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还年轻,住到“宇宙中心”去
熹望主播:微语
背景音乐:西村由紀江《水の舞曲》
结尾歌曲:朴树《平凡之路》
诗和远方是暂时的,
宇宙中心才是一个人长久的归属。
PS:读到文末的宝宝能看到小惊喜哟
因为要参加活动,这两周未在陶朗加和奥克兰之间来回跑了三趟,这二百多公里路,连接的是两个世界,陶朗加这端是好山好水好无聊,奥克兰则是好吵好快好热闹。
我约住在奥克兰的朋友在市中心见面,步步被热闹的气息紧逼,这一小块地每天都多出一处商铺,人和人需要擦着肩膀走路,朋友揶揄我走路时仰着脑袋张着嘴,我指着那些巨幅广告牌和第一次知道名字的高档店面,吃吃地笑,“我是小镇姑娘,不常看到这些嘛!”
和朋友吃饭时,她告诉我,“知道吗?大家现在都愿意住到北岸去,北岸是宇宙中心!”
说北岸是宇宙中心,不过是一种调侃的说法。奥克兰市中心往北跨越海港大桥,就到了北岸,这块距奥克兰市中心约5至10分钟车程的宝地,虽不至于成为宇宙中心,然而它确实是某种热闹的中心——贵的房价,好的教育,光明的街区,永远有艺术展览正在发生,永远有最新式的咖啡馆出现,永远有人想搬进来却不得,这里有一万种热闹,让夜晚从不黑下去。
时间溜得太贼,一转眼我已经住在陶朗加两年零六个月。人若是把时间记得太细致,就证明他对身处的地方有了厌倦。
2015年的深秋,我逃一般地从奥克兰搬去了陶朗加,为的就是它诗和远方的特质,15万的人口,山与海的背景,最复杂的事情无非是春夏秋冬的变换。奥克兰是我发誓不要回来的城市,就像很多人都不再爱的北京,这里有再多的美食再好的商场再频繁的活动有什么用?我在这座城市体会到人性的一百种复杂,被欺骗,被中伤,被背叛,这里和那些一夜就可改变人命运的其他城市一样,爱情和友情都带上不安的内容,我天性呆傻,宁愿到陶朗加那里看山读海,一树就是一树,一山永远在那里,它们成分简单,不再变成其他的东西。
可是两年零六个月之后,我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奥克兰,并且在潜意识中爱上这座城市的另一面,即便要经常在两百公里之间奔波,大城市的热闹也抵消了我的疲惫。努力真好,我不再是小餐馆里被人指来喝去的服务生,我开始出席一些有关文学的活动,被人介绍着“这可是畅销书作家哦!”我被邀为某些活动的嘉宾,能坐在专门为我准备的座位上,面前摆着写有我名字的牌子,开始有人递给我名片,我也递给别人一些——那些我曾经深深仰慕却从没有机会靠近的人。
我不敢骄傲,但也翘起了嘴角,当我以不同的身份经历着奥克兰的一切,陶朗加在我心里缩小成一抹,我开始觉得它人口稀少,街区狭小,活动贫瘠……它的海面从未停止波澜,却不再跟得上我追梦的脚步,我叹这城市边界有限,那么美的土地,却无法装进奥克兰我爱的那一面。
我越来越频繁地问自己,我该不该搬去奥克兰?这多么像从前别人问我的问题,熹文熹文,你说我应该去北京,还是留在家乡的三线城市?
我是怎么回答亲爱的你,我都无法细致地记得,我只记得我说了类似的话,去那个你最想去的城市,去那个最利于你个人发展的城市,去那个不会让你后悔的城市。
当生命出现了这样的疑惑,答案的另一种形式呈现在我的脑海中。
二十一岁,我在纽约,那真是一个充满可能的城市,让我度过了生命中最热闹的三天。在凌晨三点买到一块蓝莓味的cheese cake,看一群穿着超短裙高跟鞋的少女醉着走过我身边,街角便利店为数百种商品亮着灯,出租车在路边排到没有尽头,司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和这个城市一样,仿佛从未睡去——那数百数千座高耸云层的大楼,把夜照得如白昼一般。那个时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美国小镇出身的明星们,当初挤破头皮也要来到这个城市的中央,它虽然危险,但它的无限可能值得你冒险。
这短短的旅行让此后的我对所有出现“纽约”二字的书和歌曲都有了情怀,在离开纽约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做梦,我要去哥伦比亚大学读书,我要开着一辆小车探索我没去过的街区,我要在时代广场过新年和陌生人拥抱……这样的梦,光想想就让人振奋,如今却不再出现在我的脑袋中,一个曾这样爱好新鲜把网名起为supertramp的我,竟然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对人说,“我害怕快速发展的世界,我只适合住在新西兰的小镇里!”为什么?那个勇敢的女孩哪去啦?
和一个崇拜的姐姐聊天,她曾在新西兰住过很多年,现已经回国发展,她说到自己曾和我一样,发誓要一辈子住在新西兰,然而当自己身处于一个极速发展的世界中,跟着城市的快节奏吸收着信息,才发现,“太多的执着,背后就是一种懒惰。”
我听得认真,这句话真正戳穿了我的犹豫不决,为什么我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正在变少?因为脑袋开始懒惰,才不允许夸张的念想发生,我坐下来,仔细思考,我到底要为我的生命创造怎样的内容?
每天的写作,走路,喝酒式的生活固然是好的,人骨子里必须有点孤独,才能理解生命的意义,但还需要一大部分的热闹,热闹多了,孤独的时候才自有思考的事情。 人性原本有的渴望,尤其在年轻时想接近一切新鲜的欲望,不该扼杀,诗和远方是暂时的,宇宙中心才是一个人长久的归属,我分享过自己漫长的抑郁,然而什么是抑郁,热闹过后才知道,抑郁,是人性中厚厚的求知欲被薄薄的现实给扼杀了。
我写了一份bucket list给自己,真的是大胆设想到了五十年之后的人生,那么多属于supertramp的梦想,其中一个便是要到巴塞罗那去逛画展——这个来自十三年前的梦想回归了,连同其他的那些,纽约,哥本哈根,威尼斯,奥克兰……也都回来了。
至于明年搬到奥克兰,还是纽约去,那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人生已准备好去迎接一个新的篇章,至少现在的脑袋是勤奋的,它总是在替我记得“我可是要住到宇宙中心的家伙哦!”
——Not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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