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路 有关爱情的最新观念丨电影背后
「在古代,人们要写多少首诗?/才能变成崂山道士,穿过墙/穿过空气,再穿过一杯竹叶青/抓住你。/更多的时候,他们头破血流,倒地不起。……在古代,我们并不这样。/我们只是并肩策马,走几十里地,当耳环叮当作响,你微微一笑。/低头间,我们又走了几十里地。」 ——《在古代》翟永明
中国四川籍女诗人翟永明的诗作《在古代》,是编剧、导演薛晓路的心头所好。「古代谈恋爱的方式很优雅,就像《卧虎藏龙》里面周润发和杨紫琼的那种感情。」
她也喜欢木心的《从前慢》,吹发机嗡嗡作响正将她额边的一缕头发吹得熨贴,她旁若无他地喃喃在口中念出其中的诗句:「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别人就懂了。」
1970年生于北京的薛晓路对故乡有一种格外深沉而浓厚的感情。她1997年到1998年间曾短暂留学澳洲,在悉尼科技大学进修工商管理硕士,那之前她刚刚在北京电影学院完成七年的电影文学与剧作创作课程。这一年远离故土带来的知觉是要直到多年后自己的孩子远在异乡念书后她才终有所了。
薛晓路提起《红楼梦》里甄士隐《好了歌》中的词句:「反认他乡是故乡」,如果现在她没有什么工作安排傍身,就会选择「在那边陪孩子。」是在这样的选择与生活中,她才开始领悟到身怀漂泊感时对家的感情。「我是北京人,想着北京就是家,那种体会就非常清晰。」
时隔三年,先后两部「北京遇上西雅图」,却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故事,如果说有所关联,大抵就是这种海外华人在不同人生困境里的所遇和所得。「会有一种很重要的情感,去拥抱他们。」
第一部她探讨「什么是爱情」,第二部则是关「爱情的表达方式」,这便要重新提及到文章开头处她说起的那两首诗,皆是缓慢与雅致的对待感情的姿态,似是当代人鲜有的方式。「现实生活中可能很多人对『信』这件事陌生了,现在有的是微信。『书信』这种在文字中传递力量和感受的方式,离我们越来越远,是不是爱情也是一样呢?」
薛晓路对这个疑问本身持有另一种怀疑。「书信没有那么反馈的迅速,所以它带来的那种等待和期盼很特别。但是微信,不是同样也存在回或不回吗?那种心情,不是相似的吗?」
我将一种时下流行的说法抛给她,「现在人常常批判,说现代人仿佛越来越等不及,或者说我们不知道什么叫『思念』了……」薛晓路快人快语接下:「我肯定不同意,所以新的电影里会有直接的台词来讲你现在说的这个话题。」
她另外透露了剧中一个重要的线索和元素,一本名为《查令街八十四号》的小说,名字里的门牌号是一家书店,「一个美国的女编剧,因为买书和一个伦敦的书店老板通了20年信,两个人没见面。然后等到这个女的终于有机会、有钱去伦敦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死了。」这本书亦给了薛晓路创作的灵感。
世界变化之快常令人感觉措手不及,但她内心相信一些恒定不变的真理,它们藏在万事万物背后,需得有心人才能觅到。
「真正爱情的发生永远不是锦上添花,一定是雪中送炭,一定是在某一种特殊的人生境遇,或者说特殊的情感状态下才会生发出对爱如此的期盼和需要。」几经追问,薛晓路才终于愿意吐露些许剧中暗含的爱情观念,字字珠玑。
她像一类很老派的写作者,寡言而敏锐。短发的鬓角整齐地别在耳朵后面,眼神始终清亮。后来化妆妥当后,还未及拍摄她,众人围拢着旁观吴秀波的拍摄,薛晓路则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另一边探看着龙门架上的衣服,慢慢走过来走过去,像巡视城邦的主人。后来待到两人一同拍摄合影,她大方又好看,吴秀波都止不住自豪:「怎么样,没见过我们这么漂亮的导演吧!」薛晓路听了不好意思地微含下颌,笑容里多了一份自谦。
时下,她正在构思另外一个新的剧本,目标是年内完成。「不是爱情,是另外一个题材,另外一个风格。已经写了两部爱情,也想写写拍拍别的样子的东西。」薛晓路直言,写作,要有感而发。
(本文原刊于《时装男士》2016年5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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