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令走到尽头，只留下一个召唤忏悔的背影

    文丨将爷

昨天是平安夜，朱令被铊毒折磨了已近30年的残躯，终于化为了灰烬。

殡仪馆的哀乐，是她当年在北京音乐厅演奏的古琴曲《广陵散》。

那一年，她正值青春，白衫黑裙。但，那时铊毒已发。那一次演奏，她是她在强忍着痛苦完成绝唱。

朱令《广陵散》，生死谁知音？

以此送别，何其凄清。这个《广陵散》现代悲情版，讲的不是两位知音的故事，而是一个人从生到死的孤独。

这些天，朱令这个名字，一直在朋友圈刷屏，后台有很多朋友都在让我写。

我下不了笔，实在无语、无力、无助。

说个小秘密，从当年天涯社区的追凶，到后来微博时代的声讨，以及时评勃兴年代的叩问，朱令案每一次掀起舆论风波，我都不只是关注者，而且是参与者。

挖出真凶，是对法治的信仰之光。那怕如烛火照山壁，也得点起。

恨到深处恨转薄，无语才是恨之极。

永远的失望，让我真的无语了

朱令案追凶的尽头，仍是被受伤者在苦痛中死去，而施害者也仍然逍遥法外。

尽管，朱令案明明不是什么破不了的中国奇案，却还是成了一个难解的法治之谜。

没有什么高智商犯罪的技术，完全就是低手段作恶的拙劣——铊毒的来处是很容易锁定，作案范围也都浓缩在一个宿舍内。

而且，在案发后，还有人在宿舍偷盗，不要任何钱财，只针对朱令生活用品……

留下显性线索太多太多了。

此前，凤凰卫视曾采访过那个嫌疑人，整个剧组都认为那人就是凶手。

朱令父亲也明确地说，知道谁是凶手，那人在国外，但没办法。

所有的客观细节，嫌疑人所说谎言很多关联人的暴料……纵然无数条线索都集中到那个室友身上。

别说这是中国的辛普森案，这是对当代破案水平是一种侮辱。

但，这层窗户纸却始终没被法律之剑给捅破。

都知道真相，都表示没办法，这又是一种怎样的皇帝的新装？

纵然朱令家也是个知识分子家庭，但网友列出嫌疑对象显赫家世，二厢对比，果然就是蚂蚁对大象。

现在，朱令终于走了。

这个清华园里曾经的绝代芳华，在退化为智商只有7岁残体后，以活着的姿式向命运不公声讨近30年，最终还是完败而逝。

嫌疑人仍在家世的蒙荫中，体面地活着。

朱令遗憾而去，这个残忍的结果证明：

有时真相仍是一种稀缺资源，有时正义不只会迟来而且还会永远等不到，有时法治并不是传递正义的唯一依靠。

这一切意味着，即便是像朱令这种已经开始发光的普通人，仍可能会因为一种惊天横祸，被不可抗力送进无力黑暗中。

这或许正是全社会在面对普通家庭靠读书实现人生飞腾的董宇辉极尽保护，不愿让他遭遇权力压榨的隐秘心思。

在法治照不到光的地方，人们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我认为，要忏悔！

忏悔，是完成人性救赎的最后一道程序。

只可惜，现在很多人既失去了悲悯，也失去了忏悔。

这些年，每次我面对很多无力无助无解无奈的难题之时，总有朋友亲人在给我讲述佛教的意义、耶稣的力量、神鬼的存在……

其实，我是个笃定的无神论者，因为只问苍生不信鬼神。

但，在内心，我也是带着某些原教旨主义观念的。

比如，面对朱令案真相和正义的同时缺席，我也会选择内心“求佛”。

“罪有罪报，业有业报。”这样的佛家逻辑，如何落在对朱令加害者的身上?

忏悔也是一种文化，它不是向外在求，而是在求自己的内心。

如果那个恶人仍然不愿“承认错误，接受惩罚”，灵魂就必须不得安宁。

那么，到底要有怎样的力量，才能刺穿她的灵魂呢？

对此，我曾讲过法捷耶夫被人吐口水最终痛苦自杀的故事——法捷耶夫当作协老大时，迫害过很多文艺家、作家。后来，有个人在他家院墙外站着，盯视着他家的窗子。那人穿着寒酸、形如枯槁。面对法捷耶夫向他打招呼，他啐了口唾沫，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去。

这样的吐口水，也是一种文化，也是一种力量，也是送出一颗子弹。

随后，法捷耶夫自杀了。

有时，推动忏悔的力量，就是良善者对作恶者的口水。

中国人普遍过着没有宗教的人生，解决很多涉及灵魂的问题，还是得靠文化。

比如，应该要有文化引导来提高人们忏悔意识，使其成为一种自我救赎的普遍选择。

卢梭写过《忏悔录》，奥古斯汀也写过《忏悔录》，巴金老人在《随想录》中也进行忏悔。

忏悔，在古今中外，其实都是一种必须的救赎方式。

把作恶者引向忏悔的所在，也是一种推动社会向善的力量。

朱令终于走了，在《广陵散》音乐中，她升上了天堂。

她留下的最后光柱，上演的就是中国式“人鬼仇未了”。

面对这道光，作恶者或是迷幻到跌入悬崖，或是不安到夜夜噩梦。

而拒绝忏悔的代价，有时更是生命难以承受之重。

事实上，朱令案有些办案人员，已经因其他问题进入大狱，或者遭遇更惨命运。

这何尝不是报应？而报应的来处，就是对不愿忏悔的文化报复。

作恶者与蒙蔽者，唯一的命途，就是尽早走到朱令的墓前，对这个世界公开真相，进行忏悔。

当法治抵达不到的地方，唯有文化才能照亮人心，唯有忏悔才能救赎人性。

朱令走到尽头，也就只能留下这样一个召唤忏悔的背影了。

所以，我希望，不论作恶者身处何地何境，这个世界总有一种文化，让她眼前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就只有这两个字：忏悔！

这两个字，如恶鬼凶悍对她扑来，如惊雷在她耳边炸响。

唯有忏悔，只有忏悔！

（朱令一家的光，本应是中国之光，但被残忍掐灭了）

PS：全文未完，共1989字：朱令案一直没有光，最终，也只能寻求宗教式救赎。但，仍需要最后的民意点灯。所以，对作恶者吐的口水，就是在擦亮火柴。也请大家扫下面二维码，以保能及时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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