,长白色的小花,结长长的果子,一到夏天树上全是知了,一声一声叫得聒噪,我们去河里捉鱼时总要抓几只,抓到了捏捏它的肚子如果会叫就留着玩,不会叫的立马嫌弃的丢掉,回家就用绳子绑住脚,让它一遍一遍飞,累了就停下来,休息够了继续飞,一遍一遍看着它挣扎,现在想想真是挺残忍的,那时候还理直气壮的告诉自己知了专门用针吸树的汁是害虫,于是就心安理得的虐待它们了,现在明白生命凌驾于一切之上。

说了河和桥也说说山吧,屋后的山一片片的竹林,奶奶的屋旁曾就有一片竹林,我们用绳子穿过小板凳的凳脚,绳子的两头分别绑在两根在平行线上的竹子上面,然后就做成了简易的秋千,然后小伙伴们排着队上来荡秋千,一个推一个荡,一个比一个高,那些年真不怕死,都差飞上天了吧。彭奶奶家种了一大片桔子树,我们曾在小婶的怂恿下去偷过她家的桔子,还没成熟,一个个酸得掉牙,我们偷偷的摘了一大把就往山上跑,坐在山头吃,酸涩无比,那些年也被我们吃出了美味来,有一次被彭奶奶抓到,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就被抓了个现行,她告诉我们要去告诉家长,于是那一晚我离家出走了,躲在彭伯伯家的楼上,还蠢到开始没有关灯一听到我爸妈叫我的声音就立马把灯关掉,赤裸裸的向他们宣告我就在这里。然后回家挨批,认错写检讨书。

说了山接着说稻田。我们那的稻田其实真的很美,有一首歌叫风吹麦浪,可是想想实在应该是没有风吹稻浪那么美,暑假的时候稻子都金灿灿一片,我见过阳光下的稻田真是美得奢华大气。说实话我没怎么下田做过农活,每次下去尽是为着好玩,初中勤工俭学的时候去割过稻子,看着倒下去的一整片稻子太有成就感了。有一次在稻子下碰见一只小田鼠,我抱起那堆稻子,它吓得瑟瑟发抖,我也吓了一大跳,然后我望着它傻在那,它望着我也傻在那,最后还是它赢了先反应过来逃走了。最喜欢收割完后的稻田,可以挖泥鳅,拿个桶就去了,徒手挖,据说找到有洞的地方一直挖下去一定可以挖到泥鳅,可惜不知道是不是人品问题,总之我一直没挖到过一条泥鳅,对那种付出没一点回报的活动还真是不太热衷,他们挖泥鳅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堆泥人。还是喜欢稻田间的沟渠,有很多小鱼虾,拿一个竹编的簸箕,提个桶就去捉鱼了,捉鱼必须得两个人配合,一人把簸箕放到下游,然后站在那用脚守住簸箕外的空隙,另一人就在上游用脚把鱼往下游赶,赶到簸箕里,把簸箕提起来的那一刻绝对是最欢欣雀跃的,那些鱼虾都美味到不行。

还有家门口的小池塘,总会有很多田螺,夏天一到太阳下山就卷着裤腿下水摸田螺,这时候的田螺都趴在石壁上面,一抓一大把。还记得有一年下大雪,池塘结好厚的冰,放个小板凳,整个一天然滑冰场。

说了玩似乎该说说吃的。说到吃不得不说印象中的黑皮大婶,总是挑个担,冬天卖酸梅粉辣椒糖,夏天用泡沫箱卖冰棍,那时候最期待她,还拿鸡蛋换过她的糖吃。还有村里的野果,我们那的山都不是特别高,野果不多,有茶树上的“狗舌头”,那味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绿色的味道,还有红艳艳的树莓,后来第一次吃草莓的时候发现远远没有我们那的树莓好吃。还有刺孙子,上面长了刺,撕掉一层皮就可以吃,也说不出那味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没吃过的小伙伴们想一百遍也无法描述出来。

我似乎从小到大就是个吃货。小学时候下村的王奶奶叫我去帮她剪辣椒,说剪完了就给我吃葡萄,村里唯一一个有葡萄树的就是她家,于是我坐在她家葡萄架下帮她剪了一下午的辣椒,她给了我两串葡萄,回来手辣了一个晚上,记忆太深刻了,记忆中我妈都从不叫我做这些事的,弄得我后来再也没有干过这种事,看到别人剪辣椒我就感觉我的手被千万只蚂蚁咬,托了王奶奶的福,这辈子都不敢剪辣椒了。

村里的人喜欢把豆角、辣椒还有黄瓜晒干,拿来炒菜吃。一到太阳盛行的日子,家家户户都摆了那种大簸箕,一盘一盘全晒着干货。还有晒地瓜片,好像是个技术活,一般人做不来。还有湖南的腊肉不用我说,应该是驰名在村外的香脆美味了。还有挑着担来卖的油豆腐,金黄金黄的,里面是空心的,任何一个地方的油豆腐都没有那里的好吃。特产当然就是辣椒了,剁辣椒、爆辣椒、白辣椒、坛子辣椒,辣椒腐乳,村里的辣椒还真是可以这样风情万种的。

还有村里的茶,屋后的山上有茶林,小时候记得有分哪几棵茶树是谁家的,勤工俭学的时候去摘过茶叶,那茶叶纯粹的野生野长,不打药,纯绿色,茶尖嫩得不行,喝惯了那种绿茶的我一直觉得那种茶才是最好的。还有家里的米酒都是自己酿的,酒精度不是很高,很香醇,几乎家家户户都会酿酒,用来招待客人。以至于我每次喝到外面只剩酒精味的酒时都觉得那酒不是好酒。

看文章里写民风淳朴,虽然看到的时候有点想笑,不过我们那也真正是民风淳朴。哪家有喜事丧事,每一家都会去帮忙,每一户都熟悉,村里仿佛就是奉承,有人愿意来你家做客是看得起你这种处事之道,在这种人性冷漠的社会,这种处事之道似乎也挺难能可贵。这些年总是看各种新闻各种人生百态,各种丑恶人性,庆幸在我长大的那个地方很少有这种丑恶的事情,邻里相助,虽然也偶尔会吵架翻脸,但也尽量保持了村里人的淳朴善良。

这些年村里的老人渐渐少了,几乎每一年都听说有老人去世的消息,每次听说的时候都要回想一次关于那个老人的记忆,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也各奔东西了,一年也见不到一次,不过是不是都不会忘记我们是从那个村那条河上那座桥走出来的。

我就是在约溪河上最美的星空下抓过荧火虫的那个石咀村的姑娘。

作者:陈敬,双峰县井字镇人。土著民经作者授权发表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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