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ini职场小说| 第八章 外企哪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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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一旦开始上菜，瞬间菜就上齐了。虽然只有三个人，可也是满桌子应有尽有。还好这家餐馆菜品比较精致，量都不算太大。
姜凯招呼Tony先吃，Tony说：“还是等你姐回来再一起开动吧。”姜凯调皮地笑了笑：“周大哥果然事事惦记我姐。”
Tony感觉她别有所指，不由得一阵心虚：“照顾女士那不是应该的嘛。”姜凯只是看着他笑。
好在没一会儿周美会就笑呵呵地进来了：“老同学你这下真的可以安心吃饭了。我姐们打听来的可靠消息，事故跟你们的产品关系不大，是安装工人违反操作规程导致的。另外，担心死者家属闹事影响自己企业的声誉，蓝总早已经上上下下打好招呼了，只要赔偿到位了，这事儿多半闹不起来。”
那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呀。这一天，Tony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这会儿压在心头大石头算是一块一块被搬走了。而周美会，就是搬走这些石头的女英雄。
Tony很想给Jack打个电话，说下这个好消息，感觉能第一时间告知Jack，自己就是促成事情完美解决的功臣。但是转念一想，要怎么解释这消息来源呢？再说，Jack他们到现场，应该也很快能拿到这个消息吧？他想了想，还是好好吃饭吧。
开开心心地吃饭，姜凯一会儿给Tony倒酒，一会儿给周美会夹菜，完全不像一个不谙世事的毕业生。
“凯凯这么漂亮，又能干，有没有男朋友啊？”Tony因为心情终于放松了，开始找话题唠家常。
“还没有呢，”姜凯撇了撇嘴：“这一届男孩子不行，普遍没有担当，看不上。”
“哟，眼光挺高呀。说说你的要求，我手里很多优质资源，可以帮你介绍男朋友。”
“介绍男朋友倒是不急，介绍个工作倒是真的。”周美会微笑着看着Tony。
“怎么，凯凯在找工作？”
“是呀，刚从英国回来，自己还没玩够，每天在外面疯疯癫癫的。她妈都急死了，要她去考公务员、事业单位她不屑一顾，介绍她去国企她也看不上，让她来我这帮忙也请不动，非想去外企。你说一女孩子家的，找份轻松稳定的工作有啥不好？”
姜凯撒娇地看着周美会：“姐，你别说我了，我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优秀榜样在，不敢不努力？”
“小姑娘有志气，年轻人出去闯荡闯荡挺好的，靠父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Tony言不由衷地说。其实他多么希望自己毕业的时候，有人能给他安排好一条出路。多么希望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有机会出国，也有资本疯疯癫癫。比起眼前的姑娘，自己好像从来没天真过，从来没放松过。
“得，她已经鬼迷心窍了，你别再给她火烧加油”。周美会假装嗔怪地白了Tony一眼。
“我想去外企怎么啦？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外企讲平等，外企讲自由，外企比能力，外企允许个性，外企收入也高。让我在机关里低声下气做一辈子，就我这性格，那非憋死我不可。一个月三四千块，买一双鞋都不够，那不是要穷死我！再说了，我这样的性格，进去机关肯定三两天就被人弄死了，而且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周大哥你说说，外企是不是最适合我的地方？”姜凯好像非常有信心，Tony一定会给自己撑腰。
Tony看了周美会一眼，周美会冲他轻轻摇了摇头。他心领神会，马上作出语重心长的样子对姜凯说：“凯凯，你对外企的印象大概还停留在过去的美好时代。你不知道，外企已经今非昔比了。”
周美会赞许地冲他点点头，他受到了莫大的鼓励，继续说道：“我刚毕业那会儿，谁能拿到500强外企的offer简直可以在学校里横着走。毕竟那会儿刚进外企的毕业生的底薪就是普通公务员的5倍，各种年假、福利也好的不得。那会儿真的是个黄金时代啊。但是你再看看现在，这种收入上的差别已经完全不明显了，尤其是应届生，本科进来五六千，研究生七八千，这么多年好像没变过。这种薪资水平跟民营企业差别已经并不大了。优秀的民营企业，比如华为、腾讯，无论是薪酬福利，还是长期发展，都比外企更有吸引力。”
姜凯撅起嘴看着他，有点不服气。
“外企讲不讲平等、自由？看起来好像是蛮平等的，也很自由。你可以对总裁直呼其名，你可以在会上畅所欲言。但这些就真的意味着平等、自由吗？外企讲起等级，说不定比其他地方更森严，更理直气壮。不然为什么有人坐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有人坐的是卡座？为什么有人可以住公司出租金的别墅，连子女的教育费用都由公司承担，有人连2000块的公寓还要跟人合租？为什么有人上下班从不打卡，有人迟到就会被处分？”
“外企允不允许个性？跟机关比起来，好像确实蛮宽容的。但是真正特立独行的，没几天大概就会待不下去了。这个也不行，那个也没人支持。你满腔热情地想推行某个新的initiative，马上就会有各式各样的阻力。太多的人会跟你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啊，我们这样挺好的呀，为什么你要改变？有的人会在背后说你别有所图。慢慢的，你的热情没有了，你的心气也平了，你也跟他们一样，安于现状，不再坚持个性，不再一门心思创新。在这点上，外企可能还不如民营企业。”
“至于说外企比能力，是的，确实是有能力的人才能在外企混的好。可是能进去的有几个笨蛋？多数人还不是在平凡岗位上做着平凡的工作？再说这个能力也绝不是单纯的业务能力。你是否能揣摩领导心思，你能否说话漂亮的能力可能比你创新的能力、主动解决问题的能力重要。更不能忘记的一点是，外企藏龙卧虎，有的是有能力的人。想在这儿表现突出，那真的得非常非常优秀。而如果你真的表现的特别优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的直线主管担心被你抢了风头，你的同僚觉得自己被你比下去了，你的下属对你敬而远之，总之，人际关系又会变成一个大问题。”
Tony平时谨言慎行，此刻慷慨陈词，好像终于有机会放飞自我了。
“你俩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们说，在外企，很多人都是混饭吃的心态，各扫自家门前雪，能少做少做，能不做不做。领导害怕决策错误，所以什么都不敢决定或者不想决定，什么事情都要上报总部，总部又不了解中国情况，做的决定要么不切实际，要么代价太高。”
“一个提议从提出、讨论、上报、审批到决定、执行，短的要几周，长的几年都有。”他想起来蓝豆项目当时的曲折故事了。
“地方上嫌总部管的太宽，地方没有自主决策权。总部又嫌地方擅自决断，没把总部放在眼里。总部害怕合规风险，前怕狼后怕虎，销售策略严的要死。地方上没有销售费用，又怕犯原则错误，也不敢甩开膀子干。这些问题不解决，外企的客户恐怕很快就被民营企业抢光了。”
“最最糟糕的是，外企的成本管控意识普遍比不上民企。我们有的供应商节约成本到什么程度呢，连老板办公室都不配饮水机，一楼食堂锅炉烧热水，任何人要喝水，自己去一楼接。你看看我们公司，随便哪个办公室、会议室都摆着依云的矿泉水。采购环节的问题更不用说了，我自己做这个的再清楚不过，如果采购环节稍加控制，我敢打赌，公司年底利润至少多个20%。”
“可惜了呀，外企一般都有好的技术，好的品牌，甚至好的销售渠道，但是偏偏不赚钱。”Tony说着说着简直是痛心疾首。
“好啦好啦，我让你劝劝凯凯，怎么变成你的外企控诉大会了？”周美会好像都听不下去了，笑着打断了他：“再这样下去，我就拯救你于水深火热，挖你来我们公司做了”。
Tony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激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姜凯正色说道：“周大哥，就算外企有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也还是想去。你说外企有问题，难道国企问题少吗？民企问题少吗？在外企，至少还有一定的决策流程，在民企，老板一言堂，自己说了算。最烦的是，他们朝令夕改，想一出是一出，我可没法伺候。”
Tony忍不住大笑：“你这是铁了心想去外企啊？是不是因为英文好，不去外企觉得浪费？”姜凯又撅着嘴巴，“嗯、嗯”地点头。
“你有本事说动你周大哥，那你求你周大哥帮你介绍工作啊”，周美会一遍揶揄着姜凯，一边假意推了她一把。
“周大哥，你们部门有没有岗位空缺？让我跟你混呗。我这初出茅庐，冒冒失失的，去别的公司没人罩着估计也混不下去的。去你那，你随随便便指点我、调教我，都好过我在别的地方摔跤走弯路。而且，我学的快，很快就可以为你分忧解难。”姜凯眼巴巴地看着Tony。
Tony心思真的动了一下。如果姜凯来顶Andy的空缺，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
可是Jenny怎么办？不知出于什么原因，Jack好像想要Jenny过来。如果这会儿他不知死活地推荐姜凯过去，Jack会不会因此有什么想法？
他不确定，也不敢贸然提出这个提议。
“好啦好啦，如果你周大哥有合适的岗位，一定会想着你的，哪用得着你在这死皮赖脸的。赶紧吃你的饭吧。”周美会真的非常善解人意，赶紧替Tony解围。但Tony知道，这话，是在对他提期望呢。
突然间他想起一件事：“对了，我这边空缺的岗位已经被某位老板定了人选，凯凯过来可能真的有难度。但是我想到另外一件事，我老板，供应链总监Jack的助理下个月要离职，他正在四处找助理。凯凯如果你不嫌委屈，去应聘这个职位肯定十拿九稳。先进公司再说，现在我们人员流动速度很快，说不定很快有内部空缺了你可以轻松转过去。”
Tony相信以姜凯的外貌、能力、学历，Jack肯定挑不出什么毛病。而且之前公司多位表现突出的助理，很快被内部调岗到很多职位，有的成为了非常优秀的销售，有的转去HR部门，也有转到他采购部的。唯一担心的是，小姑娘心气高，不愿意从助理做起。或者即使现在愿意，到公司没几天发现老板太难伺候，到时候想走就有点进退两难。
“我愿意！”姜凯想也不想就大声地说。
一起猜剧情：姜凯能不能成功进入凯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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