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健，沙哑，这是父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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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的儿子不重要，
你是谁，才重要”。”
这个声音是饱经风霜，
睿智的父亲发出的声音，
背后是对儿子的怜爱理解以及人生指导。
“你要不要尝尝?”
“你尝尝啊！”
这个声音是悲愤的呐喊，
是对纣王发出的宣战书。
自己儿子被纣王杀死做成肉饼，
难道还有比这更惨的事？
他却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这是骨肉相离后的癫狂，
这是崩溃后的反常。
他是姬昌，
这个人物看过小说《封神演义》的
应该都熟悉，
他就是后来的文王。
开始时他是西伯侯，
纣王无道，姬昌被纣王监禁于羑里，
其长子伯邑考为营救父亲姬昌，
带了无数异宝献给纣王。
未料被苏妲己陷害，
纣王将伯邑考处死并做成肉饼，
拿去给其父姬昌吃。
父吃子肉，
姬昌有多痛。
这个人物不好演。
电影《封神第一部》拍摄前，
姬昌曾经请过濮存昕来饰演，
但是濮存昕说：
“我不敢接，
周文王，我知道在他吃自己儿子肉的时候
那个崩溃，
我觉得我的能量（不够）
我只是半场球员。”
连濮存昕都没有把握的角色，
谁能演？
幸好是李雪健来演这个角色，
濮存昕说：
“让雪健演是对的。”
于是我们在《封神第一部》中看到了：
一位忧国忧民善于理政的公侯，
一位精明能干精通卦术的奇人，
一位仁慈通达的父亲。
李雪健在《封神第一部》中的表演震撼了观众。
对于李雪健，
记者在数年前对他有过多次采访，
回想当年的情况，仍然历历在目。
电视剧《父爱如山》，我们去探班，
看他越来越瘦，
他说：“瘦点好拍戏啊。”
那时候他因病，
身体不好但是还是努力工作。
谈到表演，
他说：
“演员是我的职业，我的事业，
我最不喜欢听见有人称呼我为什么腕儿、老戏骨，
我觉得挺别扭的。
在表演中我主张在导演的框架下增加一点即兴，
就是在演戏过程中演员之间的相互刺激和给予，
这样能更加的鲜活。
每个演员都有自己的不同条件，
我是属于要经常变一变的，
不想让观众觉得你总是一样的感觉。”
第二年，《父爱如山》播出时，
记者再次采访了李雪健，
谈到对于父亲的饰演，
他说：
“每一次创作都是一种新的体验。
我演年轻的不行，
演爷爷又不服气，
所以演父亲比较合适。”
他对于父爱有这样的理解：
“父亲的爱是沉重一些，
在以往的家庭中，母亲主内，主要做家务，
而父亲主外，要承担起家庭的生活来源，
所以背负的东西很多，
也就有这样的形容，父爱如山。”
之后在电视剧《美丽人生》开播时，
记者再次采访了李雪健，
他说：
“到我这个年龄，
拍一部少一部，
尽量做得好一点，慎重一点。
现在是要演戏也要做人，也要积累。
不积累，新的角色也很难成立。
光模仿不行，没有生命力，
要从了解到理解到融化在里面，
最后把角色和本人融在一起。”
把角色和本人融在一起，
李雪健直到今天一直在践行，
不说在《焦裕禄》《杨善洲》中的经典表演，
在《嘿，老头！》《少帅》
《河山》《流浪地球2》中
他也给我们带来了无数惊喜：
患健忘症的老头；
叱刹风云的大帅；
爱国的老乡绅；
一锤定音的领导，
李雪健化身千万，
又千万归于他一身。
这些角色都散发出他特有的独一无二的魅力。
从2000年他就被诊断出鼻咽癌，
到现在23年的时间，
他从未间断过拍戏。
尽管因为患病，
他实际上发声都很困难。
拍摄现场，他依然坚持用原声收音，
从不顾虑自己的身体，
他的台词虽然沙哑，却依然感染力十足。
电影《封神第一部》
是优秀演员和新秀的一次接力，
他们用最精彩的表演将神话巨著搬上银幕。
几位新人，饰演姬发的于适、饰演殷郊的陈牧驰等人
在开机前经历了长时间的培训，
当时李雪健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
坚持给新人授课，并用自己的经历激励他们：
“我们这些演员都是跑龙套出来的，
当时要有一句台词，
天呐，还有台词啊。
就一定要演好。
导演看一句台词演得不错，再演班长，三句台词。
下一部戏，就给你20多句台词了。”
在实际拍摄中，
以李雪健为首的老一辈演员
手把手教年轻人如何演戏，
如何面对镜头。
甚至一句台词，
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停顿，
都无私地传授经验。
姬发与父亲姬昌重逢的那场戏，
李雪健正说着台词，
突然轻轻抓住了于适的手、紧紧攥着。
这是走戏时没有的动作。
望着“父亲”的眼神里微笑、心疼、骄傲的情绪交织，
“姬发”彻底绷不住了，眼泪簌簌而下。
后来李雪健告诉于适，
他临时加动作，
就是想帮年轻人调动最真挚的情感，
由于饰演的姬昌擅长占卜，
开拍前剧组请了一位礼仪老师，
想给李雪健上课，
教他关于占卜的一些手势动作，
但李雪健早在拿到剧本之后就提前做好了功课，
已经学习了不少占卜方面的知识，
反过来给礼仪老师上了一课。
导演乌尔善透露，
李雪健除了声带受损之外，
在听力上也出现了障碍，
甚至有时候听不清对手的说话，
但是他非常熟悉台词，
对每一场戏了如指掌，
由此才有精彩的表演。
饰演纣王的费翔对李雪健同样佩服。
谈到那场拿姬昌儿子所做的肉饼给姬昌的戏，
“雪健老师吃肉饼，再到他情绪崩溃，
我就顺着他的节奏来，
因为他每一条几乎都不一样，
有时候会有很多即兴发挥的火花，
节奏也会有不同。
比如那句拿起肉饼后的‘你尝尝？’
就是剧本中没有的，
而我的反应一定是费解的，甚至有几分狼狈，
因为那一刻在情感上，
这个阶下囚和我这个大王是势均力敌的。”
导演乌尔善说：
“雪健老师来演这个人物，
我非常踏实，
他的这种情感状态、形象状态，
我觉得他就是文王本人，
包括他身体没有那么健康，
说话有点艰难，那个感觉都符合这个人物的需求。
你会特别心疼他：得马上把他救出监狱。
他能把这个人物，
演得看起来脆弱，但实际上内心非常坚定。”
姬昌在片中沙哑的声音，
是怀抱妖怪雷震子时的睿智，
“他只是个孩子，是善是恶，
也要看他所受的教诲如何。”
是监狱中对纣王的怒斥，
“禽兽，丧尽天良”
也是在朝歌街头的悲鸣，
“我有罪！我是罪人！”
更是对儿子姬发的慈爱
“环，就是还家。”
这是父亲的声音，
也是在向命运抗争中发出的不屈战歌。
这也许就是导演乌尔善希望保留
李雪健原声而不愿意用配音的原因吧。
《封神第一部》因为有了这样的姬昌，
而如此的让人震撼，
戳中观众的泪点。
这撕裂含混的声音，
居然能在影片结束后依然
萦绕于耳，继续讲述故事。
这
很李雪健。
这才是
李雪健！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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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图片：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